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老道和讓炯大喇嘛立刻飛身而起接住了破土神獸,破土隻是昏迷不醒,身上卻沒有多少傷口。侏儒老道又是喂靈藥,又是度真元,破土卻始終沒有一點反應。


    紅猴子從旁邊還笑嘻嘻的提醒:“你扯它鱗片,扯一次就能醒來一次。”


    侏儒老道勃然大怒又要跳起來拚命,被秦錐死活拉住了,讓炯大師森然瞪著紅猴子:“你究竟怎生折磨……”


    紅猴子不等喇嘛說完,就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我就逼著它吃蟲子,才吃了幾隻,這個東西就大叫了一聲暈過去了。”


    侏儒老道聞言一驚,望著秦錐問:“那些蜣螂有毒?


    秦錐對著溫樂陽喊:“他問的是你!”


    溫樂陽搖搖頭:“蜣螂的那點毒性,對神獸根本無礙,我想他是急怒攻心。”堂堂的仙宗神獸,居然被一隻猴子按著腦袋掰著嘴巴去吃大甲殼蟲,這份侮辱換了誰都受不了。


    紅猴子卻還是無辜的搖頭:“穿山甲本來就是吃蟲子嘛,我抓他進來,一半是因為無聊,一半是因為好玩,還有一半就是因為他會吃蟲子!”


    秦錐惡狠狠的呸了一口口水:“三半了!”


    讓炯大師則冷冷的問:“你為什麽不自己去殺蟲子?憑你的本事,在這裏千百年,總能把蟲子殺個幹淨吧!”


    不料紅猴子還是搖頭:“這個事情說起來也麻煩的很,我說出了原因,你們又會想出新的問題,也留到一會一起說!”


    秦錐氣的一揮唐刀:“都留到一會一起說,還有什麽可問的!幹脆你自己說,從頭開始說……從你到底是人是猴子開始說!”


    紅猴子點了點頭,剛要說話,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麽,背著手溜溜達達的走到溫樂陽跟前:“你真能殺蟲子?”


    這次連顧小軍都急眼了,跺著腳罵道:“真他媽的一隻囉嗦猴子!怎麽這麽多廢話。”


    紅猴子卻絲毫不以為意,猛地一伸手拉住了溫樂陽,跟著身形一晃,抓著他就剛才胸腔腐爛的方向跑去!其他幾個人各自怒喝,除了顧小軍之外,全部跳起來猛追了下去。


    溫樂陽隻覺得倏然從手腕上傳來巨力,根本就來不及反應,更無力反抗,兩耳灌風被猴子拉著,像個風箏似的跟在猴子身後急掠,速度比自己發力奔跑還要快得多。


    就在溫樂陽以為自己遇到偷襲,準備拚命的時候,耳邊傳來了猴子的笑聲:“莫怕、莫怕!你施展些殺蟲的手段給我看看,咱們這買賣才能做的下來。你若真能殺蟲,我可不舍得傷了你!”


    猴子、溫樂陽、喇嘛等人或追或逃,顧小軍可跟不上他們,跳著腳怒罵了兩聲之後,所有人都消失在視線的盡頭,隻剩下了他和大穿山甲。


    又過了片刻,大穿山甲突然睜開了眼睛,顧小軍嚇了一跳:“你是剛醒還是裝暈?”


    破土低聲罵了句:“廢話,哪有這般巧合,猴子剛走我就醒來!”


    穿山甲的拿手好戲除了開山鑽洞之外,就是裝死誘食,這是他們用得最嫻熟的伎倆,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本事,所以破土裝死,不是道法而是本能,就連紅猴子都看不出來,現在等眾人離開,立刻睜開眼睛。


    破土不認識顧小軍,但是剛才發生的事情它全都知道,當下顧不得廢話,直接低聲對著老顧說:“這隻猴子修為高深,比起當年的萇狸或許稍有不如,但也不遑多讓,你一定囑咐溫樂陽和我仙宗弟子,不能貿然出手,一旦偷襲不成大夥誰也活不成!”


