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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趙頊的信還快便來到了,這遠比王靜輝預計的要快的多――王安石捅了一個大窟窿,他那曆史上有的青苗法、市易法終於閃亮登場了,雖然有些條文和王靜輝所記憶的同,估計是受到自己的影響,但換湯換藥,然也會招致眾多大臣的詰難了。


    王安石新法條文所擾動的風波在王靜輝眼中並算什麽,大宋財政已經比曆史同期水平要好的多,隻要動用廣惠倉觸及到他的底線,什麽都可以挽迴,過更加引起他的注意力的是王韶已經秘密到達秦州――這是皇帝趙頊來信當中最主要的內容,他派遣王韶知秦州就是想要趁著西夏內部空虛,內訌止的情況下火速處理掉西夏以南、河煌一帶的吐蕃部落問題,從而實現西夏腹背守敵的戰略目標。


    王靜輝和王韶幾年前共上《平戎策》的時候,對於河湟一帶的吐蕃諸部發展變化的形勢和收河湟的意義,進行了深刻而又精辟地分析。如果他們所提出的軍事目標能夠實現,僅可以直接加強對西夏的防務工作,改變北宋在宋夏戰爭中的被動地位,更加重要的是可以提高變法派的政治聲譽,顯示變法運動的威力,從而促進改革的進行――這是王安石翻出《平戎策》力主王韶領軍具體實施的最主要的動力。


    《平戎策》已經是曆史上王韶所上呈的《平戎三策》了,而是《平戎五策》。早先地時候皇帝趙曙對此就十分重視,想要實施,過被王靜輝給攔住了――大宋的財力足,而且黨項當時的實力沒有被充分的削弱,搞好會成為大宋的泥潭,如先對西夏進行經濟和文化的滲透後,打下根基在進行圖謀,所以這才拖到了今天。


    王安石心中的算盤非常明顯,王靜輝也知道王韶和王安石走的非常近,算起來還是自己把王韶介紹給王安石的。現在王韶站在變法派一邊。這也是王靜輝感到無可奈何的事情,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但這也算什麽壞事,至少他和王韶地關係依然很密切。至於王韶通過軍事勝利來為變法派爭取生存空間。王靜輝覺得這也沒有什麽大了地,現在保守派的風頭實在是太大,用王安石來殺殺他們的威風也是符合自己的意圖地。最重要的便是王韶的軍事行動將會真正使得西夏陷入危境,王靜輝已經容得西夏在他麵前耀武揚威了,必須在這幾年之內徹底解決西夏問題,或是滅國或是打殘,反正黨項人必須從曆史的舞台上退場,然有這麽一個政權在西北來威脅大宋。以後大宋向其宿敵遼國發生衝突的時候,終究是一個非常大的隱患。


    “夫人,咱們該收拾東西迴汴都開封了!”王靜輝收好信件對妻子說道。


    “夫君肯迴汴都了嗎?是還要等上一段時間嗎?”趙淺予笑著問道。


    王靜輝做了一個聳肩的動作說道:“沒有辦法,開封那裏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用了幾年西北地黨項人將會被徹底蕩平,我們必須做些準備,這樣關乎我大宋國運的事情。我是萬難站在一邊的!”


    “真希望我大宋能夠永遠繁榮昌盛,百姓能夠安居樂業,受異族侵擾!”趙淺予默默的說道。


    王靜輝笑著說道:“夫人的願望在目前來看可是這麽好實現的,過夫君答應你會盡我所能輔佐皇上!”


    “夫君淨是嘴上文章,若是抱有此心,現在哪裏還會在西湖?”淺予打趣的說道。


    王靜輝聽後差點兒被茶水給嗆著,尷尬地說道:“事有經權通變,進退之道。為夫這樣做雖然是後退,但卻是為了今後大踏步的前進!”淺予聽後嘴角撇了撇置一詞,搞得王靜輝有些灰頭土臉的,過,這隻是夫妻間的笑談,無論是王靜輝還是趙淺予,他們心中都明白對待朝局和國家大事絕對可以用“雖千萬人,吾亦往矣”這樣的做法。


    王靜輝夫婦雖然要離開杭州迴到開封,但這幾個月來在杭州所做的事情是絕對會隨著他們的離去而中斷的。杭州商會集體投資地肥皂生意已經開始運營,大宋三十個人口超過二十萬的城市都有大型肥皂作坊同時開張,每個作坊中所容納的夥計都會少於兩百個,另外長江南北各有一個火堿製作作坊,在此做工的夥計都超過了三百人的規模。這隻是一個開始,按照肥皂投入市場的反應和王靜輝與杭州商人的計算,隻要是人口超過兩萬的城鎮皆可開設肥皂作坊,肥皂的價格基本上被維持二三十文的水平上,肥皂雖小,但也架住兩利潤和出貨數量大。


