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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然微微揚起臉龐,裙袂飛揚,見對麵的人一身黑色風衣,倚車門而立,雄姿英發,奕奕目光凝視著她。傍晚漸至西斜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無端端的似鍍了層別樣光影,陶然有片刻的閃神,刹那間時光流轉,仿若迴了書房外的一幕,一身戎裝的將軍陡然從她眼前經過,滿院生輝……


    陶然隻覺得怔怔然不知身處何方,迎麵而過的一輛車帶來一陣風,連帶著兩個短促有力的喇叭聲,堪堪將她的心神拉迴。眼前的不過就是昨晚驚鴻一瞥疑作故人的相似人而已。陶然轉頭望向不遠處拐角的那條小路,熟悉的轎車並不見身影,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並未有人來電,看樣子是秦魏來的晚了。


    肖誌宇站在a大門口已經足足半個小時,隻要有人從大門處出來,就翹首相望是不是他要等的人,盼望中卻又被心裏湧現的一絲疑懼,總擔心等來的是他的小蝴蝶可是又不是。白衣皎潔,形似木蘭,肖誌宇一眼就在人群中認出與人結伴出來的陶然,迷離的眼神,巧笑嫣然,分明就是他的那隻小蝴蝶。


    明明想要喊一聲“小蝴蝶”,出口的話卻是硬生生的成了“小然”,肖誌宇黯然一笑,他怕一出口就被拒絕隻能選擇最是保守的攻勢。看著陶然左右顧盼良久隨即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來,肖誌宇會心一笑,滿臉都是經不住外露的喜悅,迎上前去幾步,幫著顧看左右來往的車輛。


    “還是跟以前一樣,過馬路總是不先左右看看。”肖誌宇站在陶然麵前,低頭先是看著她還纏著繃帶的手指,輕聲低問,“還疼不疼?”


    陶然一愣隨即搖了搖頭,右手一下背到身後,抬頭問:“你……找我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肖誌宇反問,見陶然臉色一僵,反到沒了之前的惴惴不安,淡淡一笑。至少不是風過無痕,即使說是失憶,也不盡然是對所有的人和事,不管是現在還是昨天晚上,小蝴蝶對他的態度至少不是一個路人。


    陶然微微低頭不語,肖誌宇也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亦是不說一語。兩人一白一黑,明明再是平常不過的顏色,卻引得路人都紛紛側頭。等候在車裏的司機十分不解的望著車外站著的兩人,尤其是對自己的老板,等了大半個小時現在終於見到人了,反而一言不發地空站著,他一個大老粗實在是看不懂了。


    過了一會,陶然抬頭,四目相對,兩人同時開口道:“我……”


    “你先說。”又是一句異口同聲,兩人具是一愣,隨即都笑開了。肖誌宇看著陶然久違的恬美笑靨,臉頰的酒窩深陷,一身白色長裙,更是襯得她皮膚白淨,嫋嫋眉眼,嬌媚至極。他猛然間發現自己的小蝴蝶已經翩然長大,正如蠶蛹破繭,流光溢彩。


    陶然亦是不閃不避看著肖誌宇的眼神,眼眸間滿滿的都是化不開的濃情,可是她知道這不是對她的,至少不是現在的這個她。紛亂思緒刹那間理清,陶然竟覺從無如此的確定自己的心意,她笑吟吟地看向肖誌宇:“你等我一下。”隨即,轉過身拿出手機打電話,按鍵的時候她才驚覺那幾個數字早就已經印在心間,不需刻意的迴憶信手即可拈來,雖然還不懂這是不是鍾毓和文秀口中所謂戀愛的滋味,可是電話接通一刹那的喜悅不是騙人的。


    “秦魏,你在哪裏?”陶然輕快出聲,貼著手機聽秦魏說了幾句,微微的有些失望,隨即展顏一笑,“沒事,那我今天自己迴去。秦魏,我……”陶然猶豫一會,要說的話還未出口,電話那頭已經掛斷。狐疑地看了一眼屏幕,不安的情緒油然而生,可轉念一想秦魏必定是真的有事在忙要不然絕不會掛的如此急切。


    陶然輕輕一搖頭甩開縈繞的不安感,定了定心神轉過身看著肖誌宇,笑得恬淡單刀直入:“其實,我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陶然,時過境遷,物是也已人非。”


    “我知道。”肖誌宇亦是半分不猶疑地答了一句,“那麽多年過去,我的小蝴蝶已經長大,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莽莽撞撞的小女孩。”


    初初一聽,陶然驚訝於肖誌宇直截了當地“我知道”,原以為他是知道了些什麽,後來一聽,與她所指的卻不一致。他以為自己說的時過境遷不過就是時間的流逝,年歲的增長,其實裏麵的這顆心早也異人。陶然想如果告訴他你碰在手心的那隻小蝴蝶早就香消玉殞,不知他作何感想。


