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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定西軍的戰鬥力,基本上在滅夏戰爭中發揮的淋漓盡致,攻城拔寨攻無不克,奔襲數千裏還擊潰了來犯的遼國精兵,大宋對遼國最大的勝利就是王順領導的定西軍所創造的,沒有人能夠懷疑這麽一支軍隊若是進入遼國上京道或是西京道,在短期內遼國是沒有辦法來壓製這支集中了宋朝和遊牧民族雙方優點於一身的精銳軍隊。


    皇帝趙頊揮揮手說道:“朕對定西軍還有別的用處,暫時不會拆解,畢竟河套平原還需要定西軍這樣的軍隊來把守,等過段時間再說吧,不過就是遼國的威脅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


    王靜輝並沒有直接迴答皇帝的話,而是淡淡的說道:“今年遼國太子耶律浚已經十七歲了,算算也是到了親政的年齡,不知道魏王耶律乙辛作何感想……”


    皇帝趙頊聽後微微一愣,低頭想了一會兒抬起頭盯著王靜輝說道:“愛卿可是想要設計來挑起遼國內部紛爭?!”


    王靜輝點點頭說道:“臣確實有這樣的想法,不過還不是很成熟,此事事關重大,通篇布局非常複雜,臣不過是先做了準備工作,中間的一些環節還沒有考慮清楚。”


    “拿刀的人本身就已經很虛弱了,若是這個時候讓他病上一場,那他就更沒有辦法來揮刀傷人了……若是此計功成。那遼國內部必然會陷入新地紛爭當中,朝野兩派必然會不死不休,大宋從中更能夠謀得天大的好處……”王靜輝繼續說道。


    皇帝趙頊低頭沉思了片刻說道:“愛卿有多大的把握?!”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世上哪裏有絕對的把握?!不過現在的把握在我大宋看來更多一些罷了,畢竟魏王在遼國雖然還是唿風喚雨不可一世,但終究是不得人心。而遼國皇帝耶律洪基心中也有不同的想法,並非是一個昏庸之人。從耶律重元謀反事件看來,耶律乙辛不過是第二個耶律重元罷了,他是鬥不過耶律洪基地,但是太子現在絕對不是耶律乙辛的對手,而且兩者之間早就有摩擦了,就算我大宋不從中插手,臣也可以擔保未來五年內遼國必然有巨變發生!”


    皇帝趙頊眼中雖然有急切的神色,但麵對這麽一件大事,他還是壓下了心中的興奮。皺著眉頭在涼亭中踱步走圈,而王靜輝則更不著急,反倒像與他無關一樣。王靜輝其實非常注意趙頊的舉止,到了今天這個略微比自己小一點的皇帝終於開始慢慢顯出成熟。對於遼國的事情無非是那首著名的“十香詞”事件罷了,就算他不去插手。大不了現在和遼國小打一場,慢慢坐等這件事發生,不過王靜輝就是非常可惜這次機會白白從大宋手中溜走而無法獲得重大利益罷了。


    皇帝趙頊終於站定身體,對王靜輝說道:“愛卿可去操辦此事,有什麽需要可以向朕提出來。至於北方情報局的花費則從朕的內庫中調用,免得三司和戶部地責成彈章!”


    王靜輝淡淡的迴答道:“這件事說穿了也沒有什麽難處,關鍵的地方便是有關鍵的密諜在遼國做臥底。不過這個問題現在基本上已經解決了,所有用到的人手都已經到位聽命,至於花費則是非常少,情報局地經費已經是足夠用了。不過這件事後續發展收場,臣心中有些想法,這都要和聖上與介甫先生、君實先生和寬夫先生相商拿定才可。”


    皇帝趙頊聽後笑著說道:“愛卿還是先寫個條陳送上來,朕也好召集大臣來討論!”


