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夕月淡淡一笑,道:“木公子,難道不認識了?我們可是見過兩次了哦!”


    艾維道:“水姑娘當日對我有救命之恩,之前又借我一萬兩銀子,這等恩情我卻怎敢忘記!隻不過我們見了不止兩次吧?”


    水夕月輕蹙眉道:“哦?”


    不過卻也不再接話,怔怔的看著空中明月。? ?


    艾維突然想起了一萬兩銀子的事,便道:“水姑娘,多次相助,在下心中十分感激,這顆鳳珠送於姑娘,權當答謝,還望姑娘莫要推辭!”


    水夕月迴過頭來,緩緩看著珠子,隻見璀璨奪目,光亮照人,甚是好看。


    隻不過她卻隻是輕輕看了一眼,道:“這珠子一看便知價值連城,是個不可多得寶物,隻是這淡雅清夜送這等俗氣的財物,卻有些對不起這清雅的夜色,我聽說隻有心意不足的人,方才用禮物的貴重來彌補心意的欠缺。木公子是這樣嗎?”


    “這……”艾維盡然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水夕月又道:“公子倘若覺得心中虧欠,那下次贈我一個小巧靈雅的東西便可!”


    艾維一聽水夕月這話,心中大喜,原來她並不是拒絕我的東西,也是啊!這鳳珠雖說珍貴,可也是俗物,這等東西又怎能配得上這仙子一般的人呢!


    艾維喜道:“那我們一言為定!我定然會覓得一件配的水姑娘這樣清新脫俗的物品,隻是那時候水姑娘可不能拒絕哦!”


    水夕月宛然一笑,小臉撲紅,看的艾維如癡如醉。


    就這時隻見人影一閃,艾維背後已多出一個人來。


    艾維此刻自然早已現了。緩緩轉過頭來,這人影看一眼艾維,掉頭便走,幾個撲閃這人已經消失夜色之中,艾維又怎肯讓他走了,也跟著人影而去。


    片刻艾維便看到了人影,隻是此刻他已立身站在湖岸邊的涼亭之中,好像已經等了自己很久,隻見這人一身銀衣,身上披著一件黑色披風。背上背著一長一短兩柄劍,披風隨著夜風飄動,看起來有幾分蕭瑟。隻是這人的臉卻怎麽也看不清楚,放佛有股迷霧籠罩一般。


    見艾維來了,這人緩緩道:“你來了?”好像對艾維追他而來早在意料之中。


    艾維也不迴答,自顧道:“你知道我要追來?”


    這人笑了笑卻也不迴答。


    過了半響,艾維道:“我想我知道你是誰了!隻是沒想到這一天竟然來的這麽快!”


    這人自然便是那個殺手。有的人雖然隻見了一麵,卻已然是朋友,有的人就算認識了十年,卻也做不了朋友。


    艾維和這殺手顯然是前者。那日兩人互相頗為欣賞,因為他們知道他們遲早會是成為敵人,所以兩人約定在在成為敵人之前便是朋友。但是卻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艾維自然知道他今日來的原因,但是心中卻並不怪他。


    “你居然還記得我!當真有些讓我意外!”那人笑著說道,隻是這笑聲很是爽朗開心。


    艾維道:“我們是朋友嘛!”


    那人苦笑一聲,不過很快又釋然了,爽朗的說道:“不錯,我們是朋友!”


    “我們不妨在喝上一杯!”兩人幾乎同時說道,聽到對方說同樣的話,兩人相似一笑。


    艾維道:“我這就去買酒!”


    那人道:“那倒不用,我帶了!”說話間,那人手中已經多了一壇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


    可兩人卻都喝的很慢,似乎不願這壇酒,那麽快就喝完,因為他們明白,這恐怕是他們做朋友的最後一次喝酒,這酒喝完的時候也便是兩人動手的時候。


    剛開始兩個人還在說話,最後兩人都停止了言語,放佛都在享受著最後的寧靜。


    “當”


    兩個人很有默契,幾乎是同時放下手中碗。


    那人道:“最後時刻,你可有什麽心願?”


    艾維道:“我的從小飄零,憾事頗多,但是此刻卻隻有一件!”


    “哦?哪一件?”


    “我隻想看一眼我朋友的樣子,知道他的名字,我也好送他最後一程!它****也好為他畫個像,刻個碑,每逢清明還可以再找他喝上兩杯!”


    艾維說的話顯然是今日自己必勝,但是卻聽不出絲毫狂妄,嘲諷。聽起來是哪麽真誠。


    殺手頭上的朦朧緩緩退卻,一張俊逸的麵龐露了出來,當然最讓人難忘的是他那雙抑鬱冷傲的眼神,顯然是個少年,和艾維年紀差不多。


    那少年緩緩道:“彼岸生死,曼陀羅華!”


    曼陀羅華?艾維隻知道這是彼岸花的一種,卻不知道這竟然是這少年名字。


    曼陀羅華道:“生死由天,各安天命,倘若我此刻不動手,恐怕就挨不到我動手了!”


