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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麵的雨還在不停的下著,王靜輝站在駙馬府中的一個涼亭中,手持一杯熱酒站立在亭中看著這場秋雨不斷的潑向大地。蜀國公主本來聽說他迴來了想要返迴駙馬府,但王靜輝在趙頊和曹老太太的安排下見了一麵,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的嬌妻,等天氣轉好的時候再接迴駙馬府待產,考慮到腹中馬上就要出生的孩子,蜀國公主終於還是按耐下濃濃的相思之情在慈壽宮中休息,等待天氣轉好的那天。


    王靜輝沒有注意,李管事一個人摒棄了下人的通報,打著遊子傘來到了王靜輝處身的涼亭中,收了傘在他的身後靜靜的看著他。不一會兒王靜輝醒過神來,發覺身後有人,看到是李管事後笑著說道:“珍泉兄莫怪,在下有些出神了,居然沒有迎接你!”


    李管事笑著說道:“改之整日日理萬機,閑暇之時還要考慮這麽多的事情,倒是我來的不巧罷了!”


    王靜輝苦笑道:“珍泉兄也會來挖苦我了!這麽晚了珍泉兄還來我這裏,恐怕不是陪在下賞雨吧?!”


    李管事端起一杯王靜輝給他斟好的熱酒說道:“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不過是看在時間還早,到你這裏來說些生意上的事情而已。我也知道你現在已經顧不上生意上的事情了,你名下的產業都是交給徐氏來負責打理,不過你這個大老板對自己每個月掙多少錢還是應該知道的,我到你這裏不過是報個數順便來打秋風吃大戶來的。”


    王靜輝聽李管事是到這裏來蹭飯的,笑著說道:“珍泉兄說笑了。徐氏地產業恐怕比在下這個才出道幾年地新手要高多了。要吃大戶也是在下找你和徐老爺子罷!不過要說到好酒好菜還是在下這裏最好,聖上和太皇太後賜給在下幾個禦廚一直在府上好吃懶做。還有各地敬獻給聖上的貢酒,我這裏積攢下來雖說比不上大內皇宮,但也相差不遠了,珍泉兄來地正好。讓禦廚也活動一下手腳,別讓他們的手藝退步了,你想喝那種名酒盡管說出來,在下定能夠滿足!”


    李管事撫手輕拍道:“嗬嗬,我就知道到改之這裏來不會撲空!菜當然是禦廚的拿手好菜,酒嘛也不能差了,就是江浙蔡家的白雲源吧,改之可莫要心疼啊!”


    王靜輝笑了笑,高聲招來家仆,吩咐了幾聲後。家仆便退下去準備酒菜了。李管事不過是看王靜輝一個人**在這秋雨之中,神情蕭索有些擔心罷了,想拿蹭飯地由頭來開導他幾句,不過王靜輝不識逗,他也隻好順水推舟、假戲真做了。


    李管事端著酒杯走到王靜輝的身前麵對著綿綿細雨說道:“改之,你知道現在你每個月進賬有多少嗎?你的家產有多少嗎?”


    王靜輝開始創業的時候還挺在乎這些的,報出這些數字了如指掌,但後來做了駙馬。自己的生意已經大大的超過了他掌握的能力,自己創業是個行家,若論守成是萬萬不行的,索性幹脆交給徐氏來全權打理,現在李管事來問這些問題,他還真是不知道。


    見王靜輝搖搖頭後。李管事真是哭笑不得,說道:“改之,在下真是想不佩服你都不行了,天下居然有你這樣的老板!現在你每年下來刨除所有地開銷都可以淨賺四五百萬貫,名下的產業更是難以估算,就是你存在興國銀行和徐氏那裏的錢財就達到了一千萬貫!”


    王靜輝知道自己很富有,但沒有想到居然自己這麽厲害,李管事報的數倒是把他給嚇了一跳,自己要是全力經商的話,估計自己就是大宋第一有錢人了:“珍泉兄不是在開玩笑吧?!那我豈不是大宋首富了?!”


    李管事笑著說道:“估計明年你將會是絕對的大宋首富了,因為大宋有些人的財產是幾代人不斷積累下來的,也能夠達到你地水平,但到了明年除了皇帝能比你富之外,我還真想不出大宋還有誰能夠與你相比!”


    王靜輝說道:“這麽多的錢,我倒是要好好想個法子花出去才好!我又用不了這麽多,留給子孫也是敗家,搞不好富可敵國也會招來各種麻煩,我還沒有聽說過曆史上那個富可敵國的人能夠哦落下好下場!”


    李管事聽後啞然失笑:“改之莫不是小心過頭了吧?你可是大宋長公主駙馬!”


    王靜輝說道:“嗬嗬,我自然是沒有什麽問題,剛才也不過是說笑而已,但一個人有這麽多錢也不是什麽好事,富不過三代,留下這麽大的家業對孩子來說不是什麽好事,兒孫自有兒孫福,讓他們自己有能耐去折騰吧!”


