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程瑾看到號碼的時候幸福的一笑讓嚴子筠心裏出現三個字:魏承軒。


    “怎麽啦?”溫柔的聲音,甜蜜的語調讓嚴子筠有些不適。


    嚴子筠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麽,隻知道這頭的程瑾笑的甜如蜜,點頭如小雞啄米。她一邊喝著奶茶一邊在心裏嘲笑她:你在這邊點頭你家魏承軒造嗎?想著,她笑出了聲。


    程瑾掛了電話,一副看著神經病疾病發作的表情看著嚴子筠傻笑:“笑什麽呢。他讓我陪他去散步,我得先走了,拜拜,親愛的。”


    她看著程瑾漸漸遠去的背影,她仔細想著,連那個背影裏都充滿了幸福的氣息。


    嚴子筠一個人喝著奶茶看著窗外的風景。來來往往的人群裏,有幾個深色凝重,有幾個暗藏微笑。她正揣測著他們表情背後的故事,一輛熟悉的車就從她眼前飛過去,雖然她看不清車牌號,但是那個駕駛座上的側影,太過熟悉……難道是他……迴來了?


    心裏那根擰緊的弦,歘地崩開了。手一抖,大半杯奶茶就灑在了自己身上。“我這是怎麽了?”嚴子筠拿著紙巾擦拭那些水漬的時候嘴裏嘀咕著。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篇


    嚴子筠站在大學自習室頂層走廊的盡頭,任憑風吹亂她的頭髮,吹在她臉上,吹起她的長裙。她突然想奔跑,帆布鞋在那一節節鐵架搭建起來的臨時樓梯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音。她從樓梯的間隙裏俯視地平麵上的一切,然後漸漸放慢腳步,她有點恐高。


    在三樓的拐角處,她看見了同樣在看風景的他。她停在他的身後盯著他的後腦勺足足有三分鍾,一百八十秒。他才開口:“你怎麽在這?”他背對著她,但是春風吹來的那股氣味太熟悉,讓他無法不感覺到那是她身上的味道。


    嚴子筠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他攬過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倆人什麽都不說,靜靜地往下走。此刻,嚴子筠有一種久違的感動。


    從學校出來穿過兩條繁華的街道,走上霓燈初上的長橋……那是他們曾經散步常走的路線。才要走到橋的正中,嚴子筠感覺到有一股力量把自己往迴拉,越拉越遠,她大聲地喊:“不,不!”又迴過頭去想讓他抓住自己,卻發現他早已消失在視線中。


    “啊!”嚴子筠痛苦地喊了一聲,才甦醒過來,原來隻是一場夢。一身冷汗,粘糊糊的。


    她起身到浴室裏沖了個澡,但是那個夢太恐怖了,給她帶來了很大的後勁。她坐在餐桌前吃著全麥麵包的時候,滿腦袋都是那一幕幕,他雖然已經不在她身邊,但是那股力量卻逼得她快要窒息。


    好久沒有這樣,一場驚醒過後渾身發軟。這個夢恍如半個世紀那麽久,讓她覺得遙不可及。


    *******


    嚴子筠在午餐的時候約程瑾一起去光大俱樂部,程瑾卻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打量著她:“你是怎麽了?怎麽會想到去那種全是剩男剩女的光棍俱樂部?你瘋了?”


    都說治癒失戀傷痛最好的良藥,一是時間,二是新歡。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擺脫那種讓她醒來時全身都是虛汗的噩夢了,所以新歡無疑是她最好的選擇。


    “我隻是想戀愛了。”嚴子筠低聲說。


    程瑾眼睛裏閃過一道光:“什麽?”


    嚴子筠感到自己的臉在發熱,全身都在發熱。這句話從她嘴裏說出來連她自己都感到震驚。分手半年了,她一個人的時候常常會想起關於他的很多。時間越長,她越無法像過去那樣理智地控製自己的情緒。她曾說過站在感情麵前,懵懂的我們唯有選擇理智。是,她選擇了,隻是,理智沒有選擇她。


    “魏承軒說他有個好兄弟,說是正在相親呢,我幫你問問。”程瑾掏出手機正要打電話給她男朋友。


    “你別說我……”程瑾連忙打斷她:“知道!不說你獨處深閨久了寂寞。”


    嚴子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即使是這樣的千叮嚀萬囑咐,程瑾開口時還是說了:“嚴子筠約我去光大俱樂部那種鬼地方,我說倒不如把你那個單身貴族兄弟介紹給她……”這樣的話,嚴子筠隻好掩麵裝作自己沒有聽見。


    *******


    程瑾那個閨蜜辦事還算靠譜,立馬就讓魏承軒把他的兄弟給約出來了。


    晚上的清水吧放著葫蘆絲吹出來的小調,海風一陣陣地吹過來,很是舒適。


    “這位是雷廷,這位是程瑾的閨蜜嚴子筠。”魏承軒介紹著。


    雷廷禮貌地對嚴子筠笑笑,嚴子筠也隻好抿抿嘴。這種場合簡直讓她全身都起雞皮疙瘩。她感覺到自己的嘴好像都要抽搐了,在這種陌生人的‘相親’場合下,她就是一個麵癱。


    他們之間的氣氛並沒有因為有程瑾和魏承軒在而減少幾絲尷尬,程瑾盯著魏承軒,發現他遲鈍地並沒有感覺到氣氛的尷尬,隻好又在桌底下戳了戳他。魏承軒才意識到:“這麽坐著實在是無聊,要不咱們玩點什麽?”


