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沁園”,皇宮曲徑通幽處,白小玉選了此地下榻。這裏離皇朝中心勤政殿最為偏遠。一片茂密竹林掩映下,遠離宮鬥紛爭而不被打擾。


    “公子昨日去了哪裏,讓婢子好生擔心。皇宮浩瀚,不比江城是我們的地盤,來此要處處小心。”花碧道。


    “放心啦,本公子又不是吃素的。”白小玉善意地揉揉花碧的腦袋示意放寬心。見碧芙奔奔跳跳地跑過來,“公子,看誰來了!”竹林下,出現的那身熟悉的黑色勁裝,連同那光芒四射的笑容,除了肖子堯還能有誰!


    “子堯!”


    肖子堯提著劍向她走去。


    “皇宮守衛森嚴,你怎麽……”白小玉疑惑問。


    話未完,見肖子堯拍拍腰上的劍,“有這寶劍,就算皇宮再大也攔不住我保護莊主的一顆心。從雲逝樓那天起,分別三日已如隔三秋。莊主怎麽也不擔心我去哪?你就不怕我被柳之問那小子坑了。”


    “不怕。”白小玉耷拉著腦袋,羞答答拽著白色裙衫,口是心非道。“你快說,究竟怎麽進來的,盡給本公子添麻煩。”


    肖子堯抿了抿嘴,“追了一路,差點累死。”


    “騙子。”白小玉笑指著他,“宮牆這麽高,你飛進來?”


    他歪著頭笑嘻嘻的,“公子聰慧,竟什麽都瞞不過你。”又湊到她耳邊悄悄道,“其實……是程暢。我二人師出一門,打小便熟識。他是當今羽林軍的教頭,想必你們已經見過了。”


    迴憶起養心殿那個倒黴的晚上,白小玉提醒道,“可我看他跟皇帝親近的很,你當心些。”她拍拍他的肩膀。


    一陣暖意湧上心頭,肖子堯說,“這倒不怕。論武功我比他高許多。就怕明日選婿你有危險。”


    白小玉向他眨眨眼,“人家有幫手,子堯你明天就乖乖在竹沁園乘涼吧。”


    肖子堯抿嘴歎道:“真當本護衛是空氣了。”


    用了午膳,白小玉獨自出門。既然程暢和肖子堯是同門,論武功程暢自然也是一頂一的高手了。如此她不禁心一提,直冒冷汗。這麽說養心殿的狗皇帝有很大可能擁有蓋世無雙的修為,她真為自己昨日在養心殿的衝撞後悔,日後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吳王府內,上官雲聽著琴音潺潺,他皮膚白皙,笑起來的眼眸若一汪清泉,甜蜜如糖,俊美無雙的臉棱角分明卻略帶著和暖。旁邊坐著一位彈琴的男子,一身紅衣,畢恭畢敬地認真彈奏著一曲《夕陽簫鼓》。


    “今天到此為止,辛苦你了。”上官雲擺手示意,一邊起身,似有倦意。


    秋南燕將手從琴弦收迴,低頭道,“王爺似是倦了,可惜這首《夕陽簫鼓》還未曲終。隻好下次再彈給你聽。”


    上官雲麵帶煩憂,秋南燕這春雨般潤物無聲的佳音,卻難以平複他的不快。今日本該是與平南王府蘇姝在皇朝大婚的日子,被他那專斷的哥哥攪得一塌糊塗,現在那亡妻在陰間不知道過得如何。“不是倦了,是屋裏悶熱,想出去走走。”


    秋南燕輕輕鞠躬,收琴抱於懷中,眉間卻是濃重的化解不開的痛。


    太液池畔波光粼粼,此時已是春末,荷葉青嫩,魚兒在池中遊動。白小玉站著,清風吹在臉上好不愜意。


    “魚兒啊魚兒,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們嗎?你們都有親人,整日過著瀟瀟灑灑過自己的小日子,而我呢……”我卻永遠不是我了。


    一個人,若不能成為自己,有什麽樂趣!


    那個叫蘇姝的姑娘,她已經和她,永永遠遠地道別。


    此刻她鼻子一酸。小拳頭握得緊緊的。明日選婿大會,一定要盡全力為之。


    太液池的另一邊,兩個身影匆匆行走。


    “沅妃娘娘,您剛剛說,這次應征駙馬的人裏,有白小玉?”


    女子點頭。


    “白小玉不是死了嗎?”


    女子陰沉道,“你以為,死人,就一定活不了嗎?”


