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暢快,婉轉低迴都隱隱帶著一絲歡快。依舊坐在角落聽樂的連風息終於知道了能讓宋月意掛心的人還是有的,起碼水玲瓏就算一個。

    在前廳忙完,宋月意準備迴別院,卻被三娘攔住說有人要見她。

    “三娘你認識嗎?”宋月意微微皺眉,應該不會有相熟的人找到這裏才對。

    “我也不知道,他隻說要見你。”那位客人乍一說是月意的同門師兄,自己還真有點不敢相信,但見來人那麽誠懇就答應下來且不透露他的身份。

    “好吧。”向來是三娘也推脫不掉的客人才來找的自己吧。於是跟著三娘到了單獨相隔的一間房門前,三娘推門示意宋月意進去並順手將門帶上。

    宋月意在正廳的桌前坐下,一掛珠簾後事另一張桌子,明顯的一個人影居然瞧不真切。隻朦朦朧朧見一白衫男子身影。

    “不止公子找我前來所為何事?”

    “在下並無惡意,隻是欣賞姑娘的笛聲才冒昧請姑娘前來。”連風息稍微壓低聲音。

    “公子在前廳還沒聽夠嗎?”這一聲有些微微憤怒,又是一個紈絝子弟。

    “那不一樣。”聽出了她聲音中的慍意。

    “沒什麽不一樣的,公子如無別的事,我先告辭了。”宋月意起身欲邁步離開。

    “且慢,不知奉上一份見麵禮的話,姑娘肯為在下破例嗎?”說完從內室擲過一個木盒,宋月意伸手接住,打開一看竟是自己前些時候看中的那對耳墜,這麽巧!她抬頭望向那端仍是一片朦朧。

    “你……那我就獻醜了。”不管對方是誰,衝著那對耳墜她就沒辦法拒絕。複又重新坐下,手執玉笛吹奏起來。笛聲悠揚,是那晚在木屋前聽過的那首曲子,卻又不似那般空洞,連風息也豎起竹簫跟著和,一笛一簫曲音嫋嫋,在音律的世界裏,二人交流著不用語言卻似熟悉很久。宋月意心下對這個陌生人有些好奇。他好像對自己很熟悉,明明該是沒見過的那這份熟悉感從何而來?她迷惑了,直到迴房間對這那對耳墜依然不得而解,於是索性揮去那惱人的情緒,相逢何必曾相識?

    第二天,宋月意跟水玲瓏二人談心聊天,迴憶這過去的點滴,聊賴現狀,“意潔,這一年可有遇上讓你動心的男子?”

    “還沒有,我總覺得人生如浮萍,像隨時都會失去根部的掛牽開始漂浮,你說像我這樣性格的人要怎麽尋找那份請,又有誰願意將一腔情意付諸於可能永無迴報的未知。”

    “那是因為他們都不懂欣賞,世人不免俗套了些。”聽了這句,宋月意淡然一笑。“不說我了,你在侯府過得還好吧?”

    “嗯,我是一個小女人,心也很小,隻求家的和睦就好。”臉上是內心幸福才會有的笑容。

    “玲瓏,幸福就好。”宋月意轉過臉帶著誠摯的祝福說道。

    “浮萍也會有她的快樂,總有一點,你也能體會到我現在的心情。”

    下午的時光,宋月意待在別苑沒出去,跟常影兩個人再房間裏收拾東西,不能再耽擱下去了。三娘也已經找到人來伴奏,她閑在房間裏撫著玉笛竟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位客人,那種心心相通有點沒來由。正沉思著有小廝來告知說昨晚的那位客人有請。宋月意竟有點急切想見到他的想法。遂拿了玉笛徑直前往那間屋子。進了屋子,依舊是一掛珠簾阻了兩人的視線。桌上依然有一盞香茗。不同的是今晚宋月意吹笛時對方並沒有和,待她收了玉笛,隔了珠簾與那一團模糊相望。

    “姑娘認為人生如浮萍嗎?”宋月意驚詫於對方竟懂得她曲中所含深意。

    “公子怎麽看?”

    “我不敢斷定人生是否如夢,但絕不似浮萍。”

    “願聞其詳。”

    “浮萍無根無末,任外界的風雨操控一切,所以人生絕不似浮萍,因它有本有末,有始有終,浮世中的我們隻是無法操控未來的命數卻能掌握現在去改變命運,至少活的有希望或至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以及希望達到的目標。”

    “看來公子這一生都充滿希望,也知道自己為何而活。”

    “恰恰相反,過去我也這麽認為,所以我的生活隻有一個模式,為一座城生,為一座城死,直到最近才發現人生不隻這一種方式或者在一路走下去時至少不那麽無趣。”

    “說起來為一座城生為一座城死也沒什麽不好,起碼知道為何而活。”現在的自己活得無任何目標,以前為一個人,為她可以舍命,現在得到自由卻失去方向,無本無末,無始無終,就似浮萍。思及此眉頭不禁有皺起來。語調中盡顯感傷,這讓珠簾後的連風息心底一陣酸痛,為她。

    宋月意也很詫異自己竟會將心思說給一位隻聞其聲不見其麵的陌生人,幸好隻是陌路,她可以不必顧忌被人識透,但也隻有她自己知道私心裏卻希望跟他能有重逢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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