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姓褚,進了盧家門以後對老爺和民婦還算恭謹,最主要的還是褚氏沒多久便有了身孕,然後便在八個月後為老爺生下了男丁……”


    朱厚煒笑道:“女子懷胎十月,提前推後也是正常,不過八個月就生,未免也太早些了吧。”


    盧劉氏泣道:“那日褚氏在花園不小心崴了腳,叫了大夫看了以後便說是動了胎氣即將臨盆,為褚氏接生的穩婆也說是走了胎氣故而早產,民婦和老爺自然不疑有它……”


    “那你在法場之時和本王說褚氏是個賤人,看來你是知道什麽?比如褚氏所產之子根本不是盧舉人的骨肉。”


    盧劉氏重重點頭道:“那賤人的兒子根本不是盧家的種,是……是紀通判之子紀寧德的種!”


    朱厚煒看了看周玉潔笑道:“還真是一波三折,當真是有意思的很,本王現在是越來越有興趣探明真相了,大伴。”


    “奴婢在。”


    “派人去將褚氏、任濟堂掌櫃、夥計、給褚氏接生的穩婆、看診的大夫一起找來,誰若反抗,打殘了拖來!”


    “奴婢遵命。”


    “對了,去將本府的府尊馮大人和同知藺大人也一起請來,既然有好戲,本王自當邀請他們一起看看。”


    “明白。”


    通判府。


    湖州通判紀瀾在堂內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爹。”紀寧德也是一臉的汗,緊張說道:“永王插手此案……”


    “住嘴!”紀瀾腳步一頓,怒斥道:“永王既已插手,此案必有反複,一旦真相曝光,你我父子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紀寧德臉都嚇白了,道:“那該怎麽辦?”


    “怎麽辦?怎麽辦?我怎麽知道怎麽辦?”


    “爹,要不一不做二不休……”紀寧德眼中閃過一絲狠辣道:“知道此事原委的並不多,隻需將馬大夫、和方掌櫃二人格殺,就是死無對證!”


    紀瀾麵露驚悚,怔怔看著自己兒子,似乎眼前的兒子陡然間變得無比陌生。


    “爹,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做的幹淨些!”紀瀾終於吐出了幾個字,相比起全家安危,死上區區幾個人算什麽,紀家不是沒有忠心耿耿的家丁!


    紀寧德大喜,當即抬腳,方跨出三步便差點迎頭撞上匆匆趕來的管家紀循。


    “何事慌張?”


    紀循撲倒在地道:“老爺,盯著永王府的下人發現永王府內出去三百精兵,直接將褚氏、任濟堂的掌櫃、夥計盡數緝拿,還有人去了知府衙門,另有一隊已經到府上來了。”


    紀瀾身軀一晃,險些沒有栽倒。


    永王府內朱厚煒繼續問道:“盧劉氏,你說褚氏和紀通判之子紀寧德有染,還生下了孽種,本王問你是如何知道的,可有證據?”


    “此事是王四親眼撞見,那一日那賤人在別院幽會紀賊,恰好被王四看見,王四沒敢聲張,就迴來告訴了民婦,民婦原本不信便帶著王四去了別院,卻……卻看見那不知廉恥的賤人正和紀寧德滾在一起……”


    朱厚煒搖了搖頭道:“兩人被你當場捉住,然後便直接下手毒殺盧舉人,並栽贓給你和王四?”


    盧劉氏連忙點頭。


    “可這些都是你的一麵之詞,而你畫押的罪證卻落在了通判府,盧劉氏,即便本王相信你所說的都是真的,可想要替你翻案,也很難啊。”


    “王爺,民婦死不足惜,可讓那對狗男女栽贓陷害,讓老爺死不瞑目,民婦就算是死也要化作厲鬼……”


    朱厚煒擺了擺手道:“這些就無需多說了,你想化厲鬼,估計地府也未必會同意,就先等本王的人迴來再說不遲。”


    唐寅笑道:“看來王爺已是成竹在胸。”


    “伯虎兄,此案並不複雜,關鍵之處是如何撬開那些人的嘴。”


    “王爺莫非要動私刑?”唐寅眉頭微皺道:“這事王爺本不該插手,如今插手若是能翻案,王爺未必能落到什麽好,可若是翻不了什麽案,那些禦史言官恐怕就都要跳出來落井下石了。”


    “王爺,徐長史和李長史到了。”


    “請他們進來。”


    “下官參見王爺。”徐禎卿和李夢陽兩人入殿後依禮拜見。


    “二位長史多日不見,今日為何有暇來入府了啊。”


    徐禎卿和李夢陽麵麵相覷後,頓時一臉的憤懣。


    身為藩王府長史,他二人可謂是盡職盡責,不但時常去規勸永王,每月還會將永王府的事務寫清楚遞交北京。


    然而,五年了,五年了!


    五年間上百封奏章和密信最後全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掀起一絲的漣漪!


    不管是永王興雜學,還是增兵甚至還有興商道,這些事朝廷壓根不聞不問,兩人也知道當今聖上和永王手足情深,可就算手足情深,至少也該給個迴複吧。


    否則豈不是讓他二人心寒!


    然而心早就寒了,兩人就好像被朝廷給徹底遺忘了,本以為在湖州待上個兩三年,吏部也就該派新的長史來接替他們,然而沒有,似乎吏部也把他們給忘了。


    於是心灰意冷的兩長史,每日裏聚在一起飲酒談文,日子過的醉生夢死卻也算得上逍遙。


    永王府的事,二人也不打算問了,畢竟永王五年間也從未插手過湖州的軍政之事,藩王做的倒還算是本份,其它的事朝廷不問,他們管什麽?


    但是今天不行,二人居然聽說永王親自跑到刑場,在臨刑之前救下兩名重犯!


    這是藩王幹涉地方事務,是幹政!


    這是大明皇室絕對不能容忍的底線!


    作為長史,徐禎卿和李夢陽知道事關重大,更知道這個口子絕對不能開,為了避免永王走上錯誤的道路,他們有必要來規勸諫!


    而且在此事之後,二人還要據實上疏!


    “王爺,下官聽聞王爺先前在法場救下兩名已然畫押認罪,被判斬立決之重犯……”徐禎卿下意識的看了眼盧劉氏道:“下官以為,此事大不妥!”


    “徐長史的意思是在本王的封地,本王明知道民間有冤情,還要不聞不問,眼睜睜看著蒙冤百姓屈死於刀下?這難道就是你們文臣的立世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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