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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盡快將把信件交給魏國公韓琦,王靜輝隻得將信件親自交給徐老,他自己辛苦構建的信鴿傳遞係統通達西北的分支被皇帝趙頊給征用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還給他,現在他手上掌握著能夠快速把信件送到魏國公手中的通信渠道也隻有徐氏了。徐氏受到王靜輝建議朝廷用廂兵來建立郵政係統的啟發,在王靜輝的建議下也建立了一套商業運行的郵政係統,除了供自己使用外,也可以交給商業上的合作夥伴及其其他高級客戶使用。


    徐氏手中的這套郵政係統還沒有使用信鴿,而是仿製大宋軍方樞密院的六百裏金牌快腳,沿途以商鋪為節點用馬匹快速傳遞,當然維持這樣的係統的花費也不在少數,普通人不用追求這樣的速度,但是商人趕得就是這道頭湯,行動晚了就沒得錢賺了。當初徐氏也存有疑問認為保留這麽一條通信渠道是否有必要,但王靜輝心中出於不能夠讓廂軍郵政係統一支獨大的想法,說動了徐老和李管事,還是兩家合資建立了這套專門麵向高端用戶的通信網。畢竟隨著大宋力量的擴張,中間孕育的商機也是成倍增長,王靜輝不相信大宋的商人會無動於衷,其中南方和西北又是自己親自布局中的重點,加之出於對信鴿傳遞消息不可靠的擔憂,建立這麽一套通信網絡是十分有必要的。


    信鴿傳遞係統可靠性慢慢的經受住了考驗,但被皇帝給征用了,正好這套原本漸漸成為雞肋的通信網還在運行,這就成為王靜輝手中的寶貝了,雖然慢點依然要比廂軍郵政強地不是一點半點。


    郭逵的迴信最快。也很幹脆,他雖然是個武夫出身的將軍,但亦能體會皇帝趙頊的心意,這是接著戰俘事件來給駙馬好處,就算他反對,皇帝趙頊最後多半還要把戰俘交給駙馬來處理。也唯有駙馬有這個實力。況且不說駙馬於他有恩情,免得自己走上狄武襄的老路,於公於私他都要站在駙馬一邊的。尤其是郭逵自內心中對黨項人沒有一絲好感,放迴去還是給自己找麻煩,不如讓駙馬拿去去修路疏通河道,最好都死掉幹淨。


    “父親,王改之這次想要做什麽?”王靂看到王安石手中拿著王靜輝寫給他地信件在那裏愣神兒,心中有些好奇信中到底寫了什麽。能夠讓父親在那裏想了半天。


    突然接到駙馬的來信,這讓王安石感到有些突兀,迴過頭來看駙馬在這封信中所說的範疇並沒有關於變法,但卻與他所主持地變法息息相關――他所推出的農田水利法雖然還沒有機會展現出來,但駙馬又一次走到了他的前麵。不過這個方案也讓王安石非常服氣,畢竟若是農田水利法就算施行,那也需要國家財政的大力,而駙馬這項方案中朝廷幾乎不用任何投資,投錢的人主要是駙馬及大宋商人。但這樣的計劃真地就能夠實現嗎?王靜輝究竟有什麽辦法能夠將大宋有實力的商人給拽進這場看上去沒有什麽利益收益的行動中來?!


    王安石一時想不出王靜輝為什麽會這麽做。但信中表示出來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錢的問題不用他王安石來操心,隻需要自己在朝廷高層中王靜輝就可以了,到頭來這件事若是辦成了,他王安石來收獲最後的果實。


    “這是駙馬寫的信,你看看吧!”王安石隨手把信遞給了王靂,自王靜輝迴到汴都後,也曾經來到他的住宅拜訪過兩三次,但每次都是給兒子來送藥。或是談論一些經義,從不涉及朝中變法,即便自己有意把話題向這方麵引導,駙馬也會非常的不識趣地岔開話題。對於王靜輝地這番表現,王安石又做不得什麽,心中倒是鬱悶的很,不過兒子王靂地身體自從吃了駙馬的藥之後,竟一天好似一天,最近這一年來很少發病,身體也比以前結實了許多。雖然王靜輝曾經很坦白的告訴他王靂這種病是不可能除根的,但能夠保持這樣的水平,作為父親已是心滿意足了。


    “王改之這恐怕是包藏禍心吧?!哪裏有這樣的好事讓給父親?!”王靂看過信後說道。對於王靜輝的來信,王靂心中卻是不以為然,苦差事都交給自己,功勞讓給別人,除非那個人傻了,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存在。


    “也未必,駙馬為人坦蕩無私,我倒是不貪這千秋功利,隻是這信中所說之事耗費龐大,恐駙馬擔當不下來。”


    “這已經不是龐大而言了,想必王改之想要把這五條經過汴都的運河都弄上一遍,這樣龐大的工程,耗費財力可不是一個‘龐大’所能了結的,恐怕就是把他全部家當都用上也不夠!到時候父親可就要和他一起受世人嘲笑不自量力了!”