    在王靜輝的授意下,杭州商人還從黑衣大食人手中高價買來了香水,經過幾次實驗之後,還製作出了香水香皂――太皇太後大壽,杭州軍州事李慎將一車香水香皂發往汴都開封,在經過宮中女性的使用後大受歡迎。這個時代的女性雖然是大門出,二門入,但大戶人家也是輕易能夠見人的,過這香水香皂因為加入了香水而造價菲,所麵向的客戶主要還是權貴之家的女眷,皇宮的高牆深院擋住女人愛美的天性,經過一番口口相傳之後,在汴都開封,這種售價為三百文的香皂對於富戶來說根本算是問題,每天在汴都城外肥皂作坊中生產的一百多塊香皂被搶購一空,其他人口密集的城市多半也是如此,這大大的增加了肥皂的利潤空間。


    為了進一步將肥皂的利潤空間擴大,這幫杭州商人還真是遺餘力。在王靜輝地啟發下向肥皂中添加香水後製成香水皂後,就嚐試著將各種香料添入其中,最讓王靜輝樂道的便是橄欖油在肥皂中的應用――等他拿到添加橄欖油的香皂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橄欖原產地就在中國!以前他在奏章中老是看到什麽“忠果”、“諫果”之類的詞,但明白這是什麽意思,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這都是橄欖果的別,這是因它先苦後甜的特別韻味有同於古代忠臣苦諫的性格而稱的,這倒是讓王靜輝開了眼界。在高端肥皂產品中,因為香水價格實在是昂貴,並且王靜輝也知道論起對皮膚地好處還是添加橄欖油地香皂最好,所以便建議以橄欖皂的生產為主。香水皂的原料問題也要想辦法從那些大食人那裏套


    出來其製作工藝。至於怎麽套那便是杭州商人的事情了,他相信久就會有原產中國地本地香水出現。


    杭州西湖學院手中握著肥皂的四成紅利,辦學的經費自然是問題,徐氏在這所學院中安排了幾個得力的賬房來控製辦學經費的用途。其書院內部管理完全由一個“先生理事會”來負責運行。西湖學院集中了江南最有望的大儒,雖然在聲勢上還比上有歐陽修坐鎮的北方華英書院,但亦是人文薈萃吸引了大批學子前來就讀。王靜輝除了創建了“先生理事會”製度之外,為了最大限度的接濟貧困學子,還創立了獎學金製度,隻要肯用功,完全可以靠著獎學金來完成學業。


    當然,為了發展會計、術數、物科等學科。還有一個杭州商會聯合捐贈地“商會獎學金”,獲得獎學金的人在三年完成學業之後可進入杭州商會商家中工作――這些學科都是冷門學科,王靜輝開辦這些學科令士林中人很是迷惑,隻有少數智者才能看到其中的深意,為了分流大宋讀書人,隻好用優厚的物質條件來打動學生選擇科目學習了。


    至於西湖女子學院,在征得了學生家庭的同意後。所有的女生都隨蜀國長公主北上,她們將會在汴都開封完成學業――王靜輝的這份堅持也大大出乎趙淺予地預料之外,她雖然知道丈夫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麽,但她非常高興能夠在丈夫、孩子、親人之外找些事情來做。王靜輝把女子學院搬到開封,僅僅是為了能夠找些事情給妻子解悶兒,更重要的是他願意看到自己頂著重重壓力建立起來的中國曆史上第一所女學因為自己迴到汴都而煙消雲散,正如他一貫的信條――“再堅固的大壩,隻要在上麵輕輕的開一個小洞。整座大壩遲早有一天會全線崩潰!”改善女性社會地位問題在中國這個古老的國都是個非常艱難地事情,但他並在乎自己能否看到那一天,隻要開個頭,剩下的事情還是


    要看後人如何了。


    “慎兒,你能否在杭州軍州事這個職位上取得多大的政治資本,完全取決於杭州百姓生活過得怎麽樣,這老百姓生活水平如何關鍵就在這糧食上。管日後朝中發生了什麽事情,你都要參與過深,踏踏實實的修好水利工程,大力推廣雙季稻種。”王靜輝馬上就要出發迴汴都開封了,李慎作為和他關係非常密切的人,盡管李慎已經慢慢長大成為大宋官員行列中一個起步非常高的“特殊官員”,但他還是要千叮嚀萬囑咐一番。


    “學生自當謹記老師教誨!”李慎說道。


    “為師和你父親正在暗中收購杭州的田產,趁著這陣愈演愈烈的經商風潮,當地的土豪都有心分一杯羹,他們控製田產的力量有所削弱,正是收購的好時機。這些收購到手的田產會按照其他地區我們收購的田產一樣的模式來運作,這也可以加減輕土地兼並所產生的良後果。”


