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樂陽又急又氣,跟著腦子裏靈光一閃,大聲罵了自己一句:糊塗!轉身又往迴跑,去搜索那些活死人的屍體。


    活死人進來取天水靈精,身上自然會帶著能盛下寶貝的容器,他剛才一門心思想著救錐子,見到活死人死在水毒裏,心裏隻覺得痛快,根本就沒想過,人家身上可能已經帶上了天水靈精。


    某個活死人身上有個黃金盒子,盒子裏盛著一滴天水靈精,拿出去盒子把裏麵的水給錐子一喝……溫樂陽的想象力也就這麽多了,和剛才唯一的差別是把擺放黃金盒子的桌子變成了活死人……


    過了不知多久,終於一聲憤怒的嘶吼,從礦洞中滾滾迴蕩了起來,溫樂陽在水毒重壓之下,費勁了千辛萬苦,找遍了每一具活死人的屍體,卻什麽都沒有發現,別說黃金盒子,連大金牙都沒有一顆。


    除了當初開鑿礦洞的人之外,天下間沒有一個人知道天水靈精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就連源自亙古的邪神柳相也不知道,大家都是一個心思,黃金盒子一滴水啥的……


    活死人剛剛也衝到了礦洞邊緣,也和溫樂陽一般無二,伸手接水,然後被潑了滿頭滿身……


    溫樂陽又跑迴了礦洞邊緣,愣愣的瞪著天水靈精緩緩凝聚、輕輕滴下繼而化成了萬丈洶湧的激流,猛地從腔子裏爆出了一聲怒號!錐子命在頃刻,天水靈精近在眼前,他卻沒辦法把救命的寶貝帶出去,這份子憋悶讓溫樂陽恨不得奮起全身的力氣一腳把那支冰鍾乳踹個粉碎!


    溫樂陽雙目血紅,望著冰鍾乳的目光比不久前瞪著天音的眼神還要更憤恨,不過好歹他還算厚道,不像她家萇狸師祖那麽肆無忌憚唯所欲為,炎黃子孫又有哪個不愛長江,他就算再憤怒也舍不得毀去這條哺育華夏的靈水之源。


    就在他百爪撓心憋悶的不停怪叫的時候,又一滴天水靈沿著流暢的冰鍾乳,一路請靈而暢快的滾動著,在凝滯尾端的時候,因為那一小塊殘缺而詭異的轉動了一下,最終顫抖著落下,溫樂陽突然安靜了下來,瞪著布滿血絲的雙眼,仰起頭愣愣的看著距離他頭頂不過幾米高的鍾乳的尾巴尖,過了片刻又怪叫了一聲,再次扭頭就跑……


    到現在為止,溫樂陽突然體會了他非洲兄弟,情緒到了極致的時候,什麽語言都變得蒼白無力,隻有聲嘶力竭的怪叫才能少少舒緩窒悶的胸臆。


    一具具活死人的屍體被溫樂陽拖到了礦洞邊緣,一直到聚成了一個不高不矮的屍堆,溫樂陽再度抬頭看了看倒懸在幾米處的冰鍾乳,終於長出了一口氣,身子卻一軟,咕咚一聲跌倒在地。


    連番的跑動用力,讓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在巨力激蕩衝撞下,長出了絲絲的裂紋,鑽心刻骨的疼痛甚至連生死毒潮的清冷都無法鎮住了,這種感覺很像當年剛剛在峨眉山腹挖山的那種痛苦,可是更加強烈,強烈到他幾次都想就那麽昏厥過去,一了百了!


    溫樂陽大口的喘息著,心裏也有些僥幸,水行至地的清冷空氣總能讓他保持住一絲清明,隻要神智還在就得接著幹,或者說接著爬……在他爬上屍堆之後,冰鍾乳靜靜的倒懸,尾端就在舉手可觸的位置,溫樂陽深吸了幾口氣,緩緩的伸出手,猛地握住了冰鍾乳的尾巴,咬牙切齒眼睛瞪得幾乎要凸出眼眶,嘴裏呀呀的怒聲大吼!終於啪的一聲,冰鍾乳的尾端被他掰下了拇指肚大小的一塊!


