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親自出來迎接。


    他們寒暄過後,知府請陸白落座,“陸總旗,案子想必你已經知道了,這次恐怕又要麻煩你了。”


    陸白心裏冷笑。


    上次從古井鎮迴來,他殺了知府衙門的捕頭,知府態度可不是這樣的。


    這呀,這叫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


    不過,既然相互利用,陸白就不計較這些了。


    他笑道:“就是知府大人不請我來,我也會登門拜訪的。過幾日,我們要去鄰城一趟,聽聞鄰城的城主和知府大人同出於呂家,所以我想……”


    陸白撓了撓頭,用憨厚的語氣說:“求知府大人手書一份,好行個方便。”


    知府一愣,繼而心中不喜。


    好小子!


    以前就是個破捕頭,辦案盡心盡力。


    現在成了總旗,就翅膀硬了,忘記初心,敢跟他討價還價了。


    知府不情願。


    這種昔日自己高高在上,對方費心費力巴結你,今日人卻與你平起平坐,還跟你討價還價的滋味,讓他覺得很不好受。


    他舉起茶蓋碗遮掩不喜,“雖然同出呂家,但他是城主,我是一小小知府,恐怕幫你說不上幾句好話呀。”


    他不想寫這封手書。


    寫了這封手書,以後他就欠下鄰城城主一份人情。


    這欠的人情和欠陸白的人情不一樣,這欠的人情要還的,而且是大的人情債,至於欠陸白的人情——這古井鎮的人情不是至今沒還麽。


    陸白揣著明白裝糊塗。


    “大人,一筆寫不出兩個呂字,你們是一家的,就算不賣您麵子,但肯定得賣同為呂家人一個麵子。退一步說,就算沒大用,但在大家同樣沒交情麵前,我有這手書,不也多分競爭力不是。”陸白話裏話外,打定主意要這手書了。


    知府大人暗罵陸白不知好歹。


    他想要拒絕。


    但城主信使白天說過的話,響在他耳畔。


    現在隻剩下半天時間了。


    這案子要是破不了,一定會作為把柄被城主握在手中,讓他不好過。


    最終,在仕途和人情債上,他選擇了前者。


    知府放下茶杯,“好,我答應幫你寫一封手書,但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陸白奇怪。


    不就是偵破案子麽,為什麽還有條件?


    接著,他恍然,“大人放心,要是知府衙門的人犯事,我絕對不先斬後奏!”


    知府搖頭,“不,我給你半天時間破案。”


    若案子不能破。


    那手書之類的就別想了。


    “半天!”


    陸白疑惑,這什麽意思,故意考驗他?


    “準確說是一個晚上,再加半天!”知府大人說。


    陸白明白了。


    他站起身,向知府拱下手,“我這就去辦!”


    等陸白走後,知府憤恨的拍下桌子,一句話也沒說。


    陸白迴家後,讓大黑牛去了神樂坊的坊圖,仔細研究起來。


    這案子不難破。


    事實上,忘兒要是遲迴來半個時辰,陸白就找上門去了。


    現在陸白要做的,就是讓人繼續追查下去。


    根據得來的消息,幾乎百分之七八十的孩子,在被綁架前,都看過戲法。


    這變戲法的就是線索。


    大變活人的戲法,無論到什麽地方都很引人注意,但又不得不說,變戲法把一個孩子變沒了,又是一個很隱蔽的綁架手段。


    陸白根據乞丐報上來的,在什麽地方見過變戲法的消息,一一勾畫在神樂坊圖上。


    接著,陸白把忘兒出現的方位勾畫上。


    緊接著,陸白又研究一下前幾個綁架案的案情。


    除了變戲法的借變戲法的機會綁人外,這群悍匪用的最多的綁人方法就是出其不意,蒙麵擄掠。


    他們之所以一直沒失手,主要是因為擄掠的人輕功高明。


    被綁架者的家人們即使發現了,很多時候也是追趕莫及。


    會輕功!


    白天,忘兒被放迴來的當時,全坊間搜索,他們能把忘兒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在鬧市,估計也靠輕功。


    陸白按自己的輕功腳力算,在神樂坊圖上,把忘兒出現的地方畫了一個圈。


    接著,陸白又把變戲法的人出現的地方化成一個圈。


    木桶巷!


    就算不在這條巷子裏,也在周圍兩三條巷子裏。


    而且以陸白掌握的消息來看,十有八九在木桶巷。


    木桶巷遠離鬧市,人煙稀少,而且木桶巷裏店鋪多,多以製作木桶,曬製木桶為生,院子寬大,可以藏下許多人還不被發現。


    做生意的緣故,木桶巷又四通八達,大大方便了悍匪逃竄。


    忙罷這些,陸白把筆放桌子上一掛,伸個懶腰,準備去睡覺。


    大黑牛驚訝,“這,這就完了?”


    “對呀!”


    “咱們不趕緊去抓?”


    “明天早上去抓。”陸白說。


    他們把忘兒放出來,是因為他們怕陸白。


    即便他們把忘兒放出來,估計也怕陸白找上門去,畢竟陸白破案如神的名頭不是吹來的。他們現在肯定提心吊膽,而且做好了見機不對,趕緊就撤的準備。


    等一夜過去後,沒人上門,他們肯定放心,以為陸白放過他們了。


    這時候再上去,十有八九能抓到人。


    “對了!”


    陸白剛要去休息,轉過身對大黑牛說:“我碰見你爹了。”


    “我還碰見你娘了呢。”大黑牛脫口而出。


    他們以前對罵時,陸白經常當她爹,這會兒大黑牛還以為陸白又罵她呢。


    “你有病吧,我真見到你爹了。”陸白認真說。


    大黑牛愣一下,“不是吧,你說真的?”


    陸白點頭,“你爹是妖怪!”


    靠!


    大黑牛覺得自己被耍了,“你才是妖怪,你全家就你是妖怪!”


    “嘿,你這人妖……”


    陸白把他出城采藥,栽贓嫁禍牛妖,最後碰見她爹的事兒說了。


    “靠!”


    大黑牛霍然站起,“這麽重要的事兒,你怎麽現在才說!”


    她問陸白,按常理來說,他爹賣糧食得到的銀子,她是不是可以分一半。


    “你大爺,剛聽到你爹的消息就想分銀子,你的孝心也變質了。”


    陸白忍不住吐槽。


    大黑牛很無辜。


    不提銀子提什麽,提他是牛人還是人牛?


    這命中注定,改不了了。


    要不然提他爹為什麽丟下她娘和她遠走高飛?


    娘說過,他爹有病。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提銀子了。


    “不,不。”


    陸白站起來,覺得大黑牛的種族還是可以提一下的,“你不是牛人,也不是人牛,你就是你,唯一的花朵,最翠綠的牛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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