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誰都沒再廢話,繼續向著銷金窩深處追了下去,大穿山甲到底在哪根本沒有頭緒,而裏麵現在肯定是風起雲湧,步步險惡。


    最前麵依舊是兩個上了發條似的布娃娃,其次是溫樂陽帶頭,隊尾則是駱旺根那個會放飛劍的屍煞。


    溫不做走了幾步之後又無聊起來,走到駱旺根身邊:“兄弟,你這屍煞是怎麽迴事,還會放飛劍?”


    駱旺根得意的笑了:“迴溫大哥的話,這個屍煞……”說著突然壓低了聲音,充滿神秘的說:“是修士的屍體!為了找他可費了烏鴉嶺不少功夫,最後還是破了他的洞府,連人帶法寶一起給咱們挖了出來,煉成之後,比一般的屍煞聰明的多,還能勉強喚起法寶!”


    溫不做瞪大了眼睛,挑起大拇指由衷的讚歎:“高啊,控修士的屍!”說完猛地一拍大腿:“早知道把紫雀老道的屍體給搶下來,要是煉成了,五福裏咱誰也不怕了!”


    一直靦腆的駱旺根居然流露出一種可惜之極的眼神,愁眉苦臉的歎了口氣:“是啊,那可是個好材料……”


    溫不做繼續廢話:“咱先控了紫雀的屍體,然後再幫它把陰錯陽差搶迴來,嘿,日月不動劫!”


    玉刀裹環張嘴怒罵:“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子!你們用炒瓜子的爐火也想煮大象嗎?那個屍煞是個小角色,活著的時候也比不上紫雀的一根小手指頭,所以才能被你們控屍!”


    駱旺根嘿嘿笑了,知道玉刀裹環說的沒錯,這個屍煞其實就是家族裏的試驗品,他可知道煉製起來有多難,幾乎是族裏的好手一起上陣同力施為才大功告成,這個倒黴蛋生前的法力絕不會太高,否則飛劍也不會生鏽。


    溫不做當然不肯嘴軟,冷曬道:“咱們三家的絕技都傳自拓斜師祖,他老人家的本事,打你十個八個不用耽誤吃飯!”


    玉刀裹環怒極反笑:“拓斜小子的本事自然是不錯的,但是他那張壇子臉全都被你們這些徒子徒孫給丟盡了!要說到本事,你們連他鞋坑裏的泥巴都比不上!”說完以後又覺得打擊麵太大,趕緊又笑著補充了一句:“也就溫樂陽這娃娃還不錯。”


    溫樂陽的皮膚開闔有序,靜靜的感受著一直死氣沉沉的四周,暫時還沒發現什麽,聽到話題扯到自己身上,苦笑著迴答:“我們和拓斜師祖自然是比不了的。”


    前麵依舊是沉悶而毫無生氣的廣漠空地,越向深處走,巨石和樹木顏色也就越像金屬,形狀也越來越犀利,漸漸的在石頭上都出現了勁銳的鋒刃,樹木也是上窄下粗,好像一根根指天的長梭。


    這些土石和植物上千年被銷金窩中的氣勢侵襲,都被磨礪出了鋒銳,小一些的石塊幹脆都被磨礪成一把把插在地麵上的尖刀,偶爾發出一聲清脆的震鳴,聽在耳朵裏讓人不寒而栗。


    溫樂陽再度把小易背了起來。溫不做從旁邊笑嘻嘻的說:“丫頭,趕明哥哥送你個馬鞍子,還有馬靴馬鞭兒,全套的!”


    溫樂陽又好氣又好笑:“順道個你自己買副馬轡。”


    自從離開了那片狼藉之地後,一路上都再沒什麽異常,一群人嘴裏說笑著,精神卻不敢絲毫的放鬆,走的也不算太快,銷金窩大的無邊無際,似乎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天一黑溫樂陽就不敢再走,溫不做找了一個石窩布置下營地。


    除了小易沒有一點功底,早早就堅持不住睡去之外,其他人都全無困意,在一起低聲討論著這裏的古怪,按照醜男秦錐的話和他們路上的發現看來,銷金窩裏應該有一群土著,而現在又來些外人,不知道大穿山甲是屬於哪一方的。


    幾個人越說越亂,除了有人在打架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列出了無數種機會相等的可能性,最後玉刀裹環不耐煩,幹脆岔開了話題,問溫樂陽:“小子,我不明白,都是拓斜傳人,他們怎麽和你差這麽多?”


