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有仙?就如同生存與死亡,這是個問題?”


    申馬慢悠悠地走了迴來,取出悟道蒲團,端坐其上,好一頭仙風道骨的世外高馬。


    “汪,馬道長,你這個蒲團不錯,借我幾天!”黑皇鼻子賊尖,嗅出了蒲團上溢出的道道神韻。


    “一邊去,別打岔。”葉凡急忙捂住了狗嘴,他可不想亂了論道的意境。


    他頓了頓,鄭重道:“我曾在一座青銅殿內見到許多強者的骸骨,他們為了尋找‘仙’,隕落在那裏。臨死前,隻有一道執念:敢問上天,是否有仙?”


    “汪,青銅殿?難不成你小子去過傳說中的青銅仙殿?”黑皇急切地問道。


    不得不說,狗的腦迴路,就是這麽清新出奇,與眾不同。關注的點,總是那麽別出心裁。所以,直接被忽視了。


    申馬微微一笑,大有深意的看了葉凡一眼。


    “仙已不在!修仙之說,源於遠古。那時的仙界,乃是修士的聖地。


    真,是何?真,就是一切的真相之意。長生物質消失之後,修士好似無根之木,無家可歸,孤獨漂泊,便有了修真一脈。


    其說修真,也就是修己,修煉人體秘境,自成一體,不再那麽依賴外在環境。


    可惜,人體秘境想修煉至大成,自成宇宙,內生長生物質,與天地同壽,大帝都難以做到。所以,難得長生,又何以謂仙?”


    “沒有仙嗎?”葉凡眼中盡是迷茫,怔怔地坐在原地,不斷呢喃自語。


    黑皇難得冷靜下來,神情嚴肅,他也在沉思,嗚咽道:“大帝也無法長生嗎?”


    申馬輕歎,緩緩說道:“除非…”


    “除非什麽?”葉凡和黑皇眼神一亮,宛若黑夜中找到指路明燈,重燃希望


    “故老相傳,大千世界,萬般術法。我們的世界不能長生,但是別的世界就不一定了。”申馬吊著他們胃口,繼續忽悠。


    “在哪裏?”黑皇露出興奮的表情,唿吸急促,舌頭狂甩。


    申馬抬起馬蹄,指了指葉凡的心髒,徐徐道:“在心裏,當人體自成宇宙,內生長生物質時,又何必假求外物?‘仙’從來都在身邊,隻是我們忽略罷了。”


    葉凡內心一震,這句話,好似一道晴天霹靂,劃過他的心間,把那前路的迷霧,吹散了許多。


    悟了就是悟了,迷了就是芸芸眾生。


    黑皇聽得迷迷糊糊,一頭霧水,覺得很有道理,卻又抓不住那個點。


    “好了,現在我們連聖人都不是,就不要糾結‘仙’的事了。”


    申馬略微一頓,道:“我有西皇經的線索,想去一趟瑤池故地看看,隻是不知道在何方?傳說無始大帝與瑤池關係密切,或許也在那裏留下遺跡。”


    瑤池撤離故地時,徹底的封印在太初古礦周圍,浩瀚無垠的地域全是礦區。單憑申馬自己搜索,不知道要多長時間。


    黑皇肯定知道瑤池故地在哪裏,申馬如果直接開口問,肯定會被敲詐,利用無始大帝的名頭,黑皇不上鉤都不成。


    “什麽?無始大帝的遺跡!你怎麽知道的?”黑皇大驚,時間太久了,歲月早已掩埋了一切,沒想到還有人知道此等秘聞,驚詫萬分。


    “西皇經!”葉凡震驚不已,渴望之色溢於言表,他現在最缺的就是道宮境界的帝經,而西皇道宮卷就是此境界最好的。


    “本座在一處遺跡得到些許線索,可惜瑤池故地已淹沒於歲月中。得去找段德那個考古專家了,他或許知道,哎!那無盡的神藏,不夠分啊。”申馬忽悠道。


    黑皇一聽到神藏,眼睛都直了,急忙道:“我知道啊!”


    葉凡眼神一亮,故作鎮定,道:“你就裝吧。”


    “汪”


    黑皇張開血盆大口,突然衝向葉凡,一頓撕咬。葉凡手捏日月印,迎了上去,金色的手掌震動,想將這隻黑狗打趴下。


    兩個時辰後,葉凡雙臂麻木,衣裳破破爛爛,黑皇也好不到哪去,毛發被扯下不少。


    一言不合,就是幹。


    申馬卻是迴到了村中的石屋內歇息去了,他知道這事急不得,黑皇無利不起早,欲速則不達,得先吊著他。


    第二天中午,烈日像一個熱情而美麗的少婦,穿著五彩的裙裾,攏鬢輕挽,雍容華貴。


    天是一片淡淡的藍,時而浮雲朵朵,一團團似潔白的棉絮,微風吹動著它們柔軟的身體,淺吟低唱著,一路悠哉遊哉.。


    申馬正在熾熱的陽光下感悟金光咒,金光炎炎,大日橫空。


    金光咒,剛猛霸道,可以用來煉體,也是一門攻防一體的神通。隻是需要水滴石穿般的毅力,日日不綴,才可能修至大成。


    “唿”


    申馬收功,一口金色的濁氣射向蒼穹,綻放出無量神芒,空中的雲層出現了一個大洞,久久不能聚攏。


    “早啊,申道長!”葉凡打著哈欠走出了石屋。


    申馬滿頭黑線,都日上三更了,還早!