    天水靈精至行至性,無論遇到什麽都會立刻炸成疊疊巨浪,從而也化作凡水救不了錐子。仿佛天底下根本就沒有能夠接納它、讓它保住真形的東西,不過,天水靈精是從冰鍾乳上一路蜿蜒著留下來的。


    溫不草的弟子從小與毒蟲為伍,都明白一個道理:天下萬物相克相生,劇毒犀利的蟲豸,巢穴附近七步之內必定要解毒之物。


    眼前的天水靈精也是如此,如果天下間有能盛住它真形的東西,也隻有這棵冰鍾乳了。溫樂陽不是第一個找到天水靈精的人,冰鍾乳尾尖原來的缺損,應該就是當初開鑿礦洞留下禁製的那個‘老家夥’造成的,他和溫樂陽的想法一模一樣,用鍾乳冰石承載天水真形。


    溫樂陽掰下了小小的一塊鍾乳冰石,繼而小心翼翼的把它抹成了一個凹形,神情緊張的高舉著,接在了冰鍾乳下,過了良久,終於又一滴天水靈精,拖著晶瑩的痕跡,輕輕滴下了。


    那一個瞬間裏溫樂陽心幾乎要從嗓子裏跳出來,仿佛自己要接住不是一滴水,而是個帶著滿身珠寶的林妹妹……


    漫天水龍吟,卻掩不住那輕輕的一聲脆響嘀嗒。


    一滴氤氳著日精月華的天水靈精,穩穩的蜷入了鍾乳冰石製成的小小凹槽中,頑皮的蕩漾了一下之後,迅速的安靜了下來。


    欣喜到無以複加的歡唿,在隆隆水聲裏嗷嗷的迴響著……


    等溫樂陽幾乎一步一蹭,拖著沉重的鞭炮水毒,平拖著鍾乳冰石的小小碗迴來的時候,裹環猛地發出了一陣大笑,我服了看見主人終於迴來了,歪歪扭扭的從玉刀上跳起來,一邊忙不迭的跑路躲避水毒,一邊奮力迴頭,衝著溫樂陽忽忽的歡唿了幾聲。


    錐子卻側臥在水晶上一動不動,胳膊臉頰上原本白皙的皮膚不知何時已經暗淡了下來。溫樂陽惴惴不安的用空著的手扶起了她,把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口上。


    錐子的身體柔軟而冰冷,從溫樂陽出現開始一直到她被架起,始終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有那雙已經快要閉起的眸子,在眼縫間流轉出一絲光芒,根本就不看溫樂陽另一隻手中的寶貝,隻是盯住他的眼睛,隨時都會熄滅的眼神認真的那麽快樂。


    溫樂陽看她還沒死,心裏踏實了不少,再舉起‘酒盅’的時候卻又躊躇了,有些猶豫的看著玉刀,吃力的問:“就這麽灌…灌下去?”


    “灌!”裹環的迴答鏗鏘有力:“灌……灌吧?”


    ……那一滴天水靈精,悄無聲息的從鍾乳冰盅中滑入了錐子的口中,錐子的身體微微一顫,朱紅色的雙唇輕輕開闔著,吐氣如蘭發出了一聲極輕的呻吟,溫樂陽充滿緊張的看著她,直到片刻後,一個美麗明亮得宛若盈盈月色的笑容,霍然綻放!


    果然像錐子說過的那樣,天水靈精立竿見影,錐子的神情和膚色,隨著吞下了水行至寶之後,幾乎馬上就飽滿而光潤了起來,錐子的笑美得無以複加,聲音卻還有些疲憊:“我沒事,不過…想睡一會。”說著也不理溫樂陽的反應,身體就像小貓一樣努力的蜷起來,美滋滋的擠進了溫樂陽的懷裏,閉上眼睛唿吸均勻,真的就睡著了。


    裹環都情不自禁的放低了聲音:“她元神幾乎盡散,要睡上一會來好好歸納水行至寶的神力,你別亂動讓她好好睡會…你別動…你別…哎喲!”


