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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已經證實了,宋朝的河北諸路不僅發生了很嚴重的旱災,並且還有蝗災的出現。同時……同時小王駙馬出錢在河北諸路購買蝗蟲的消息也是真的,還有據說前幾天宋庭朝議,司馬光上書朝廷出錢在河北諸路購買蝗蟲,此事比較絕密,到現在還沒有辦法證實,但是宋朝皇帝的密使已經前往大名府去見韓琦了!”那日在開封皇城城頭觀看熱氣球表演的遼國年輕的幕僚躬身向青衣人說道。


    “衣輕,你怎麽看?!”


    那個剛才說話的青年幕僚姓蕭名博文字衣輕,年紀還不到三十,蕭姓是遼國的大姓,並且也是後族的姓氏,這個蕭博文的身份確實也是後族出身,不過和後族的關係比較遠罷了。這個青衣中年文士便是在遼國享有“賢名”的蕭佑丹,他是蕭博文的遠房叔叔。耶律乙辛、張孝傑狼狽為奸,大肆排擠賢良,而皇帝耶律洪基的昏庸讓遼國的有識之士非常心寒,他們唯有寄希望於年僅十四歲的太子。


    蕭佑丹在遼國享有盛名,由於姓氏是後族之人,向來是站在太子一邊的,素為魏王所不容,蕭佑丹在遼國待不下去便於治平三年來到大宋汴都開封,作為遼國駐大宋的常駐使節住了下來。蕭博文和阿斯憐都是蕭佑丹的左右臂膀,一文武素為蕭佑丹所重用,策劃刺殺駙馬便是兩人合力而為,並且巧妙的抹掉了痕跡,大宋最多懷疑到西夏的頭上。


    蕭佑丹在治平三年來到大宋之後,除了在遼國也能夠聽到大名的司馬光、王安石之外,能夠引起他最大注意的便隻有小王駙馬王靜輝的事跡了。經過了這麽多年的仔細觀察後,蕭佑丹認為大宋的小王駙馬遠遠要比司馬光或是王安石得到宋朝皇帝重用要危險的多。尤其是王靜輝從楚州迴到汴都開封之後,所做地一切事情都落在蕭佑丹的眼中。在皇帝趙頊繼位後王安石和司馬光之間日益激烈的摩擦曾經讓蕭佑丹欣喜若狂,不過很快他便發現雙方的矛盾已然被王靜輝給緩和了,從那個時候蕭佑丹就想要除掉王靜輝了。


    “大人,小王駙馬的策略不是滅蝗以減輕蝗災的影響罷了,無論宋人再怎麽做,無奈天意豈是人力所能夠抗衡,河北諸路今年的糧食不說是顆粒無收,但產量大減少已是在預料之中了,加上河北的那些大宋官員貪得無厭趁機肆意兼並土地,必然會使河北諸路民不聊生!”


    “嗯!”蕭佑丹似乎心不在焉。隻是發聲表示同意蕭博文的看法。


    “大人,這是我大遼的最佳時機!隻要有十萬大遼鐵騎,必然能夠再現統和二十一年我大遼橫掃大河以北地壯觀景象!”蕭博文有些激動的說道。


    統和二十一年,大宋景德元年,遼承天皇太後和遼聖宗耶律隆緒以收複瓦橋關(今河北雄縣舊南關)南十縣為名,發兵南下,連破宋軍,十一月已抵達黃河邊的重鎮澶州城北,威脅宋都汴都開封,宋朝野人心惶惶。宋庭經過激烈的爭吵之後。宋真宗終於決定禦駕親征,宋遼主力便在檀淵之這個小小的地方大打出手。遼國一路凱歌之際居然發生了一個非常嚴重的意外事件——曾經擒住宋朝名將楊業的遼軍先鋒蕭達欖居然被宋將張環用威力驚人的床子弩射殺,現在人很難想象那個時代像蕭達欖這樣被譽為遼國第一猛士的人被射殺會引發怎樣的後果,一時間遼軍軍心浮動,此時遼國孤軍深入中原腹地之久,供給線長,糧草因而不繼。加上遼軍先鋒蕭達欖被射死對士氣影響極大,於是蕭太後暫緩攻城。而宋軍方麵,對於宋真宗禦駕親征,士氣高漲,集中在澶州附近地軍民。多達幾十萬人。