    “駙馬從不做無把握之事,屯田西北、北方這麽繁雜的事情,駙馬都能夠籌到足夠的金錢,也難怪駙馬不會有其他途徑來籌到這筆疏通河道的費用。即便不能夠將所有的河道全部疏通一遍,能夠疏通治理其中兩三條已經是天大的善事了,天下人也不會如此苛求,駙馬有此善心已是難得!”


    王靂被王安石說的說不出話來,但心中依然覺的王靜輝不會就這麽把天大的好處讓給父親,不過他也找不到駙馬想陷父親於危境的理由。


    王靜輝名聲很好,崇尚包公已是大宋天下皆知的事情,所出手懲罰的幾個官員都是貪墨之輩,雖是駙馬之身礙於皇室祖訓不能身居要職,但兩代皇帝的重用使他的影響力遠遠超過了一般的駙馬,就是參知政事也不如他。


    王靂搖搖頭,把腦袋中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問道:“父親打算如何?”


    “王改之要得不過是這黨項俘虜而已,就算給他又如何。就算朝中有所非議,但此利國利民之舉還是要做地!”王安石說道。


    王安石和郭逵已經給王靜輝以準確的答複,這讓他有些喜出望外,尤其是王安石,他最近實在是太安靜了,弄得自己成了眾矢之的。王靜輝也知道自己不是萬能的。畢竟在政治傳統麵前他還是要低頭的,以後王安石、司馬光有著很重要的作用,一些事情還真地離開兩人就玩不轉。


    “隻要我把鍾表給做出來。初步改善伎術官員的地位和待遇完成,便先偃旗息鼓和司馬光、文彥博緩和一下關係!”王靜輝心中暗暗的想到。


    皇帝趙頊已經給他明確地答複,剩下來的事情就必須要自己來把成果拿出來,否則一切都是空談。為此王靜輝也不遺餘力,調集自己的力量來緊鑼密鼓的為鍾表的早日誕生而做準備,當然這中間不能缺少徐氏的協助。他已經派人去找李管事。準備借助徐氏地珠寶製作力量來配合鍾表生產。王靜輝要拿鍾表辦大事,這就注定了鍾表在一定時間內不能夠像活字印刷一樣快速得到推廣使用,現在他不敢把鍾表的利潤賣到和玻璃鏡子一般高,但價錢也一定可以堪比任何珍寶。


    “改之,這麽說這筆生意就不能在我們自己手裏了?!”李管事問道。


    “不錯,這筆鍾表生意所產生的利潤全部都是用來提高朝中伎術官員待遇所用的,這也是當初我和皇上所定下來的。不過這並非全無利潤,我也不會忘記你們,鍾表的生產我會爭取出來交給徐氏來生產。從中抽取一成的利潤。”王靜輝笑著說道。


    “那改之這鍾表你打算要賣多少錢呢?”


    “這鍾表是我要派上大用場的。價格自然不能低了。由於現在這東西還沒有造出來,但這隻是時間問題,到時候有了原型機關,你們徐氏就可以進行仿製,上麵可以點綴珠寶在其中,越是精貴越好。以我的估算,這麽一個座鍾出售地價錢應該不會低於萬貫,成本上應該不會過幾十貫。當然珠寶另算,估計綜合成本應該不會過千貫,十倍利潤是我要求地底線,這樣的利潤才能夠保證我的事情順利進行,並且你們徐氏也有足夠的利潤。”


    李管事可是珠寶行業的內行,他自然有另外一套算法――徐氏能夠從蒲甘獲得穩定廉價的珠寶原石供應,若是座鍾能夠在徐氏生產,這成本怎麽也會壓到二三百貫的水平上,距離駙馬千貫成本底線仍是可以翻番。這鍾表生意雖然沒有玻璃製造賺錢這麽火爆,但利潤已是不少,值得為此大手筆投入了。


    “好吧,這筆生意徐氏接了,作坊工匠也會在最短的時間裏準備好,隻要你地原型機關一送到,我這裏便開始開工。”李管事笑著說道。


    “時間上不急,就算造好了原型機關,交給你們徐氏的珠寶工匠來進行進一步的美化設計也需要不斷的時間。這筆生意是皇家的,在作坊選址上就不用你們來忙活了,另外在大宋境內及其海外的銷售和售價也歸你們徐氏,若是能夠賣出更高的價錢,當然是最好的,這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賣的越高越多,你們賺的也就越多,我這裏改善伎術官員待遇的錢也就越多!”


    李管事笑著點著頭說道:“這樣做最好,現在你我兩家旗下的產業已經遍布大宋,就是在黨項和契丹也有我們多家的分店,再加上海外貿易的船隊,我們想要賣什麽東西是最簡單不過的了!”李管事停了一下說道:“改之,最近你和司馬大人在伎術官員上麵鬧得比較大啊,這樣值得嗎?”