    顧小軍退下彈夾看了看,從兜裏摸出幾顆子彈,一邊動作嫻熟的裝彈,一邊搖頭歎氣:“還偷襲個屁,一會猴子迴來老子就跟他拚命!溫樂陽現在可能已經被他撕巴碎了……”


    大穿山甲破土搖搖頭:“他要想殺你們還用挑地方?他是想試試溫家小子殺蟲子的手段!隻要溫小子能過關,一會他們還得迴來。”


    顧小軍也不傻,很快就把事情想明白了,笑著點點頭。


    破土這才繼續說:“偷襲的機會我來找,這期間無論那個猴子多囂張,你也要攔著溫家小子和其他幾個人,千萬別自己撲上去找死,等我動手,大家一起發難!”


    ……


    溫樂陽這邊,被紅猴子拉著飛馳了一陣,才頓住了身形,抬頭一看又迴到了那個腐爛腥臭,到處都是膿血與臭肉的胸腔裏,紅猴子伸手往前一指:“給我殺幾隻蟲子看看!”


    現在的溫樂陽,腳下有至金流毒、生死毒又重塑了經脈與身骨,放在修真道上已經算是超一流的高手,平時對敵基本已經用不到溫不草的那些手段了,但是每次下山,他都會把施毒的材料與工具攜帶齊備,這是溫家弟子的象征,無論何時也不會丟棄。


    半截灰色的枯草,一撮紅色的藥粉,一隻幹癟發黑的蜜蜂屍體、最後是一片碧綠的好像快要滴出水來的樹葉,溫樂陽從隨身的皮囊中取出來之後,從每一樣東西上,都小心翼翼的捏下來一點,然後放在手心裏開始緩緩挫動。


    猴子踮著腳尖看著溫樂陽的手,滿臉的好奇:“這些什麽東西?”


    溫樂陽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煉方子了,心裏一股說出不的感覺,既有些親切又有些感慨,臉上的神色不由自主變得輕鬆而快樂,耐心的給猴子解釋:“枯草叫心兒慌,這種東西一經點燃,就會發出讓人心慌恐懼的味道,蟲子睡得再深也會被驚醒;幹蜂叫蜜兒香,無論蟲豸螞蟻還是飛鳥畜生,都抵不住它發出來的蜜香、樹葉叫眼兒媚、能讓蟲子發情。”


    猴子聽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問溫樂陽:“這些東西,哪能采得到?”


    溫樂陽咳了一聲,笑著迴答:“哪裏都采不到,這些東西都是千辛萬苦煉出來的,就說蜜兒香,蜂蜜給蜂王吃掉之後,會在頭頂沁出蜂王漿,用來喂食幼蟲,想要煉成蜜兒香,這幼蟲必須吃足六年的蜂王漿才可以。”


    猴子點點頭,跟著馬上想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立刻有搖搖頭:“不對!小蜜蜂用不了多長時間就長大了,哪還有蜂王肯給它蜂王漿吃,而且蜜蜂也活不到六年……蜂王也活不到六年…吧?”


    溫樂陽哈哈大笑:“當然沒那麽長命,所以還要煉別的方子,讓蜂王活的長些、讓幼蟲不能長大,直到幼蟲吸足了六年的蜂王漿,再換一到方子,讓它在三天內變成成蟲,才能煉成這個蜜兒香!這裏麵的方子可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而且即便前麵一切順利,在煉製的時候也要小心加小心,用一個時辰之內采集的露水、三個野山峰的蜂房、還有花露蜜露林林總總,總之麻煩的很!”


    猴子聽得目瞪口呆,過了半晌才搖搖頭,伸出爪子指了指紅色的粉末:“那這又是什麽?”


    溫樂陽滿臉的得意:“辣椒粉!心兒慌、蜜兒香、眼兒媚合在一起,足以把所有的蟲子都引出來,但是卻沒有一絲毒性,要是加進一點辣椒粉,嘿嘿……”說著,雙手猛地一挫一揚,無比滿意的點頭:“好了!這道方子叫魂兒勾!”