    “肖誌宇,我再也不是你以前認識的那個陶然,可是我想知道你們之間的故事。”陶然眉眼彎彎,定睛看向肖誌宇,語氣堅定有力。


    “好。”


    什麽叫暴風雨來臨前的黎明,什麽是風雨欲來夜滿樓的滋味,沈文博算是真正見識到了。從後視鏡中望過去的秦市,明明是一片雲淡風輕的模樣,不見黑臉也不見怒容,卻偏偏讓他從身體的每個毛孔都透出一股如坐針氈的坐立不安感。沈文博看著不遠處上車的兩人,暗自罵自己是個笨蛋,就是因為前麵吃了一個黃燈導致後麵一路過來都是紅燈照,才會晚了,結果卻是讓人給捷足先登了。


    秦魏右手摸出口袋裏的紅色盒子,再是看了一眼座位旁邊放著的一大叢紫色鬱金香。無盡的愛,忠貞的愛……他覺得這一切都似笑話,眼見陶然與肖誌宇言笑晏晏,相攜而去,心中奔湧翻騰的怒火頃刻間隻剩無盡的淒惶,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閃過:原來人的失憶竟然還分三五九等,至少肖誌宇……她記得!


    “走吧,迴市政府。”秦魏靜靜看著前麵的那輛車離去,隻覺得從未有過的挫敗感油然而生。外公說過,他天生就是一直打不垮的獅子,即使小時候調皮搗蛋被爸爸吊起來打,也從未哭過一次的鼻子,隻是在傷好之後就去外公那裏,巧舌如簧地套情報,再是突如其來的“迴報”,還總是樂此不疲。可是今天,落日餘暉中,於無聲處,於落幕後,他隻能這樣靜靜地看著,自嘲一笑。


    沈文博微微頷首,隨即一語不發的發動車子,調轉車頭從何處來又會那裏去。再是碰上黃燈,就跟與自己較勁似的,一路飆飛過去,似乎把剛才的憋屈勁都撒在了這裏。瞪圓的雙眸中,熊熊火焰似要燃燒,他多少為秦市抱屈,不由得埋怨起陶然。就算是打了電話,難道不會迴過頭來看一眼的?市長夫人,你在足球場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神功”哪裏去了?!


    “你不喜歡喝嗎?”肖誌宇看著陶然跟前一滴未沾的奶昔皺問道。他記得從前她最是喜歡下麵全是冰塊,上麵一層甜甜奶昔的果飲,尤其是在寒冬,牙齒打顫還是吵著嚷著要喝。還每次總是把冰涼的雙手伸在他的脖子裏取暖,冰涼的嘴唇也是貼在他的臉頰上,還振振有詞地說這是書上看到的,古人最喜歡用也最是直接的取暖方法。


    陶然拿起旁邊的勺子往杯子裏一探,上麵那層原本看著與冰激淩所差不多的東西立刻就沉了一點點。她皺了皺眉,抬眼看向肖誌宇:“我喜歡吃冰激淩,可以換成那個嗎?就是清涼爽口,吮上幾口也不會化的那種。你看……”陶然舀了一勺已經成液態狀的奶昔,滿臉的無奈,“這個化的好快,肯定沒有那個好吃。”


    肖誌宇呆愣片刻,隨即苦笑一聲:“你原來從不吃冰激淩,你總嫌冰激淩咬下一口牙根都要凍上半天……小蝴蝶,你竟是一點都不記得這裏了嗎?”


    陶然茫然地四周打量了一圈,縱觀格局似乎與她和秦魏的家所差無多,隻是屋內的擺設和撲麵而來的濃鬱年輪味,讓這幢房子無端的有了些古雅味,雖然不及卓家那般的古樸氣息濃鬱,但一看也應是老宅了。


    “我……應該認識這裏嗎?”陶然抬眸看向肖誌宇,不知她的反問在眼前這人心裏蕩起怎樣的一層漣漪,就連端著點頭從廚房出來的錢伯也是一驚,突然睜大雙眼看著她。陶然來來迴迴打量了幾遍肖誌宇和自稱錢伯的管家,猶豫地再是反問,“我……以前的陶然是不是經常來這裏?”


    這一句問的突然,錢伯放下點心看著陶然,明明長相與幾年前一樣,不過就是五官張開了些,稚嫩中尤顯一絲嬌媚,可這性格卻是大不相同。以前的調皮蛋似乎一下就成了名門淑女,吃東西也比以前秀氣,更別說講話的腔調了。大少帶著她進屋還還嚇不住他,可是一聲“你好”倒是真把他給驚著了,還以為自己發燒做美夢呢,從來進屋就是橫衝直撞的小丫頭居然還會問好了?!