    溫樂陽把自己練成溫辣子功法的過程前前後後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又問道:“您說我和拓斜師祖的功法一樣,難道說溫辣子先祖悟出的功法,就是師祖當年的本事?”


    玉刀裹環先是嘖嘖稱奇了半晌,然後才解釋:“不是功法一樣,是路數一樣!拓斜當年也是靠著你那套古裏古怪的拳法……”


    溫樂陽笑嗬嗬的說:“是錯拳,拓斜師祖留下的功夫。”


    “恩,拓斜當年就是靠著錯拳破掉人家的法寶和法術,錯拳裏包含的力道,不光比你現在渾厚太多,而且意思也不一樣!”他頓了一頓,才繼續問:“另外兩家呢?也是拓斜的傳人?”


    溫樂陽點點頭,把溫苗駱從拓斜那裏傳承下的三門絕技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玉刀裹環這次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沒理由啊,三個徒弟三種法門……拓斜師祖當年是不是……”說著半截突然呸了一聲,對著溫樂陽怒罵:“以後少在我跟前拓斜師祖長拓斜師祖短的,讓你帶的我也說成了……”


    溫不做拚命壓低了聲音發出咕咕咕的笑聲,歡喜的不行:“裹環,你要是入咱們拓斜門宗,可得算我的晚輩……”


    大夥都低聲笑了起來,就連傻乎乎的屍煞,在它青黑僵硬的臉上,也硬生生的擠出一絲笑意,就在這時候,突然一聲好像夜梟垂死般淒厲的慘叫,從遠方傳來。在萬籟俱靜、死氣沉沉的黑夜中,顯得格外刺耳!


    所有人立刻收斂了聲音,小易也被驚醒了,猛地睜開雙眼,大大的眼睛裏都是恐懼。


    溫樂陽一躍而起,向著聲音的方向走出了幾步,隨即又站住腳步,皺著眉頭猶豫著,要他把這群人放下是無論如何也不放心,可是帶在身邊,他們誰也沒辦法瞞過修士的靈識。


    玉刀裹環說了句:“放心!銷金窩裏金行淬厲彌漫,普通修士的靈識在這裏比著天生的耳力和眼力還不如,一起去!”


    溫樂陽卻一愣,自己進入銷金窩深處以後,隻覺得這裏金行的淬厲逼人,好像無時無刻都有鋒銳的剃刀悄無聲息的緩緩摩擦著皮膚,但是他的靈覺一點不受影響。


    裹環知道他在想什麽:“你的功法不容天不容地,在淬厲的氣勢於你無礙,修士們恰好相反,在其他地方都無所謂,在這裏就不好使了!”


    溫樂陽這才大喜點頭,幾年前他在斬雁峰上,大慈悲寺高手施展天眼無礙智力,把所有散修的視力和靈識都封住,自己的靈覺唯獨無礙還意外發現了通往古洞的小路,最終找到了萇狸。現在的情形應該和當初差不多,修士的靈識都被銷金窩的淬厲阻擋,而自己的360度環形電影正常播放。


    溫樂陽一把背起小易走在隊首,一群人比靈貓還迅速,比毒蛇還輕捷,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疾步前行而去。


    屍煞挺實在,還想去背自己的大行囊,被駱旺根一把拽走了。


    慘叫聲並未停歇,一疊又一疊的痛唿和著金行之地的淬厲,像根錐子不停的紮進所有人的耳膜,溫不做快步趕上溫樂陽:“不對勁!好像是為了引咱們過去!”


    裹環卻嘿嘿笑道:“要引也不是引咱們,少說廢話快點過去,肯定有好戲!”


