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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王靜輝和這個老太監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才知道他姓劉,從這個劉公公嘴裏吐出的一些雜亂信息結合王靜輝所知道的曹太後的曆史,他才知道這個老家夥居然侍奉曹太後幾十年,由於經曆了幾次類似曆史上宮內叛亂那樣比較大的宮廷的風波後,加上他活的時間足夠長,居然是慈壽宮的太監總管,深得曹太後的信任。不過王靜輝參與過濮議角鬥的策劃,心中想到那份有太後親筆簽名的手諭,就不禁懷疑到韓琦和歐陽修買通曹太後身邊的人偽造太後手諭,是不是就是這個劉公公呢?


    不過王靜輝不會傻到去對這件事進行旁敲側擊的證實的,畢竟自己可不是英宗趙曙、韓琦和歐陽修等人,對於他們來說濮議角鬥的勝利是一場輝煌的政治勝利,但對於他來說,自己麵對曹太後的怒火可不是件鬧著玩的事情,嘴巴緊點對自己沒有壞處,最好便是曹太後永遠不知道他在濮議角鬥中所起的作用。


    王靜輝雖然沒有和曹太後說過話,但也見過幾次,一看這個老太婆的氣色和麵相就是長命的,一定活的要比英宗趙曙地命長。無論是在曆史上還是現在他所看到地宗室關係。這個曹太後都是趙宋皇室中的神邸,自己地老婆蜀國公主雖然在濮議中的關鍵時刻幫了自己一把。但對於曹太後,她心中還是非常尊重的,自己和蜀國公主成親一年多來,沒有少聽她講當年曹太後的英明之舉。曹太後在蜀國公主心中地分量,王靜輝還是非常明白的。


    王靜輝對劉公公的猜測是正確的,當年在濮議中正是這個老家夥神不知鬼不覺的盜用了曹太後的玉璽,幫助了英宗趙曙和韓琦渡過難關。不過除了韓琦的長期經營,每次都很重視這個深受曹太後信任的劉公公都能夠在韓琦身上得到非常巨大的好處外,他也並非像王靜輝心中想的那麽不堪。說出來可能會讓王靜輝掉下巴:他居然是趙宋皇室地忠實的守衛者!這倒不是曆代皇帝的經營,而是仁宗皇帝對他恩寵尤佳,才使得他終於皇室,正如韓琦和歐陽修當初的想法一樣,換了一個皇帝後。所效忠的對象也就更換了,這個老太監雖然深受曹太後的信任,但他卻是終於皇帝的!如果王靜輝知道為什麽當初韓琦等人為什麽能夠如此順利的得手地原因,居然是因為這個老家夥還有效忠皇帝的思想,那他非要瘋掉不可了。


    不過能夠打動劉公公放水,金銀財寶自然是不可少的了,王靜輝剛才給他的四百貫交鈔若是放在平時,這個老家夥還真的會不屑一顧。因為身為曹太後身邊的紅人,所收地東西自然不是這些土得掉渣的玩藝,人家韓琦送的可都是名家字畫和珍貴瓷器,交鈔這些東西也就能夠打發那些低級小太監而已。不過他可是收過蜀國公主孝敬給他的不少好東西,那些風靡汴都高官貴族家中的各式玻璃器具,他這裏早就裝備上了。他也知道駙馬是臨時碰上他的,否則不會給這些他看不上眼的交鈔,不過為了安撫駙馬,他也隻有“勉為其難”的收下了。


    在皇宮中走動一般是絕對不可騎馬乘車的,隻有皇帝和太後皇後這樣重量級的人物才能夠有這個特權,所以劉公公領著王靜輝在這個偌大的皇宮中繞圈子,等走到慈壽宮的時候,花的時間居然比他乘車迴駙馬府的時間還要長,這真是讓王靜輝感歎老丈人的住所之龐大、之奢華,心中不免腹誹道:要是把修皇宮的錢用來打仗,估計西夏早就被滅了,下次可要打打皇家費用的主意了,不然韓琦守著這麽一個窟窿,能不叫窮嗎?!


    有劉公公這樣慈壽宮的第二號人物的領路,王靜輝很快便到達了一扇小門外。在這裏,劉公公說道:“駙馬,太後是很少見生人的,自仁宗皇帝大行後,太後幾乎就很少見客,隻有韓相公、富公、歐陽大人、曾大人和司馬大人才能夠見到太後。駙馬您雖是皇親國戚,但也要在這裏稍等片刻,容老奴先行稟告,片刻既迴!”


    劉公公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雖然是駙馬,身為外戚但卻是當今皇上所看重的人物,再加上蜀國公主是他看著長大的,在婚後對他的孝敬也是極為豐厚,所以便對王靜輝格外的客氣,若是放在別人身上,就是三司使韓絳他都不帶瞥一眼的,這算是對駙馬極為客氣了。


    王靜輝也知道這個曹太後在曆史上持身甚正,在他所看過的曆史書中,好象也隻有韓琦和富弼能夠在第一時間見到她,平時除了宗室中人外,幾乎不見客,就是見韓琦的時候,也是要掛上珠簾的。路上劉公公也和他著重說明了曹太後在慈壽宮訂下的規矩,他自然明白劉公公的話,說道:“還請公公煩勞,在下知道太後的規矩的!”