    身體外,銀燦燦的至水寒毒依舊磅礴澎湃,把他層層裹住;身體內生死毒不停的流轉,把水毒吸斂進來而後同化,不過這些事情溫樂陽都已經不知道了,他根本聽不見裹環說什麽了,整個人在放鬆下來之後,渾身筋骨血肉都又疼又累,仿佛在不停的剝離、融合,身體一軟也躺倒在地,重重的昏睡了過去。


    其間,有時候裹環硬邦邦的說著什麽,有時候我服了遠遠的忽忽大叫,有時候伏在自己身上的錐子篩糠般的顫抖……他根本就分不清這些是真實的發生了還是自己在做夢,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倏地渾身都泛起了一陣暢快無比的輕靈,溫樂陽猛地睜開了眼睛,隨即發現我服了正像一輛小火車似的,在他臉上隆隆的駛過,轉了一圈又一圈。


    溫樂陽伸手把我服了抓住,我服了在他手心裏奮力的舒張著,似乎是像把每一寸身體都貼合在他皮膚上,嘴裏的忽忽聲讓溫樂陽恍如隔世般的親切。


    昏睡前擁在自己身邊的澎湃水毒已經涓滴不剩,消失殆盡了。


    跟著又是兩聲歡唿,一聲輕靈而動聽,仿佛遠山的鳥兒在低鳴;另一聲又幹又硬,好像眼前有隻熊瞎子在撅枯樹枝……錐子和裹環同時笑著問:“你醒了?”


    和每次吸斂過劇毒之後一樣,溫樂陽覺得周身上下一片舒適,就像剛剛在酷暑中洗了一個冷水澡,身體清涼涼而筋骨暖烘烘,說不出的帶勁,說不出的暢快。


    錐子和裹環再度開口,又異口同聲的問:“感覺怎麽樣?”


    溫樂陽暫時顧不得自己,把我服了塞進懷裏,一手拎起玉刀一手拉著錐子:“你們都好?”


    裹環哈哈大笑:“老子能有什麽事!”


    錐子也同時笑道:“恢複如初!又能和萇狸打架了!”


    溫樂陽嚇了一跳,在確定錐子是開玩笑之後,也嘿嘿的笑了,還帶著幾分不甘心:“隻恢複如初?不是說還能功力大進嗎?要不我在進去接點天水靈精?”一邊說著一邊在地上四處踅摸:“咱那個小碗呢?”


    “不用,這滴還沒消化完,再多也是浪費。”錐子搖搖頭:“天水靈精的至水之力浩瀚磅礴,和我的天水之身力出同源,雖然一滴也足以讓我功力猛進,不過……”說著,她的表情變得古怪了起來。


    正說著半截,錐子卻莫名其妙的岔開了話題:“汲取五行之力,也有個過程順序,先修複身體、再穩固元神,最後在強化身體,說白了,第一步是療傷、第二步是煉神、第三步是修身。”


    溫樂陽愣愣的點點頭,不明白錐子想要說什麽。


    錐子的表情裏帶出了一絲疑惑:“可是這次,天水靈精在助我療傷之後,剩下的力量全都湧入元魂了,不是讓我的元神擴大變強,而是和另外一股力量糾結著彼此衝突……”


    她越解釋溫樂陽就越迷糊,裹環忍不住從旁邊插口,他要是找工作,最適合當主持人:“她的元神裏有一道厲害的封印,天水靈精之力現在都聚集在封印周圍,水行之力想要煉製她的元魂,先要衝開封印!”


    元神裏還有另外一股力量,錐子自己以前也不知道,直到這次天水靈精之力入體,在療傷之後去煉魂,她在隱隱有所察覺。


    至於‘封印’之說,也是她因為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些關於格拉丹東、蟲子和天水靈精的散碎記憶,通過有人可能結印封住了她的記憶,在加上‘天水至力’的古怪運行方式,和裹環一起推斷出來的。錐子和裹環,一個是鎮妖天錐滿腹心機,一個是絕頂妖仙見聞廣博,他們兩個人一起推測出來的結果,距離真相絕不會太遠。


    溫樂陽嘿了一聲,語氣裏充滿了替錐子鳴不平的味道:“當初凝練天錐的人,真在你的元神裏做了手腳,封住了你的記憶?”