    李管事仔細思量了一番說道:“還是改之見識深遠,看來我把慎兒交給你算是托對人了!”


    提及李管事的兒子李慎,王靜輝說道:“今年新皇登基,金秋大比挪到明年了,正好慎兒才十八,年紀不大再準備一年,明年參加掄才大典的時候也更有把握些!”


    李管事擺擺手說道:“慎兒地事情交給你我很放心!我今天到你這裏來,楚州以後是迴不去了,想知道以後你在汴都開封打算幹什麽?”


    王靜輝笑著說道:“珍泉兄,以後會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不會讓你清閑下來的,不過現在最近階段,我們主要籌備要辦出來的事情便是兩個月前我說過的報紙。今天麵聖的時候,我和聖上提及了這件事,皇上非常,所以現在我們辦報紙的性質已經變了,必須將此事辦好,報紙這東西今後我還要派上大用場!”


    李管事點點說:“商務印書館那邊的曾掌櫃前段時間還來找過我專門談及報紙的事情,他們已經做了試印估算了成本。如果要滿足你的要求引出十張大開紙一份地報紙。成本估計在十五文錢左右,有些超了咱們事先定下地成本。主要還是紙張的問題。”


    王靜輝說道:“成本問題必須得到控製,需知道報紙一物發行量巨大,我估計一期報紙動輒便會印出上萬甚至是幾萬份,若是成本得不到很好地控製。那這樣的虧損即便是強如你我也是難以承受的,劉賬房那裏又該到我這裏來告狀了!成本過高導致售價偏高,那便會影響到報紙的銷量,這也違反了當初我們地初衷,珍泉兄還是多上些心才好!”


    聽到王靜輝提到了劉賬房,李管事心中也感到一絲好笑,不過報紙的成本問題也鎖繞在他的心頭——按照他估算一期報紙就是按照一萬份的發行量,其虧損也會達到五百貫,所謂是印得越多虧的越多,若不是他們家大業大並且每天財富都在瘋狂增長。估計當初王靜輝一提出這個問題,他們所有的人都會知難而退的。


    李管事說道:“我們在汴都附近的造紙作坊已經開工擴建,所需要的製紙工匠都已經到位,正在原來那個小作坊中按照你的要求嚐試使用稻草和蘆葦來製紙,不過現在看來效果不是很理想,還不能夠達到報紙用紙地要求,在印製的時候很容易破碎,就算印刷上去也是字跡也是很差。根本就不能使用。”


    王靜輝點點頭說道:“這也是在下當初設計的時候考慮不周所致,這樣吧,集中一批技藝高超的造紙工匠在老的作坊中繼續探索新的製紙工藝,而新的造紙作坊要把規模建設的大些,給所有地製紙工匠都說明我們設下的賞格,來激發他們的創造能力。實在不行我在想些別的方法來降低報紙的成本。”


    一會兒家仆上來提醒王靜輝說酒宴已經備好,剛才所要吩咐請的人都已經到了。王靜輝對李管事說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把徐老、劉賬房、曾掌櫃還有胡大國手都給請來了,咱們大家一起熱鬧一番!”


    李管事笑著打趣道:“改之這裏什麽都好,不過就是沒有美女歌妓來助興!”他知道王靜輝夫婦伉儷情深,駙馬從來不留戀秦樓楚館,家中也不像其他才子那樣蓄養歌妓,現在說來不過是取笑他罷了。


    王靜輝詭異地朝他笑道:“怎麽沒有?到時候珍泉兄便知道我這裏有沒有了!”駙馬府中現在確實有歌妓,可那是大宋皇家船隊的股東們為了感謝他特地送過來的,王靜輝還這段時間忙的不可開交,還沒有得空把這些歌妓送還迴去,現在正好派上用場。李管事聽後一愣神,也隻好跟在王靜輝的後麵去赴宴,到時候看看這個榆木腦袋是否真的開了竅。


    正當王靜輝和李管事他們宴飲的時候,新任參知政事王安石在董太師巷的家中正在和剛剛歸來的兒子王雱在燈下談論變法的事項。王雱對父親今天終於取得了皇帝開始變法而感到驕傲,不過當王安石提及駙馬在福寧殿會議當中突然出現,幾乎差點兒讓變法的事情夭折的時候,王雱幾乎覺得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我與王改之有過多次來往,中間雖然有些事情見解不同,但對他我還是非常尊重的,其學問見識都不在我之下,他日必成大器!不過此時他站出來有些反對,真是不知道他心中是怎麽想的。”王安石緩緩的說道。


    雖然聽到父親誇王靜輝,王雱心中有些不是很舒服,不過王靜輝為他把脈贈藥之恩也很讓他感動,便說道:“我觀王改之也不是像那些迂腐之人一樣,他也是很有心的人,在楚州一地治理的時候,看其所實施的政策每每都是針對大宋弊政而來,可謂同路之人,不過政見上和我們稍有差異罷了!”