    “聖上,此事事關重大最重保密,能夠知道這件事的人就限於這幾個就足夠了。畢竟我大宋滅夏已經引起了遼國的重視,大量密諜恐怕馬上就要將至,雖然情報局的反密諜工作非常有成效,但多加防範總是沒有過錯的,況且臣也不希望自己太過勞碌,引人注目……”王靜輝淡淡地說道。


    皇帝趙頊聽後隻是笑著點點頭,這個駙馬架子大得很,動輒就跑得遠遠的躲起來,不過這份苦心他還是明白的。亭中君臣兩人仔細商議了一番,王靜輝將他地大致構想說了出來,趙頊聽後心中也是五味乏沉,這樣的計策他手底下的大臣們可是絕對想不出來,就看後麵王安石、司馬光和文彥博他們怎麽看了,不過無論這些大臣怎麽看,他都已經下定決心來推進這個計劃,一旦成功必能夠使遼國內部陷入一片混亂,朝中黨派相互傾軋,幾番下來大宋完全可以不費一兵一卒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便到了新年,而王靜輝除了三次進宮麵聖密談之外,就在駙馬府中閉門謝客,安安靜靜的來指揮家仆布置,盡管在這寒冬之中,駙馬府依舊是氣象非凡。不過汴都的商人可都想邁進王靜輝的家門,隻不過苦無門路而已──傳聞太皇太後壽宴上居然有夏季才有的青菜,而且這是駙馬敬獻地,並且王安石、司馬光、文彥博、曾公亮等幾位大臣都收到了駙馬的禮物──一車新鮮蔬菜。大宋的商人們就是想破腦殼也想不出駙馬究竟有何本事,在這數九寒冬中尋來新鮮蔬菜,如果駙馬肯將這種技術透露給他們,那發財豈不是彈指之間的事情?!


    不過現在著急的也是有些“小商人”,真正的“大魚”早就接到了徐氏的邀請,來共同操作這件事。汴都二十五家商戶在快要過年的前幾天,聯手在大宋十四個北方重城周邊購地萬畝,僅汴都一地周邊就有六千畝是他們聯手買下地。這些地皮將來會變成“水晶宮”,專門來培養反季節蔬菜,當然根據這些商界老有條的計算,即便萬畝良田聯合生產,也遠遠不能夠滿足需求,況且什麽東西剛出來的時候都是暴利的。他們自然不願意反季節蔬菜這麽快便變得不值錢起來,萬畝良田種植反季節蔬菜他們還嫌太多了呢。


    這個時代沒有塑料薄膜,蔬菜暖房必須使用玻璃,而且取暖也是非常講究,像王靜輝的靜苑是直接采用溫泉,所有蔬菜暖房能夠使用溫泉的便使用溫泉,不能地則使用燃煤取暖。今年算是不能夠指望蔬菜暖房來賺錢了,隻有等春天北方化凍後,立刻開工建設暖房,以便能夠趕在明年冬天蔬菜上市。


    買地建設的錢都是這二十五戶有錢人來負責。而王靜輝和徐氏則是又占了玻璃的便宜,雖然投資少,但卻占到了六成的股份,盡管如此這些商家明明知道玻璃的成本很有問題,但卻不能不在這個問題上做出讓步──駙馬和徐氏有的是財力來自己單幹。而且背靠大樹好乘涼,有駙馬的保護,他們的財產則更加有保障,再則這些商家中也不乏其中有些大有來頭,更多的是考慮政治上向駙馬靠攏的意思。這才讓他占了這麽大地便宜。