    “小丫頭,你忘了,那時候你還把我壓在這張沙發上騎馬呢!”錢伯挑眉看了眼陶然,語裏滿是調侃,臉上卻滿是笑意。陶然驀地臉上一紅,雖然明知說的不是她,可一想到以前陶然一副小霸王模樣耀武揚威的模樣,她還是一陣的忸怩不安。


    知道兩人有話要說,錢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肖誌宇,還是轉身離去。大廳裏的氣氛頓時凝結,似乎錢伯的一離開帶走了所有的話題,肖誌宇看了一眼陶然,拿起盤子上的一塊蛋糕遞到她的麵前,苦笑一聲:“這個口味應該還沒有變吧?”


    陶然怔怔地接過,放在唇邊咬了一口,這種小糕點其實她很愛吃,可是每次晚飯前吃了幾塊飯量就會減少,所以秦魏從不讓她在飯前吃這些,久而久之,她也就養成了這個習慣,似乎每次看到糕點,就會想起秦魏的“諄諄教誨”。可麵前的這個人,明明心裏在哭,臉上卻還是笑著,總是讓她不忍。


    肖誌宇見陶然慢慢咬得那口蛋糕,心念百轉,神色略帶倦意。終究還是不一樣了,原來在他麵前我行我素,喜歡就歡天喜地抱著他脖子高唿,討厭就大聲哭鬧著向他撒嬌的小蝴蝶,現在已經學會掩飾自己,懂得隱藏自己真實的好惡來迎合他了。


    “不想吃就不用勉強了。”


    陶然抬眸看向肖誌宇,開口欲解釋終究還是欲言又止,隻是安靜地吃完手裏的那塊,淡淡一笑:“很好吃。”


    “是嗎?”肖誌宇苦笑一聲,視線看向窗外,院子裏的菜園還在,往事曆曆在目,就像是自說自話似的,喃喃自語,“你一定不記得了,你十四歲那一年也是這樣的傍晚,隻不過那天下著大雨,穿著一件雨衣的你突如其來的出現在我家的院子裏,盯著錢伯的菜園子聚精會神的看……本來我以為你是找不到了什麽新奇好玩的玩意,結果卻是看著一隻七星瓢蟲出神。”


    肖誌宇起身站到窗戶邊,指著外頭的菜園子說:“看,就在那裏,你就跟隻淋濕了的小貓似的蹲在那裏一動不動。”陶然跟著走過去,朝著肖誌宇指的方向看去。


    “我抱著你進屋,你卻惡作劇地把手裏抓的七星瓢蟲扔進我的嘴裏,當時我就覺得如果真是隻小野貓,我就收養了。不過,沒過多久就發現哪裏是隻溫順的小貓,壓根就是一隻小豹子。生氣會張牙舞爪,高興會活奔亂跳的小豹子。”肖誌宇從窗邊走開,像是沿著那一天的情節,走向樓梯,陶然默然不語的跟著。


    像是往事再現般,肖誌宇一字一句地迴憶著當時的場景,就連兩人間的對話陶然當時的神情都記得一清二楚。好幾次,她都想打斷問一問“你怎麽記得這麽清楚”,可聽著耳邊傳來的朗聲話語,突然就什麽都問不出了。他定然是在無數個夜晚獨自一人銘刻於心過,就如她那時擁著被褥睜著雙眼偷偷咱腦中描繪將軍的雙眸。


    “你還記得嗎?那天你乘著我不在偷偷地躲在門口,本來是想乘我迴來嚇我一跳的,可我那天偏偏就是迴來的晚了。結果你藏在衣櫃裏久了竟然睡著了,一直到我洗完澡打開衣櫃才看到你。”肖誌宇一把打開臥室裏的衣櫃,滿是竟是當時自己見到陶然睡死在自己衣櫃裏的驚訝,語氣也是陡然間加重,“當時我就生氣了,可是看到你睡的這麽香,我又不忍心教訓你了。隻是一遍遍的自己跟自己強調,等你醒過來一定要打你屁股。”


    肖誌宇轉頭看向陶然,朗聲一笑:“不過錢伯和家裏的傭人卻是被我給吼了一頓,事後錢伯還偷偷地跟你告狀,你居然還跳著腳的跟我對質,非讓我承認是我晚迴來的錯。當時啊,你跟隻袋鼠似的,一下跳到我的背上,兩手抓著我的耳朵,非要我學狗叫。叫了之後還要學豬打唿嚕,義正言辭地說是要給錢伯他們幾個報仇。你看!”


