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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卿可有什麽解決之法?”


    “無他,隻有內外兩手處理方可。對內啟用沈括出任司天監,將望遠鏡應用到天文觀測當中,沈括大才,以天文異像而說政,也會借此來謀官位,更多的是窮就其理;對外則是逐步降低司天監在朝廷政治上的地位,使其與政治脫節還天文一個本來的麵目,使天文更加關注實際工作,為百姓農業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王靜輝躬身說道。


    這一次談話是王靜輝最舒的一次,畢竟天文這個話題太過敏感,也很容易造成君臣之間的裂痕,所以王靜輝除了要在談話之前做好必要的功課之外,在真正勸諫皇帝的時候也要字斟句酌,這樣一次下來,他感到十分的疲勞。


    皇帝趙頊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愛卿善策!過朕還是想要問一問愛卿,這世間可真的有神仙鬼怪?!”


    王靜輝笑著說道:“聖上,人們對自己所了解的東西一向都是神秘化處理,天地間風雨雷電、旱澇震災等等,人們了解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故而創造出了很多神話以獲得圓滿的解釋,這也就是一個心理安慰。”


    王靜輝說完便叫內侍拿來一張廢紙點燃,看著灰燼盤旋向上的景象對皇帝趙頊說道:“人們在清明燒紙錢以祭奠先人,說這盤旋向上的灰燼是先人的靈魂在此顯靈,其實在臣的眼中這是比較荒謬的。之所以有這種現象,過是因為熱空氣比冷空氣輕,紙錢燃燒所產生的熱空氣向上運動,帶動了灰燼也跟著向上而已!”


    皇帝趙頊看著快要燃盡地廢紙笑著說道:“愛卿總是有著種種新奇的看法。過愛卿怎麽知道熱空氣會比冷空氣輕的?”


    “聖上可知孔明燈?正是因為在燈罩中的空氣被蠟燭所加熱,所以才會上浮到空中。其實隻要這個燈罩足夠大,加熱內部空氣之後甚至可以把人也給帶到空中,如果把這項技術應用到戰爭中,那以後在攻城的時候就用築高台來觀察城內敵人的布置了,直接點上一個超大的孔明燈將人帶到空中,敵人在城中地布置就一目了然了。”王靜輝笑著說道。雖然隻是臨時想到的。但他覺得熱氣球的原理很簡單,實現起來以現在的水平完全可以做到,倒是可以開發出來熱氣球,用在軍事上也算是一個創新了,就是再濟用在商業上也大有可為――相信一定會有很多人願意掏錢坐上熱氣球到空中觀看汴都開封那繁華的景色吧?!


    皇帝趙頊笑著說道:“愛卿雖然能夠發出一些新奇之論,但總能夠自圓其說,朕深表佩。若是愛卿真的能夠做出這麽大的孔明燈。那朕也好坐上去看看汴都開封是個什麽樣子地!”


    王靜輝笑著說道:“這個並難,臣可以在幾個月之內便能夠滿足聖上地願望。其實這些並沒有什麽了起的,臣曾寫過一本書《物論》,書中所寫的都是一些基本原理,盡管還能夠解釋風雨雷電是怎麽發生的。但中間也有關於露水、霜的形成原理。聖上若是有興趣地話可以拿來看看,就權當消遣好了!”


    “早就聽說駙馬寫過一些雜書,但卻沒有看過,聽愛卿這麽一說,朕倒是非常有興趣一觀!”皇帝趙頊笑著說道。


    “聖上可小看這些雜書,須知臣所寫地這本《物論》雖然隻是些原理,但若是應用起來就可以發揮出很大的作用。從日常所用到戰場上的種種器械無所包,沈括和蘇頌兩位大人現在正在攻讀此書,已經小有斬獲。相信久後聖上便可以看到一些新式的機械器物出現,用之在戰場則添我大宋軍力,用之在市井可解決很多人的飯碗問題,同樣也可以變相的為朝廷財政增收!過正如聖上所說,這終究是些雜書,是專門的技術人員看看也無妨,若是聖上身為一國之君沉迷於此,那臣便是曆史罪人了!”王靜輝笑著說道。過後麵的一句話提醒皇帝趙頊可沉迷在這上麵也是打打預防針,皇帝重視科學發展固然很重要,若是學那後世明朝的“木匠”皇帝一般沉迷到幾十年上朝,那可就要壞菜了。


    “朕自有分寸,自然會以雜學壞國事,這點兒愛卿可以放心。過讓朕疑惑地是當初朕認識愛卿的時候,也曾說過大宋已經到了得變的時候了,為何王介甫變法,愛卿還要四處阻攔呢?”皇帝趙頊笑咪咪的問道。


    “臣並沒有反對介甫先生變法,過卻反對沒有準備的變法。臣與聖上布衣相交,聖上是了解臣的,敢以私事而費國事!臣心中對變法還是有些看法的。”王靜輝慢慢的說道。


    “哦?!愛卿認為變法對嗎?!”皇帝趙頊好奇的問道。


    “聖上,對於王相變法,臣早就向太上皇和聖上做過預測,有些事情表麵上看上去是好的,但未必就會有好的效果。實相瞞,臣確實對王相變法進行過幹擾,致使王相大部分的法令還停留在王相的手裏能試行或是推廣,過這是臣在此之中謀取私利,而是為朝廷社稷所擔憂――城東李氏善於儲物,有辦法能夠將夏天的柑桔保存到來年的正月,過此時的柑桔隻是外表好看而已,掰開一看卻發現裏麵已經敗如棉絮……”


    “愛卿想要說些什麽?!”