    劉公公打開門進去後,王靜輝便在門口等待,不一會兒劉公公便朝他招手讓他進去。果然,在一間似乎專門用來待客的小客廳中,王靜輝又再一次“見到”了這個在曆史上受到高度評價的曹太後,這間不大的客廳中除了有曹太後外,還有蜀國公主、潁王趙頊、東陽郡王趙顥、韓琦富弼也坐在上手座,這個小小的客廳中集中的可都是權貴人物了。當然,惠壽宮的主人曹老太太正端坐在珠簾地後麵,王靜輝還是能夠透過珠簾看到她。


    王靜輝進入客廳後劉公公在他地麵前擺了一個蒲團。他跪下三叩首後說道:“給老祖宗請安!祝老祖宗身體安康!”


    珠簾的後麵傳來了曹太後那種不帶有任何情緒地聲音:“駙馬請起。劉和給駙馬看座!”王靜輝這才敢抬起頭來,在劉公公的眼神示意下。他坐在蜀國公主的旁邊。


    旁邊的韓琦看到王靜輝似乎見到曹太後後很緊張,當然知道這個義子心中所擔心地是什麽,任誰也想不到濮議角鬥中最後一計定乾坤的居然是當今大公主的駙馬。不過這個小子也沒有想到她老婆最崇拜的便是曹太後,現在知道了見了麵恐怕心中怕得很吧!韓琦心中在揣摩這個讓他有些看不透的“義子”。不管怎麽說,他對王靜輝是非常有好感的,但同樣他也對王靜輝的“駙馬”身份“深惡痛絕”,但正是王靜輝這種“白癡”行徑讓他心中有了底:王靜輝決不是曆史上王莽之流!如果說唐朝駙馬還有機會造反,但在宋朝這樣百年積累的慣例麵前,駙馬是絕對不會有穩定權力巔峰的機會的!


    宰輔韓琦咳嗽了一聲,對著還有些不太適應地王靜輝說道:“改之,不用緊張!今天太後召你來是為了聖上的身體安康狀況,你和太後照實陳述好了!”


    王靜輝朝韓琦看了一眼,便知道這個老家夥明白自己擔心的是什麽。也明白了韓琦的嘴巴十分牢靠,能夠守得住秘密。他的心中鄙視了韓琦一把:你自然是不用害怕曹太後了,我的根基淺薄,老太婆要是知道我在濮議背後搞鬼,那還不要掐死我?!


    王靜輝收起這份心情,在心中整理了一下思路,站起來朝曹太後躬身說道:“聖上的身體現在重在調養,臣也心中也想聖上能夠早日恢複龍體安康。但聖上所患的病症極為複雜,並不能夠做到藥到病除,隻有安心用藥物來調養才可以!”


    韓琦之所以能夠擔任校正醫書局地第一任提舉,除了他上書提議之外,便是他自身在醫學這方麵還有兩手,雖然比不得那些國手名醫。但也算是醫學愛好者,這也是趙宋皇族對醫學發展的格外重視所影響的,朝中許多大員就算再差勁,但要是說起醫學來,那嘴巴裏麵的名詞還是不少的。


    韓琦說道:“改之,太後要你說的是實情,你不用擔心,照實來說聖上地身體到底怎麽樣?你剛才的話可是每個太醫都會說的,太後之所以把你叫到這裏來,就因為你是駙馬,而且深通醫道,那些太醫說的話,太後是信不過的!”


    此時一直沒有怎麽開口的曹太後說道:“韓相公說的對,駙馬你據照實說吧,這裏除了皇族外便是朝中頂梁重臣,但說無妨!”


    王靜輝聽後也知道自己似乎這關可不像剛才糊弄老丈人那麽好過了,索性把心一橫跪在地上說道:“啟稟太後,聖上所患之病症其實全是由於全身氣血不暢所引起的,如果能夠在聖上幼年時期加以徹底治療當然不會難辦,但日積月累,此症已成頑症,貿然下猛藥會有損龍體安康,隻有用藥物緩和調養才是正道!在調養期間不能過度勞累,情緒也必須緩和,否則……否則……”


    富弼被王靜輝的“否則”給鬧的心慌,急忙問道:“否則會怎樣?!”


    王靜輝說道:“過度勞累和情緒的大起大落都會嚴重有損龍體,很容易突發犯病,而且發病之前征兆很少,很難以預防,發病後輕則身體癱瘓,重則……”王靜輝知道心腦血管疾病如果突發犯病很容易造成半身不遂,治療不當喪命也並非稀奇事,更何況在這個時代是沒有二十一世紀那些先進的急救設備的,而中醫最倒灶的便是在急救上治療方案太差勁,就是自己二十四小時守在英宗身旁,其作用也是非常有限,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


    客廳中的幾個人都是聰明人,王靜輝那句“重則”後麵的詞他們自然都明白是什麽意思,一時間客廳中的眾人都陷入了沉默當中,王靜輝把頭磕下去後也不敢抬起來,心中也是鬱悶的很。一會兒。廳中又響起了曹太後的聲音:“駙馬地意思。哀家和重臣都明白了,哀家想知道駙馬開出地藥房效果會怎麽樣?”