    澶淵之盟是宋朝痛苦的迴憶,同時也是遼國人心中的痛處,雖然他們達到了最初的目的。但沒有占據大河以北,現在已經六十八年過去了,宋遼之間再也沒有發生過大的軍事衝突,但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忘記澶淵之盟的,大宋地王靜輝沒有忘記,曾經血戰金沙灘的楊家後人沒有忘記,而遼國人也同樣沒有忘記,蕭博文顯然是其中的一個。現在大宋北方這次出現的大規模自然災害明顯是一個絕佳的機會,雖然蕭博文也知道遼國地戰鬥力肯定不如蕭太後時期那麽強盛了,但是對於宋朝的軍隊,他更是不屑一顧——我們不好你們更加糟糕!


    蕭佑丹聽後眉毛一挑,蕭博文的話打動了他,不過他也明白這是不可能實現地!


    “衣輕,這是一個好機會,但大遼現在……嗨!罷了!”蕭佑丹長歎了一聲,“給皇帝陛下寫信吧,雖然不能夠飲馬黃河,但也不能讓大宋稱心如意!就是我大遼十萬鐵騎在宋遼邊境一擺,同樣也能夠獲得更多的好處,現在我們能夠做到的也唯有如此了!”


    蕭博文咬了咬嘴唇,非常不甘心的拿出筆墨按照蕭佑丹的意思寫了一封信,寫好後交給蕭佑丹,顯然現在的蕭佑丹對這封信沒有什麽興趣,在他眼中大宋每年交給遼國的歲幣一文不值,他要的是整個大宋!在沒有來大宋之前,他以為中京已經是夠繁華的了,但業到大宋見識到了汴都開封的繁華後,就覺得自己以前原來是住在廁所裏了,十年中京大定府加起來也比不上四分之一地汴都開封!蕭佑丹感歎自己的生不逢時,若是他早生七十年,生在那個遼國最為強盛的時期,是絕對不會放棄征服宋朝的想法的!


    “先生,今早有信使從遼國的使館而出返迴遼國!”慶良躬身朝王靜輝說道。關良此時是大宋龐大的海外諜報網的實際主持人,而他的老師王靜輝則是幕後的大老板,本來他是不會插手大宋國內事務的,但他對王靜輝在汴都開封城中遇刺一事還是耿耿於懷。他不是傻瓜,跟隨王靜輝多年他就沒見過師傅和人結過如此深仇大恨,唯一的解釋便是主持刺殺地人來自國外,大宋的宿敵西夏和遼國有著最大的嫌疑。所以他在主持情報局工作之後,就沒有放鬆過對西夏和遼國在汴都開封使館的監控,還因為此事和皇城司的人在樞密院打過官司。


    站在一旁的涅心一合手聽折扇笑著說道:“看來契丹人反應還是挺快的,現在就想著來打劫了!”


    “是否要提醒魏國公一聲,免得到時候遼國陳兵邊境而手忙腳亂?!”彥生和涅心雖然都是王靜輝培養的謀士型弟子,但兩人性格相差的極多——彥生性格內斂不似涅心一般這麽開朗,涅心性格比較讓人容易接受,所以經常被王靜輝派出去聯絡一些重要人物,而彥生則是長期留在自己地身邊做參讚。