    旁邊的婢女一頭霧水。“死人要怎麽活?”


    “蠢貨!這借屍還魂的事情,本宮見得多了!!”女子高聲怨憤著,這蓮靜山莊果真不是省油的燈,好不容易殺了他們莊主,很快就找了個冒牌貨來頂替。枉費她一番心機謀略三年。這一喝不要緊,嚇得旁邊的婢女縮著頭,大氣不敢出。


    今日縱是他有千條命,也難逃她的掌心了,不殺!不解心頭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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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照在太液池上,像給池水灑了一層閃閃發亮的細細碎銀,又像被揉皺了的綠緞。此情此景,讓人忘記傷痛。白小玉看癡了。


    腳下倏然一緊!“嗖”,未反應過來一條白菱已死死纏上腳腕!她抽扇迴身,敏捷地一躍而起!


    然而本就不精的輕功讓她雙手失控,身體瞬間已不由自主後仰。


    那條就這麽白綾將她纏入湖中。“噗通”,翻滾入水。


    鷹的翅膀被生生剪斷了,還有魚失去腮的滋味。


    窒息,還是窒息。仿佛感受到了邪神緊緊地勒住脖子,可緩緩地用著力,邪惡地看她感受溺水而亡的滋味,保證不讓她立馬死掉。


    “哈哈哈哈哈……白小玉,你縱有九條命,也不會再活著了。”她聽到池水邊一個女子的聲音。


    誰?既然知道他還活著,可見對她的相貌相當熟悉,難不成是前身白小玉在江湖立下的仇敵嗎?


    白小玉掙紮的雙臂慌亂地拍打周圍,濺起大片水花。“咕咚……”大汩池水湧入耳朵,池畔女子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成了幻聽。


    小小的身體隨著冰冷刺骨的水流,緩緩下沉,下沉……


    忽然,一雙有力的手抱住了她。激起了她的意識。好熟悉的男人,像是不久前在哪裏見過。


    想起來了,洛陽城的街上和花碧交手的人……他,怎麽會在這裏,為何又不計前嫌救她?


    她沒法繼續想了。洶湧的池水將她的意識覆沒,腦子“嗡……”一聲,世界隻剩一片空白。


    上官夜低垂著眼眸,在水中凝視她白衣半掩的光澤肌膚。他的懷抱結實厚重,輕柔地吻住她唇,將真氣緩緩渡入她柔軟的唇瓣……白小玉的臉在陽光照射的湖水中忽暗忽明,長長的睫毛、尖巧的鼻子和有些發白的唇色,竟讓他不曾起過一絲波瀾的心有了跳動。抱著她的手臂,卻不小心觸碰到了她胸前的兩團柔軟。


    “女人?!!”他挑眉,不可置信。


    未央宮。皇帝的住處,上官夜脫掉濕透的龍袍,沐浴後一身淡淡的龍涎香味,身著對襟紋龍寢袍的他少了黃袍加身的王者氣勢,更多了邪魅性感,白皙健康的肌膚,顯露著狂野不拘。他的五官仿佛用大理石雕刻出來,銳利深邃目光,此時正在她身上遊移——


    她的臉,微服出遊時吐了他一身,哦,對,還有前夜跟他叫囂那種蠻橫的神態,可恨至極!竟絲毫不把他的威嚴放在眼裏。


    “臭女人。”渡了真氣也沒用,難不成非得傳太醫來了。怎麽還不醒。


    想著,邪魅的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遊走到那如花苞似的隆起上,濕透的衣衫,讓那兩點嫣紅若新生的櫻桃。


    上官夜渾身一熱,禁不住急促地喘息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白小玉醒了。她微睜了雙眼。眼前卻有個男人,一動不動盯著她某個尷尬部位看!


    “啊啊抓流氓!!!!”


    男人冷聲道,“流氓?對,我就是流氓。你喊!!看看有沒有人救你。”


    “你是誰?我現在已經死了嗎?”她問了這個問題後,才猛地發現自己胸前的春光無限,手忙腳亂地要從旁邊抓了被褥遮掩。上官夜看她又羞又氣的通紅小臉通紅,心裏有一絲報複似的快意,沒理她的問題繼續用那陰沉邪魅的聲音侵襲著白小玉的耳膜。


    “笨女人。不會遊泳嗎?”


    “我……我可不是女人!”


    “嗯?”這聲音暖昧而誘惑,在她耳旁輕輕嗬道,


    “是不是女人,我心裏已經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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