    “珍泉兄,你我相識這麽多年,你覺得現在這件事值得嗎?”王靜輝淡淡的說道。


    “嗯,你我兩家旗下的產業真正能夠起到支撐的,最賺錢的產業多是別人所沒有的,雖然如玻璃、水力印刷機等都是改之發明的,但最後還是又產業當中的工匠來完善,當然這也離不開你高額的獎勵刺激地作用。


    王靜輝笑著說道:“我一人之力終歸有限,同時我也沒有這麽多的時間來做這些事情。但朝中的伎術官員可比咱們產業當中的工匠可厲害多了。不過他們並不得誌,就連最基本的生活都很難維持。我腦子裏麵還有的是很多賺錢地東西沒有拿出來,現在我們做出取悅這些有本事的伎術官員的舉動,能夠贏得他們,那將來我將這些沒有時間去做地東西交給他們來幹,我們來經營。這豈不是長久的財源?!朝廷成天喊著窮,其實在朝廷手中就抱著一窩能夠下金蛋的雞,我們隻要付出很少一點代價。換來的將是長久的富裕,這何樂而不為?司馬光之輩治國上還有些門道,但若是論賺錢,他再學上幾年吧!”


    李管事被王靜輝的打趣給逗樂了,說道:“最近朝廷在西北打了大勝仗,不知改之有何想法?”


    “珍泉兄有意於西北?”


    “你我兩家都已經在那裏投下百萬貫了。哪裏還是有意?!”


    王靜輝知道為了西北廂軍屯田,他和徐氏聯合在那裏先期投入了一百二十萬貫,說道:“大勝仗是魏國公打地,這中間你我兩家籌集糧草輜重,出力甚多,他自然不會虧待了我們,我想魏國公肯定會從這馬匹牛羊等繳獲之物中抽出一部分來抵賬,這不是個小數目,珍泉兄可做好準備。一旦運到汴都。可是平添翻上十幾倍的生意!”


    李管事聽後笑著說道:“有改之一言,我這裏就放心了!”


    “珍泉兄,魏國公那裏我去說就可以了,不過你先讓劉賬房從我的產業中提出兩百萬貫,我要購買朝廷手中的黨項俘虜所用,如果一時周轉不開,可能要從你那裏先拆借一點了!”


    “這我早就叫劉賬房準備好了,魏國公那邊打勝仗的消息一傳到我的耳中。我便知道改之又要買俘虜,早已經讓劉賬房那邊備好了三百萬貫,足夠你用了!不過改之,以你的身家現在也可以隨時提出幾百萬貫,但你也不可這樣如此大手大腳!”


    “珍泉兄金玉良言弟已牢記,不過這也是為我大宋日後平安所至,還是有時間想個法子來用這批俘虜來賺些錢吧,免得自己到時候虧空太多!”王靜輝自嘲的說道。


    李管事聽後也隻是搖頭有些歎氣,知道駙馬無論如何下次還有這件事的時候還會去購買俘虜,不過他雖然好奇王靜輝還有什麽本領能夠用俘虜來賺錢,但還是忍住沒有問,在商議了一些生意上地細節之處之後,便告辭了,王靜輝將李管事送到門口。


    西夏和談密使已經到達延安府,韓琦以邊臣不可擅自作主邊事為由,將密使送往汴都開封,同時加緊為保安軍三處新城補充作戰輜重,防止李清趁機來打劫。對於韓琦來說,久聞西夏李清是個有勇有謀地智將,潑喜軍又是黨項現在當之無愧最後的精銳,韓琦自然對李清非常忌憚;但是在興慶府的梁太後對李清的態度則複雜了許多,不過也現在李清牽一發而動全身,加之其在嘉寧軍司來抵擋宋軍的攻勢,若是貿然撤迴,西夏國內還真找不到能夠替代李清的人選。


    西北宋夏邊境上就維持了這麽一個微妙的平衡,兩邊誰也不想主動進攻,相比之下宋軍更加從容些,除了加緊戒備之外,便是集中人力物力全力把那三座互為犄角的新城寨修建好。


    無心在護送黨項和談密使到延安府後,同洛心、天機等人會合,在分析西北戰事基本上已經全部結束地情況下,便想魏國公韓琦請辭要迴汴都開封向王靜輝複命去了。韓琦雖然很愛惜這幾個少年英才,在這次戰爭當中,雖然已經是策劃好的圈套,若不是又這幾個少年的舍命運作,哪裏會有這麽輕鬆?!不過韓琦也知道這些人都是駙馬一手培養的,要是強要過來未免要交惡王靜輝,這樣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便同意了他們的要求。


    這次宋夏交鋒,宋軍因勢利導設下圈套大敗黨項,所獲之豐超乎想象。韓琦為了感謝王靜輝在戰爭期間不遺餘力的為其籌集錢糧,所以在洛心他們臨走的時候,從戰利品當中撥出了兩千匹良馬,近萬頭牛羊送給王靜輝,大宋沒有遊牧民族的地理優勢來牧馬放羊,韓琦這樣大手筆的贈送要是能夠運迴汴都,那可真是一份非常厚實的大禮了。


    洛心等人心中自然知道這筆財富有多重,但同樣也很清楚這不過是韓琦從黨項交戰中所獲戰利品中的一成多而已,所以便收下了這份大禮,交給西北駙馬旗下產業來負責將這批牲口運送到汴都後,便啟程趕迴汴都去見自己的恩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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