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腰無比機靈,一抱拳說了聲:“尋找活死人就包在我們身上。”


    錐子輕輕對著他點了點頭,極為客氣的笑了笑:“那多謝了,找到藏民就來告訴我們。”


    大穿山甲剛忙搖晃起大腦袋:“那些活死人不用仙子動手,破土在此坐鎮,殺不盡那些藏民餘孽我就不迴去!”活死人會‘大夏九鼎’,施展起來的話頗為麻煩,但是再麻煩的活死人,在破土心裏也比錐子可愛一萬倍。


    讓炯平時大義凜然,現在也認清了形勢,挺起胸膛甕聲甕氣的說:“活死人褻瀆大王,喇嘛絕不輕饒!”


    錐子笑著點點頭,沒再說什麽,拉起溫樂陽就走:“我去找蟲子,你…陪我走走吧!”


    溫樂陽心裏都有點懷疑錐子精神分裂了,先是身世之謎,隨後三個被她當作親人的劍仙噩耗,到現在她居然還在笑。


    錐子看透了溫樂陽想法,在唇角輕輕抿起了一絲猶豫:“事情複雜的很…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天書三個是我的仇人之後!嘿,我唯一的親人都是仇人的弟子……”說著,也不施展遁法,而是拉著溫樂陽的手,撒腿狂奔在茫茫的雪頂之上!


    錐子早就從迴來報信的花家弟子那裏問出了蟲潮的所在,也不用溫樂陽指路,一路狂奔了下去,溫樂陽開始還能跑兩步,到了後來幹脆是被錐子拉著在貼地急飛……


    縱情的奔跑、剛烈的勁風,似乎也變成了療傷的靈藥,錐子在跑過一陣之後心情似乎好了些,低頭對著溫樂陽說:“他們三個死了,就算我心甘情願迴到黑白島,鎮妖大陣也再沒有可能重列了!”


    溫樂陽正飛著,聽到她的話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一震,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從側麵仰視錐子:“什麽意思?!”


    “即便我迴到陣位上,也需要有人詠念陣訣才能重列大陣接引乾坤,現在他們三個都死了,沒有人會陣訣了,你要想保住你那萇狸師祖,趁早另想辦法!”


    溫樂陽也不隱瞞自己的想法,反正他明白也瞞不過錐子,滿是不甘心的問:“那劉正呢?他不會陣訣?”


    錐子搖搖頭:“劉正隻能算是天書的掛名弟子,連黑白島的門徒都算不上,無論他的身份、還是他修習的功法,根本就施展不了陣訣!”說到這裏,錐子頓了一下,又變得笑眯眯的:“如果我能把以前的事情全部想起來,也許能找到線索……你就盼著那個人凝練天錐的混賬不是遠古大神,也沒有化羽登仙。不過……”


    溫樂陽笑得比哭難看,要錐子恢複記憶、再要能找到那個凝煉天錐之人的下落、還要盼著這個人還是地球人…這種可能性倒不是不存在,而是過程實在太曲折,溫樂陽心歎了口氣,應道:“不過什麽?”


    錐子有些狡猾的笑了,這份笑容映在溫樂陽眼中,讓他開心不少:“不過萬一找到那個人,我是要問他報仇的,你怎麽辦?”


    溫樂陽琢磨了半天,突然笑了:“先問他,有沒有別的法子,不用天錐就能重鎮柳相的!”


    錐子有些意外的咦了一聲:“當然沒有,要是有的話,當初他又何必凝練天錐…就算他可能有別的法子吧,如果有的話你怎麽辦?”


    溫樂陽笑得無比得意:“讓他先把柳相鎮住,然後我幫你報仇!”


    錐子哈的一聲就笑了出來:“如果沒有呢?”


    溫樂陽說的煞有介事,雖然他也知道自己純屬異想天開:“那就逼他把陣訣傳下來,然後我幫你報仇!最後我再押著你迴黑白島重列大陣!”


    錐子似乎覺得這個話題很有意思:“那如果找到他以後,時間緊迫來不及傳下陣訣呢?這個大陣的陣訣可是通天的道法,天書天音他們是玄門正宗,修行幾千年,可也才能勉強施展,沒準十次得錯上**次也說不定……”


    溫樂陽歎了口氣:“那就沒辦法了,讓他先把你弄迴去重列大陣,然後…大不了我幫你報仇!”


