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將這些糖果糕點分給這些小孩子,於是眾小孩子齊聲誇新娘子好漂亮,將來一定生個乖寶寶。邊說著,邊是大把的棗子花生桂圓蓮子往床上撒。小手隻是嬌羞著臉,勾下了頭去,這才結婚呢,便說到要生乖寶寶上去了。


    正鬧著,又是一大幫的賓客一窩蜂的進來:“喲喲,新郎都舍不得出去給我們敬酒呢,原來在這兒陪新娘子。”


    “人家新人現在有說不完的悄悄話,估計不想我們聽見吧……”


    “我聽見了,我聽見了……我聽見她們剛才說說什麽了,新郎倌說了:‘那你想的是什麽呢?’”說這話的,卻是剛才躲在床下偷聽的小子。


    滿堂人都哄笑起來:“新娘子想的是什麽啊,說來聽聽。讓我們也沾沾喜氣啊……”


    小手羞得臉都快垂下地了,反正知道鬧洞房這事,是怎麽也躲不了的,新人都得過這一關。


    眾人哄笑著,一會兒要兩人作個詩,明康自是沒有問題,換作小手就是個大問題,作不出來,被人哄笑著,要她親了明康一口。


    又有人端了酒過來,要新郎喂新娘子喝酒,擺明了要兩人親個嘴兒。


    這倒難不了明康,衝小手遞個眼色示意,小手微微張了嘴,明康伸手一按桌子,內力已經逼得酒成了一柱線,灌進了小手的嘴裏。


    小孩子些驚得直唿:“好厲害好厲害。”


    倒是那個賓客些不依了:“不算數不算數,這是作弊。”


    明康隻是攤了手兒,一臉的從容:“又沒規定怎麽個喂法。”


    看著屋裏屋外全是人,這鬧洞房,也不知要鬧到什麽時候,又有人過來,將兩人半推半扯的按在桌邊坐下,端了一碗麵條,要兩人吃麵。


    這次倒是把規定定得極好了,新娘新郎要各吸一根麵,要一長根的全吸進去,中途不能咬斷,得將一整根麵全吸完。


    雖然知道有古怪,小手和明康還是隻得挑了那麵條,吸吸溜溜的往裏吸,小手直到腮幫都給吸酸了,那麵條似乎也沒看到頭。


    等兩人狼狽的將麵條吸啊吸的,碗都見底了,才驀然發現,這麵條隻有一根,兩人也成了麵對麵的模樣。


    “快吸呀,快吸呀。”眾人又是哄笑,一心想看兩人接個吻呢。


    小手隻感覺臉燙得厲害,雖然跟明康早有肌膚之親了,可現在眾人看熱鬧的要兩人親上一親,倒也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明康,極為淡定,在兩口就要相交的當兒,深吸一口氣,眾人眼前一花,還沒瞧得明白,那麵條,便已經落入他的口中。


    “不算不算,我們沒瞧清呢……”


    明康隻是笑,極其從容極其淡定,似乎起哄的對象,不是他。


    但他也明白,這些人,層出不窮的整人方法,全是針對他來的,誰叫他平日裏都是一副嚴肅謹慎沉穩內斂的神情,一身官袍一穿,更是堂堂正正一臉正色,誰也不敢在他的麵前放肆。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怎麽捉弄他都不會有事,自然是不能放過他。


    倒是小手,平日裏刁鑽古怪慣了,眾人倒有些畏懼她的秋後算帳,怎麽也不捉弄她。


    一整天,就是這麽鬧哄哄的折騰了過去。


    當所有的喧囂終於散盡,小手已經是被灌了無數的酒,她都忘了是怎麽送走那些賓客的,也忘了吃了喝了說了些什麽了。


    她隻是將身子泡在熱水中,就這麽泡著,全身酸軟得不想動彈,隻想就這麽睡去。


    直到明康在外堂挨著逐一敬過了酒,才帶著醺醺的醉意進來。


    他仍是那身紅色的喜服,斜斜的靠在屏風邊上,大紅燭的燭光打在他的臉上,精致的五官也透了一層柔柔的光暈,他依舊是俊美絕倫的,氣度高貴從容。


    他就這樣靠在屏風上看著小手,直到木桶中的水溫漸漸涼了,他才上前,一把將小手從桶中撈了起來。


    “師父,我們真的成親了麽?”仍他裹了她的身子,放在床上,小手仍是有些不可自信的再次問了一句。


    “嗯,成親了。”他的唿吸噴薄在她的耳邊勁邊,帶著醇醇的酒香,很撩人很撩人。


    “師父……”


    “嗯。”


    “師父……”小手仍然在輕喚他,她並沒有什麽要說的,但她仍是一遍一遍的喚著他,確認著這真實的感覺。


    “嗯,我在這兒,永遠都會在你身邊。”他的唇在她的耳邊摩挲,帶著呢喃帶著安慰。


    他知道她需要什麽,他都在確認這一切是否真實,當然知道她也在確認這一切的真實度。


    經過了那麽多的事,兩人終是能明正言順的在一起,以往那些傷心絕望的日子已經遠去,從今以後,再多的風雨,兩人都會並肩承擔。


    ***


    在秋雨綿綿的江南,皇甫玉卻仍是泛舟在湖上。四周依舊是絲竹弦樂,滿船的鶯歌燕語。


    “公子,今晚不打算迴去麽?”梅迢小心翼翼的問了一聲。


    “不迴去,如此好的日子,當然得美酒當歌。”皇甫玉隻是摟著他身邊的女子,慵懶的應了一聲。


    今兒是小手的大婚之日,他當然記得。


    他不會去參加她的婚禮,可也不會輕易的忽視掉這個日子。


    梅迢正準備退下,便聽見皇甫玉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見著她時,她高興吧?”