    “改之,這件事情還是由徐氏來進行好了,你又何必破費?”李管事在旁邊說道。


    “珍泉兄,此中關係到朝廷社稷,若是有變,我來保住這些田產也方便些,免得你們徐氏也陷入其中。慎兒,這江浙雖是魚米之鄉,但糧食的產量在大宋總糧食產量中地比重並是很高,過為師也曾估量過。就算是種雙季稻,這裏的糧食產量也可以占到全國的三成產量!杭州交通發達,這商業方麵至少微放的寬鬆些,便可以足夠保證稅收增長,你隻要在糧食上麵做足文章,那你的才幹才會得到皇上的賞識,這才是真正的出頭之道!”王靜輝說道。


    王靜輝所說江浙糧食產量能夠達到全國的三成,這並非是他杜撰而來,而是他知道江浙在後世清朝的時候是副其實的米袋子,全國糧食將近一半是江浙所得。王靜輝認為宋朝地農耕水平和清朝地相差遠。甚至是有過之而及。達到三成的水平未必可能。清朝鼎盛時期人口要比現在多,兩個時期的農業種水平也相差的太多,在北方屯田還知道什麽時候見到效果,若是能夠充分開發江浙地農業。那將會對社會穩定具有非常大的意義。當然前提是這裏的田地能過分集中在當地土豪的手裏,一定要納入自己的糧食體係當中去!


    “朝廷應該會侵占民田吧?!”李管事有些憂慮的問道。


    “至少現在應該會!珍泉兄,你也讀過少書,應該知道一個人過於富有雖然可以帶來很大的榮耀,但同時也承擔了相應的風險!你我兩家已經是大宋富豪中地翹楚,就算是皇帝的內庫也未必能比咱們兩家的產業多到哪裏去!現在慎兒考中狀元,前途自是用說,你我的生活也可能比現在過得更加優遇。家產上保持這個水平就可以了,剩下來的就是利用做生意的機會大力捆綁來自各方麵的勢力,管他代表是商人也好,或是官員也好,甚至是皇帝都可以,隻有把這個盤子做得越大,大地讓皇帝也吞下的時候。那才是長久之道!”王靜輝笑著說道。


    王靜輝知道在中國曆史上從來沒有哪個富豪能夠榮耀一生而去的,大多數都是被統治者當做豬玀一樣養肥在設計宰殺,這種狀況即便是在後世現代中國也能避免,長久的曆史積累使得中國人骨子裏麵特別仇富,這也是和中國商人發家後大多為富仁所致。他用擔心自己有生之年會被皇帝給收拾了,但這種曆史積累本身就是畸形變態的,隻有慢慢改變這種狀況,才能夠激起國人對創造財富的雄心。而且這種雄心必須是對外的,這樣下來……


    李管事已經止一次的聽到王靜輝這種言論了,其實他也在思考如何能夠讓徐氏長久地發達下去,但是他沒有答案,到目前為止他跟著王靜輝一起除了賺錢之外,便是一起花錢――大力投入社會公益事業,其動機也是很簡單,他把王靜輝看做是孟嚐君的馮諼,僅讓徐氏的產業瘋狂擴張,更給徐氏帶來了很高的聲望,這是出乎徐氏的預料之外的。


    王靜輝夫婦離開杭州是很特別的――夫婦兩人駕著一葉扁舟優哉的蕩舟西湖,從東湖上岸後,在夕陽的照耀下兩人坐上馬車悄然離開杭州前往汴都。


    王靜輝夫婦途徑楚州的時候,楚州知州薛向之上船拜訪王靜輝――他終於撞牆了,楚州水利工程自王靜輝任上便已經得到很好的修整,薛向之唯恐勞民傷財便對水利法執行利,挨上了禦史的彈劾。薛向之在感歎自己倒黴的同時也頗為羨慕李慎剛到杭州便趕上這麽一個好時候,杭州水利修的有聲有色,有駙馬在旁,自然是新法執行得力,便向王靜輝討教如何渡過難關。


    “換?!”薛向之驚異的問道,王靜輝給他的建議隻有一個字,卻讓他直撓頭。


    “錯!慶雲兄,其實楚州水利工程還有些潛力可挖,但餘地已經大,要想對付朝廷的壓力,那隻有對一些工程進行升級――使用水泥來築壩!”


    “那是勞民傷財嘛!”


    王靜輝很滿意他的迴答,楚州現在非常富足,根本就用擔心財政問題,若是薛向之討好變法派,自然可以輕鬆應對,但他沒有這麽做,這讓王靜輝非常佩。


    “慶雲兄理解有些偏差,‘換’是指對那些險要堤壩用水泥加固,另外便是阜陽等地的鹽業,那裏的曬鹽技術已經非常成熟了,比之煮鹽可節省更多的人工成本,慶雲兄可繼續對‘範公堤’修整,並且使用水泥廣建鹽田,這樣一來都是你的功勞了嗎?!”


    “改之,這些在下會去做的,過還要勞煩改之迴汴都之後向聖上奏請這裏的實情!”薛向之說道,王靜輝想了想便答應下來,畢竟在這個地盤上當官並非是件容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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