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便沒什麽好說的了。戰!”申馬渾身騰起一股股濃鬱的血氣,散發出絕世霸道的氣息。


    他一步踏出,周身全是密密麻麻的符文,可怖的氣場扭曲了空間。一隻血色馬蹄轟然爆發,破碎虛空,刺目的光束頓時籠罩了整個宮闕。


    “殺!”


    六耳獼猴大吼,眸光似兩輪小太陽,無比熾盛。它渾身金光爆發,猴毛倒豎而起,狀若。


    它輪動起手中的金色大棒,力劈而下,光華耀諸天,虛空中隱隱浮現萬靈伏屍、流血漂擼的恐怖異象,令人心悸。


    “當!”


    兩者間爆發出驚天的聲響,如同古星撞擊一般,光芒滔滔,每一寸空間都充斥著毀滅氣息。


    各種大道符號閃爍,自洞壁上蔓延開來,化解攻擊的餘波。若是尋常的地方,怕是早已化為一堆齏粉。


    “這棍子真結實!”申馬呢喃道。


    一路走來,他的肉身經過多番淬煉,早已堅不可摧,尋常的聖王器甚至都抗不過他的一擊。


    此時的六耳獼猴並不好受,它的手掌劇烈顫抖著,虎口處出現絲絲血跡,踉蹌後退了數十丈。


    “猴頭,吃俺老申一棺!”申馬大喝道,而後祭出度天棺砸了過去。


    六耳獼猴那叫一個氣,這話本來是它的口頭禪,如今卻被眼前的龍馬搶了台詞。而且砸向它的還是一具棺材,實在是太晦氣了。


    “我打!”


    獼猴氣衝鬥牛,目放怒火,它強忍著疼痛,輪動金色大棒,帶著浩瀚如海洋的能量波動砸了過去。


    一時間,鏗鏘之音不絕於耳,跟打鐵一般,火星四濺,各種秩序鎖鏈淩空飛舞,一條又一條丈許長的裂縫自虛空中蔓延開去,可怖而驚人。


    “噗!”


    獼猴張口吐出數口鮮血,它那紅色的寶甲早已崩碎,強橫的肉身染滿了血跡。此時此刻,它被打的上躥下跳,疲於奔命。


    “可惡的龍馬!是你逼我的!”


    六耳獼猴憤怒不已,眉心驟然迸發出璀璨的神芒,冒出一個丈長的黑色罐子,一股淡淡的帝威彌漫開來,還帶著絲絲縷縷酒香。


    “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獼猴打開了酒蓋子,對著申馬大喝道。


    “準帝兵!”申馬心頭一驚,背後冒起絲絲冷汗。此時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誰知道眼前的酒罐子有什麽奇異能力。


    “應你大爺!不就一件破準帝兵嗎?囂張什麽!”這時候,劍三忍不住開口嘲諷道。


    下一刻,酒罐子化為一口黑洞,一縷幽芒瞬間籠罩住了劍三,大道符號飛舞,要將他吸入其中。


    “老大,救命啊!”劍三拚命掙紮,但是即便動用全身的神能,依舊無法突破幽芒的束縛,整個身子完全不受控製。


    “放開我兄弟!”申馬大聲唿喊道。


    “下一個就輪到你了,急什麽?”六耳獼猴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既如此,留你不得!”申馬眸光一冷,果斷激活大磨盤,勾動四口仙劍的極道之力。


    “轟”的一聲,神海再次掀起滔天巨浪,滾滾劍氣衝霄而起,氣勢浩大,徇爛的光芒照亮了整片蒼穹。兩角陣圖從大磨盤中顯化出來,瞬間將整個宮闕籠罩的嚴嚴實實。


    “你以為就你能引動仙劍嗎?”六耳獼猴輕蔑一笑,而後念起一種浩大的經文,道音隆隆,震耳欲聾。


    仙劍輕顫,原本被申馬勾動的極道之力再次平複下去。


    “靈寶天尊的仙經!”申馬臉色驟變,心知不妙。但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劍三正處於生死危機之中,他必須要搏一搏。


    “我倒要看看,仙劍是聽從於陣圖,還是古經!”他仰天狂吼,張口吞下一滴道尊仙液,心髒如天鼓般轟鳴,神能似潮水般湧向大磨盤中。


    他要最大程度的激活誅仙陣圖!


    “轟隆隆!”