    王安石非常詫異的看了看自己的兒子,他可從來沒有聽兒子誇獎過某個人,尤其是王靜輝,兒子曾在信中評價駙馬不過是一晏殊而以,怎麽這麽快便轉了性子?不管怎麽樣,兒子那高傲的性子也曾讓王安石頭痛過,現在能夠這麽想自然是好事。王靜輝雖然在福寧殿上一句話差點兒斷送了變法。但其為人風度和才學卻是他非常看重的,除了司馬光之外。他還從來沒有重視過其他人,更何況一個和自己兒子同齡的年輕人了。


    王安石點點頭說道:“月餘前我也曾和駙馬傾談過幾次,不過他為人慎重,加之又是駙馬身份。雖然有才華,但終究還是不能夠成就大氣侯,甚是可惜!”在王安石父子地眼中,王靜輝還是受限在駙馬身份當中,想來想去也不可能把變法造成什麽障礙,所以揭過不提,兩人又根據王靜輝在楚州地政策來製定新法條例了。


    報紙的作用,在這個時代恐怕也隻有王靜輝才是最了解地,這個東西可是雙刃劍,他在後世還從來沒有見過那家報紙沒有自己的政治傾向的。自己身處這個正處在變革時代的前夜。深知曆史上熙寧變法地影響有多麽深遠,幾乎整整影響到整個宋朝曆史,雙方對立之激烈除了沒有使用上最後的暴力手段外,整個一個宋朝版的文革。


    在這個注重聲名的時代中,王靜輝雖然年輕但名望已經是如日中天,但是他也同時受到駙馬身份的限製,除了少數幾個追隨者外,士林中人都很欣賞他的才華。若是追隨其後還真沒有幾個,他現在的處境和當年的蘇軾差不多,甚至連蘇軾都不如——人家蘇軾還跟著王安石的指揮棒走呢,這可真是對王靜輝這個“寒暑派”冒牌創始人一個絕妙的諷刺。


    等待自己地學生成長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步入官場的時候,恐怕曆史的塵埃早已落定,來不及了。所以王靜輝希望手中能夠有一件威力巨大的武器來對抗外來的壓力,來引導大宋平安的渡過這段險灘。報紙正好符合他的要求,不過後世地新聞管製也給王靜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無論國內還是國外,對傳媒的監控從來就沒有鬆馳過,都是你方唱罷我登場,連封殺媒體的事件也不少,更何況沒有民主概念的封建皇權時代?!隻要一個不小心,就會蛋打雞飛血本無歸。


    為了提前抵禦這種不期而遇的風險,王靜輝不得不根據他所了解地後世新聞管製來寫了一份折子,來對還未誕生的報紙進行官方規範。隻要有報紙的存在,這種政治風險肯定是會存在的,夜路走多了難免會碰上鬼,雖然自己現在給自己創建的報紙要套上緊箍咒,這未免太諷刺了點,但卻是保命的王道——隻要能夠讓報紙生存下去,以宋朝政治環境的寬鬆,相比幾十年後也許會要好的多。


    《大宋新聞出版管製條例》和《論報紙》兩份材料等到快要天亮的時候,王靜輝才準備好,昨天晚上和李管事他們宴會過後,他便開始準備這兩份東西。王靜輝為了把報紙的功能說的更加詳細一些,特地準備了《論報紙》的策論,在策論中他詳述了報紙對大宋文治教化所起到的作用——這是皇帝和大臣們最喜歡聽的,但是在《新聞出版管製條例》的折子當中,他又細論了對報紙進行管製的必要性。


    當這兩份折子呈送到皇帝趙頊的手裏時,趙頊當即退掉了所有的奏章,先閱讀這兩份奏章——王靜輝的折子從來不走中樞,而是直接呈送皇帝禦覽,這樣的待遇在大宋也是獨一份,以他從三品的本官來說,那是天大的恩遇了,就是韓琦自己上折子也要放在中樞來討論一番,當然除了各位有資格的官員所上的彈章之外,王靜輝的奏章要想到達皇帝手裏,那速度當屬大宋第一。


    趙頊看過折子後,便對報紙有了更詳細的了解,對王靜輝層出不窮的辦法更是欽佩不已,忙讓內侍召韓琦、富弼、王安石、司馬光等人入宮麵聖,準備就王靜輝呈上的關於報紙發行的折子進行討論。不過在趙頊心中已經存下鼎力王靜輝發行報紙的念頭了,那千萬無冕禦史的說法已經打動了他。雖然有心改革帝國積重難返的吏治,但更怕會導致各方麵勢力失衡,有了報紙後,至少可以抑製明麵上的官吏不良作風。


    能夠盡量在保持穩定的狀態下對吏治進行改革,即便慢些隻要有成果,這在王靜輝和趙頊心中都是可以接受的,而趙頊看重的除了這一點以外,更是重視報紙作為溝通他和天下百姓的一個橋梁,使得他不會在當了皇帝之後便與外界絕緣。在他看來自古以來隻要不是本質上的昏君,都是官員聯合起來蒙蔽皇帝,最後才導致權臣的誕生,讓皇權旁落的,相比之下他更看重的便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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