    這時候秦錐等人也追了過來,看到溫樂陽跟猴子正有說有笑的聊天,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幾樣東西都已近在他手裏被挫成了細細的粉末,溫樂陽又從皮囊裏摸出了一盞巴掌大小的玉鍋子,把混合均勻的粉末小心翼翼的放進鍋子裏,隨便找了個地方架住開始烘烤。


    猴子提著鼻子嗅了嗅,狐疑的看著溫樂陽:“什麽味道都沒有?”


    溫樂陽略帶不屑的一笑:“給蟲子聞的,又不是給猴子聞的!”


    本來已經平靜的血肉泥沼,在玉鍋被烘烤的同時,猛地躁動了起來!不過片刻的功夫,無數頭巨大的蜣螂紛紛鑽出了腐肉,發瘋似的衝向了鍋子,根本就不理會溫樂陽等人!而無一例外的是,每一頭蜣螂在衝到鍋子前,身體就會猛地一抽,好像發了羊癲瘋一樣,吱吱怪叫著翻過身體,六根粗壯有力的長足拚命的抽搐著,片刻後,從嘴巴裏流出一股黃綠色的膿水,就此死掉。


    而活著的蟲子則繼續前仆後繼,踩踏著同伴的屍體衝向玉鍋,前後不過幾分鍾的功夫,鍋子周圍就堆積了足足幾百頭蟲子的屍體!


    終於,鍋子裏的魂兒勾被火苗蒸發一空,鑽出腐肉還沒來得及衝向鍋子的大蜣螂身體都猛震了幾下,仿佛突然清醒了過來,開始不懷好意的向著猴子和溫樂陽等人圍攏過來。


    猴子的眼中都是興奮,抬頭望著溫樂陽:“繼續啊!”


    溫樂陽笑嗬嗬的搖搖頭:“先把事情說清楚再說!”,說著,卷揚起腳下的至金流毒驅散蟲子,俯身把鍋子撿了迴來。


    他剛才之所以耐下心,把溫家毒方的奇妙之處講給猴子聽,一來是自己懷舊,二來,更重要的是要讓猴子覺得神奇,讓猴子對自己殺光蟲子有信心。這裏的大蜣螂恐怕要以十萬計,單憑這溫樂陽身上帶著的、專門對付蟲子的藥材遠遠不夠。


    紅猴子不僅沒有失望,反而更加欣喜,哈哈大笑著一把又扯起溫樂陽:“我們迴去說!”隨即撒腿向迴跑去。


    秦錐、喇嘛和老道一起在心裏叫了聲苦,又迴頭追了下去……


    顧小軍正著等得著急,倏然眼前一花,猴子已經拉著溫樂陽迴來了,又等了一會,讓炯秦錐等人才氣喘籲籲的跑迴來。


    猴子看到溫樂陽殺蟲子的手法神奇,心情變得極好,不停的抓耳撓腮,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


    秦錐被往返跑惹了一肚子氣,站在旁邊一點好臉色也沒有:“猴子,咱們殺蟲子的手段你認識了,你的事情也該說了吧!”


    紅猴子無比痛快的點點頭:“我原本是人,本名……”剛說了三個字,猴子突然又愣住了,仿佛曾經發生的事情太久遠,他真就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


    猴子的臉色無比的痛苦,不停的伸出爪子,在自己的額頭上用力敲擊,其他人誰也不敢出聲打擾他,足足過了幾分鍾之後,猴子的臉上才倏然顯出喜色,突兀的哈哈大笑起來:“千仞,我本名千仞!”


    笑聲狂躁而響亮,直到半晌之後才漸漸停歇,猴子的神情也變得有些淒然而清淡,繼續說了下去:“我在華山末頭窟隱世修行。那時到現在究竟多少個年頭,早已算不出來了。”說著,猴子轉動金色的眼珠望向眾人:“末頭窟這個名字,你們可曾聽過?”


    侏儒老道到底是名門嫡傳,對於遠古時的修真秘聞了解的極多,聞言點了點頭:“華山末頭窟和祁連銷金窩一樣,同為五行極致之地,不過銷金窩是金行,末頭窟是木行。可惜……”侏儒老道的臉色很有些痛心:“現在都已經荒敗了!”