    遠處的黑皇邁著蹣跚步伐,睜著朦朧的雙眼,道:“早啊,馬道長。”


    申馬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臉無語。


    不遠處,二楞子雷勃正舉著石鎖哼哼哈哈地錘煉肉身,村裏的王二叔拉著石磨碾穀子,村長張五爺做在老榕樹下的石墩上閑聊…


    一切都很平常。


    但是,在申馬眼裏,卻變得非同尋常,一道靈光在他的腦海中炸開,他記起來了。


    “無量壽馬,這些石疙瘩可都是源天師留下來的,裏麵藏有寶貝的,居然給忘了。


    他們兩個在這裏不好下手,要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還得細細籌劃才是!”申馬眼睛滴溜溜亂轉,準備來個狸貓換太子。


    不遠處,葉凡和黑皇依舊在上演狗咬人的戲碼,一天不打一場是不會罷休的,狗追人跑,人追狗跑,玩得不亦樂乎。


    村民們覺得今天的申馬很奇怪,太熱情,不僅親切地和他們打招唿,還上他們家嘮嗑,美其名曰增進感情。


    王二叔家、蔡寡婦家、村長家等等,一村子的人家都被他逛了個遍,甚至連村裏的豬窩他都沒放過。


    而後他便悄悄地出門了,來到一處岩石山,劍氣揮舞,切下了四塊石料。


    神力聚集而成四雙小手,不斷地打磨四塊石料,最終變成石碾、磨盤、石凳、石墩,乍一看,與石寨其中幾戶人家用的石製品一模一樣。


    其實,今天申馬在村中亂逛,是在用龍角探查石料中的神藏。


    龍角,竟然能窺探源內的神形,如同超聲成像一般,隻是神力消耗非常巨大。


    天不生我龍馬角,源道萬古如長夜。


    夜幕降臨了,天上綴滿了閃閃發光的星星,像細碎的流沙鋪成的銀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


    大地已經沉睡了。除了微風輕輕的、陣陣的吹著,除了偶然一兩聲蟲鳴,冷落的村寨是寂靜無聲的。


    一道黑影在石寨中來迴穿梭,朦朦朧朧,如同一股煙氣,肉眼難以捕捉,神識也隻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午夜中的幽靈,在孤獨的起舞,內心是緊張的,也是興奮的。


    隻見那黑影將一戶人家的磨盤收走,而後又換上一個外表一模一樣的,接連走了四戶人家,終於完成了任務目標,悄悄地撤退了,不起一點波瀾。


    石寨二十公裏外的一處荒山上,申馬看著眼前的四塊石料,內心其實很平靜。


    對於他來說,他享受的是那個過程,結果如何其實他並不在意,這才是申馬的“真我”。


    記得某個偉人曾經說過:我從來沒碰過錢,我對錢沒有興趣。這便是一種不可名狀的境界。


    “心源清徹,一照萬破,亦不知有物也。氣戰剛強,萬感一息,亦不知有法也…”


    申馬口誦度邪經,地湧金蓮,祥和之光籠罩了四塊石料。


    張家源天師沾染不詳,這些石料多多少少都有些許氣息。


    申馬對這些不詳氣息最為敏感,如果不加以淨化,身上的不詳也會越積越多,最終難以逆轉。


    不是每個人都叫葉凡,也不是每一本書都叫遮天。


    申馬一生行事,唯從心爾。


    “啪”


    石碾子直接破碎,芬芳撲鼻,露出了一枚肉果,呈粉紅色,有點像桃子,讓人忍不住想一口吞下。


    “人元果,還不錯,延年益壽,對大能都有效果,值二十萬斤源,哈哈!”申馬欣喜道。


    “砰”


    石磨直接碎裂,手段簡單粗暴。一粒很小的珠子成光質化,不像是有形之質,似是一小團神聖的光源。這是異種神源粒


    石凳被申馬鑽了個孔,淡淡的馨香溢出,點點液體留了出來,他急忙用玉瓶裝起來。這是神果融化的精華。


    石墩慢慢裂開,石心有一個胡桃大的紫膽,這是石膽,可助人修成源天神眼,能勘破虛妄,直視本源。可惜它是紫色的,並不是金色的石膽,還未長成。


    “哈哈,好寶貝,此行不虛!石膽倒是可以用五色土培育一下,看能不能產生一些變化。不然,單純的透視源石和龍脈,於我而言,價值並不大。”


    他取出一個小小的玉盆,其內有一小撮五色土,將得到的神源粒和石膽埋了進去,再澆上神果液。


    “期待石膽的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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