    錐子手臂一提,把溫樂陽拎到了自己眼前,饒有情趣的望著他:“那個人雖然是我的大仇人,不過他可是造福天下的活神仙的,你要對付他?”


    溫樂陽現在這個姿勢把自己都給嚇著了:“你比那個人要近一些……不過萇狸又比你近一些,你能明白不?”


    錐子霍然發出了一陣清脆爽朗的笑聲,卻沒再說什麽。


    溫樂陽上下翻飛著,苦著臉和她商量:“你能不能跑慢點,我放開了跑也慢不了多少,耽誤不了……”


    錐子果然放慢了腳步,把溫樂陽放在地上,從拉著他跑變成了跟著他跑。


    溫樂陽這下從容多了,也有自信了,一邊跑著一邊和錐子沒話找話:“怎麽叫‘循著蟲子就能找到天水靈精?’那些蟲子被放出來有一陣子,根本就沒去找天水靈精,隻在雪頂上亂跑。”


    錐子對別人總是口蜜腹劍,說笑著突然動手傷人,唯獨對溫樂陽極有耐心:“蟲子們現在不肯去尋找天水靈精,是因為水行之勢不夠!”她知道溫樂陽啥也不懂,又繼續解釋:“水行之勢,說穿了就是暴雨、洪水、甚至雪崩海嘯,天地之間自然的水勢!蟲子現在不務正業,一俟暴雨和暴雪降臨,它們就會去找天水靈精。”


    說完,她頓了片刻又搖頭笑道:“別問我為什麽,我記得這些事情,但是不記得其中的道理!”


    溫樂陽對這些道理原因也不感興趣,更關心實際操作:“那你找到蟲潮之後呢?等著山裏下大雨?不過據讓炯喇嘛說,現在高原上已經進入了雨季,隨時可能會有雨雪。”


    錐子撇了撇嘴巴:“我才懶得等,待會放出蟲子,施法下場雨又不是什麽難事!”


    溫樂陽一路和錐子說笑著,突然發現自己現在已經輕鬆了起來,三位天字輩的真人仙逝,誅妖大陣已經無法重列,他們拓斜弟子和錐子之間一下子沒有了一絲利益的衝突……


    兩個人的腳程極快,在雪頂上奔馳,快的根本就看不見人影,在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笑中,終於趕到了花家少年封印‘鞭炮’的地方,倏然一聲清越的劍鳴,從天空中淬厲的響起,鋒銳的劍鋒遠遠的對準了他們。


    溫樂陽嘿了一聲,大聲唿喝劉正收起劍陣。


    隨即劉正的笑聲也從冰隙之下響了起來,好像開口想要說什麽,但是話未出口,卻變成了一聲不知所措的驚唿!


    溫樂陽眼前的天,猛地黯淡了下來,一個瞬間之後,萬道寒芒轟然炸起!


    被天畫真人以殘碎真元養成的昆侖劍陣,在震天的蒼鳴中,挾著毀天滅地的賁烈之勢,毫不留情的向著溫樂陽和錐子傾瀉而至!溫樂陽甚至連眼睛都來不及閉上,眼睜睜的看著快若閃電翻卷如龍的萬劍大陣就要砸到自己的身上。


    現在的昆侖劍陣連全盛時期的天書真人都難以抵擋,以溫樂陽的修為,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應付不來……遽然一片晶瑩的白,霸道的填滿了他的瞳孔。


    錐子雙手連連揮動,雪頂上剛剛被劍芒絞碎的風聲再度狂吼,急衝在最前的神劍刹那被翻湧的冰霜湮滅,替溫樂陽當下了滅頂之災。


    遠遠望去,雪頂上萬劍激射,漸漸凝結成百多條鋼鐵蒼龍。


    層層雪花冰屑在錐子的長袖揮舞中揚起無邊的塵囂,厚重而淩厲!