    錐子寒著臉點了點頭。


    溫樂陽又開始找小碗了,錐子搖頭苦笑:“天水靈精的水行至力和元神裏的封印對抗,是個水滴石穿的水磨工夫,你弄得洪水滔天也沒用,而且我元神也容不下這麽多的真水之力,就算再吸收天水靈精,也要等現在這滴的靈力耗盡了再說,要不封印沒解開,我的元神先被它撐破了。”


    錐子說到這裏才突然反應了過來,語氣裏很有些詫異:“天水靈精……裏麵有很多?”說話的時候眼睛都在爍爍放光。


    溫樂陽笑著點點頭,把他通過禁止之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他本來就不善辭令,一個複雜艱難到極致的過程被他說的平平淡淡,可是錐子卻笑了。


    笑了一會,她才又用以前的可憐神情把感動滌蕩幹淨。錐子語氣裏,又充滿了讓溫樂陽以往心驚膽戰,現在卻又好氣又好笑的那種哀求:“等現在這滴天水靈精耗盡之後,你再幫我去盛新的。”


    說著錐子從懷裏把那隻拇指大小冰鍾乳的小碗取出來晃了一下,她醒來的時候,溫樂陽還在昏睡,這隻小碗被她小心翼翼的收藏了起來:“你若答應我,我以後見到萇狸就跑!絕不報仇,更不和她打架……”


    錐子自己說著都覺得沒底氣,皺著眉頭苦苦思索了片刻,大眼睛霍然一亮,笑嘻嘻的拉著溫樂陽:“要不咱倆攀上個親戚?以後見了你家萇狸師祖,都是一家人自然不會打!”


    裹環哈哈大笑,大包大攬的說:“嫁了吧嫁了吧!以後自然是一家人了。”


    溫樂陽嚇了一跳,錐子卻也大笑著搖頭:“不嫁,他好是好,可還沒好到要嫁的份上……要不,以後我就叫溫錐子?”


    說著半截錐子又大搖其頭:“不能跟你做親戚,否則就成了萇狸的徒子徒孫,我就算天下無敵也沒味道,做你親戚,不如做拓斜的親戚!”


    錐子終於點了點頭,對自己的安排挺滿意,溫樂陽哭笑不得,不過心裏卻是歡暢的很,黑白島再沒能夠施展咒訣之人,讓溫不草一脈和錐子之間的矛盾突然化為烏有。萇狸師祖當年恣意妄為打碎天錐,也離奇的引出了錐子殘存的記憶,對錐子來說,反而是幫了她。


    仇怨煙消雲散,隨即雪頂上連番兇險,錐子和溫樂陽一路生死與共,也許算不上蕩氣迴腸但是對兩個人來說,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迴想起來,都是一件大得無比的暢快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隨之消弭,這樣的情誼也許和男女無關,隻是一份用生死織出的痛快!


    溫樂陽看著錐子痛快,錐子看著溫樂陽痛快。


    不過在溫樂陽和錐子之間,還有一道無論如何也消解不開的結:樂羊瘦金。一想到樂羊一脈,溫樂陽的臉色就是一滯。


    錐子似乎也明白他在想什麽,笑容裏也透出了一絲黯淡,隻是淡淡的說了句:“這些事情,都等解決了柳相再說吧!”跟著攥拳躬身,用力唿出了一口氣,仿佛把這份已經無可挽迴的無奈都吹散了似的,又開心的笑了。


    溫樂陽也沒再說什麽,把玉刀重新掛在了頸下,有些猶豫的問:“錐子的元神中,天水靈精之力衝擊封印,會不會讓她……”說著,溫樂陽指了指自己的腦殼,他對元神的認識就是腦細胞,大個子的腦細胞。


    裹環愣了一下,才明白溫樂陽的意思:“你怕她會瘋了?根本就是兩迴事,至寶之力糾結封印,兩股力量都和錐子自己無關,錐子的行動坐臥施展神通都不受影響。隻看是最後封印牢固,還是至寶犀利……”


    溫樂陽這才放心了,照著裹環和錐子的說法,那個封印遲早會被衝開,說到底封印的力量有窮盡的一天,而天水靈精則一嘀嗒一嘀嗒不停的從冰鍾乳上凝聚而下,而且他們現在又有小碗了。


    錐子自封成了萇狸的婆家親戚,沾沾自喜了一會,又迴到溫樂陽的身邊,不住口的催促著:“快看看,你吸斂了那麽多水毒,現在有了什麽新本事。”


    溫樂陽伸手比劃了幾下,有些訕訕的笑了“也沒覺得什麽,想來也就是力量應該更強了些,筋骨也更結實了些吧,靈識也更清晰遠闊了。”


    錐子卻納悶的皺起了眉頭,伸出雙手誇張的比劃了一下:“那麽多水毒都被你吸斂了,你…現在沒啥特殊的感覺?”


