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明白什麽才是謙恭?”盧俊義怒斥道,“不要以為學了幾年槍法,就真的以為天下無敵,就算是你師父也不敢成為天下無敵,你又有何本事,妄自尊大?我軍高手數不勝數,兩軍交鋒,以你的心性必然是身首異處。”

    “既然你選擇為朝廷效命,日後麵對的不僅僅是我們這些人,還會遇到遼軍、西夏軍將領。那個時候,你的槍法還能有用嗎?即使你手握神槍,麵對我一人你就已然落敗,要是麵對千軍萬馬,你又該如何應對?”

    嶽飛被盧俊義的訓斥的無力反駁,唯有聆聽教誨,問道:“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不需要知道,你隻要知道自己是何人就是!”盧俊義不予理會,自顧自的說道。

    楊沂中與楊誌的對戰,也已然分出勝負,他們兩人都不像是生死相搏,就算招式淩厲無比,還是手中留情,更多的是像是教導他們似得。但是,這一切遠在旁邊的宋江等人卻聽不見,席間唯有幾人看出一絲端倪,心有靈犀的保持沉默。

    嶽飛、楊沂中兩人已然落敗,宋江走上前去,道:“現在,你們二人可服氣?”

    嶽飛譏諷道:“車輪戰術,勝之不武,有本事咱們戰場上再見!”

    “戰場上再見?你們以為今天能夠走得出這個城門嗎?”宋江冷笑連連,嶽飛、楊沂中兩人怡然不懼,心有不甘情不願,他們兩人自問自己不是楊誌、盧俊義的對手,要是秦明、索超不懼,隻是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與他們的武藝相當,又見宋江說道:“今日,我便放過你們迴去,告訴你家大人,就說宋江等候他的大駕!”

    此話一出,嶽飛、楊沂中兩人都傻了,怔怔不語,麵麵相覷,道:“宋首領,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宋江鏗鏘有力的迴答,道:“你們之前擊敗了秦明、索超兩位兄弟,放你們迴去也不算食言。雖然你們後來一場敗了,那也是情有可原。不過,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他日戰場上相見,隻論生死,不分勝負!”

    嶽飛、楊沂中兩人默不作聲,宋江又命人送他們兩人出城,待嶽飛、楊沂中兩人走到城門前才相信這是真的。於是,馬不停蹄的朝著泰安軍方向奔去,他們兩人要將自己得來的情報帶迴去。

    “哥哥,他們二人是宋軍不可多得的將才,放任他們迴去,無異於縱虎歸山,後患無窮。”吳用見宋江真的讓他們兩人離去,不由得驚訝,問道:“若是他們領兵作戰,日後恐怕對我軍不利

    ,以小弟之見真的不應該放虎歸山。”

    宋江迴道:“我們是叛軍,也是不得已為之,又是江湖草寇,理應信守承諾,以免江湖上說我水泊梁山皆是一群奸詐之人。既然他們兩人擊敗了,那就勝利了,理應讓他們離去,他們兩人的武藝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軍師,你是我軍的智囊,人稱‘智多星’,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剛才盧俊義、楊誌兩位兄弟與之交戰的畫麵嗎?”宋江問話,讓吳用沉默了,他也看出盧俊義、楊誌兩人手下留情,隻不過是自家兄弟也不好說什麽。

    宋江接著說道:“盧俊義、楊誌兩位兄弟被逼上梁山,為我軍衝鋒陷陣多時,屢立戰功,從未對宋軍手下留情,卻對他們兩人格外開恩。宋江不懂武功,卻知道他們的武藝有些相似之處,可以猜到他們之間必然有所聯係。即使如此,我們的目的不是達到了嗎?”

    吳用點點頭,道:“敲山震虎的目的已然達到了,要不要詢問他們兩人到底是何原因?”

