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轉過頭,看著身邊的兩個隨從。“虎臣!”她叫了名字。那個羅刹妖起身,上前一步,來到張成麵前。


    這正是那個擁有彎刀的羅刹妖。雖然說彎刀這東西有點超越時代,但和燧發槍比起來就不值一提了。張成記得之前正是這個叫做虎臣的羅刹妖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擊敗了潘鵬。


    “他叫虎臣,哪怕是我們一族之中,他也是很有名的武士,驍勇善戰而且忠心耿耿。”小雅介紹道。“現在我將他送給您了。”


    張成啞然。沒錯,這也是以身相許,隻不過和他想的不太一樣而已。


    “可是……”張成想說羅刹妖和人類是敵對關係。這麽說吧,虎臣如果出現在昆吾城,天曉得會發生什麽情況。事實上,不管是這裏還是地球上,人類都是一種高度排外的生物,別說異類,哪怕同類中的異支,那也是被排斥的。當然那些被白左忽悠到腦殘的家夥例外。更別說虎方還是一個食人種族,一個比人類更加強大的食人種族。要是跑到昆吾城,不論有沒有做什麽,僅憑那個老虎頭就可以嚇到一大片人了。


    “如果是外貌,請不用擔心。”小雅說道。“虎臣!”她隨口叫了一聲,後者會意,就在張成麵前,羅刹妖那個老虎頭突然發生了變形,變成了一個毫無特色的壯年男人的臉。


    剛才還是一個虎頭人身,看著就讓人覺得很危險的羅刹妖,轉瞬之間變成了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長得讓人過目既忘的人類。不止是麵容改變了,體型似乎也出現了微調。不止如此,他的手……羅刹妖的手臂本來是和人類相反的,但現在卻已經變得完全一樣。在這個過程中,張成感覺到非常輕微的魔力流動。若非實在距離太近,否則他根本察覺不到。


    “張成公子應該聽說過,我們一族有易容的天賦能力,”小雅說道。“所以虎臣跟著你不會有什麽特別的麻煩。想要看破易容不是不可能,但通常是強者中的強者。如果是那種強者就不會是無知的愚妄之徒,隻需要稍加解釋就明白了。”


    虎臣跪下來,衝著張成跪拜行禮。“恭奉主上,誓約忠誠!”他如此說道,然後結結實實連續跪拜三次。在他起身的時候,他就不像之前一樣站在小雅這邊,而是站在張成這邊。用一種非常明確的肢體語言表達自己立場的改變。


    這個場麵有點,有點那個啥……話說這畢竟是奴隸製社會,好像這事情本身很正常。


    “剛才這個……是什麽意思?”小丫頭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意思是說,他是我的隨從了。”張成迴答道。


    “雇傭的工人?”小丫頭疑惑著問道。


    “不,是奴隸。”張成迴答。在這個階級社會,上下級關係有三種,分別是雇傭,君臣和主仆。而哪怕他對這些細節了解不多,也知道對方剛才的禮儀絕非雇傭和君臣的意思。雇傭關係中,雇主是要付錢的,君臣關係中,君主是要賜予俸祿甚至領地的,隻有主仆關係中,主人什麽都不需要,隻有奴隸單方麵的付出。


    就在這短暫的對話時間裏,小雅額頭上的徽記突然閃了一下。她站起身,看著斜刺的方向。這裏明明什麽都沒有,但是小雅顯然看到了什麽東西。


    “看樣子告別的時候來了。”小雅轉頭衝著張成說了一句。接著,就在眾人眼前,就在小丫頭驚訝而張大嘴巴的表情中,一道能量之門突然出現。宛如水波一樣聳立在地麵上。


    小雅做了一個辭別的姿勢,帶著剩下的那個虎方朝著門走去。


    “那個,”張成突然想起南鈴的拜托。“小雅,巫員的事情,可否保密?”


    小雅似乎露出一絲詫異,但是馬上就點了點頭。“我會保密的。”她一腳邁進了傳送門,接著能量之門正如出現一般瞬間消失了。


    這個……張成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不是說受貳負殘存神力的影響,無法傳送嗎?”


