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意坐了起來,仍舊是睡眼惺忪之時,隻見窗邊的紀如珩淡淡看過來:“睡好了,等會就開始。”


    一番洗漱之後,徐南意仍然穿著男裝,帶著小氈帽,跟在紀如珩身側。


    紀如珩推開窗子,冷氣冒進來,讓徐南意清醒不少。


    她站在紀如珩身後,清了清嗓子,這便道:“我這次來,是有重要的消息,一定帶給小侯爺的。”


    聞聲,紀如珩側過身子,斜睨著她,“說。”


    “近日,是否有朝廷派來增援你的官員?”


    “是。”


    “林霖帝師告訴我,有幕後黑手指使這位官員,他此行就是為了來製造假證據,好誣陷小侯爺叛國通敵,永遠無法再迴到上京城!”


    兩人沉默一瞬,紀如珩目光深深,半響才道:“看來,他們已經動手了。”


    “什麽?”徐南意心頭一跳。


    紀如珩帶著她走到巨大的軍事地圖跟前,給她指了幾處關鍵位置,隨即又將一遝上報來的文書給她。


    他言簡意賅道:“東延多牧民,邊境處有很多不安分的牧民,已經開始鬧事了。”


    匆匆掃了眼地圖,徐南意記了個大概,便隨便翻看著文書。


    文書上報的內容,全都是紀如珩剛才指著的那幾處,牧民幾次三番挑事。


    邊境之處,是西楚和東延的交界,因為這裏有一座山頭,所以從一開始就劃分得不均勻,邊境紛爭是個曆史遺留問題。


    不安分的牧民屢禁不止,可他們又是東延人,打不得罵不得,但他們還有一個原則就是:保護西楚百姓。


    一旦這些牧民傷及西楚百姓,那麽西楚官兵便有理由介入了。


    而最近,牧民鬧得太兇,簡直要跟西楚的官民都拚個你死我活了!


    這件事,可大可小。


    大,則是挑起兩國戰爭。


    而紀如珩所說的,他們已經動手了,這些牧民應該就是個導火線。


    牧民鬧事隻是個小事,可若是因此引發了戰爭,這個罪名該怪在誰的頭上呢?


    自然是掌管當地生殺大權的紀如珩了!


    至於通敵叛國的罪名,隻要在這種危急時刻隨便放一點所謂‘證據’,那紀如珩就完了!


    對方也知道紀如珩不好對付,最初隻用個別牧民來挑事,不讓紀如珩他們有所警戒。


    如今事情越鬧越大,已經到了收拾不住的地步了!


    徐南意將文書合上,隻聽紀如珩問:“想到什麽?”


    “嗯……”徐南意沉思片刻,便道:“鬧事的牧民分散在山腳下,像是散亂無序,實則是不想讓你集中管理,現在牧民已經耗上西楚官兵了,甚至還鬧出了人命,現在已經不是小事了,戰事也隻是一觸即發的事。”


    她緩緩抬眸,十分鎮定:“要解決也不難,逐個擊破。”


    兩人目光相視之時,仿佛都洞悉了彼此的心思,開始實施徐南意所說的‘不難’。


    “鬧事的牧民,所有的資料。”


    紀如珩朝桌上高高一摞文冊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嗯。”


    徐南意摘掉小氈帽,將長發挽成一個髻,十分精神的樣子。


    於是,她搬了一把椅子,就坐在紀如珩旁邊,翻開第一本文冊。


    與此同時,紀如珩也拿起一張圖來,悉心研究,勾勾畫畫。


    室內一片安靜,獨獨留著的一盆水培的盆景,水滴聲有節奏地響著,更顯得安靜非常。


    兩人坐在一起,明明是沉默,卻又顯得無比默契。


    兩人偶爾有交流,那種交流幾乎不用說話,紀如珩隻要在地圖上圈出一個點,徐南意便點頭,立刻拿出一張紙來寫出一個對策。


    自從來到營帳,徐南意就沒有出去過。


    第一天,她將所有文書都翻閱過後,按照自己的習慣,將那群牧民的重點特征寫了下來。


    後來的幾天,紀如珩在忙著其他的事,便將牧民之事完全放權給徐南意了。


    紀如珩不在,徐南意就坐在他的位置上。


    每進來一個人,徐南意連頭都不抬,便能聽得出是誰,便開始下達命令。


    邊境的兵大多不認識徐南意,看到這樣一個文弱的小白臉坐在紀如珩的位置上,還這樣頤指氣使,他們這心裏真不服氣。


    他們也不明白徐南意下的命令都是怎麽迴事,因為有一些命令實在是太過奇怪,比如什麽‘給某些牧民多送三頭牛過去’之類的,因此對徐南意更加不滿。


    讓大家更受不了的是,徐南意竟然還敢指揮光風幹活!


    要知道光風在這裏的地位,除了紀如珩之外,就屬光風的威信最高,憑什麽這個小白臉就能擠掉光風大人,而在紀如珩麵前獻殷勤呢?


    是啊,徐南意現在穿著男裝,可不就是個小白臉!


    大家又敢怒不敢言,隻是在私下裏編排著:原來小侯爺好這口!


    “唿……”


    已經在營帳裏呆了五六天了,徐南意滿腦子都是牧民的事兒,快要停止運轉了。


    她放下紙筆,站起身來活動了一番,發現也沒什麽精神,便出了營帳。


    天邊的太陽和煦溫暖,照亮了這一片常年被人踐踏、不受尊重和保護的土地。


    徐南意抬起手掌,搭在眼前,微微眯了眼睛,望著這裏大大小小的營帳。


    來這裏好幾天了,她還沒有好好看過白天是什麽樣子呢。


    她四處走走看看,忽然想到了花劍鋒說的話。


    東延邊境,清風閣殘餘……


    可這是西楚的營帳,沒有東延人。


    現在是個敏感時期,貿然出去的話,難免惹事生非。


    哎不對,西楚的營帳裏有一處有東延人的!


    紀如珩他們是臨時加入的,因此住的地方都很簡陋,而邊境的監牢卻不簡陋,建的很堅固,密不透風。


    “把門打開,我去瞧瞧。”徐南意扶著小氈帽,笑著跟守監牢的小官說著。


    兩個小兵沒敢動,都看向桌子那邊坐著喝茶的小官。


    徐南意順著他們的方向看過去,隻見那個小官挑起眉毛,不太友善地走過來,冷笑道。


    “小公子想進,我就開,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


    徐南意低頭笑了,這句帥氣的話,可真不適合用在這裏啊!


    “這位大人,你接到命令了嗎?小侯爺說我有資格進出這裏任何地方。”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侯爺寵妻:夫人我錯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聽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聽魚並收藏侯爺寵妻:夫人我錯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