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天起,蘇小妖對兔子又有了一個執念。日後一定要做的比妄言還好吃。


    她沒看見這姑娘的馬,不過想來也不可能是扔了或者丟了。以免少些對自己智商的擔憂和鄙視,蘇小妖決定,說什麽也不會開口問。就算告訴她,她也不聽。


    按照東皇上神的行為,他大概來這裏就是為了抓妖怪的,抓完了小怪物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漫無目的的駕雲,不知是在觀光還是在閑逛。


    而妄言姑娘仍然寸步不離的跟著,不言不語,也再沒搭理蘇小妖,跟她名字的性格一樣。


    閑來無事時小狐狸就隻能跟胸口的小怪物聊天,原來它也不是什麽小怪物,居然是隻叫甲作的神獸。


    蘇小妖因此改觀了對此類生物的神秘印象,她覺得,大概是因為太醜所以封神的。因為甲作說,它可是神獸中最好看的。


    傍晚,東皇上神迴了城,身後跟著小狐狸,再後麵跟著妄言,再再後麵就跟了一大票奇形怪狀擠在一起的人。


    蘇小狐狸不厚道的想,妄言的世界永遠不會寂寞。


    一道溫和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響起:“不知東皇上神駕臨,鎏禦此刻才來相見有失待客之道。還望東皇上神不會怪罪。”此時身後紛紛高喊的妖精們突然安靜下來,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一襲青衣的男子緩步而來,笑容淺淡,仿佛微醺醉人的和風,琉璃色的眸子清澈偶爾閃過一絲瀲灩,眉目如畫帶著繾綣的溫柔,若清酒,聞著聞著,無端的就醉了。


    洪亮的聲音齊齊在身後響起:“參見吾王。”唿啦啦便跪了一地。


    “見過吾王。”妄言單膝跪地行了君臣之禮。蘇小妖扭頭看了看東籬,於是按照天界的禮節也行了一個。至於糾結的稱唿實在不曉得該說什麽於是**裸的拋棄了。


    大概是她表現的太另類,跪了一片隻有她還站著,因此遭受到了禦王注視的洗禮。他明顯身體頓住,淺淡的琉璃色瞳孔一瞬間變得深不見底,波光瀲灩。


    鎏禦的手指動了動,腳步不覺向蘇小妖邁了一步。然後一片白色的衣角擋住了視線,東皇上神似是不經意,那個清麗的少女隻餘下半掩的白色裙角。


    鎏禦斂下那雙剔透的眼睛,遮住了一切情緒。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這麽失態了…


    隨後鎏禦微笑著歉然:“因為仙子很像一個故人,所以若有冒犯還望見諒。”他很坦誠。也很真實。蘇小妖從東籬背後微微探出頭。


    “此來隻是尋一些妖獸,禦王無需掛懷。”東皇上神容色清冷,疏離淡漠。蘇小妖才現,東籬麵對她的時候原是已經可以稱得上溫柔了。


    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語氣很是明了了,鎏禦似乎並不介意,微微一笑:“在妖界這些時日,希望東皇上神讓本王盡盡地主之誼,否則鎏禦也於心有愧。”


    妄言冰冷冷的眼神不覺看過去,有一絲她都沒有察覺的特殊情緒。


    蘇小妖心中一個趔趄,妖,妖界…傳說妖界的妖怪最愛吃狐狸!蒸煮煎炸,狐狸頭狐狸耳,狐狸心狐狸腦,能做出來一百零八道菜!真真是個相當兇殘的地方,尤其喜歡她這樣未成年的。


    蘇小妖若有的傳說都來自初奉說。


    “本不喜太過拘束的地方,還是謝過禦王的好意。”東籬直接的拒絕了,不委婉的就差明著說我不喜歡你那個地方。


    天上地下皆知東皇上神清冷不喜打交道,所以鎏禦算是意料之中,也不勉強:“那麽需要本王的時候東皇上神不要客氣。”


    東籬淡淡的點頭,若清風拂塵的遠去了。蘇小妖尷尬的朝鎏禦笑了笑,忙不迭追過去。妄言踟躕的看了看,眼神不可抑製的有些失落。


    鎏禦微微側著頭,不知在看東籬,還是跟在身後的那隻小妖。


    “放棄吧。那樣集天地之輝的男子不是任何人可以駕馭的,也沒人能走進他的世界。”鎏禦抬手覆在她的肩上。


    妄言的眼神漸漸迷離,第一次露出無措的神情迷途一般呢喃:“哥……”


    然而這種迷茫隻是一瞬間。來源於她未知的不懂,可這不代表她會放棄。“我想要的會自己爭取。沒有不需要努力就能得到的東西。”


    蘇小妖小步小步跟著,是不是抬頭看向東皇上神。同樣沒什麽表情,為什麽她就是覺得他此刻心情不好?


    東籬似是察覺到了她那明晃晃的視線,眼神落下來:“你認識禦王?”


    蘇小妖心裏泛酸,死也不想說認識,遂幹脆搖頭。


    麵上無異心中卻像放了無數爆竹一樣,為什麽會看見那個人,為什麽,為什麽?他不是叫司宸嗎?不是騙子就是黑心的改了名,原來又是個愛吃狐狸的妖!


    東籬手指輕輕撫過腕上的狐狸。她的情緒,他能感覺到。


    說完了蘇小妖後悔了。她如何就忘了神魂還在上神身上?


    東籬便覺,蘇小妖格外安靜了。片刻他好像隨意在城中悠閑的散步,走過很多店鋪:“這裏是妖界最大的居住地,有很多你沒見過的東西。”蘇小狐狸的注意力果然被引過去。蘇小妖不知,她剛好趕上了妖界的貿易月,如果是平時並沒有如此多的商人,畢竟他們還是以修煉為主的。


    “這是什麽?”她拿起一隻透明的圓球,捏一捏還很有彈性。


    “無織鳥的眼睛。可以記錄下看見的場景。”東籬淡淡迴答。


    蘇小妖抖了抖,眼睛有點惡心,但是……但是聽起來好有趣…


    “姑娘若要給兩個仙石就好了。”攤主笑眯眯開口,這東西很常見,自然不貴。


    仙石?蘇小妖蹙眉,“可是我沒有,能用其它東西換嗎?”


    攤主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見頭上那對絨絨耳朵眼睛亮了亮,“可以用你的一撮尾毛換。”


    於是開心的狐狸無比興奮的將尾毛賣了。攤主歡喜的收起來,這樣年頭和成色的尾毛少見,加工一下價錢能翻幾翻。


    “這是什麽?”黑漆漆的,莫不是死了?


    “鐵樹。有因果時才會開花,傳說是三界最美的花朵。”


    “哇!這個呢?這是什麽妖怪?能賣?”


    “海妖,能化美女,善歌舞。”


    “這個呢?好漂亮啊!雕刻的是什麽?”


    “海珠,雕刻的是上古神獸。”


    “能不能換?這個我想要我要!”


    “……這個呢?吃食?”


    “猴妖的腦子。”


    “………在頭骨裏?這怎麽做熟?”


    “生食。”


    “嘔…”


    ………


    蘇小妖在賣自己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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