    王靜輝現在已經是富甲天下,之所以還這麽斂財,還是因為他也有手頭緊的時候──他需要發展大宋的工商業。需要開發南洋和大宋南方,還要繼續在醫療衛生和教育上進行投資,這些都是極為花錢的地方。徐氏替他掌管產業,雖然王靜輝掙錢的本事大,但其花銷每個月最少也在三十萬貫以上──按照大宋目前地消費水平,駙馬的生活在“富人圈”中並不奢侈,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寒酸,但他管的“閑事”實在是太多,三十萬貫還是在正常的水平上。若是遇到什麽自然災害,他通過各種手段捐出去的錢財則更多──對於賑災王靜輝一向是不惜本錢地,有的時候僅僅從南洋轉運糧食到所需地點,光運費就可以頂得上糧價的兩倍,尤其是在滅夏戰爭中所花費地財物更是不計其數。


    劉賬房雖然是年紀大了,駙馬的收入支出還是在他一人的掌控之下,盡管經過這麽多年的“考驗”,但一想到駙馬花錢的本事,還是不禁額頭冒汗,他閱人無數不過像這麽花錢的還是平生僅見。


    滅夏戰爭已經結束,昔日每次聽聞西夏進犯大宋,關中地區都是提心吊膽,本來根據國都確立的方案,汴都開封並不是一個良好的選擇,因為四處無險可守,王靜輝更是因為後世書中常拿開封鐵塔和黃河做對比以說明“陸上河”而感到非常沒有安全感。現在西夏已經灰飛煙滅,關中地區也應該加強建設了,王靜輝還沒有幻想能夠使大宋的皇宮挪個窩,但出於穩定西北也要加強關中地區地各方麵建設。


    洛陽雖然為“西京”,但氣象和汴都開封與南京應天府相比實在是差的很多,就是韓琦做坐鎮的北京大名府因為宋遼幾十年和平也比洛陽強的多。王靜輝曾經和富弼達成過協議,要對西北地區進行大規模投資,當然重中之重便是教育投資──王靜輝要在洛陽、河中府、晉州、延安府、京兆府和鳳翔府等西北最重要的城市中建立一百所免費的蒙學,還要建立四所類似於華英書院和西湖書院那樣的免費書院供身有功名的貧寒學子來上學所用。細細算下來這將是一筆極大的投資,當然這其中也並不是王靜輝一個人來掏腰包──以富弼的影響力,在西北各地的官員都會從中照應,西北本地的商人也會慷慨解囊,就是富弼自己也會大出血一把,但是這些教育投資說不得大部分還是由王靜輝來買單。他若是再不想辦法開辟新的財路,那就算他是富甲天下,難免也會有窮困的時候──建立學校並非難事,關鍵是以後這些學校日常運轉的費用才是最重要的大頭。


    “金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金錢是萬萬不能的!”王靜輝想到這句後世經典名言,心中是深有感觸,為此他才會拉上這二十五戶大商家當冤大頭來替他共同分擔西北教育投資。玻璃地秘密肯定會有一天被世人所知。就算他和徐氏捂得再嚴實也是徒勞的,王靜輝絲毫不會懷疑宋朝人的創造力和情報刺探能力,這個秘密能夠保守八年之久已經讓他喜出望外了,所以王靜輝和徐氏商議後,決定對內和對外加大斂財的力度──對內暖房計劃是玻璃收入的大頭,而對外則是主要對遼國加強玻璃奢侈品的出口甚至是走私。當然高麗、倭國和南洋與硫球地那些土財主也不能放過,隻要大宋商人所能夠到達的地方,玻璃永遠是最大宗的奢侈品交易,王靜輝甚至還在幻想滅夏之後用不了多長時間絲綢之路將會重新開通,到時候阿拉伯和西方的地麵上,玻璃將會成為大宋最佳斂財利器。