    大道符光在綻放,秩序神鏈在激蕩,滾滾劍氣充斥著每一寸空間。


    神海上空,誅仙陣圖漸漸浮現出來,一角、兩角、三角,恐怖的能量彌漫開來,諸天星辰墜落,虛空坍塌,如同末世來臨。


    “瘋子!你…怎麽有完整的陣圖?”六耳獼猴臉色煞白,它發現自己念動的經文無法再安撫仙劍,一股恐怖的死亡氣息包裹住了它。


    一道劍光從外界衝了進來,極道威壓震顫八方,整個洞府頓時騰騰起道道大道符文,密密麻麻,光華爍爍。


    “死!會死!逃!”六耳獼猴果斷拋下了劍三,而後化為一道金光來到之前打坐的蒲團上,雙手一拍,白色的霧靄蒸騰而起,它的身形就此消失不見。


    “好詭異的傳送陣。”申馬邁步向前,來到了六耳獼猴消失的地方,發現蒲團的下方刻滿了神秘的道紋。


    “好狡猾的猴子,竟敢暗算本大爺,下迴見到它定要剁了它的猴頭祭天!”劍三憤憤不已,剛才他差點就讓那尊準帝器收了去。


    “你小子以後能穩重點嗎?世間千般術法,萬種神兵,各有其玄妙之處。像你這般莽撞,遲早要掉坑裏。”申馬沉聲道。


    “我這不也是替老大你探路嗎?誰知那準帝兵如此詭異!”劍三小聲嘟喃道。


    “還敢頂嘴!”


    ……


    從外麵看,洞府隻有數十丈寬,但是裏麵的空間卻十分大,如同一個道場。洞中的裝飾十分古樸,彌漫著一股自然而然的大道氣韻。


    洞府內壁上,刻有各種經文奧義,古跡斑駁,充滿了歲月的氣息。


    “《度邪經》、《組字秘》…還有失傳的《靈寶經》!”申馬輕輕摩擦著壁上的刻痕,一時入了迷。


    “道本無也,以有言者非道也。道本虛也,以實言者非道也。希夷玄微,尚未為道,則道亦不知其所以然也…”


    玄妙的經義在申馬的心頭劃過,與誅仙四劍不同,《靈寶經》顯得十分中正平和,與《道經》有幾分相似,都是築基的無上法。


    “九命泉築基法,果然神異!靈寶天尊這是走出了自己的路了!”申馬驚歎連連。


    “老大,這上麵怎麽沒有控劍法門?”劍三來迴掃視著洞壁,急迫不已。


    “要是有控劍法門,我們早就被那猴子砍了祭天。誅仙四劍自成一體,唯有真正的陣圖才能控製它們。有了《靈寶經》,再加上大磨盤,在這個地方,即便是準帝來了,也絕不是我的對手。


    至於能不能掌控四口仙劍,隻能看緣法了。”申馬取出悟道蒲團,開始閉關參悟洞壁的妙法。


    一個月後,他才將壁上的諸般術法烙印在識海中。當他睜開眼睛時,卻發現劍三並不在洞府內,而是跑到了仙泉之中。


    “哧!”


    隻見劍三紮根在填滿五色神土的罐子裏,不斷汲取仙泉中的精華,光輝燦燦,晶瑩剔透,一片新的葉子正不斷生長著。


    “既然小三能不懼仙泉中的殺氣,汲取其中的精華,想來不死神藥應該也是可以的。”


    申馬將道宮中的人形不死藥、麒麟神藥、真龍不死藥取了出來,而後放入仙泉之中。霞光萬道,瑞彩千條,三股至強的生命精華頓時彌漫開來,讓人仿若要羽化成仙。


    “好…強的生命之精!這是什麽古藥?”正在閉關的劍三瞬間就驚醒過來,興奮的繞著三株神藥打轉。


    “不死神藥,可助大帝延壽萬載。”申馬如實道。


    “神藥!這就是神藥?不是說世間的不死神藥隻有十幾株嗎?”劍三驚駭不已。


    “淡定,這便是我度天一脈的底蘊。”申馬淡淡的說道。


    “老大,它們竟然跟我一樣有靈識。這頭小龍竟然說它活了數百萬載,見證過七八尊大帝古皇。”劍三驚奇道。


    “呃,那家夥的智商不是跟三歲小孩差不多嗎?怎麽會跟你說這個?難道之前一直在騙本座?”申馬沉聲道。


    “老夫遊弋於時光長河無數年,曾陪伴過帝尊成長,也曾與狠人大帝論過道,見證了無數曆史。今日靈識自天外迴歸,方知我是我。”一道老氣橫秋的聲音自真龍不死藥傳出。


    “說人話,不然今日就讓你變迴種子。”申馬根本不相信這鬼話。


    “老夫乃上古大神,豎子怎敢欺我?”真龍不死藥大喝道。


    “呯”的一聲,申馬一把拘住真龍不死藥,神力一轉,熊熊烈焰瞬間包裹住了它。


    “啊!別燒了,會死藥的!我說、我說還不行嗎?”真龍不死藥疼的渾身顫抖,不斷扭動著。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趕緊老實交代。”申馬道。