    而溫不做則力主不從正麵潛行,最終領著大家兜了大大的一個圈子,從側麵繞了過去。


    慘叫聲越來越響亮清晰,在潛行了一陣之後,一片明亮的篝火毫不掩飾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裏,所有人都趴在地上,各自用著自家的潛行之術,溫家的人趴著像蜥蜴,苗家的人側躺像遊魚,駱家的潛行術卻是溫樂陽第一次見到,他們是麵朝天的躺在地上,無論駱旺根還是屍煞,都是一副吊死鬼的模樣,好像黑白無常已經已經把奪命鎖套住了他們的脖子,正一步一步拖著他們前進,根本看不出又什麽動作,卻真真切切的向著目的地直挺挺的移動著……


    溫樂陽緩緩靠近,終於能夠清晰的窺視到篝火中正在發生的事情,隻覺得一拍雞皮疙瘩沿著自己的脊椎迅速的向著兩麵擴散了下去。小易一直趴在他的背上,此刻也用空中的那隻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大眼睛緊閉不敢再看!


    玉刀裹環傳音入耳對所有人說:“別動,是邪術,那個人已死,沒得救!”


    篝火中央,一顆頭顱仰麵朝天的躺著,在頭顱下麵有一幅白娟,白絹上畫著一幅身體,和頭顱接駁在在一起,頭顱接駁在畫卷上,竟然還不時的眨眼,作出各種痛苦的表情。


    一具無頭的屍體,就擺放在頭顱旁邊,看來應該是他真正的身體。


    一個肌肉虯結的漢子笑嘻嘻的用鞭子抽打無頭屍體,每抽打一下,頭顱都會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在篝火中還站著幾個人,溫樂陽把目光投過去的時候身體又是一震,其中一個人他見過,天下散修第一世家、畫城樂羊家的公子樂羊溫。


    溫樂陽第一次去峨眉山尋找四位大家長的時候,曾經在斬雁峰上和樂羊溫有過一麵之緣。一來樂羊溫和大慈悲寺高手鬥法,以丹青催動大山之勢的手段驚人;二來他們倆的名字很有近親的神韻,所以溫樂陽對他印象深刻。


    矮冬瓜一樣的樂羊溫還是原來那副社會人的打扮,黑衣黑褲腋下夾著個小包,頭上是短短的青茬毛寸,臉上掛著萬金油的笑容。在他身旁還有幾個人肌肉男手下和一個老頭子。


    老頭子須發皆白,白頭發又長又亂,隨意的批在肩上,一看就是搞藝術的。


    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銷金窩深處,老頭子和矮冬瓜樂羊溫露出側臉,正在低聲說著什麽。如果溫樂陽沒在溫不做的帶領下兜了個圈子,直接潛行過來隻能看到這些人的後腦勺,現在可以看清對方的側臉。


    裹環傳音給所有人:“都給我呆住了,一會肯定有事情!尤其是溫不做小子,你要是敢放屁老祖宗活劈了你!”


    溫不做雙目瞪圓,苦於不會傳音沒法還嘴,一口氣別再喉嚨裏,進不去出不來,除了麵對溫家四位老太爺之外,生平第一次挨罵沒還嘴。


    果然,沒過多少工夫,空氣中倏然傳來一陣清涼的劍鳴,一柄小小的飛劍從銷金窩深處急震而至,在篝火對上不停飛舞,每一次揮動,就會在空氣中留下一條黑色的傷痕,不過片刻功夫就劃出了一行大字:狂徒,意欲何為!


    幾個字閃爍著森然的寒氣,在空氣中久久氤氳不散,飛劍留字之後高聲震鳴,仿佛在發出質問。


    樂羊溫麵露嘲諷的一曬,根本不理傳書的飛劍,轉頭望向正在抽打屍體的漢子,操著一嘴流利的京口片子:“六兒啊,你沒吃晚飯怎麽著?”


    大漢高聲答應了一聲,手裏的鞭子揮舞的更急了!


    飛劍一頓,停止了嘶鳴,立刻掉頭飛走,在場眾人也不去攔它。


    又過了片刻之後,一個憤怒如雷的聲音從天空中滾滾傳來:“狂徒啊!擅闖祁連仙宗重地,傷我祁連仙宗弟子!”