    叫做千仞的猴子略帶讚許的看了侏儒老道一眼:“你這娃娃懂得也不算少了。”老道重重的冷哼了一聲,其他人都臉色古怪,拚命忍住了笑意。


    千仞繼續向下說:“我不問世事,隻一心在末頭窟中修行東尊木係的仙法,因為心無雜念,又有木行極地的庇護,所以進境還是不錯的,不過我自己卻不滿意,總盼著能再快一些!我已經身在末頭窟,想要再找到更好的木行輔助之力,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秦錐站在旁邊,滿臉內行的搖搖頭:“你總算老一輩的隱修,怎麽會不明白,修天望道循序漸進,心急反而適得其反。猴子,我等修天……”他的話還沒說完,倏然一聲厲嘯從紅猴子千仞嘴裏炸響,跟著紅影一閃,猴子已經抬手一拳,砸在了秦錐的胸口上!


    秦錐慘叫了一聲,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突如其來的重襲打翻在地。


    溫樂陽等人同時大驚失色,有的去匡護秦錐、有的則展開身形撲向猴子,老顧急得直跺腳,心裏一個勁的罵大傳山甲,這些怪物一起動手,他能攔得住誰啊。


    好在秦錐傷的不重,一翻身跳了起來,舉著刀子就要衝過去拚命,紅猴子千仞背著手站在原地,根本無視周圍幾個虎視眈眈的高手,冷冰冰的說:“先前,你們叫我猴子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了某的名字,若再敢以對我說出猴子兩個字,我保你碎屍萬段!”


    說完,抬起頭,把目光投向了秦錐。


    秦錐聽見千仞的話,在愣了片刻之後卻放下刀子嘿嘿的笑了:“是我錯!活該你打我!”秦錐為人憨直頭腦簡單,但是講道理。


    紅猴子千仞擺了擺手:“算了!”隨即繼續往下說:“當年,我有個至交好友,名叫孔弩兒。”


    千仞連自己的名字都要想上半天,可是說到孔弩兒的時候,卻好不猶豫,足見兩個人感情至深。


    末頭窟和銷金窩一樣,都是五行至純之地,千仞雖然是隱修,但是能占住末頭窟這樣的木行寶地來修行,神通之高自然不言而喻。


    他對世事毫不關心,除了一個叫做孔弩兒的修士之外,根本沒什麽親人朋友,一副心思也全都放在了功法的修煉上,不過即便占了末頭窟這樣的至木之地,千仞還是對自己的進境不滿意,千方百計的想要尋找其他輔助的手段來提高修為。就在這時候,他的那個好友孔弩兒突然造訪,還給他帶來了一顆‘句芒種’。


    侏儒老道的目光明顯一震,對著紅猴子千仞認真的問道:“當真是‘句芒種’?”


    千仞的表情挺納悶,看著老道試探著問:“你跟我說話呢?”老道的目光,以三十度銳角劃過千仞的臉,投向遠方……


    溫樂陽從旁邊追問:“句芒種是什麽東西?”


    “東方木神,句芒大尊!”老道的語氣好像夢囈似的,整個人已經被‘句芒種’這個寶貝徹底震驚了:“句芒是傳說中的天神,掌管天下木行,在他得道之前本是日出之地的一棵神樹,句芒種,就是神樹的種子。”


    溫樂陽樂了,老道其他的話都還算靠譜,但是‘日出之地’這四個字,實在是不講究了。


    紅猴子千仞沒理會溫樂陽的表情,繼續向下說:“沒人見過句芒種,誰也不知道他是真是假,不過孔弩兒帶來的種子,如翠玉無暇神光盈盈,種子一進末頭窟,連天古木盡皆俯首!我以神識探之,其中的木行之力純淨若天浩瀚如海!”