    兩股宏大渾厚的力量滾滾糾纏,怒鬥不休!錐子暫時擋下了昆侖劍陣,一直晶瑩剔透的臉色卻悄無聲息的蒙上了一層紅潮,不過幾個唿吸間,嘴角就蜿蜒出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線,在狂躁的劍陣雪暴中,滴落得柔軟而無力。


    錐子原本就重傷未愈,在雪頂上連番施法,隨後又幾次心情激蕩,最後對上昆侖劍陣的時候,傷勢已經隱隱出現了爆發之勢!溫樂陽在刻不容緩之間被錐子救下了一條命,現在也顧不上害怕,破口大罵劉正,跟著正要催動錯拳和至金流毒去助錐子突圍,倏地身體一僵,又被錐子凍迴到冰錐裏。


    席卷激蕩的昆侖神劍根本不理會溫樂陽,唿嘯著從冰錐旁掠過,它們的目標隻有一個:正在揮動長袖盈盈而舞的錐子!


    劉正也率領著身後的七十二劍尊衝上了雪頂,看到眼前的景象無一不是大驚失色,紛紛捏起劍訣想要召喚突然失控的劍陣,卻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老顧、非非和小沙三個人各自伏在了一個劍尊的背後,一起上了雪頂,上麵發生了這麽大的事,能不能幫上忙他們都要上來。


    劉正試了幾次都不行,氣急敗壞的又跳又罵,後來幹脆一咬牙,喚出自己的飛劍合身就要衝過去助錐子抵擋劍陣。七十二劍尊也各個目眥盡裂,學著掌門的樣子,催動起自家的法寶衝上來。


    外麵的情形溫樂陽在冰錐裏都能看的一清二楚,這才明白昆侖劍陣急襲錐子根本不是昆侖弟子發動的。現在就連劉正也不知道劍陣為什麽會突然失控。


    黑白島三位真人已死,錐子無論在身份上還是感情上,都是劉正心裏的長輩,眼看著錐子的嘴角、衣襟上盡是斑斑血跡如何能夠不急,但是所有的昆侖弟子剛剛撲起,從他們腳下霍然流轉起晶瑩璀璨的眩光,劉正率領著七十二劍尊、連帶著老顧三人,也和溫樂陽一樣,都被錐子凍在了冰錐了。


    錐子望向劉正等人的目光裏,帶著一絲說不清的笑容:“何必枉送了小命!”隨即一邊阻擋著劍陣侵襲,一邊又轉頭望向了溫樂陽,依舊是淡淡的笑著:“這個天畫啊!”


    錐子說話的時候,嘴角流出的鮮血更加濃稠了,每一個字在沾染了血色之後,都透過了堅硬的玄冰,清晰的傳進了溫樂陽的耳中。


    溫樂陽沒法說話更不能稍動,心裏憋悶到了極點,全身的毒骨都爆出了連串的劈啪悶響,生死毒從四肢百骸的縫隙中從流淌倒洶湧,漸漸匯聚成毒潮,開始瘋狂的在他身體中激蕩著,奮力想要衝破冰錐的桎梏。


    錐子沒看出溫樂陽正在奮力突破冰錐,繼續笑著說:“天畫以殘神養劍,在他臨死前,還牢牢不忘要把我押迴黑白島,劍陣吸斂了他的元神,也繼承了他的遺願,所以見到我才會不聽劉正的控製,不顧一起的向我奔襲而至。”


    錐子的動作比著剛才已經遲緩了許多,她的實力比萇狸稍遜,卻穩穩在天字輩三位劍仙之上,全盛時無論是擋是閃都不是難事,可現在舊傷爆發,內外交困,不過一會的功夫,已經從從容不迫的絕世高手變成了命不久矣的柔弱少女!


    溫樂陽從心底怒嗥了一聲,全身的力氣仿佛都快把自己撐爆了,凍住他的冰錐也開始漸漸鬆動,一層肉眼不可見的細密裂紋,就像活了一樣,開始迅速的四下蔓延。


    “你是不是想問,黑白島已經無人能再施陣訣,鎮妖大陣再無法重列,為什麽天畫那個笨蛋死前還念念不忘要把我押迴黑白島?”錐子嘴裏罵著天畫是笨蛋,語氣中卻充滿了心疼,讓所有人都心疼的心疼!


    溫樂陽的身體微微掙動了一下,隻要他能稍動,錯拳立刻蕩漾起洶湧的生死毒力,瘋狂的湧向了桎梏住自己的冰錐!


    錐子的眼神已經有些散亂了,根本沒看到溫樂陽即將破冰而出,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著:“其實一點也不難猜,因為天書騙了天畫!天畫到死也不知道,天書的傷得和他一樣,都沒得救了!”說到最後一個字,錐子霍然發出了一聲清脆得宛如銀瓶炸碎的大笑!


