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時不時吹開了簾子,微弱的光亮透進來,那高大的身軀周身都染著絨絨的金光,徐南意隻瞧見那雙眸子黑的發亮,令人心顫。


    徐南意深吸一口氣,“知己知彼,這是我做事的原則。”


    所以,在搜集她父親的信息時,她也特意看了紀如珩的。


    但凡紙麵上記載的有關於武安侯紀如珩的卷宗,她全都一字不差地記在了心裏。


    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她將自己的本事和心思完全暴露在紀如珩麵前,不過就是想要換取他的信任。


    她柔和的語氣,帶著無比的堅定和忠誠,笑容那般篤定和自信。


    “若是小侯爺想建一番宏圖霸業,我願意傾盡全力!”


    徐南意想讓紀如珩明白,她猜到了他真正的心思,並非想對他不利。


    空氣靜默無比,徐南意都能聽到自己控製著的輕微唿吸。


    良久,她都沒有等來紀如珩的暴怒或者殺招。


    紀如珩轉身拂簾,扔下冷冰冰的一句話。


    “別太自以為是。”


    隻見他腳尖輕點船頭,輕巧地淩空躍起,一襲銀白色錦袍飛向岸邊,仿若謫仙一般。


    徐南意急走幾步,站在船頭望去,見那道高大身影上岸之後便隱入了鬱鬱蔥蔥的柳色之中,不見蹤影。


    “嗬……”


    徐南意這才放鬆地將身子倚在船艙邊,連連歎笑著。


    她知道這紀如珩在考察自己,到底夠不夠格成為他的棋子。


    他教導她“別太自以為是”,而不是殺了她,這代表了什麽?


    徐南意低頭輕笑,不安分的發絲隨風飄揚著,她的美色溫柔了這午後的湖水。


    嗬,想要贏得紀如珩的認可,就得比他還橫才行!


    天色黑了,徐南意才迴到陳府中。


    她剛踏入陳府的大門,腳邊就有一串鞭炮燃起,劈裏啪啦地震天響。


    就在鞭炮炸開的一瞬間,有一雙手使勁將她拉到一邊,這才沒把她炸傷。


    “南意,你沒事吧!”


    耳邊是一道溫潤的聲音,透著關心和焦急。


    滿眼都是鞭炮的火花,徐南意怔了一瞬,迴頭看去。


    眼前的男人是白衣書生打扮,眉眼溫柔,透著一股子書卷氣。


    他左手夾著一摞子書,右手抓住徐南意的胳膊,那擔憂的表情不像是假的。


    “謝謝表哥,我沒事。”


    在看到這人的一瞬間,記憶立刻湧進腦海。


    這人是陳家的長子,陳持之。


    陳持之和這家三姐妹不同,他從小師承於當朝帝師門下,學的都是大仁大義,從不做那些淪喪道德之事。


    徐南意進陳家之後,趙宛苓便沒有讓她再讀書了,原主那點子墨水,便都是這位好心的表哥教給她的。


    陳持之,好人。


    徐南意在心中下了個膚淺的定論。


    陳持之歎了一口氣,低聲說著:“師父身體抱恙,所以我們才得了空迴來,你和雅黛她們是怎麽迴事,以恆他知道了,這幾天你別惹……”


    “徐南意!”


    囂張跋扈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打斷了陳持之的話。


    徐南意轉過頭去,隻見那三姐妹都出來了,就連陳雅黛都拄著拐杖來看好戲。


    而在她們前麵的那個,身穿錦衣華服,連黑靴上都要嵌上貓眼大的寶石,極盡奢靡。


    這個吊兒郎當的紈絝公子,長了一張欠揍的臉,勾起徐南意許多不好的記憶。


    這是陳家的二公子,陳以恆。


    陳家三姐妹對她的欺淩,不過是女子之間小心眼的伎倆,可這陳以恆下手卻從沒有輕重。


    仍記得幼時有一次,陳以恆搞惡作劇,把她從假山上推下來,差點摔死!


    陳以恆在陳家算是獨霸的地位,因為他是趙宛苓所生的嫡子。


    陳持之這個長子,不過是通房侍妾生的庶出而已,再加上他不爭不搶的性子,其實在陳府沒什麽存在感。


    徐南意勾起一抹恬靜的笑,先看向那三姐妹。


    “三位表姐的傷,都好了嗎?大晚上的跑出來,小心一不留神又摔斷了胳膊腿。”


    “徐南意!”陳雅竹尖著嗓子厲喝一聲,隨即陳以恆伸出手來止住,冷笑著看向徐南意。


    他拉長語調,“表姐……這份見麵禮,怎麽樣?”


    他用下巴點了點地上熄滅了的鞭炮,語氣中滿是警告的意味。


    這是個下馬威!


    陳持之略顯無奈,“以恆,南意已經嫁人了,就不要……”


    “對啊!表姐已經嫁人了,為什麽還要像條流浪狗一樣,賴在我們陳家?”陳以恆哈哈大笑,用輕蔑的目光羞辱著徐南意。


    和這府中的人都不同的是,陳以恆的羞辱向來都是這麽直接大膽!


    徐南意眼中的笑意不變,隻不過添了十足的冷色。


    若是她不給這小子一些教訓,那真是對不起原主受的那些委屈了!


    徐南意還沒有什麽行動之時,隻聽有一行人向陳府走來。


    此時,趙宛苓匆匆趕到門口,笑臉相迎。


    “鄭夫人,我都等了你好久,怎麽現在才來!”


    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走進門,和趙宛苓拉著手,親親熱熱的寒暄著。


    “本來沒打算來的,斐兒自小和你家以恆交好,聽說以恆迴來,非要來看看,這不,我們就來打擾了!”


    這位婦人是鄭夫人,戶部尚書鄭林的夫人。


    下午才跟紀如珩說起這個鄭林,晚上就見到了他夫人,這引起了徐南意的注意。


    鄭夫人讓自己的一雙子女請安問好。


    長子鄭斐長相不錯,隻是他眼窩深陷,眯起眼睛來的樣子,顯得幾分猥瑣。


    她的女兒鄭瑜,眉清目秀,透著幾分驕矜之氣。


    “您能來,舍下蓬蓽生輝!”


    趙宛苓笑道,也叫來一眾子女,請安問好。


    陳府這幾個子女都和鄭府來往得多,唯獨徐南意常年在府裏不見人,需要趙宛苓介紹一下。


    “鄭夫人,這就是……南意,她如今可是嫁進武安侯府了呢!”


    沒等徐南意見禮,鄭夫人溫和的目光中立刻添了一絲鄙夷,語調陰陽怪氣的。


    “哦……這就是那個無所不能的侯府夫人呀!咱們今天,可算是見著大人物了!”


    就在昨晚,趙宛苓被徐南意逼著去湊齊那些嫁妝錢時,她就是求助了這位閨中密友鄭夫人。


    見到鄭夫人,她當然是添油加醋地罵了徐南意一番,才借到錢的。


    竟然讓一位表小姐把當家主母欺負了!


    因此,鄭夫人一見到徐南意就有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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