    “臣過是想提醒陛下,李氏的柑桔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而已,同樣王相的變法法令看上去確實是與國有利,臣也相信王相的品格,卻敢相信大宋基層官員的品性都如王相和司馬相公一般。須知盡管法令是為民著想,但到了底層官員手裏很可能會變成害民的工具!”


    皇帝趙頊聽後沉默了一會兒,這樣的論調他已經聽過很多次了,但心中尤有甘地說道:“試過。愛卿怎能知是利民之法?”


    “聖上的意誌是臣所能阻擋的,臣也能改變王相變法強國的決心,有些時候臣亦希望自己是錯誤的、想得過多,過臣所主張‘實踐出真知’,正如聖上所言試過哪裏知道結果如何?這是臣的失誤,過臣想懇請聖上的便是――變法治國乃是關係到我大宋百姓切身利益地事情,要多多顧忌百姓的生活!”


    王靜輝明白為什麽皇帝趙頊會有些立場強硬的想要通過王安石的新法條例。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才使得原本他站上風的局勢立刻易主,過在這個時候王靜輝已經察覺到皇帝趙頊這次的意誌是十分堅決的,這可是他所能夠阻擋地。況且壓製王安石已經很長時間了,他自己都感到有些疲勞了,最近和司馬光再次交鋒已經讓他感到有些無力了。


    “嗬嗬,愛卿深意朕懂了,君為舟。民為水。這個道理朕還是懂得。過愛卿也認為大宋該變革,那愛卿心中地變革呢?”


    “臣以為巨變如漸變、高變如底變!”


    “這巨變如漸變,朕倒是明白,過何為‘高變如底變’?”皇帝趙頊疑惑的問道。


    “所謂‘高變’便是王相所做的事情,是從上到下式的變法。這樣的變法效果最為明顯。費時也最短,但風險也是最高,最糟糕地便是曆史上這種變法方式從來沒有一例例外,是變法成功,便是變法地人最後得善終!”王靜輝說到這裏笑了笑說道:“當然我大宋對士大夫尤為寬容,就算變法成功也至於像商鞅那樣掉腦袋,但是史筆如刀,搞好便是遺臭萬年!”


    皇帝趙頊聽後沉默了一會兒笑著說道:“改之這‘高變’之論倒是從來沒有聽人說過,過想想曆史上也確實如此。那何謂‘底變’呢?”


    王靜輝笑著說道:“臣所做的便是‘底變’,其意便是從社會的最低層開始變革,從老百姓生活周圍開始‘變法’。這樣的變法曆史上也從來沒有過,臣也知道能否成功,過現在看起來還算錯,至少大宋現在的財政已經好轉了許多,連續三年朝廷財政收入盈利,並且一年比一年多,這是自仁宗皇帝繼位幾十年來所從來未有過的,這也算是臣的一點成績了!”


    皇帝趙頊笑道:“這幾年朝廷財政大為好轉,愛卿當居首功!”


    “‘底變’的好處便是一旦失敗也會引起社會多大動蕩,老百姓的生活會受到影響,可以隨時調整政策策略,一點一滴地進行改革,盡管速度緩慢,但老百姓所受的罪要少許多。與王相的‘高變’相比,這種社會所受的變革衝擊幾乎微足道,任何人都很難察覺周圍狀況有什麽明顯的改變,有種‘變而變’的味道。”王靜輝笑著說道。


    皇帝趙頊點點頭說道:“好個‘變而變’!朕真是越來越看懂愛卿了,但是卻是非常佩愛卿的才華,能夠布出如此大局,真乃奇才!”


    王靜輝躬身說道:“臣與王相變法多有些衝突,所以才對王相新法條文盡量的補充完善,免得我們兩人變成過獨木橋,那損失就太大了。臣雖有自己的主張,但並反對王相的‘高變’,相反臣以為適當的‘高變’再配以臣的‘底變’,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實現大宋的中興,過很多地方都要仔細衡量,否則便是弄巧成拙!”


    “王相變法乃是關係朝廷社稷的大事,過聖上也是熟讀曆史,當知曆朝曆代變法結果如何,發動變法的人結局如何,望聖上能夠堅定自己的信心。正如這輪明月,陰晴圓缺自有定數,變法也是如此,一味勇猛精進並非是好事,而是把矛盾都積壓在一起,到時候壓住的時候便是一場災難,所以臣建議聖上能夠退一進二,控製變法的步驟,以民生著想!”