    溫樂陽傲然一笑,怎麽也掩飾不住小人得誌那股勁兒:“現在…應該不比大穿山甲破土差了!”


    錐子一點沒客氣,直接動用了拓斜大姐的身份,啐罵到:“沒出息的小子!那麽宏厚的水毒,連天音都抵受不住,被你吸斂之後才和破土平手?”


    溫樂陽愣住了,自己的力量究竟是個什麽樣子,他心裏有數,增大了許多沒錯,但是絕對沒有強大到能和錐子、萇狸這一級別高手抗衡的地步。


    ‘錐子師祖’思索了一下,對溫樂陽說:“你把你的功法,詳詳細細的說給我聽!”


    溫樂陽點點頭,立刻說:“生死毒能同化五行劇毒,每同化一行,也就多了一行的屬性……”從他筋脈盡碎練成溫辣子祖先的霸道功法開始到現在,已經幾年過去了,期間多次吸斂劇毒,多少也摸索出了一些規律。


    五行至毒中每一行都會讓溫樂陽的生死毒裹雜進一些屬性,同時身體中的毒力大增,在生死毒增長到一定程度後他就會跨越上一個新的級別。


    溫樂陽還生怕錐子聽不明白,一邊說一邊總結著:“就這麽說吧,五行毒是生死毒的飯菜養料,生死毒吃飽之後,才會讓我脫胎換骨、肉身成聖,真正讓我‘升級’的,不是五行至毒,而是生死毒!”


    第一次在紅葉林裏,生死毒讓溫樂陽重塑毒脈,沒有煉魂而直接讓身體完成了修道者所謂築基洗髓的過程,溫樂陽的實力那時也超過了普通的修士。


    苗疆吸斂土毒,繼而峨眉挖山,讓至厚承天的土行之毒與生死毒徹底融合,生死毒也從凝滯不動變成了隨心流淌的毒潮,由此功力大增,已經可以和像青鳥真人這樣五福中的一流高手有了一拚之力。


    隨後又在銷金窩修煉了兩隻磨牙銅蟻的金行劇毒、在上海城隍廟受到旱魃喚出的魆鬼反噬,讓金行的毒力成倍增加。不過無論土毒還是金毒,都讓溫樂陽的實力增長,卻沒有到脫胎換骨的程度。


    直到上海畫城,陰陽之力與生死毒融合,再加上九頂山兩千年裏養下的劇毒禁製,生死毒才蓬勃漲大,以劇毒重塑了溫樂陽的身骨,至此溫樂陽的實力,足以和大慈悲寺不樂和尚這樣修行了快兩千年的妖怪抗衡。


    這次吸斂了水毒之後,功力的確大增,溫樂陽自己感覺,應該能和大穿山甲破土比劃比劃了,不過雖然力量和身體都變強了,但是也不像從普通人到不錯的修士實力、從修士實力到千年妖怪的水平那樣質的飛躍。


    老兔妖不樂雖然修為差了破土極多,但是嚴格的說,兩個妖怪還是在一個檔次上的,都是六十分到八十分的良好水平,不過兔妖是六十一,穿山甲能有七十多分……兩個人誰都距離八十到一百的優秀差著結結實實的一個層次。


    這種層次的距離也許隻是一分隻差,但是卻好像天地之別,老兔妖要是拚了性命,肯定能和破土打上半天,可是破土就算不要滿身的鱗片了,在萇狸或者錐子這些比他高出一個檔次的好手看來,也和一隻臭蟲沒什麽分別,抬抬手就按死了。


    錐子一直耐心的挺溫樂陽說完,沉吟了片刻才轉目望向他頸下的玉刀:“裹環怎麽看?”


    裹環嘿了一聲,斬釘截鐵的說:“與屍有關!生死毒,生死毒,五行積攢的,都是生毒,被他體內的毒力同化之後,即便膨得再大,發揮出來的威力也有限,但是融合死毒之後,就能讓他脫胎換骨!當初凝練毒脈,有陰褫的屍毒,後來重塑身骨,又有了無數陰兵的鬼氣!”


    玉刀裹環的一句話,一下子讓溫樂陽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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