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宸抬頭看向徐南意,眼中似有不解,還沒能說出口,便聽徐南意又道。


    “武安侯府的小侯爺仁心仁德,體會百姓疾苦,正是因為這樣,宸少爺才耳濡目染,想以一己之力為百姓們做點什麽,這也是應當應分的,各位不要嫌棄才好。”


    聽徐南意這樣一說,乞丐們立時看向不遠處的紀如珩,才知道這就是名冠上京的小侯爺,心中也突然生出一種感慨:這位小侯爺是麵冷心善,並不像傳聞中的那樣暴戾無情啊!


    周圍的路人也很多,有些愛看熱鬧的都站在不遠處,聽到了她說的所有。


    街頭巷尾發生點什麽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會傳遍,更何況是武安侯家的小少爺施恩於街頭乞丐呢。


    徐南意隻是說了這樣一句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在民間有了很大的改變。


    徐南意和紀清宸的一言一行,就代表了武安侯府,代表了紀如珩。


    在戰場上揚名立萬,人人都當他紀如珩是殺人不眨眼的閻王,卻不曾想,這樣一個身居高位的人,竟然會時時刻刻想著百姓。


    從前民間百姓對紀如珩隻有敬畏,如今卻變成了敬重。


    乞丐們千恩萬謝之後,徐南意拉起紀清宸,折迴府門口。


    紀清宸年齡尚小,隻認為徐南意此舉,是想讓乞丐們感激他們。


    但紀如珩他們三個,已經明白徐南意此舉的深義:她在為武安侯府立個好口碑,將來……在不久的將來,就會用的上了。


    徐南意抬眼,笑看了紀如珩一眼,“小侯爺。”


    紀如珩沒有說話,牽起徐南意的手,往馬車那邊走去。


    在原地駐足的紀夢舟和紀東行他們,還聽得到紀如珩對徐南意的訓斥。


    “手一直放在外麵,你是想凍死嗎?”


    而背影,卻瞧見紀如珩用手掌緊緊包裹著徐南意柔軟的小手,給她溫暖。


    “不是有小侯爺在嗎?我怎麽會凍死。”


    聽徐南意一聲笑,見她另一手趕緊拽著紀清宸,一家三口便上了馬車,離開了這裏。


    待他們離去,陳雅詩憋著火氣,轉身要走,卻瞧見王府前麵的路人和乞丐們,鄙夷又不屑的眼神。


    方才發生的事情,他們全都看到了。


    或許他們並不了解陳雅詩,但剛才徐南意和紀清宸表現出來的善良,讓他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錯誤一定是出在陳雅詩身上。


    陳雅詩握緊拳頭,用眼神將這些人殺死了千百次,仍在心中道:好女不吃眼前虧,來日方長!


    “走!”陳雅詩低聲喝令丫鬟,主仆二人正要離開,眼前卻出現一雙黑靴攔住了道路。


    又是哪個混蛋敢攔她的路?倒黴的時候,果然連過路狗都敢欺負上來!


    陳雅詩憤憤然抬起頭,卻對上了紀東行那一雙厭惡又陰狠的眼睛,嚇得她跌退一步。


    “你,你想幹什麽?”


    這位四殿下的聲名,她聽說過的,仗著太後的威勢,脾氣很大的。


    紀東行一步步地逼近她,不知從哪裏弄出來一把小小的匕首,就在她的眼前玩著花樣,幾乎讓她眼花繚亂,一顆心七上八下地亂跳。


    紀東行冷笑了一下,將匕首停在了,她的脖頸前。


    立時,陳雅詩大聲驚叫,喊得整條街的人都駐足看她。


    她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感覺到口舌幹燥,毫無底氣地說道。


    “你……你別亂來,我可是尚書之女……如果,如果我真的出了點什麽事,朝廷……皇上,都會追究的……”


    “嗬……”紀東行冷笑了好幾聲,讓陳雅詩心中發怵。


    他將冰涼的匕首,直接貼近陳雅詩的脖頸,動脈的位置。


    稍一用力劃下去,她就……


    隻是幾秒鍾的時間,仿佛有一雙手扼住了陳雅詩的脖子,奪去了她所有的唿吸。


    她根本不敢動。


    將話說出來的時候,她也知道自己很可笑。


    她聽說過這位四殿下性格古怪,更聽說過太後憐惜他,百般寵愛。


    就算殺了她,這個大臣之女。


    試問,放在太後眼前,一個大臣之女和太後從小疼到大的皇孫,孰重孰輕?


    可是身份……這也是陳雅詩最大的王牌了!


    “東行……”身後傳來紀夢舟的一聲唿喚,他生怕紀東行一時衝動,做出什麽無法彌補的事情。


    紀東行沒有理會,逼近陳雅詩,盯著她的雙眼,眼中是決然的冷漠。


    他的聲音很低沉,此時似乎比那沉壓壓的天空更加灰暗幾分,令人打心底裏發顫。


    “陳雅詩,陳二小姐……”


    這個稱唿,從紀東行口中說出來,令陳雅詩感到是莫大的諷刺。


    所謂陳二小姐,在皇子麵前,又算得了什麽呢?


    紀東行的唇角輕輕上揚,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你的尚書父親,就是你一直以來最大的身價吧。”


    陳雅詩咽了咽,卻發現自己喉嚨幹澀得緊。


    和紀東行離得太近,陳雅詩可以更加清楚得看見這位四皇子的眉眼,生的也是非常好看,依稀能看到她喜歡的紀夢舟的影子。


    隻是……


    若紀夢舟是陽光,那紀東行便是陽光下的影子,永遠無法讓人感到溫暖。


    “如果,你的尚書父親不在了,我倒要看看,你還憑什麽來張揚跋扈呢?”


    說罷,紀東行緩緩收起了匕首,轉身對紀夢舟拱了拱手:“皇兄,我先走了。”


    紀夢舟瞥了陳雅詩一眼,輕歎一口氣。


    他是知道這個弟弟性情古怪,但也沒聽說東行做過什麽太過分的事,怕是這次想為徐南意抱不平,因此才嚇唬嚇唬陳雅詩。


    紀夢舟沒有再理會,這便迴了府,府門砰然緊閉。


    直到紀東行離去好久,陳雅詩才將將迴神,雙腿一軟,跌坐在雪地上。


    她大口大口地吸著冷氣,每次迴想到紀東行那陰鷙的眼神,身上便要出一陣冷汗。


    紀如珩那種人,是一直狠慣了,人們也不會有多驚訝。


    徐南意那樣的,她其實想善良,隻不過現世逼著她用很辣的手段。


    可紀東行卻給了陳雅詩不一樣的感覺,仿佛他從裏到外都透著一股狠勁兒,隻是沒有給他機會,如果一旦有一個契機,或許紀東行會爆發……


    陳雅詩,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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