    皇帝趙頊聽後點點頭說道:“父皇常誇獎愛卿深得進退之道。實為一代奇才!”


    “父皇謬讚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有進必有退,這乃是常理,臣過是就事說事而已!”


    “陰晴圓缺,月常滿。看來什麽事情都會讓人太稱心如意了……”皇帝趙頊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默默的說道。


    “中書省已經將愛卿所調黨項俘虜到汴河參加疏浚汴河水利工程的劄子遞交上來了,朕已經翻閱過,過愛卿在劄子中似乎少了什麽?”皇帝趙頊臉上微微地笑道。


    “少了什麽?!”王靜輝有些迷惑的反問道。對於疏浚汴河水利工程的劄子,他盡管對水利是很熟悉,但在沈括這個行家的幫助下基本上該寫的都寫上去了,剩下的便是沈括全麵勘測後動工了,哪裏還少什麽?!


    “愛卿少算了工程所需的銀錢!其實愛卿地心意朕已經心領了,現在朝廷財政比較寬裕,這疏浚汴河的錢還是可以拿得出的。愛卿就用在此繼續破費了!”皇帝趙頊笑著說道。


    “聖上有所知。這並非是臣漏寫,而是臣以為在此工程中對商家來說非常有利可圖,整個水利工程可以產生近兩萬頃的上等田。修建水利工程最主要的勞動力便是黨項俘虜,成本低廉,除了一些小額開銷之外。整個工程下來就是白賺這兩萬頃良田。臣以為朝廷用掏這筆錢。而是讓商人來掏錢集資興修水利,隻需要拿出四五千頃良田作為報酬便可以收獲整個汴河疏浚工程,朝廷何樂而為?!”


    皇帝趙頊點點頭說道:“愛卿妙策,恐怕整個朝堂之上也沒有一個大臣會像愛卿這樣能夠輕鬆的解決汴河疏浚工程,愛卿可要什麽賞賜?”


    “若是方便的話,臣還是要土地要官職!”王靜輝有些好意思地說道。


    皇帝趙頊聽後一愣然後笑著說道:“如果朕沒有記錯地話,愛卿恐怕是這天下最大的地主了,為何愛卿如此重視土地?”


    “有土地便有糧食!臣旗下產業中有‘食為天’全國連鎖糧店,為了其有效運轉就必須要有足夠的土地種糧食供應。而且臣的地產也用於其他地主的經營方式――采用了極為低廉地地租,僅僅需要一成糧食收成即可,這遠遠低於大宋平均高達五六成地借貸和高達七成左右的地租,可以為陛下養民分憂略盡臣子的心意!”


    “愛卿似乎一直很重視糧食儲備,估計愛卿的食為天恐怕可以頂得上朕的廣惠倉和常平倉了吧?!”


    皇帝趙頊一直想要知道王靜輝囤積如此多的糧食究竟想要幹什麽,若像蘭台諫官所說的駙馬造反,他是絕對信的――囤積糧食的地點十分分散,過卻都注重大宋傳統地災害多發地區,這幾年駙馬的糧倉幾乎等同於廣惠倉,哪裏有災害發生,當地的“食為天”就直接調糧來平抑災區糧價,並且積極配合當地的官府來賑災。要是駙馬的賑災行動一直在有效延續,光是每年賑災就足夠中書省的相公們撓頭的了。


    “預防大災!”王靜輝嚴肅的說道。


    “大災?!大宋雖然這些年一直有災害,應該會發生什麽大的災害吧?!”皇帝趙頊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非常敏感,畢竟是關係到國家興衰的大事,這絕對是能夠馬虎的!


    “聖上可曾記得臣說過遊牧民族南遷是因為氣侯變化使得他們原本的聚集地變得非常惡劣,而迫得已南遷?其實僅僅是遊牧民族麵臨這種麻煩,就是我大宋也例外,過反映到我們所看到的景象便是旱澇災害持續增加,次數密集,規模也會越來越大!更要命的便是越是碰到大旱年景,伴隨發生的還有……”


    “蝗災?!”當皇帝趙頊自己替王靜輝說出“蝗災”兩字的時候,臉色都變得有些蒼白了,古代科學技術雖然發達,但憑借經驗也知道蝗災和旱災的關係極為密切,旱災越嚴重,那蝗災規模就越可怕,可怕的止是蝗蟲過後糧食絕收,對於皇帝來說還有一層更要命的寓意――上天對施仁政或是做錯事情的皇帝一種警示!


    “錯!”王靜輝沉聲說道:“臣所聚集了為數少的糧食,其存糧敢說比肩國庫,但絕對是平常商人所能夠相比的。臣就是打算多多積累糧食,一旦發生災害便立刻救援――臣對大宋的地方官是很放心,盡管聖上三令五申的保證廣惠倉的數量,但官員有的是辦法從中鑽空子,他們靠住!一旦災害來臨朝廷無力賑災,那後果堪設想,必有李順、王小波之徒從中禍亂,最後倒黴的還是百姓和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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