    “去年韓琦將河北的火器一口氣用掉了一半還多來演習,想必已經知道朝廷這麽做是威懾北方,現在又是大災之年,他肯定已經動員軍士來迴防範契丹人了!”王靜輝說道。


    “要不要派人在途中幹掉那個遼國信使?”關良問道。


    “不用,讓他去送信!其實我們幹掉他也沒有用,河北和遼國這麽近,河北遭災遼國現在肯定已經知道了,恐怕耶律洪基心中也想來打打秋風了!”王靜輝近手製止了關良的想法。


    “先生,為了穩妥起見,學生還是去一次河北見魏國公吧!”涅心說道。


    王靜輝沉思了片刻說道:“也好,可惜無心、濟成和天機去了西北在富韓公處聽用,不然也好幫助韓琦做一些布置。佩澄,你把洛心、永仁和……冰封叫來,我有事要他們去做!”


    屋中的眾人聽到其他人的名字到沒有什麽,洛心是繼承了王靜輝的醫術,而永仁一直以來是掌管生意方麵的事情,但冰封也來,那事情就比較嚴重了,他們幾個師兄弟彼此之間是非常了解的。王靜輝雖然下了封口令,但他們都知道冰封在黨項做了什麽,這次師傅要動用冰封,想必又是有什麽人被列為暗殺的對象了。


    “洛心,你和魏國公比較熟,這次去大名府除了要保證魏國公的身體健康之外,還要引薦涅心和永仁,多配合他們地行動!”王靜輝說道。韓琦還是他名單上的重要人物,而且韓琦年紀大了,按照曆史也就在這幾年當中去世,但是韓琦對於王靜輝是非常重要的,除去自己是韓琦名義上的義子之外,更是因為韓琦三朝老臣的身份對於他來說是製約王安石的一顆重要的棋子。自己和富弼之間地關係平平,甚至有時候還不大對牌,偏偏據他所知富弼可是命長的很,說服富弼對李清采取行動,這中間就是韓琦的功勞。


    “學生知道了!”洛心平時醉心於醫術。希望能夠有王靜輝那樣一身的醫術,王靜輝事務繁忙,雖然盡可能的去平民醫館,但比之以前已經非常少了,老師有事弟子服其勞,洛心希望自己能夠替王靜輝來醫治更多地人。對於政治他是不感冒的,不過他也明白身為王靜輝的弟子要承擔更多地責任,更何況他排名老四,涅心和永仁都比他小,照顧他們在洛心心中是當仁不讓的。


    王靜輝點點頭,他內心中還是那個醫生,不過世事弄人,他半推半就的走到今天這步,想要平靜的當個郎中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眾多弟子當中,他對洛心的關懷是最為特別的,他把在醫術上的希望全部傾注到洛心身上了。


    當初救這些孩子的時候也沒有想到今天能夠用上,當時不過是處於一個醫生救死扶傷的本能罷了,但隨著時間地流逝,這些孩子已經長大,並且繼承了自己的要事,做事也讓他放心了許多,到現在基本上都能夠獨當一麵了,這實是讓他欣慰的很。


    “永仁,你這次和李管事一起去河北,跟著李管事好好學,到那裏後接手我在北方所有的生意,不計盈虧,最重要的任務便是賑災和為魏國公提供金錢上麵的方便!”


    “先生放心,學生不會讓先生失望的!”永仁今年不過是十九,當初他的數學最好,王靜輝開始的時候是想把他培養成天機那樣的人材,但是沒有想到這個小家夥居然對做生意非常感興趣,正好王靜輝也覺得在經濟上對徐氏的依賴實在是太嚴重了,李不定期事現在也四十多歲了,還能夠再幹上十年不成問題,但劉帳房可都六十多歲了,這使得他認識到應該培養後輩接班人了,最起碼也要培養出一個合格的帳房來接替馬上要退休的劉帳房。


    王靜輝揮揮手說道:“冰封留下,你們都出去吧!”


