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整個世界是清亮的,陽光透過淡淡的震氣,溫柔地灑在萬物上,別有一番賞心悅目的感覺。


    這已經是申馬來到聖城的第三天了,這幾天他看似在閑逛,實際上是在各大賭石坊踩點,仔細規劃接下來的行程。


    “老馬,用得著這麽謹慎嗎?不就是賭石嗎?你這都準備了多少困陣、殺陣、幻陣,這一百來個陣盤砸出去,聖主也得尿一地。”黑皇一臉鄙夷。


    “本座一生行事,唯從心爾。”申馬麵帶微笑,從容淡定。


    他現在是一副二郎神的樣子,手持折扇,白衣飄飄,眉心一道紅色裂紋,更顯妖異俊俏。


    特地選在賭石坊清晨人少的時候去開石,也是為了減少麻煩。這幾天他並沒有學習源天書,反而是加強對逃遁之術的領悟,將浮雲神功又溫習了一遍。


    一馬一狗悠閑淡然地踏上了姬家賭石坊。


    姬家石坊占地廣闊,連綿成片,像是一片皇家園林,步入其中,奇石羅列,佳木蔥鬱,小橋流水,景色宜人。


    諸多石料自然堆放,每個石園都有自己獨特的風景,有的如寒冬凜冽,有的小橋流水,有的仙霧彌漫,各具特色。


    天色尚早,並沒多少人前來賭石。申馬在石園中邁步,連進十八重,根本未停腳步,一直向最深處走去,很明顯的目標是天字號石園。


    不多時,申馬來到了石坊最深處,這裏有一片湖泊,碧藍如玉,靈氣濃鬱,美不勝收。


    在淡藍色的湖水中央有一座小島,方圓不過數百米,落英繽紛,芬香撲鼻,好一個人間仙境。


    湖中的小島便是姬家的天字號石園,如夢如幻。


    “真是壕啊!”申馬不由得感歎道。


    申馬一踏入此園,便感覺到了太初的氣息,非常的濃烈,與之前在在太初古礦挖到的神源氣息相似,絕對是珍品。


    小島中心,古樹下盤坐著一個老人,須發皆白,申馬和黑皇走進來的時候,她亦一動不動。


    園子中還有三個切源師,不時觀摩源石,用玉簡記錄一些東西。


    申馬在園中兜兜轉轉,不停地觀摩各種石料,花了半個鍾,來到了一處靈泉旁邊。


    “老馬,別轉了,快選吧,這麽墨跡。”黑皇有些不耐煩了。


    “要不你也選一塊試試手氣?”申馬笑道。


    “汪,不選。”黑皇一臉堅決。


    “你該不會曾經賭得褲子都輸掉,心中有陰影,不敢賭吧。”申馬揶揄道。


    “哼,本皇不屑於賭石。”黑皇有點心虛,臉色陰晴不定。


    申馬嗬嗬一笑,也不在意。將靈泉中的一塊石料撈了出來,輕輕一拂動,水跡蒸發了,青褐色的石體在陽光下自然而古樸。


    仙音石!


    “終於找到你了!”申馬內心激動不已,這便是他此行的目標,仙玲瓏!


    “源師傅,就這塊了。”申馬話語鏗鏘有力。


    “仙音石,八萬斤源。”解源師傅迴應道。


    嘩啦啦,八萬斤源像小山般被申馬扔出苦海,精光閃爍,散發出勃勃生機。


    “我自己來解吧。”


    申馬取出了一把小刀,夾在雙指間,在仙音石上不斷劃動,石皮飛落。


    突然,大道天音響起,讓人沉醉,像是有一種無上大道從仙界傳來。


    這是一段莫名的經文,仿佛從遠古時代傳來,神秘莫測,洗滌人的心靈。


    小島中心,那株古樹下的老者刷的一聲睜開了雙眼,掃了過來。


    在場的三個源師傅都很吃驚,沒想到此石竟然能發出天籟之音,玄妙無比。


    “汪,這是一部仙經嗎?”


    “不一定,很多石料都是空有異象,卻無實用的東西。”


    在場的幾人議論紛紛,恨不能親手解石。


    “哢嚓”


    響聲不斷,申馬不斷落刀,動作輕靈而優美,這不像是在動刀,倒像是以手指來起舞,富有一種美感。


    其中可是蘊有仙玲瓏,很可能是亂古時代那塊飛仙石中的神藏,不由得申馬不謹慎。


    “叮咚”


    一聲悅耳的聲音發出,申馬的小刀猛的一顫,石屑飛舞,仙音石徹底被剖開,露出一個拳頭大的玉繭。


    妙音響起,讓人心神沉淪。


    “汪,這是仙樂,不是仙經,可惜了。”黑皇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端倪。


    “這…”


    “哧”


    申馬沒有遲疑,揮動小刀,直接破開玉繭。


    仙樂響起,光彩炫目,神光璀璨,讓人心旌搖曳。


    玉繭剖開後,露出一物,不過雞卵大,渾圓天成,上有九孔,迎風而鳴,樂聲神妙無比,讓人如癡如醉,仿佛有什麽魔性的力量讓人沉淪。


    “可惜了,錯生凡塵。”


    小島中心的老者搖了搖頭,歎息道:“仙玲瓏,若是有仙氣滋潤,摹刻道痕,很可能成為一部仙經。可惜大帝都會逝去,又哪來的仙?隻能當一個樂器罷了。”