    艾維道:“生死由天,各安天命,曼陀兄動手吧!”


    月光清寒,劍意冰冷。兩人早已動起手來。曼陀羅華身法極快,劍法也很是淩厲,艾維手中蔓藤也是翩翩舞飛。


    兩個人招法淩厲,招招皆可致命,絲毫沒有半點留情的意思,水夕月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一旁,怔怔的看著兩人相鬥,她有點不明白,兩人剛才還同桌飲酒,互相視為知己,現在卻博都相殺,絲毫不留情麵。


    也許這就是男人間的感情。


    曼陀羅華劍法雖然淩厲毒辣,但是艾維卻也不是善茬。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這蔓藤不僅比劍長了許多,而且還無比靈活,所以兩人一時鬥個難解難分,不分勝負。


    不過曼陀羅華,好像心裏急躁,迫於早點結束戰鬥。


    開始釋放自己的卦技。


    “彼岸弱水”


    隻見一道水柱傾瀉而出,這水好像有生命一般,並不會流了出去,而是從下到上向艾維包裹而來。


    這水好像沒有半點浮力,艾維站在水上,不由慢慢向下沉去,艾維心中大驚,這是什麽水,怎麽會沒有一點浮力,當下趕緊探出幾根蔓藤撐在地上,隻是這水好像可以侵蝕生命,浸在水中的蔓藤瞬間失去了活力,變成一根根枯木,而且這股侵蝕之力好像還在慢慢向上蔓延。


    艾維心道不好。


    這時曼陀羅華道:“木兄,我這弱水來自於彼岸,乃無情之水,任何生靈一沾這水,頃刻便會失去生命,你就不要白費力了!”


    這弱水艾維倒是也聽說過,聽說忘川河中便是弱水,除了曼珠沙華以外,再也沒有任何一種生物能夠生存。本以為隻是傳說,今日一見當真如此。


    不過世間萬物相生相克,這弱水又豈能例外。對了,水乃陰寒之物,這弱水更是如此。而火乃陽剛之物,兩者不可相容,我何不用火來破它。


    艾維想到此處,心中也不再猶豫。兩眼之中早已燃起兩滴藍焰赤火。艾維眼睛一閃,這藍焰赤火早已落在蔓藤之上。


    蔓藤本就是木,又被這弱水侵蝕去了生命,更是容易燃燒,瞬間蔓藤之上已經燃起了熊熊烈火。


    早先侵蝕而來的水,遇到這藍焰赤火,放佛也有些懼意,緩緩退去,直到退到兩人中間時候方才停止,這藍焰赤火自然也是動不得半分。這一水一火,就這樣平分半個涼亭,僵持不下。


    就在這時,艾維縱身躍起,手中一根帶著藍焰赤火的蔓藤狠狠向曼陀羅華抽去。而就在艾維躍起的時候,曼陀羅華也已躍起,掄起長劍,狠狠向艾維刺來。


    下一刻。


    劍指在艾維胸口,而蔓藤對著曼陀羅華的腋下。隻是這一劍一藤卻都不在前進半分。而之前的水火也早已消失。


    兩個人就這怔怔站著。


    許久,曼陀羅華才緩緩道:“你贏了!”


    艾維苦笑道:“你沒輸!我們隻是個平手。”


    兩人說的倒也都不錯,剛才雖然看起來曼陀羅華占了優勢,劍指艾維胸口,隻要稍微動一下,便可以刺入艾維心髒,而他卻清楚的知道,隻要他在動半分,艾維便會狠狠刺在自己腋下,那時候自己手中的劍隻怕再也握不住了,故此艾維沒有輸。隻不過艾維手中隻是蔓藤,雖說能化解這一招,可是卻也不能傷起根本,曼陀羅華還是有一戰之力的,故此也算不得勝。兩人算是個平手。


    曼陀羅華,眼神迷離,不知道是開心還是失落,道:“你沒有輸便是贏了,而我沒贏卻是輸了!也不能說誰對說錯,隻是我們兩個人判斷的標準不一樣!敗便是敗了,你走吧!”


    艾維道:“我走了,你怎麽辦?他們能放過你嗎?”


    曼陀羅華笑道:“我既然敗了,又怎能殺得了你!”隻是這笑容帶著一絲絲淒涼,艾維看的有些心痛。殺手放走被殺的人,這無疑於背叛組織,組織又怎肯放過他。艾維突然明白他說的那句,‘我若此刻不動手,恐怕就挨不到我動手了!”這分明是告訴自己要小心,將會有更強大的殺手到來。


    原來他今日來便不是殺自己,而是為自己送行的,不然拿酒幹嘛!又怎會穿白色衣服。白色衣服在夜色中多麽的顯眼,他作為一個殺手又怎麽會不知道呢。艾維突然想起曼陀羅華在用忍術遁藏的時候,他是絲毫察覺不到的,倘若這時候他出一劍,自己必定是躲不開的。可是今晚他隻是和自己比劍,鬥卦技。


    殺手本無情,才可殺人,一旦有了情,卻能再殺的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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