    “老夫之前的意識一直渾渾噩噩,直到汲取了五色神土的精粹,近來才漸漸憶起以往的事情,靈識一下子通明了。我以前似乎很強的!”真龍不死藥開口道。


    “五色神土還有這般妙用,真是意料之外。既然你靈智已開,本座也不強迫你,去留隨你意。”申馬道。


    “老…小龍對申老大您的敬仰猶如天河之水,滔滔不絕,小龍願跟隨您一同征戰帝路!”真龍不死藥如同八爪魚一般,死死的抓緊了申馬的大腿,一副死心踏地的樣子。


    畢竟,被一股似有似無的殺意籠罩著,誰不害怕呢?


    “很好。本座還想再說一句,像這樣的土,我還有一個世界。比之更高級的,也不是沒有。”申馬淡然道。


    “申老大,以後刀山火海,有用的著小龍的,盡管開口。我必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真龍神藥連忙奉承道。


    “老大,比五色土更高級的土壤是什麽?”劍三心潮起伏,急促道。


    “時機未到,以後再說。”


    ……


    “錚!”


    申馬立身仙泉之中,通體散發著不朽的仙輝。初時他還會將泉水中的殺氣完全煉化再吸收,後來他發現殺氣也有淬體的作用,便慢慢減弱煉化的程度。


    他知道,若是按照正常的修行,晉升大聖至少得花費數十年的時間。想要短時間突破,唯有依靠外力的刺激和壓迫。


    “獨斷萬古的那位二十歲便達到了遁一境,即大聖境。真不愧是應劫之人!我也要拚一把!”


    眼前仙泉中的殺氣正是最好的磨礪對象,申馬想要更進一步,鑄就強大的道基。


    “哢嚓!”


    充斥著殺氣的仙泉被申馬吞入腹中,他的身體頓時出現一道道裂紋,宛若破碎的瓷器一般,可怕的劍意如跗骨之蛆,不斷侵蝕著他的肉身和元神。


    “啊…”


    淒厲的慘叫聲透過泉水傳蕩到外界,震得十方雲朵潰滅。


    申馬的身體不斷崩解,又不斷愈合,輪海、道宮、四極、化龍、仙台五大秘境齊齊發光,連成一片,竭力抗衡著誅仙殺氣。


    “老大,該不會在此隕落吧?”一旁的劍三看得心驚肉跳。


    “在我的記憶中,申老大經曆類似的磨礪至少有五六次,放心好了。”真龍神藥大咧咧的說道。


    “希望如此吧。”


    ……


    “道,道,道!萬物生五氣,金木水火土演化世間萬象,道宮無神,唯有真我…”


    申馬一邊借助仙泉淬身,一邊參悟自己的大道,他要開創屬於自己的道宮經文。


    他的苦海是一片混沌,中央處唯有一枚龍蛋。混沌欲演化生機,必將化陰陽五行,五行對應著道宮五髒。


    大道轟鳴,神輝萬道,徇爛的仙輝在申馬的道宮內不斷流轉,逐漸演化為五行精氣,五個神祗逐漸成型。


    然而,五神祗在成型的刹那卻被申馬瞬間震碎,而後化為本源之氣迴補道宮五髒。他的肉身在震動,發出陣陣天鼓般的轟鳴聲。


    他不需要神祗,他要將萬千偉力歸於自身,將本源道則融於一身之中,成就最強的真我。


    何謂真我,即過去未來皆為虛幻,唯有此刻的自己才是真我!


    種種異象在申馬身上顯化,有混沌衍,有開天辟地,有萬靈伏屍,恍惚間還可聽到眾生祭祀、膜拜的聲音。


    道音陣陣,若星海起波瀾,似萬千星辰墜落,莽莽蒼蒼,唯有一頭真龍獨立於諸天盡頭,獨尊天下,至高至聖至神。


    “哢嚓”一聲響起,混沌中的那枚龍蛋突然破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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