    幾個弟子都魚貫走出王靜輝的書房。書房中隻剩下王靜輝和冰封兩個人,王靜輝看著一臉堅毅的冰封,心中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冰封從西北迴來後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身體又壯實了許多,但他總覺得讓冰封這個才十八歲的孩子幹殺手於心不忍,也許當初就不應該有這種想法。


    王靜輝從袖子中將自己帶來的那把手槍拿出來放在書桌上,說道:“這次你還是要走趟西北,目標是李清!為師雖然設計了一個局來摧毀李清的潑喜軍,但能否保證擊殺李清卻是沒有把握地。李清最後的結局如何無論怎樣都是一個大患,隻有死的李清才能夠讓我放心!”


    冰封沒有說道,走上前來拿起手槍檢查了一遍,把桌子上留下的子彈也小心的揣在懷中,轉身便向外麵走去,對於他來說,自己的命是師傅救得,自己的師兄妹能夠活在這個世上都是師傅給的,無論師傅讓他做什麽,他都會努力完成,其他的並不重要。


    冰封走到門口的時候,看著冰封孤單地身影。王靜輝的心中都有些發酸,開口說道;“孩子,不必勉強,隻需盡力即可,結果並不重要,若是不成為師再想別的辦法,但是你一定要活著迴來!”


    冰封聽到身子停頓了一下,但還是打開書房的門頭也不迴的走出去,不過他的眼眶中已經有淚光在閃動……對於一個從小四處流浪的孤兒,王靜輝夫婦無聲地關懷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


    董太師巷,王安石的府弟。


    在王安石家中後花園的一處涼亭中,王靜輝和王安石相對而坐,兩人中間有一個棋盤,上麵黑白縱橫,不過兩人的心情明顯都不在棋盤上。王安石的圍棋水平實在是太臭,而王靜輝地“亂戰”之名早就臭名昭著,他本來想要拒絕的,不過起到王靜輝這次獨自來拜訪自己,不會是閑得沒事來消遣自己的,肯定是有什麽事要說,便勉為其難地赤膊上陣和王靜輝在這方寸之間廝殺起來。王靜輝也是借著下棋來說事,不過沒有想到王安石的棋藝水平奇臭無比,在布局階段發現這點兒的時候,便放了水,免得這個脾氣暴躁的老頭待會兒輸得太難看會一氣之下便掀桌子走人。


    對於王靜輝的這次來訪,最有興趣的便是王雱了,他不明白王靜輝這次為是為的什麽事情,不過這也不難猜,多半是為了新法實施的事情,沒有王靜輝的幹擾,再加上皇帝趙頊的堅決,王安石所率領地變法派終於開始了行動,青苗法、免役不、農田水利法全麵推行,保馬法、置將法甚至是方田均稅法也在積極的籌備當中。盡管外界有著很多不同的聲音,甚至以司馬光為首的保守派官員出於不同的目的對於新法的擔憂,反對的聲音一直沒有停過,但這在變法派當中沒有產生什麽影響,他們困難隻是一時的,待到新法實施效果顯現出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會理解他們的。


    本來王雱也想聽聽王靜輝有幹什麽話要對父親說的,但是顯然這一舉動很不受王靜輝歡迎,王安石一看他的臉色便知道他肯定有什麽話要對自己單獨說,不方便兒子在場,便找了個借口支開王雱,單獨和王靜輝在後花園內下棋。王安石非常清楚王靜輝雖然是個外戚的身份,但所參與的朝廷高級機密眾多,這次看王靜輝的表情應該是有什麽不便王雱聽的,可王雱卻非常氣憤這種做法,無奈父親的執意是他所不能拒絕的,便走開了。


    這個時候王靜輝可沒有什麽心情來照顧王雱,王雱在他眼中不過就是一個愛玩弄權術的衙內罷了,這也是因為他出手救治王雱卻並沒有得到對方善意的迴複,使得王靜輝毫不猶豫的把王雱把踢出出局。這次來拜訪王安石所要談論的事情並非是什麽機密,不過是因為他覺得現在朝中兩派折騰的夠激烈,他也該差不多出手幹預從中來撈取屬於他的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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