    溫樂陽嚇了一跳,天下都以為祁連山的玲瓏冰被毀掉以後,祁連仙宗就沒有人了,想不到他們的傳人居然躲進了銷金窩深處。


    樂羊溫根本不說話,對著揮鞭的漢子揮揮手,大漢再度加急了動作,長鞭劈啪,骨肉斷裂的聲音與人頭裏的慘叫合成了一片。


    溫樂陽眯起了眼睛,緩慢的翻手,正想從小易手中接過了大喇叭,眼前猛的一亮,一道璀璨的劍華破空而至,刹那炸碎了濃稠的黑暗,篝火的光芒比著明亮刺目的劍華一下子變得黯淡無關!


    旋即刺目的光芒一斂,劍華散去的時候,篝火中央多了五個中年道士!


    裹環卻輕蔑的一笑:“祁連仙宗還是那麽沒出息!這種障眼法的玩意,隻會讓行家笑話!”隨即又傳音給溫樂陽解釋:“劍華是劍華,他們是他們,是戲法,不是法術!”


    溫樂陽哭笑不得的心說:這戲法有機會得學。


    畫城的人可沒那麽好的眼力,眼前一道劍華急閃隨即五個老道憑空出現,還以為是真格的禦劍而行,這種修為隻有把身體煉的和元神一樣,亦虛亦實,才能附著在飛劍上,天涯海角盡可去的,是傳說中的劍仙才有的手段。


    正在抽打屍體的漢子立刻扔了鞭子,閃到了主人身旁。樂羊溫的臉色也驚疑不定,萬萬沒想到祁連仙宗裏竟然有傳說中的劍仙,而且一下還是五個,憑著這樣的實力都能建立地球大聯邦了。


    畫城公子樂羊溫拉著白發老頭想後退幾步,不料老頭子卻一抖袖子摔開了他的手,罵道:“畫城之人,不懂退字怎麽寫!”話音剛落,倏地一聲好像西瓜被摔爆的悶響,剛跑迴來的那個抽打屍體的漢子,眉心上不知什麽時候被老頭抹了一道墨汁,隨即從墨汁的方向,大漢的腦袋立刻裂成了兩半!


    白發老頭又哼了一聲:“沒用的奴才!”


    樂羊溫站在老頭身旁,臉色很快恢複了正常,在目光閃爍了一下之後仿佛就想通了什麽,不但沒再退反而踏上了一步,操起一口江湖腔對著五個臉色鐵青的老道笑了:“幾位仙長總算露麵了,咱們這一路走得辛辛苦苦,就是想見諸位一麵,結果這些奸人橫加阻撓……”


    “住口,花言巧語的狂徒!”為首的一個老道勃然大怒,深處手指對著地上接連著頭顱的畫卷一揮,畫著身體的長娟立刻痛苦的扭曲起來,在吱吱的慘叫中冒起無數火苗,很快化為灰燼。


    那顆頭顱發出了一聲解脫的長歎,雙眼一閉再沒了聲息。


    樂羊溫笑了笑:“仙長息怒,這個小子阻撓咱們朝仙朝聖,現在死罪已領……”


    老道忽然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暴怒的臉色迅速的平和了下來,冷冷的問矮冬瓜樂羊溫:“祁連仙宗早就退隱深山,不再過問天下之事,閣下一行人卻闖入禁地傷我弟子,究竟所為何事?”


    溫樂陽和身邊的溫不做對望了一眼,兩個人的心裏都是一歎,老道外強中幹,人家當麵折磨你家的弟子,現在你還慢條斯理的問人家為啥,換成誰都會先打了留下活口再逼供。


    果然矮冬瓜樂羊溫笑得更加篤定了:“劍仙原來都是好脾氣,您又何必明知故問,要是做不了主的話,還請仙宗的掌門在說話,不過,五位裏得留下一位,替他!”說著指了一下地麵上屍首分家已經死透了的那個祁連弟子:“幾位商量一下吧,留下誰都成,我們這邊無所謂。”


    老道臉上的怒容一現而過還沒說話,突然一個義憤填膺的聲音從畫城眾人的身後衝天而起:“天下道門豈容宵小輕慢!”旋即一柄翠綠色飛劍怒嘯而起,森然的劍氣流淌,兩個肌肉男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削掉了腦袋!