    笑,隻一聲,旋即一口殷紅得足以塗滿天地的鮮血,從她口中噴湧而去,漫天神劍齊聲震鳴,淬厲的劍芒終於絞碎了漫天飛雪!


    風雪乍歇,昆侖萬劍也全都凝滯身形,那一刹那雪頂上的時間,仿佛被和著大笑的鮮血硬生生的拖住了!


    啪,凍住溫樂陽的冰錐終於被錯拳破去法術,轟然崩碎成無數冰渣,溫樂陽從身體深處迸發出一聲充滿怒意與不甘的長嗥,好像一頭蓄勢萬年的神豹一躍而起,抄住錐子搖搖欲墜的身體,發瘋般的向外跑去,與此同時昆侖萬劍再度爆發,不過一個瞬間就已經追上了溫樂陽。錯拳能破法,卻破不了附著在昆侖萬劍上的天畫英魂!毒骨毒脈堅逾金精,卻扛不住百條劍龍的奔湧咆哮!


    每一劍都仿佛蕩漾著萬馬奔騰的巨力,溫樂陽懷中抱著錐子本來就行動不便,勉強以錯拳化解掉激射在最前的一批昆侖神劍之後,四肢百骸就已經酸軟無力,剛剛凝聚成洪流的生死毒潮在連番的撞擊下已經被擊得散碎了,溫樂陽隻覺得喉嚨發悶,眼前金星萬盞,一股逆流根本無法克製的從胸口中湧起來,哇的也噴出了一口鮮血!


    溫樂陽一口血噴出去,才發現懷裏的錐子並沒有昏迷,她的眸子裏再沒有一絲往日無時不在的委屈和可憐,而是一種……饒有興趣?就好像一個小女孩意外的發現了洋娃娃的另一種玩法似的,那種小小的滿足和小小的好奇,還有一絲絲的快樂,少,卻真實的讓所有成年人汗顏!


    錐子饒有興趣的看著溫樂陽,從她的角度望去,溫樂陽胡須拉碴的下巴和兩個黑洞洞的鼻孔最明顯,跟著,一蓬燙得人心神蕩漾的鮮血就砸在了她俏生生的臉蛋上,也迷了她的眼睛……


    第一輪劍雨被溫樂陽硬抗了下來,可是天空中依舊萬劍穿梭,如影隨形激射而至!就在溫樂陽噴出鮮血再也無力抵擋的刹那,胸口上猛地一燙,我服了全身都乍起鋒銳的硬刺,像個英雄更像個喝醉了的莽漢,在幾乎淒厲的忽忽怪叫中猛地一彈,躍上了溫樂陽的肩膀,旋即一股宛若滾燙的氣息,轟然籠罩在雪頂之上!


    湛藍的天空不知何時已經被恢宏的火雲鋪滿,滾滾烈焰妖嬈燃燒著,一條條粗大的火蛇飛快的探出身體,在空氣中留下一絲焦痕之後,再度迴到雲中,一柄隻能用遮天蔽日來形容的紅色巨劍卷揚著鐵水鋼汁般的怒火,在我服了的怪叫中轟然現身,穩穩的斜橫在溫樂陽身前!


    天雷勾地火般的轟鳴,赤色巨劍上,‘流金火鈴’四個大字,每一筆都那麽至性,囂張!


    昆侖萬劍匯聚成上百條威武的劍龍,卻始終衝不破流金火鈴的阻攔,一次次的散碎,一次次的重新凝聚,地麵上的冰蓋開始迅速的融化,泥濘的雪沼中鋪滿了斷碎的神劍!


    溫樂陽又驚又喜,想要抬起手去點點我服了的小腦袋瓜,卻無論如何也使不出一絲力氣,和錐子兩個人斜躺在地上,誰也動彈不了了。


    突然從冰隙裏傳出了一聲怪叫,一黑一瘦一白一胖四顆腦袋探出了地麵,吉鬆背著花家泉叔,圖塔吞忒他抱著留守的肥肥胖胖的花小巴,一起爬了上來。


    花小巴一到冰蓋上,立刻好像火燒了屁股似的,四處亂跑著結結巴巴的怪叫:“鞭炮!鞭炮!鞭炮!鞭炮……”隨後才看見滿天飛劍穿梭、一群昆侖弟子都凍成了冰塊,愕然長大了嘴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停頓了兩秒鍾之後,癟了癟嘴巴,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倏地天上又是一聲悶雷激蕩,溫樂陽眼前一花,一瓢冷雨穿過了火雲,傾瀉在雪頂上,下雨了……大雨。