    “可惜了,我還以為是個寶貝呢。”申馬神情沮喪,將仙玲瓏收入苦海,心裏卻是樂開了花。


    “汪,老馬,看你那失望的表情,不如將仙玲瓏送我,我的鈴鐺與這玩意挺配的。”黑皇一臉貪婪。


    “一邊去,想要自己解石去。”申馬沒好氣。


    其實所有人都低估了仙玲瓏的價值,它極有可能是亂古時代天人族的至寶,從仙古時代已經存在,極度神秘。


    傳說中荒天帝曾在仙玲瓏的幫助下,重新喚醒失去的至尊寶術·上蒼之手。


    對於別人來說是雞肋,但是申馬有神土,說不定真的可以孕育出一部仙經,再不濟以後到了仙域,吸收仙氣,也是一件異寶。


    平時沒事可以聽聽仙樂,放鬆心情,畢竟這個地方沒有qq音樂。


    沒有起什麽波瀾,一個雞肋的仙玲瓏還不至於引起別人的覬覦,申馬沒有再切石,徑直離開了姬家石坊。


    一馬一狗來到了道一石坊。


    周圍古木參天,道一石坊的布置像是一個道觀,寧靜安逸,在奢華的聖城中,有一種返璞歸真的味道。


    萬丈紅塵中,這裏像是一片淨土,古樹成片,落英繽紛,寧靜悠遠,神聖高潔,美不勝收。


    踏入石坊,可以看到稀稀疏疏的人群,兩三個一夥,在石料旁高談闊論。


    一馬一狗沿著石子鋪成的小路,穿過幾片古樹林,路過數座道觀,一直向深處走去,直到天字號石園。


    石園很冷清,園內有一個老嫗盤坐在蒲團上,還有三四個老頭在選石。


    一刻鍾後,申馬指了指園中的九竅石人,道:“就這塊。”


    “九竅石人,九萬斤源。”源師傅迴應。


    “終於有人要動這塊石頭了,多少年了?”後麵的老人很驚訝,他們都曾研究過這塊石頭,卻沒人敢出手。


    這塊石頭不足一尺長,卻貴得離譜,很多人都拿捏不準。


    申馬舉起石人細細觀摩,忽然一道靈光閃過。


    他拿起小刀,開始切石,謹慎小心,幅度很小,下刀快而準,隻是每一刀都避開了眉心。


    不多片刻,石人便解體了,可以看到,石人的內部很普通,白花花,根本不是孕育稀珍的石料。最後剖出的一個紅色心髒,一刀斬開,什麽都沒有。


    “可惜,九竅石人並沒有孕育仙珍。”


    “它不該這麽早出世,一切都成空了。”


    “年輕人,十賭九輸,不要那麽衝動,吃一塹長一智,後生仔還有得學啊。”


    周圍的幾個老頭紛紛搖頭,皆露出無比惋惜的神色。


    “哎,衝動了。”申馬表麵上一臉失望的模樣,揮了揮手,將解下的石屑全部收迴儲物袋中。


    “汪,什麽…”黑皇有些疑惑,這明顯不在劇本之內。


    申馬給了一個眼神,讓他安心。


    過了一會,眾老頭都散去了,申馬兜兜轉轉,繞了一個大圈,選了一塊非常大的石料,足有一人多高,但價格並不是高的那麽離譜,隻需要三千斤源。


    “老馬,你有把握嗎?”黑皇暗中傳音。


    “八九成吧。”申馬一臉自信。


    扔下三千斤源,申馬找了個僻靜的角落開始解石。


    “哢嚓”


    申馬輕輕一道落下,石頭自然裂開了,一片耀眼的光芒射出,極其炫目,而後一道光影衝了起來,準備飛向天空。


    申馬直接一隻大手給掩蓋住了,他的源術雖然不精湛,但是普通的封禁還是會的。


    石中飛仙,還沒出來,就胎死腹中了。


    但是源氣的泄露還是吸引了那幾個老頭,紛紛過來一探究竟。


    “哢嚓”


    申馬小心的下刀,將石皮一層層的剝落,不多時一股寒氣撲麵而來,凍徹心扉。


    “好冷!”


    “這是冰雪異種源,價值一般吧。”


    “繼續切,快一點。”


    天字園裏的老人比申馬還急切,對源石十分上心。


    “哢嚓”


    申馬繼續下刀,石皮脫落,墜地有聲,終於露出了核心部分。


    刹那間,草地上出現一片冰霜,空氣溫度驟降,絲絲冷氣飄向四方。


    同時一股濃鬱的芬芳散發出來,光彩繚繞,如夢如幻。


    “嘶,源中有靈藥,一定是珍品!”有人驚唿道。


    “年輕人,這塊源別切了,老夫五千斤源買了。”旁邊一個老人開口。


    “我願意出六千斤源。”另一個老人激動的抬高價格。


    不過,申馬並沒有理會他們,繼續開刀。


    很快,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塊巴掌大的冰雪源,神曦內斂,露出了冰雪源中的稀珍,這是一株植物,淡淡芬芳透源而出。


    冰雪源中封著淡藍色的根莖,像是藍寶石一般晶瑩剔透,根莖上方沒有什麽葉片。


    “這是..”


    “太可惜了,沒有藥草的關鍵部分。”


    “根須雖然看起來像人形,但也沒多少價值。”


    “老鄭,你不是六千斤源要買嗎?讓你了。”


    “我有說過嗎,你不是說五千斤要收下嗎?”


    幾個老頭在一旁爭執著,一旁的黑皇眼睛都紅了,恨不得撲上去一口吞下。


    這是不死神藥根莖!黑皇對神藥的氣息太熟悉了,他一直想要捕捉紫山內的神凰不死藥,卻不可得。


    要不是之前申馬千叮嚀萬囑咐,無論遇到什麽都不準亂來,早就上去咬了。


    “人形不死藥到手了。”申馬不動聲色,將包裹著神藥根莖的冰雪源收入苦海,悄然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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