    “不必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懷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宋江從容的笑道。

    當初,吳用已經猜到嶽飛、楊沂中前來是送招安信。那個時候,吳用與宋江兩人定下計謀,想要敲山震虎,讓他們兩人見識一下梁山軍的厲害。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他們也知道。既然聚眾叛亂,就不會再接受招安,隻是為了讓他們二人將梁山軍的厲害傳揚出去即可,唯一沒有算到的是嶽飛、楊沂中的武藝居然不弱,要不是楊誌、盧俊義及時出現救場,那麽梁山軍聲勢必然會受到打擊。

    “哥哥,你這樣做真的值得嗎?”行者武鬆來到盧俊義的房舍,低聲說道:“如果被宋江哥哥知道了,會影響兄弟之情。畢竟,你今日所作所為兄弟們都看在眼裏,一直未曾提及,想必哥哥也猜測一二。”

    盧俊義笑道:“師弟,如果換成是你們,你們會如何做?”

    行者武鬆便是周侗的記名弟子,也是盧俊義的師弟,還有一人與武鬆一同前來,那便是九紋龍史進。他們兩人都是周侗的弟子,這件事隻有寥寥無幾的人知道,其他人都不清楚。因此,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比較近。

    武鬆、史進兩人沉默了,他們兩人也知道換成自己也會這樣做。雖然他們與嶽飛各為其主,不過也知道嶽飛是周侗的弟子,師出同門。如果隻是簡單地師兄弟關係,他們也不會有所顧忌,偏偏周侗傳授於他們的武藝,才讓他們有今日的成就,故而也算是還了人情。

    盧俊義為他們兩人倒上酒水,對飲一杯,歎道:“我有今日的成就,都是師父傳授。當年我沒有入朝為官,林衝師弟進入禁軍成為教頭,我便迴到家鄉繼續做我的員外。當初我們聚集在此,曾經寫信給予師父,一直未有迴音,就連林衝師弟也不知去向。如果沒有師傅傳授武藝,我也不會領悟出槍法精髓,武功大有長進,才得以保得性命。”

    “雖然我們各為其主,不過他是師父的弟子,又是槍法,唯有我出馬才行。如果是大刀或是棍法的話,想必也不必我出手,你們兩人便會前去。他日兩軍交鋒,必然不會手下留情。此次,也算是報了師父授業之恩。”

    武鬆、史進兩人再次沉默了,他們兩人與盧俊義再次喝起酒來,接著燕青也前來,陸陸續續的一起喝酒。他們知道宋軍與梁山軍必然有此一戰,誰勝誰負,誰也不知道。他日戰場上相見,那便是仇敵了,再無同門之誼,各為其主。

    趙構早已派劉琦等人在外接應,見嶽飛、楊沂中兩人遲遲未歸,不禁有些擔心,趙構也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他們左顧右盼,等待了許久,終於見到嶽飛、楊沂中兩人的身影,趙構率領眾人急忙前去迎接。

    “情況如何?”趙構見嶽飛、楊沂中兩人精神有些萎靡,身上的鎧甲都有些戰鬥的痕跡,急道:“難道他們真的出手了?”

    嶽飛、楊沂中兩人見了禮,點點頭道:“果然不出大人所料,宋江不禁當場撕毀書信,更是派人刁難我們。”

    趙構急忙問道:“到底怎麽迴事?如實說來!”

    嶽飛、楊沂中兩人便將自己在青州城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說出來,又提到楊誌、盧俊義的事情。楊沂中肯定與自己對戰的那人是自己的叔父楊誌,嶽飛卻不知道對方的底細,有些愧疚。

    趙構低聲道:“鵬舉,想必與你對戰的那人是盧俊義,這麽說你的槍法不如他?”

    “盧俊義?”嶽飛低頭不語,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湯懷等人也似曾相似,驚唿道:“莫不是師兄!……難怪槍法如神,就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

    此時,嶽飛才算是真的明白了,為何對戰時盧俊義要與他說這麽多,隻因盧俊義是他的大師兄。當初,嶽飛槍法有成時,周侗曾經提及過盧俊義的名字,也曾說過盧俊義的槍法另辟蹊徑,乃是真正的無敵於天下的槍法,論槍法他屬第一,唯有嶽飛能夠將誌明長老贈送與他的槍法學會,再配以瀝泉槍才能與他抗衡,否則根本就不是盧俊義的對

    手。

    趙構歎息一聲:“事已至此,別無他法,唯有調兵譴將,與梁山軍一決雌雄了。”

    於是,趙構領著眾人轉身離去了,準備真正的迎接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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