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正生要送他束修?


    真是意料之中的意外。


    束修,是拜師禮時,弟子要送與師父的學費。


    張家兩兄弟當時送的是帝都的一塊地皮,價值幾何他沒看,收下之後就交給張天放去打理。


    束修不能不收,但收多少,是個問題。


    盧阿文也說過束修的問題。


    按照盧正生的意思,盧阿文要是拜黃良為師,有價值上億的束修作補貼。


    他說不羨慕那是假的。


    畢竟那是學費。


    張天放和張寒的束修,他收著有些心虛。


    畢竟這兩兄弟是因為他出手治病結緣的。


    但收盧阿文的束修,他毫無壓力。


    盧阿文的內力是他渡過去的,引導盧阿文突破武學上的瓶頸到達如今的境界,他功不可沒。


    都說無功不受祿,他既然有功,這個祿收得也心安理得。


    隻不過盧家眾人不準備出這份錢,他在這方麵對盧阿文的要求不高,有多少能力送多少束修,心意到了就可以。


    但是沒想到,盧正生對他也能夠這麽大方。


    這次,竟然和盧正生商量著,將原本準備給黃良的束修轉交給他。


    見兩個人還在商量,錢多多蹲在大門外等著兩個人商量完,同時也在思考要不要收下這份高額的束修。


    張家兩兄弟送的束修,那塊地皮價值也夠上億了。


    但那裏麵夾雜著對他治病的診金,上億也不多。


    再加上送的禮物是塊地皮,倒手賣也不能賣,所以張家送的束修,確實是能保值的禮物,和盧家送的束修性質不同。


    地皮他能蓋房,盧家在醫學上麵所用的特製石針,他拿著有什麽用?


    送給桔梗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有一套就足夠了。


    而盧正生剛才說要送他十套石針,這是準備讓他開醫學器材公司倒賣盧家特製石針嗎?


    錢多多撇了撇嘴,輕哼一聲:“白貴還沒誠意。”


    話音剛落,裏麵爺孫倆已經商量妥當了。


    聽到他們商量的結果,錢多多幽幽一歎:“有勝於無,反正是盧家掏腰包,迴到之後就擺在家裏辟邪吧。”


    十套價值上億的石針,擺在家裏也不知道會不會招賊?


    錢多多暗中思忖著,見裏麵爺孫倆開始商量別的事,這才慢悠悠的邁步走進院子裏。


    盧阿文在錢多多一進門的時候就發察到了,急忙迎上前來,對著錢多多緊張的問道:“師父,你怎麽這麽一大早就過來?出事了?”


    “沒出事沒出事,”錢多多急忙擺手說道:“我是想再和你排演一遍拜師的程序,免得到時候出錯讓別人看笑話。”


    盧阿文一愣後,臉上浮現感激之色。


    錢多多最怕盧阿文突然就對他露出這種感激的神情,撓著耳後根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你也先別感激我,我也不光是為了你,我是怕我怯場,畢竟活到這麽大,我還是頭一次受到這麽多人矚目,萬一一時緊張出了岔子,多丟臉啊。”


    盧阿文動了動嘴唇,最終隻是點了點頭:“嗯!”


    “趁著現在台子上還沒有圍觀的群眾,我們再排演一遍。”錢多多說著,朝著盧正生拱拱手算作問好後,徑直朝外走去。


    “爺爺,我和師父先去一趟高台那兒,束修的事……”


    “你放心,我會準備好。”盧正生笑眯眯的送著兩個人離開。


    等兩個人的背影消失之後,盧正生臉上的笑容消失,一本正色的自言自語道:“錢先生如此看重阿文,全套石針的束修相較張家那塊地皮,價值就少了。要不,再加點兒?”


    可想到那十套石針拿出來已經形同割肉,盧正生臉上就浮現出糾結之色。


    到最後,他還是狠狠地一咬牙,轉身迴了自己的房間,將一早準備向黃良賠禮道歉,攪黃了這次拜師禮之後,讓黃良收盧阿文為徒的見麵禮拿了出來。


    錢多多不知道盧正生因為他主動提出排演一事又增加了束修的份量。


    等他和盧正生再次排演完一遍拜師禮的程序之後,兩個人對不熟悉的程序又重新演戲,做為行雲流水船的順暢之後,錢多多才喊停。


    “做到閉著眼都能夠完成這次拜師禮,就算是成功了。”錢多多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聞到空氣中飄的飯香,咽著口水說道:“到了吃早飯的時候了,抓緊時間吃早飯,你一會兒還得接待你家那邊來的客人。”


    盧阿文對這次拜師禮十分重視,不僅請來了家人,還有醫院工作的同事以及以前的朋友同學。


    這樣一來,盡管盧阿文是這次拜師禮的另一個主角,但在正式的拜師禮,還是得加入招唿賓客的行列裏。


    比起他這個早起來演戲的師父來,盧阿文今天要比他這個隻等著喝茶念訓詞的師父勞累一百倍。


    想到這裏,錢多多同情的看了眼盧阿文,拍了拍盧阿文的肩膀,笑著說道:“要是感覺勞累支撐不住,就讓為師給你渡些內力。別的地方我幫不上你,為你保持體力這一塊,我還能夠出一把力氣。”


    “謝謝師父你的好意,但今天的事,我會做到親力親為,畢竟,拜您為師,是我這輩子最開心也最自豪的一件事。”盧阿文鄭重其事的笑道。


    錢多多頓時老臉一紅,目光飄忽的轉到一旁,幹笑道:“嗬嗬,既然你自己能行,那你就自己撐著吧。好了好了,閑話少說,我餓死了,趕緊迴家吃飯。”


    昨晚跑了一路收拾一夥人還砍斷三棵大樹,這一大早上又開始費腦費力,肚皮早就餓癟了。


    盧阿文看出他的不自然,看破沒說破,附和道:“我也餓了,早飯得多吃些,免得午飯吃不上。”


    “對對。”錢多多深有同感的說道:“早飯必須多吃些,免得到時候看著有人動筷子自己流口水。”


    盧阿文聞言嘴角直抽抽,暗道:拿吃早飯轉移話題就算了,流口水又是什麽梗?


    師父在錢宅吃香吃辣這麽久,難道還會眼饞東街大酒店副主廚的手藝?


    這話太假,根本沒法接。


    錢多多也沒勉強讓盧阿文接話,自顧自地往錢宅方向走。


    剛剛走到學校旁邊的十字路口,看到出門溜彎的王豔,錢多多眼前一亮。


    “王總王總!”錢多多三步並兩步跑上前去,在距離王豔半步外猛地停下,笑著問道:“昨晚睡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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