    “我無法傳送,但是如果是有資格建立神係的盤瓠……他能這麽做倒是不值得奇怪。”小熊迴答道。“不過,也差不多了,最多隻需要一天,我就能送大家離開了。”


    小丫頭這個時候才從最初的驚訝之中恢複過來。


    她之前就已經見識過這個世界的超自然能力,但是尚未見過如此誇張的超自然能力。


    “剛才這是……傳送法術?”她問道。她看過一次巫員的法術,但這次顯然有些不同。


    “是的。”張成迴答道。


    這是什麽東西?時空泡?不,不是時空泡,時空泡不會這種表現形式。那麽是躍遷?但是躍遷也不會出現一道門啊。那麽就是空間重疊?但是空間重疊就麻煩的很了,涉及弦論……對,就是弦論!世界的本質就是弦的振動,此刻在某種外力作用下,某一根弦被振動了,然後振動又平息下來……可是為什麽可以被振動?這種力量來自何方?明明兩個世界高度相似,別說物理現象了,就連曆史都八九不離十。卻為什麽會有這種情況。


    腦子裏雖然閃過無數個念頭和猜想,不過事實上她隻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發傻。


    過了很長時間,長得讓南鈴都走了過來,小丫頭才迴過神來。果然,這個世界藏著無數的奧秘,和平庸無奇,條條框框將一切的靈感和幻想都束縛起來的地球不同。一想到自己可以探索這些奧秘,她簡直難以壓抑自己心頭的雀躍之情。


    她很快注意到了小熊——也沒辦法不注意到。其他的倒還罷了,小熊可是她在地球上親眼見過的。不用問也明白了,這不是普通的狗,而是張成的……寵物?


    小丫頭伸手想去抱小熊,但是小熊的動作非常敏捷,三兩下就跑開了,她根本連毛都碰不到半根。倒是張成的另外一隻寵物,就是那隻毛皮灰不溜秋,身體圓咕隆咚,看起來就傻乎乎的笨狗,一搖三晃的湊到了小丫頭的麵前。


    小丫頭伸手將小笨狗抱了起來,可惜它看上去似乎很友好,但實際上並非如此。一抱起來,小狗就開始努力掙紮了。不是那種普通的扭動掙紮,而是露出牙齒進行威脅的那種不滿。


    張成一隻手伸過來,摸在小灰灰的頭上。小狗立刻停止掙紮,在撫摸下發出舒服的嗚咽聲。


    “你家裏沒養過寵物嗎?”南鈴看著小丫頭的動作,突然問道。


    “沒有,”小丫頭迴答。“在我很小的時候,曾經養過狗,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沒有繼續養了。”


    “你……”南鈴盯著小丫頭,不知道是從她的語氣裏還是從其他什麽細節裏注意到她的不同。外國人說話,總是有那種揮之不去的生硬感。“不是華國人?”


    “不是,我是合眾國的公民。”小丫頭立刻迴答道。


    “合眾國的……你不是華裔?”


    “不是。”


    “說起來,他們幾個中似乎也有個是合眾國的。”南鈴說道。“可惜……”她搖搖頭,看向較遠處那四個墓穴,露出真正的惋惜表情。隻能說這個世界的危險係數實在很高。這一次他們僅僅是被波及,就直接送掉了四條性命。


    “現在你有什麽想法嗎?”南鈴問道。“我的意思是對未來的打算。”


    “我想盡快學會這裏的語言,然後就能了解這個世界的知識。我想學會魔法,然後研究一下我們的穿越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如果可能,我會想法設法結束我的穿越狀態。反正,我會想辦法在這個世界安穩的活下去。隻要能避開危險,我覺得在這裏也很不錯,等同於我們的生命延長了一倍。”


    好吧,不需要繼續問就知道,招攬穿越者的行動完全失敗了。這是一個理智冷靜而且有著完全獨立思維的穿越者。不過幸好,在這方麵南鈴並無太多挫折感。有同伴幫忙無疑會讓事情更加順利,但是沒有的話,憑她一個人也能做到。


    她重新躺下來,這次的事情讓她身體損傷很大,確實需要好好休息。其實她心中無比希望能早點迴到地麵上,看看自己領導下的社區到底變成什麽樣了……不過這種令人煎熬的心理並沒有奪去她的理智。她努力閉上眼睛,小睡了一會,然後被外麵的動靜弄醒。