    秦錐的臉色有些古怪,猶豫著打斷了紅猴子千仞的話:“猴…那個千仞,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說完連個停頓都沒有,好像他剛說的客氣話就是放屁似的,直接一股腦的向下說:“這個句芒種如果真是天下難尋的靈犀異寶,孔弩兒又怎麽會巴巴的跑來把它送給你……”說到這裏,秦錐閉上了嘴巴,他倒是知道此時無聲勝有聲的道理。


    千仞露出了個‘該有此問’的笑容:“一來,孔弩兒是我唯一的摯友;二來,孔弩兒修習的是天地之法,悟得是鬥轉星移日月交疊之力,這枚寶貝對我的用處,比著他來說大得多了;三來……嘿!這枚‘句芒種’擺在麵前,哪個修行之人能不動心!自然也會把事情往著好的地方去想。”


    說著,千仞望向秦錐:“如果有人給你送來這樣的寶貝,隻要隨便給你個解釋,你就會相信,嘿,利令智昏!”


    秦錐嘿嘿笑著,他被千仞打了一拳之後,態度上卻和對方親昵了很多:“提我幹嘛,這裏沒我啥事,你接著說。”


    紅猴子千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仿佛在努力平抑著自己心中的激動:“我正愁功法進境不能如意,看到這樣的寶貝,就再也顧不得其他了,對著孔弩兒千恩萬謝,恨不得把自己的皮肉血骨都剝下來給他吃……”


    千仞也不是莽撞之徒,在得到句芒種之後,反複的試探這件寶貝,在確認了其中的木行之力至純至烈、對他的修行百利而無一害之後,這才放心大膽的開始汲取句芒種間的神力煉入己身。


    千仞身處末頭窟,又有句芒種相助,功法進境一日千裏,自然大喜過望,琢磨著等自己登仙望道之後,一定要摘顆星星迴來送給好朋友孔弩兒……直到突然有一天,他再從靈種之中汲取神力的時候,靈種突然變得不受控製,其中蘊含的巨力猶如大海倒翻,根本無法阻止的向著他身體裏狂湧而入!


    不過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整個靈種裏的浩然巨力,全都硬生生的塞進了千仞的身體!


    在場的除了顧小軍之外,都是煉化外力為己用的大行家,聞言無不吃了一驚,任誰都知道這種事的下場隻有一個,行功之人身體承受不住如此磅礴的力量,最終爆體而亡,連一寸骨頭渣都剩不下。


    紅猴子此刻笑容,看在眾人眼裏,說不出的詭異。


    千仞的身體根本消受不了靈種裏的巨力,不過他也是得道高人,一身木係仙法傲藐天下,在惶急之下立刻施法,把法身與整片末頭窟連為一體,讓末頭窟中無邊至木來幫助自己一起消耗句芒種裏的力量。


    一時間末頭窟開始瘋長,幾乎吞沒了大半個華山,天地煌煌風雲變色,無數巨石被衝天而起的巨木擠碎、山澗瀑布被猙獰長草掩埋,萬頃神木在一夜中驚現於天地之間!


    句芒種之力,巨大多數被末頭窟消解,但是仍有一小部分留在千仞身體裏,被千仞運功暫時封住。


    被他封住的神力,千仞自己根本無法化解,隻能算是苟延殘喘,多則半年少則三月,等千仞再也鎮壓不住體內神力的時候,就隻有閉目等死了。


    千仞煉化句芒種不成,自身反受其害,不僅沒能得道成仙,壽數也隻剩下了短短的幾個月。他所在的天下木行之地末頭窟也在一夜之間暴漲,靈種在當時爆發出衝天靈氣,幾乎驚動了天下所有修真之人。


    所有人都把華山上的重大變故,誤會成天才異寶重現人間,一時間各路高手都趕往華山,就算是那些不入流的修士也趨之若鶩,盼著能從華山占些便宜、勝過自己苦修百年。


    而千仞突遭變故,性情也變得暴戾殘忍,隻要有人敢踏足華山,他就立刻動手殺掉!


    說到這裏,紅猴子千仞突然獰笑:“不過,我雖然被靈種害得苦不堪言,可是也得了一樣好處!末頭窟經我法身,汲取靈種之力得以壯大,在無意間已將它的靈根和我的性命連成一體,我若死,則末頭窟轉瞬枯萎!”說著,頓了片刻之後又嘶啞用力的重複了一邊:“我要是死了,它就隻剩荒敗了。哈哈!”


    千仞的笑聲若瘋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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