    我服了喚來的流金火鈴,在擋住昆侖劍陣的同時,也氤氳起燥熱的氣流,更蕩起了層層火雲,雪頂上本來至冷的天空被熱流一激,轉眼凝結成厚重的烏雲,大雨傾盆而至。


    昆侖劍陣無人指揮,在狂虐了半晌之後,終於漸漸恢複了清明,緩緩的收起了攻勢,在半空中仿佛有些不甘的凝立了片刻,輕輕震鳴著隱於空氣中。


    流金火鈴也安靜了下來,收斂了熊熊火勢,威武而不可一世的插在溫樂陽的身前,悄無聲息卻睥睨天地!剛剛還亂成一團的雪頂,在暴雨除起的時候,突兀的安靜了下來,周圍隻有唰唰的雨聲,帶著幾許不安,敲擊著半融的冰蓋。


    錐子躺在雨中,露出了一個充滿享受的笑容,微微揚起了下頜,身體卻不時的抽搐一下,剛才的萬劍之威,已經把她的真元擊散了,不過她卻真心實意的笑著,螓首枕在溫樂陽的肩膀上,沐浴在她最喜歡的雨水中。


    我服了忍受著自己最討厭的雨水,得意洋洋的在溫樂陽胸口、脖子和臉上唿唿的遊走,路線很不明確,就是畫圈子,不過期間都小心翼翼的躲開了錐子……


    溫樂陽滿心的納悶,我服了這次又千真萬確的喚出流金火鈴救了他,可是在對付猴子千仞的時候,我服了也一樣嗷嗷怪叫充滿了激動,結果連根煙都點不著……溫樂陽躺在地上正琢磨著,突然一張黑漆漆的大臉映入了眼簾,隨即是一排白森森的牙齒,因為角度問題,圖塔吞忒滿是歡喜的笑容,在溫樂陽看來簡直有些毀天滅地。


    圖塔吞忒還沒笑完,倏地消失無蹤了,隨即溫樂陽眼前又換上了一張滿是焦急的胖臉膛,花小巴用力推開了非洲兄弟,哭喪著臉垂頭看著溫樂陽:“麻煩了……火行大寶劍破了花小腰他們凍住鞭炮兒的法術,它們都掙脫出來……”


    幸好剛才錐子和昆侖劍陣對抗的時候,造成的動靜頗大,那些控製了昆侖弟子的鞭炮,帶著主人逃遁到更深遠的冰層去了,現在逃出來的隻是那些‘無主’的鞭炮。


    花小巴的話還沒說完,我服了猛地凝住了身體,幾乎人力了起來,小小的腦袋用力太高,一抽一抽的仿佛在嗅著周遭的空氣,片刻之後猛地怪叫了一聲,摔打著尾巴奮力撬開溫樂陽的嘴巴,一頭鑽進去就再也不肯出來了。


    圖塔吞忒也開始喳喳的驚叫著,俯下身想拖走溫樂陽,但是黑乎乎的手指剛觸及溫樂陽,身體猛的一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隨即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身體一點點沉下了冰蓋……


    背著泉叔的吉鬆怪叫了一聲,撒腿就跑!


    徹骨的冰冷,霍然從冰蓋下湧了出來,好像在冰魄中凝結萬年的冷水,悄無聲息而又毫不客氣的把溫樂陽淹沒了!


    花小巴咧著嘴巴再次哭出了聲兒:“完了!”


    幾千隻鞭炮彼此相溶,根本看不出個體的形狀,而是一片方圓足足覆蓋了近裏許的小型湖泊,一下子把溫樂陽和錐子都吞沒掉了。


    也許是因為大仇人我服了就在溫樂陽的嘴巴裏,也許是因為錐子的玄冰之術太奇妙,連鞭炮也無法看透,整片蟲潮根本不去理會還被凍在冰錐裏的昆侖弟子和老顧等人,在吞沒了溫樂陽之後,蟲潮微微一震,開始在雨水中歡快的遊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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