    曆史上遼國在最後兩任皇帝──耶律洪基和他的孫子沒有太多的攻擊力,耶律洪基除了趁火打劫之外沒有別的本事了,而他的孫子天祚帝更是廢物一個。正是基於這個史實,王靜輝設想未來的至少五六年間應該是和平時期,等宋朝積累了足夠的實力後。便開始進行蠶食遼國地計劃,這段難得的和平時期正是發展民生的好機會──一個國家老是處於戰爭狀態是極為不正常的,即便國力再強也不行,況且北方遊牧民族是打倒一個起來一個,在王靜輝所處原來那個時空中。就是到了清朝也有康熙西征的事情,兩千年來北方遊牧民族從來都沒有消停過,暫時留著遼國也可以鎮壓還並不強大地北方遊牧民族,也是順便消耗遼國實力──若不是因為自己的壽命有限,王靜輝更希望能夠拖上二三十年後再對遼國動手。那樣更加劃算容易一些。


    耶律金貴率領遼國使節團告別了汴都開封,踏上了北返遼國的路途,而其真正的核心劉伸並沒有完成自己的使命。可以說是什麽也沒有宋朝這裏得到。遼國使節團已經走了,留下來頂替蕭佑丹地常駐使節經過情報局的調查和他的前任在能力上實在是差遠了,根本不足為患。劉伸走了,但他卻留下了威脅,盡管劉伸自己心中認為遼國在這個時候是拿宋朝無可奈何地,但宋朝官員自己卻心中有鬼自亂陣腳。


    河北係官員一向和王靜輝有著良好的關係,雖然還不至於上書彈劾王靜輝外戚幹涉國事,但心中的怨恨總是有的,不過最終在韓琦與曾公亮的聯手壓製下沒有采用過激的行動。其實隻有韓琦和曾公亮心中明白遼國不過是個空架子而已。無法對宋朝有實質上的威脅,河北依然是安全的。


    也許是宋朝的傲慢激怒了遼國,耶律洪基地自尊心受到了挑戰,他還真的在邊境進行兵力調動,不過隨後宋朝做出的舉動更是讓遼國上下膽戰心驚──駐紮在河套平原的定西軍一夜之間便拿下了天德軍,並且橫掃了烏梁素海,將那裏的遼國的牧民洗劫以便,堂而皇之在天德軍駐紮下來!不僅是定西軍,楊崇嶽率兵兩萬兵抵子河漢,進而威逼遼國西京道的河清軍,雖然沒有發動進攻,但其氣勢灼灼逼人,一時間遼國上下大亂,皇帝耶律洪基終於聽從了魏王耶律乙辛的建議向宋朝再次派遣的使節團以求達成和平條約。


    魏王一係利用這次宋遼邊境危機,對劉伸進行了彈劾,劉伸終於還是在耶律洪基的護佑下以崇義軍節度使的身份告老退休,昔日曾出豪言於耶律乙辛死鬥到底的劉伸終於黯然隱居。


    魏王耶律乙辛在遼國縱然是個奸臣,但他並非是毫無見識的,他長期掌握遼國大權,心中對宋遼兩家是非常清楚的,尤其是自己的遼國,有多少家底兒更是心知肚明。宋朝剛剛滅夏,氣焰更盛,在這個時候去招惹宋朝是實為不智的,況且進攻宋朝對他來說並沒有任何好處,弄不好被宋朝打敗了還會受到後族一係的彈劾,到時候縱然是耶律洪基信任他,也難免會生出疑心,這對他的政治地位實在是不利的很。


    出於這樣的考慮,遼國的使節團所接受的命令是對宋朝求和,宋遼兩國在邊境地區停止兵力集結,重新簽訂和約,可以廢除歲幣,對於俘虜中的貴族可以出錢贖迴,不過天德軍一定要收迴。


    宋朝負責進行和談的還是小王駙馬,由於使節團還是耶律金貴所率領,對於小王駙馬的強硬是早就領教過的,懦弱無能的耶律金貴最終還是敗在了王靜輝的手上,不過他還是完成了耶律乙辛交給他的使命和宋朝達成了和平協議。宋朝還是把天德軍交還給了遼國,不過是用馬匹、獸皮和牲畜等實物贖迴來的,自此宋遼之間又恢複了和平,但是兩國的有識之士心中都明白這不過是狂風暴雨前的平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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