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咱迴來啦!”


    廣安門外,騎著戰馬,風塵仆仆的朱厚照放聲大笑!


    在其身後,是數百渾身上下冒著精悍氣息的精銳騎兵,同樣也是一身的塵土,仿佛從灰土堆裏麵被挖出來的一樣。


    除此之外,還有兩人,一臉的悲哀,滿臉的鬱悶,整個人都趴在馬背上,看上去像是被連日奔波顛散了骨頭架子……


    兩個多月,渡過伏爾加河,穿越大小玉茲,進入西域,穿過嘉峪關,行程近萬裏,他終於迴到了華夏故土,迴到了大明京城!


    速度奇快,尤其是進入大明境內之後,甚至連打算給京城通報的驛卒都被拋在了身後,以至於誰都不知道他朱厚照迴來了!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廣安門徹底關閉,上百門架設在城頭上的巨炮對準了城下的幾百人馬,更有密密麻麻的弩床,火槍兵將弩箭,槍口對準了朱厚照。


    隻需一聲令下,幾十個唿吸就足以解決戰鬥,屆時城外這數百騎兵就會成為靶子,被射成馬蜂窩,被釘成烤串,炸成碎屍!


    這就是如今大明京城的守備力量,想當年英宗被俘,瓦剌大軍兵臨城下,於少保血戰衛京城,最終好不容易才打退瓦剌,獲取北京保衛戰的勝利,可要是放到現在……


    管叫他瓦剌有來無迴!


    杜炎,廣安門守將,此刻滿臉凝重的看著下方的人馬,強忍住沒有下令攻殺!


    誰都知道如今的大明沒有在外征戰的大軍,海外不算,各地駐防軍不可能在沒有軍令的情況下迴轉京城,而且不去城外大營報到,反倒想要直接進城,這說明啥?


    說明這票人馬來曆不明,不過是敵人的可能性不會太大,否則這支軍隊是如何來到這京城腳下的,一路上的駐防軍隊是怎麽放他們離開的,一經查實……


    “來將何人!”杜炎一聲斷喝!


    朱厚照興奮勁過了,也知道自己冒冒失失的率軍快速抵達京城,而京城沒有收到消息,顯然是造成了什麽誤會!


    手一揮,數百精騎立即後退三裏!


    廣安門下就隻剩下朱厚照和兩個還趴在馬上喘粗氣的家夥。


    來將沒有敵意,杜炎一顆懸著的心頓時落了迴去,擺擺手,城頭上放下幾隻吊籃。


    “兩位舅舅,咋了,近鄉情怯?”朱厚照寒聲道:“該進京了,別忘了朕說過的話,若敢違背……”


    “不敢,不敢……”


    朱厚照哼了聲,當先下馬,兩位在囚島過了幾年形同囚禁一樣生活的國舅憋悶的跟在後麵,先後上了吊籃。


    “爾等是何人?”杜炎眼中沒了警惕,疑惑卻是更甚。


    “朕……本皇……王……戰王!”


    杜炎傻眼,目光中完完全全都是難以置信,當年的正德皇帝,後來禪位於當今人皇,然後成為將軍被封戰王,隨後遠渡重洋,開辟大武皇朝,堪稱當代最最傳奇的人物竟然迴來了?


    咋迴來的?西邊……那邊不是無邊的荒漠嗎?


    如果從陸地上能迴來,為何要走海路?


    杜炎滿腦子都是問號,可還是平複了心情,道:“可有憑信?”


    朱厚照也知道大明軍中規矩,自然不會為難一個守城的將領,隨手扔出一塊令牌,隻見那令牌上赫然有個篆字。


    戰!


    “末將廣安門守將杜炎拜見戰王殿下!”杜炎恭恭敬敬的將令牌還給朱厚照,倒不是說憑借區區一塊令牌就一定能證明朱厚照的身份,而是沒有道理。


    朱厚照有什麽道理騙他,難不成自己被吊上城樓,來個冒充當今人皇親哥,難不成他就不怕自己被剁成肉泥!


    所以戰王沒有必要騙他!


    “末將這就派人稟告陛下,護送戰王入宮!”


    “不必那麽麻煩,準備些好吃好喝的送去城外,讓他們在城外就地紮營,再準備些熱水,朕洗洗滿身的風塵,不許入宮稟告,朕要給厚煒一個驚喜,嘿嘿……”


    “可是……”


    朱厚照眼睛一棱:“這一路上朕都是這麽吩咐的,無需緊張,有事朕擔著!”


    “末將遵命……”杜炎隻能無奈答應。


    半個時辰後,洗刷結束的朱厚照出現在了京城街頭,兩位國舅暫時留在了廣安門。


    將身上的一錠金子找銀行換了紙幣,隨便找了家酒樓點了幾道菜,兩壺酒……


    好巧不巧,朱厚照去正好是上次朱厚煒去的客友酒樓,坐的竟然也是同一張桌子。


    聽著耳朵裏麵傳來的市井談論,朱厚照愜意的押著小酒,不知不覺倒有了三分醉意。


    倒不是說區區兩壺酒就能把他灌醉,而是兩個多月的奔波,也確實累了,如今放鬆心神,自然倦意上頭。


    朱厚照打算離開找家客棧先睡上一覺,於是付了酒菜錢便走,誰知在門口好巧不巧撞上一醉漢……


    “眼瞎啊。”醉漢爆了聲粗口。


    朱厚照眉頭一皺,手不由自主的摸向腰間,沒刀……


    “真他娘晦氣。”醉漢罵罵咧咧的,上前一步推向朱厚照,卻不妨被朱厚照伸出一腳踢了個滿地葫蘆……


    “殺人啦!”醉漢酒醒了三分,爬起身當場就吼。


    朱厚照也有幾分醉意,哪能受得了這個,當即迴身就走到櫃台,看向掌櫃說道:“拿把刀來,朕……咱給他放放血,清醒清醒。”


    掌櫃的差點嚇尿了……


    “這位客官,息事寧人呐,小店小本經營,可經不起這個呐。”


    朱厚照沒理掌櫃,準備出門就用拳腳先把這滿嘴噴糞的醉漢給打殘了再說。


    誰知掌櫃的連忙拉住說道:“這位客官,算了吧,此人也是可憐人呐……”


    朱厚照一愣,皺眉道:“什麽意思?”


    掌櫃的苦笑道:“此人乃是房山縣的秀才,好些年間,人皇征用房山土地,每家每戶給足了賠償後安排房山百姓遷徙到了周邊,這秀才原本家裏也就兩三百畝良田,得了賠償後去了通州,又遇到通州征用土地……可他好歹也有秀才功名,可以享有八十畝土地的免稅權,土地沒了,人皇也給出了補償政策,這秀才每年也能從官府領到足以養家糊口的錢糧,隻可惜……可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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