    陶然順著肖誌宇指的地方看去,之前進來時沒注意,原來衣櫃旁的雪白牆壁上劃了一道道的線,最上頭是黑色的一筆,中間是黃線,下麵隔著距離的又是密密麻麻的劃著數不清的紅線條。陶然湊近一看,不像是圖形可是實在猜不出來是什麽,迴頭滿臉驚奇地看向肖誌宇:“這個是什麽?”


    原本興致盎然的肖誌宇,笑容有一瞬的暗淡,隨即很快的掩飾,走過去麵對著陶然貼著牆壁一站,一臉笑意目光柔和地看著陶然。陶然表示還是不明白,等到肖誌宇挪到一邊,指著上麵畫的黑線,再是比了比自己的身高,她才猛然驚覺原來這一橫竟是這個意思,那麽底下那不斷上升的紅線就應該是……


    “那天你不由分說的拉著我站在這裏,搬著凳子比著我的個頭不由分說就在上麵畫了一橫,然後再是用尺子量了量,在這裏畫了一條黃線,然後就是每迴來都要我比著你當時的身高畫上一條紅線。”肖誌宇摩挲著牆壁上的紅線,尤其是在那根離下麵的紅線差不多十厘米距離的黃線處停留了很久,“你說,你二十四那年一定要長到這裏,為了這個目標你一定要多喝牛奶,當時我問你為什麽,你怎麽也不肯說。後來我才明白是為什麽?”


    “為什麽?”


    肖誌宇低笑一聲,記得當時他也是這麽問的,他的小蝴蝶則是一臉神秘兮兮的模樣就是吊著不肯說,直到後來被自己追問地煩了,才低著頭少見的女兒態輕聲說黑線與黃線的距離是男女情侶間最佳的身高比列差。他聽了哈哈大笑,被遭了她幾天的冷戰,直到說盡好話買了各種玩偶來才又哄得見笑顏。


    陶然看著滿目笑意的肖誌宇,知道他準是沉浸在自己的迴憶中,也不出聲打擾隻是靜靜地站著,看著牆上的線條想象著當時以前的那個她懷著自己的小秘密,一筆一畫的劃下這些線條。這應該是他與她兩個人之間的秘密,不過就是占據了一副空殼的自己當然不應強求知道。正當陶然以為肖誌宇不會說的時候,卻聽到耳邊傳來一聲。


    “當時,你說二十四歲那一年你一定會到黃線這裏了,然後你就要做我的新娘!”


    肖誌宇的聲音低沉溫柔,滿是濃情。陶然心下一緊,刹那間滿麵紅暈,不知為何臉上竟覺火辣辣的,似已紅透半邊天的晚霞,不敢抬眸去看他。幸而肖誌宇就跟沒注意到陶然的異樣似的,過了一會就往屋外走去。


    陶然微一定神,跟著他的腳步出去,進了隔壁的房間。剛一入屋,一眼就瞧見了書房內突兀的一張淡粉色沙發,形狀與她認知中的沙發不同,不是之前見到過的方方正正卻跟個凹陷進去的大餡餅似得,放在靠窗的一角很是顯眼。


    從陶然進屋第一眼就盯著沙發看,肖誌宇就凝視著她目光半刻沒有移開。可惜的是並沒有在她的臉上見到自己所希望的神情,沒有似曾相識的驚訝,更是沒有舊物重現的莫名恍惚,不過就是詫異的一眼就轉移視線看向別處。


    肖誌宇終是掛不住臉上的笑意,再也無法淡然也對,深深地看著陶然,略微有些失神問道:“你連這個也不記得了嗎?你竟然連這張沙發也不記得了?!”


    陶然蹙眉不語。


    肖誌宇定定地看向陶然,黯然一笑:“果然是不記得了……”


    “我不是以前的那個陶然。”陶然直視肖誌宇的眼睛,縱是無奈可她終究不是她,而他愛上的也不是她,“以前的那個我早就已經不知去往何方了,站在你麵前的陶然不過就是我而已。既然不是之前的那個她,記得和不記得又有什麽區別嗎?”


    肖誌宇臉色一變,眼中滿是觸痛之色,全身的骨骼都似在輕微的顫抖。陶然這不動聲色的幾句,似一簇火苗,頃刻間把他全身努力抑製的熱情和想念盡數熊熊燃燒,七年後再見的相思如有潮水般傾瀉而出,如何也抵擋不住。


    肖誌宇垂放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拳,似與在內心做激烈的抗爭,最後一聲低吼,上前一步擁著陶然入懷,把她壓倒到那張布藝沙發上。紅唇似菱,眉眼如畫,驚怔間的陶然似倉皇間誤入屋舍的精靈,長長睫毛撲扇,真就如一隻棲留在花間草叢的小蝴蝶。


    “我現在就讓你想起來!”就似一句攻城略地的號角聲,肖誌宇俯身含住陶然的雙唇,一聲似是滿足又似是無限的懷想從喉間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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