    程瑾趕忙附和:“是啊是啊。要不咱們打撲克吧!輸了的大冒險,怎麽樣!”


    嚴子筠雖然對‘大冒險’這種遊戲一點也不感冒,但尷尬的氣氛壓抑得讓她實在喘不過氣來,她才不得不裝得高高興興地答應下來。雷廷見嚴子筠答應了,也趕緊答應下來。


    第一局開始的時候,四個人都沉默不語,都忙著抓牌、理牌。一直到程瑾和魏承軒都把手中的牌出完,雷廷握著手中大把的牌,他才意識到,自己離‘大冒險’越來越近。


    “一張2,要嗎?”雷廷的眼神裏有期待,隻是嚴子筠知道他在期待的是她說:“要不起。”果然嚴子筠也沒有辜負他的期待,搖了搖頭。


    雷廷興奮地丟下手中所有牌,竟然是順子。嚴子筠長嘆了一口氣。


    “哈哈哈……”程瑾笑的時候,眼珠子還在咕嚕咕嚕地轉著,嚴子筠偷瞄了她一眼,知道她又在想什麽損點子準備整自己了。


    程瑾和魏承軒兩個人嘀嘀咕咕地討論著鬼點子的時候,雷廷卻說:“這才第一局,就別太難為子筠了,就讓她唱首歌吧。”


    程瑾和魏承軒麵麵相覷,看到雷廷才第一次見麵就如此‘袒護’嚴子筠,以為他們有戲,便也高興地答應下來。


    嚴子筠在腦袋裏過了一遍她最近聽的歌曲,唱了一個有點冷門的歌手yvonne的一首很小眾的歌曲《我們的時光》:過去的時光/跟著記憶在搖晃/要我怎麽忘/那些有你的舊時光/那些屬於我們的時光……喝過酒後的嗓音有點沙啞,唱到高cháo的時候難免破音了。


    魏承軒在底下偷偷地笑著,程瑾在桌底下踹了他一腳。嚴子筠掃了他一眼,尷尬地咽了一口酒。粉撲撲的臉又紅了一個度數。


    “好啦好啦,我們接著來。”程瑾收拾起桌上的撲克牌。


    第二局又是程瑾率先出完了手中的牌,嚴子筠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但還好,她是第二個出完牌的人,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嘿嘿,你們兩個好好較量咯。”嚴子筠的臉上滿是輕鬆,眼睛裏跳動著光。她總是很容易感到滿足和快樂。


    雷廷手中隻剩下兩張牌,而魏承軒手中卻還有四張。嚴子筠忍不住撲到雷廷身邊看了看他的牌,然後嘀咕著:“輸定了你。”雷廷側身笑笑地看了她一眼,她從他的眼神裏讀出了‘無所謂’三個字。


    “2,要不要?”


    雷廷搖搖頭。


    “老k,要不要?”魏承軒臉上有不可掩飾的緊張。


    魏承軒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牌,又看了看雷廷臉上的表情:“8一張。”語氣明顯沒有剛剛出2時的豪氣。但是看到雷廷搖搖頭,他哈哈大笑地放下手中那張可憐的梅花3。


    雷廷放下自己手中的那一張黑桃7和一張紅桃6,程瑾湊上去看了又看,心中的喜悅不禁開成了臉上的花。


    雖然雷廷和魏承軒是兄弟,但這也才是程瑾第三次見他,所以實在不好意思厚臉皮要人家怎樣,隻好一直在用眼神暗示魏承軒:狠一點!可是魏承軒還沒開口,嚴子筠就說:“你就等會對第七個從這裏走過去的姑娘說:嘿,200一晚夠嗎。”程瑾和魏承軒笑的趴在了桌上,雷廷卻臉都脹紅了。


    等魏承軒笑夠了,才想到要為自己的兄弟求求情:“嚴子筠,也別太狠了,剛剛雷霆還很憐香惜玉地隻讓你唱了首歌呢。”


    “那誰讓他心慈手軟,遊戲如戰場,對敵人的寬容就是對自己的懲罰!”嚴子筠說這話的時候朝雷霆看了看,他的臉上有微微的不適,才又說:“要不,就喝三杯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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