    樂羊溫大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身後竟然還埋伏了敵人,當先咆哮痛罵了句:“哪裏來的狗雜碎!”說著亮出一根禿毛筆,雙手如輪翻轉不停,一匹長綾淩空而起,禿毛筆再長娟上指指點點不停的書畫著!


    長綾上丹青點點,樂羊溫粗筆勾勒的,赫然是一條碩大的靈蛇!長綾在樂羊溫筆之下,豁然活了過來,翻卷飛騰著在空中和綠色的飛劍糾纏在在一起!


    隨著飛劍,一個身穿杏黃袍的老道跳了出來,手捏劍訣指揮著飛劍,嘴裏朗聲怒喝:“鵝羊道守燈真人三通!想不到畫城竟然滿門妖孽,天下正道當共誅之!”


    矮冬瓜樂羊溫毫不示弱,冷笑著反唇相譏:“三通仙長趴了不少時候了吧,這時候才假惺惺的跳出來賣人情,不嫌晚了點嗎?”


    溫樂陽敬佩的看了溫不做一眼,要不是他力主繞行,繞到了畫城眾人的側麵,肯定會和這個鵝羊道老道撞上。


    溫樂陽沒見過守燈真人,不久前上九頂山的沒有這個人。聽名字應該是和鵝羊道掌門三味一個輩分,不知何時也進了銷金窩。顯然他也是被慘叫聲吸引來的,但是雙方的藏身處很遠,溫樂陽靈識的距離有限沒能發現他。


    溫樂陽本來對鵝羊道一點好印象沒有,但是看到祁連仙宗的道士軟弱被欺,鵝羊高手仗義出手的時候,心裏還是一陣由衷的暢快。而溫不做正在拚命的憋著笑,似乎根本就不關心眼前正在發生的事情,費力的對著溫樂陽比劃了一套複雜的口型,直到重複了幾遍溫樂陽也沒看懂。


    最後還是玉刀裹環傳音給所有人:“他說的是:這老道是水暖公出身!我讀得懂唇語。水暖公是什麽?官銜嗎?”


    不光溫樂陽,一下子所有人都差點笑出了聲,全都辛苦無比的憋住起,壓抑著身體的顫抖,三通的確是和水暖工專業對口。


    溫樂陽突然覺得,自己後背上的小易在忍笑的時候,小小的身體倏地變得柔軟起來,一下子心裏都覺得癢癢的,要不是麵前猛地又一聲奔雷怒喝,他還不知道要走神到什麽時候。


    畫城樂羊溫的筆墨神通造詣頗深,在斬雁峰上曾獨立對抗大慈悲寺十力禪院的首座,當時打了個旗鼓相當,現在用畫筆勾勒長娟靈蛇,對付鵝羊道士也絲毫不落下風。


    跟在樂羊溫身邊的幾個肌肉男手下也都不是弱者,特別是還有個臉色鐵青的白發老藝術家,看樣子應該是畫城的長輩。


    幾個肌肉男手下各自亮出法寶,紛紛向著敵人圍攏過來,三通真人不慌不忙,雙手裏捏著劍訣,威武的臉上卻綻放出一個欣喜快樂的笑容,口中放聲大喝:“喜,喜上眉梢!”


    幾個肌肉男各自一愣,情不自禁的隨著老道笑了出了聲,可是笑聲甫一出口,立刻變成了驚天動地的慘號,鮮血猛地從他們的七竅中瘋狂的噴湧而出!


    樂羊溫也似乎敵不過鵝羊道的笑神通,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正在拚命抑製著自己的笑容。


    正在和五個祁連仙宗對峙的畫城老者關心樂羊溫,顧不上身前的敵人,大喝了一聲轉身撲向了守燈真人。


    但是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五個祁連仙宗的老道,卻沒趁著這個絕好的機會聯手殺敵,卻收拾起弟子的屍體,轉身走了!


    溫樂陽心裏又是生氣又是奇怪,要是這樣的話,這五個老道幹什麽來了,就為了給弟子收斂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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