    梅迢仔細的迴想了一下,小手當然是高興的,在看著送她那麽多嫁妝時,她更是感動得要掉淚。


    他以往隻知道公子跟端木姑娘交情不一般,可現在他才是瞧得明白,公子對這小手姑娘的情誼,更不尋常。


    “既然公子心中這麽擱舍不下那位姑娘,為什麽不趁機將她留在身邊?看她對公子,也並非無情無義。”梅迢小心的措詞著。


    皇甫玉隻是靜靜的抿了一口酒,小手並非無情無意之人,他若真是要想將她強行留在身邊,估計她也不會這麽一帆風順的嫁明康。


    可是,留下來又如何?她愛的是明康,對他,更多的是一種愧疚的欠意。


    與其用何手段留她在身邊,讓她對著他,卻是無盡無止的想著另一個男人,不如成全她,至少她心中想著他的種種好,心中還是有他的一席之地。


    “不用,她已經還了我一滴淚。”皇甫玉如此說了一聲,卻是揮了揮手,讓梅迢退下。


    梅迢下去,心中卻仍是不明白,公子為那個小手姑娘付出的那麽多,卻為什麽,一滴淚便能償還。


    皇甫玉卻是摟著身邊的美姬,擊著節拍,唱起歌來。


    對小手的情義,連他自己都搞不明白,又如何能講與他人明白。


    不過當初明康對他說的話,他倒是極為認同,縱然他對小手的情義絲毫不假又如何?


    這世上,是適合小手的,隻有明康,隻有那個男子,才能完完整整的給予她一切。


    身邊的小嬌娘,已經是嬌嬌的問了一句:“不知是哪位姑娘,能得皇甫公子這麽看重呢?也不知妾身有沒有這麽好的福氣,也得公子如此看重。”


    “怎麽沒有?”皇甫玉笑著,伸手摟緊了她,已經俯首埋於她的胸前:“若不看重,我又怎麽會留你在身邊呢。”


    嬌笑打鬧之聲,飄蕩在整個湖麵……


    遠在北方的樂溫城,城主府上卻是一片死氣沉沉。


    似乎從南宮小姐和李昌一起去京城,參加那個小手姑娘的婚禮,城主府所有下人,都感覺城主比以往更是沉默,更是深居簡出。


    以往的城主,是給人霸氣的感覺,可並不陰沉。加之有個小姐在府上,他倒不是這麽可怕。


    現在小姐也不在府上,城主陰沉得幾天都可以不說一句話,這叫下人些如何不惶恐,甚至每日送飯菜,人人都是提心吊膽。


    這不,下人些送了飯菜過來,見得阿琛站在廊下,不由輕聲問道:“琛統領,城主在裏麵嗎?”


    下人的這副臉色,阿琛看了也不是滋味,一切的一切,全是明康。


    虧城主對他一片癡情,甚至他介紹一個李昌來此,城主也給他安排了很好的職務,明知李昌是為了南宮銀月而來,南宮銀濤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並沒有橫加幹涉。


    可是,他倒好,什麽也不多說,感激的話也沒有多的,便是喜貼送來,他要成親了。


    這如何不是往城主的傷口上撒鹽。


    他接過食盒,對那些人道:“沒事,你們先下去吧,我給城主送進去。”


    南宮銀濤仍是陷在黑暗中,聽得有人進來,才是問了一聲:“誰?”


    “是我,大人……”阿琛如此說,卻是信手便要點亮燭台。


    隻是光一亮既滅,隨即是南宮銀濤的低聲吼叫:“不準掌燈。”


    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阿琛輕聲道:“大人,你多少還是吃點……即便是你如此不吃不喝的折磨自己,別人一樣現在是洞房花燭……”


    確實也是,便算是他此刻自殺在了這兒,怕是京城的人,也聽得到任何消息。


    黑暗中,隻聽得南宮銀濤的長歎,在這暗中,倒是無比的淒滄。


    “阿琛啊,,你不會明白。”


    阿琛卻是尋聲走上前,他跪在了南宮銀濤的腳下:“大人,阿琛明白,阿琛一直都明白的……不管他怎麽對你,阿琛會一直在你身邊。”


    “阿琛……”南宮銀濤的聲音,略為吃驚,他感覺自己的那點心思,自己除了跟明康明白過外,並不曾多說,阿琛又是如何能明白。


    阿琛卻是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臉龐就擱在了他的膝蓋上:“大人,這話阿琛早就想跟你說了,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阿琛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你說阿琛癡想也好,做夢也好,阿琛隻想你快樂……”


    他拉過南宮銀濤的手,讓他的手在自己的臉上摩挲,粗勵的大掌在臉上,這感覺,總是不一樣的。


    “大人,看著你這樣日漸消沉,阿琛真的難過,阿琛隻想你快樂……”如此說著,他的手,卻是勾上了南宮銀濤的脖子:“大人,今晚就忘了他吧,或者……你將阿琛想象成他吧……”


    長長的歎息,又是響在黑暗之中。無邊無際的情欲織成了昏暗的網,糾纏住了兩人,誰也是欲罷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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