    王靜輝說道:“其實臣給聖上開出的藥方中地主藥已經用在了潁王殿下的身上。潁王殿下也有類似聖上所患的病症,不過甚是輕微,現在他也隻是有些經常頭痛而已,不過經臣用藥後已經大為減輕。相信這種主藥用在聖上的身上也會起到作用!”


    潁王趙頊老是犯頭痛病,這個毛病廳中在座地眾人心中都是知道的,經過王靜輝一說,曹太後、韓琦和富弼才想起來英宗趙曙當年也是老是犯頭痛病的,心中都有些一涼!不過近一年來趙頊很少喊頭痛了,聽說都是這個駙馬親手下藥的結果,看來效果還是非常不錯的,心中那份波瀾便平複了下來。


    潁王趙頊站起來躬身向曹太後說道:“老祖宗,孫兒這頭痛的毛病都是駙馬妙手所致,雖然開始吃了些藥。但到現在頭痛症已經很少發作了,現在已經不吃藥了,隻是按照駙馬的吩咐喝茶便是了!”


    王靜輝現在恨不得親上這個大舅哥一口,心中讚到:“你小子真夠意氣,不枉我在你身上下了這麽多心血!”他正色說道:“潁王殿下其實現在仍然在吃藥,不過臣已經把藥粉摻雜在茶葉當中去了,殿下隻是不知道而已!臣和眾位太醫開的藥方中用的就是這樣藥物,它是巴蜀中一種叫做‘銀杏’的樹葉。臣在來汴都之前便已經派人到巴蜀去采摘了,這種樹葉對人體無害,長期服用有通血氣之功效,見效雖慢但效果卻非常好,臣已經和眾位太醫商量過了,等他們先為驗查過後便可以給聖上服用!”


    潁王趙頊地話是非常有分量的。王靜輝後麵的補充說明也讓其他人放心了不少,王靜輝可以看到韓琦、富弼臉上的表情明顯的放鬆下來,相比珠簾後麵的曹老太太也是如此。這個老太婆雖然在英宗趙曙繼位之初在朝堂之上造成了一陣不小的麻煩,讓趙曙和韓琦頭痛了一下,但也是他們自找的,這也是出於她和仁宗幾十年夫妻情分上,對挽迴去世丈夫顏麵所做出地反擊。在這點兒上,王靜輝是非常清楚的,畢竟曆史上的曹太後在濮議問題上一直壓著趙曙和韓琦處於上風,但卻對權力毫不留戀,讓趙曙親政也不過是一句話說撤簾便撤簾,果斷的作風讓男人都汗顏,王靜輝是非常佩服的。


    在這個客廳中,曹太後和潁王趙頊兄弟是代表的皇族,而韓琦、富弼便是統治高層地代表,王靜輝對英宗趙曙身體狀況和治療方案的交底,也讓他們每個人都很滿意,擔心雖然擔心,但有潁王趙頊這個鐵證,他們倒是放心了不少,對英宗趙曙身體狀況的前景感到樂觀了不少。


    畢竟是有韓琦、富弼在廳中,往日在曹太後身邊可以放鬆的皇族中人也不能隨意談論一些輕鬆的話題,在曹太後知道了她想知道的事情後,便沒有為難王靜輝,玉手一揮,旁邊的劉公公自然心領神會,讓眾人散去,王靜輝也是如蒙大赦,心中鬆了口氣:這醫生的職業可真是不好當的,尤其是禦醫,他很是懷疑這些古代的同行是怎麽熬過來的,如果讓他當禦醫,用不了多久就要撒手人寰了,怪不得古代真正的名醫從來不肯當禦醫,都對這個“光榮”的稱號畏之如虎狼,原來如此啊!


    走出皇宮大門,走在前麵的韓琦和富弼都停了下來,韓琦說道:“改之,今晚到相府來一趟吧,我們這一家還沒有好好聚聚呢!”


    對於韓琦的邀請,就是天上下刀子,他也必須感到,畢竟這個便宜義父對自己來說太重要了,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他的幫助,當然也少不了要和富弼訂下一次飯局。


    送走韓琦和富弼後,王靜輝貪婪的唿吸了兩口自由的空氣,心底暢快了許多,沒有想到自己好心給老丈人檢查一次身體調整治療方案會惹出這麽多事端,這真是他所料不及的。不過正是這次給趙曙的體檢讓他對老丈人的身體狀況心中有了底,也知道了對老丈人身體狀況關心的人不止是自己一個,出於不同的目的和利益,還有更多的人瞪大雙眼在注視這福寧殿中的趙曙。


    這多少讓王靜輝有些感慨:不光是自己的理想和利益已經和英宗趙曙緊密的聯係在一起,想韓琦、富弼等人也都有不同的目的關注著趙曙,為了大宋的今後,趙曙必須要健康,不然的話,發生了任何意外對他來說都是一次嚴重的打擊,有很多事情恐怕就必須更加迂迴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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