    張成已經把東西收拾起來了,顯然打算離開。


    “怎麽,已經可以迴去了嗎?”南鈴問道。話說這次探險雖然說準備了不少東西,但是實際上裝備數量並不多,全部在隨身的背包裏沒動,可以直接拎起來就走。


    “嗯,已經可以了。”張成迴答道。


    張成,虎臣,小丫頭和南鈴四個人站在一起,距離很近,張成把小灰灰抱在懷裏。然後下一瞬間,四周景物完全變化,他們已經迴到了夏墟的地麵上。


    “時空泡!”小丫頭幾乎是立刻說出這個詞。


    此時正值上午,陽光明媚。但是視野所及卻是一片狼藉。到處可見被燒毀的房子(窩棚),被丟棄的雜物,以及滿是悲痛的麵孔。街道上人來人往,但是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一點什麽痕跡在。


    “巫鈴姐!”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接著,一個小巧的身影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頭撞在了南鈴身上。她的身體太虛弱,承受不了衝擊力,踉蹌著差一點摔倒。所幸虎臣伸手扶了一把。


    張成立刻認出了來的人正是鈴鐺。


    鈴鐺看上去的情況並不怎麽好。她的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大傷疤,覆蓋半張臉。這不是通常的那種硬物外力造成的傷,而像是燙傷了,亦或者是感染或者皰疹之類產生的。


    不用問也知道這個傷疤到底為何而來。


    “巫鈴姐,太好了!”鈴鐺努力想保持平靜,但是眼淚就是不爭氣的流個不停。“他們說你已經遭遇不測了。”


    “情況怎麽樣,大家的情況……”


    “死了好多人。是邪神的緣故!”鈴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但是好歹還能勉強將眼下的情況說明了一個大概。本來近萬人的社區,這次幾乎是一口氣死掉了超過十分之一,另外還有十分之一的人留下的比較嚴重的後遺症。除了人口外,房屋之類財產損失也是極其嚴重。不過這方麵,由於南鈴的教導,大家都把財產的問題放在人口之後。總之可以用一句話概括,情況是很慘,極慘,慘絕人寰。


    所幸,南鈴建立起的現代化製度產生了良好的效果。由於長期堅持教育,開啟民智,在這個危機時刻,大家依然保持著責任感而不是做鳥獸散。例如什麽趁火打劫之類的破事不是沒發生,但是很少。各級的官員們竭盡全力的照顧傷員,拯救財產以及安撫人心。總算是將情況穩定下來了。不過這也是暫時的事情。如果南鈴死掉的話,那麽這個社區崩潰那也隻是時間上的問題了——在任何社會,一個偉大的領導人總是難以替代的。


    “帶我去看看。”南鈴說著,被鈴鐺拉走了。張成則帶著小丫頭和虎臣來到了自己的住處。所幸,這棟建築完好無損,並沒有在這次災難中被破壞。


    “誰!”張成推門的時候,聽到了警惕的聲音。接著嘉揮舞著長矛走出來。他的一條腿已經瘸了,上麵掛著一串幹癟的腫瘤,那樣子醜陋得讓小丫頭都後退了一步。


    “張成公子!”嘉也沒想到來的居然是張成。這簡直讓他驚喜萬分。要知道,如果張成死了,那麽嘉的命運就被注定的——他永遠不可能再迴昆吾城,更別說什麽前途之類的。因為如果他迴去,不止是自己會死,還會連累妻兒。驚喜之餘,他又注意到張成身邊的兩個人。那個小丫頭倒也罷了,一副衣衫襤褸外加營養不良發育遲緩的樣子,估計是路邊的野孩子流浪兒之類,但是這個高個子……這個人雖然五官平平無奇,但看上去就給人很精悍的樣子。


    不需要說話,就能從肢體語言,從他的位置,動作和表情等細節看出一些倪端來。這家夥不是客人或者熟人,就像是夏安和張成的關係一樣。


    這家夥是……張成新收的隨從。一想到這一點,嘉立刻感覺到了危機。


    “請問這位是……”


    “他叫虎臣,”張成迴答道,卻突然之間覺得有點難以介紹虎臣的來曆,隻好含糊一點。“他是我的……車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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