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岫覺得眼前的一切既可笑又荒唐。


    她甚至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記憶出錯了,他們明明是計劃揭露言淮和言恆兩兄弟私下的勾結,以推翻言家的勢力,可情況怎麽會變成這樣?


    李雲岫的腦袋宕機了好一會,而隨著言少清的話語落地,本地的監察局術師則是迅速出現,將她製住並帶上前,在對上言少清、言淮和言恆兩兄弟的一瞬間,終於明白了。


    從一開始,這個所謂的計劃就是一個陷阱,是他們三人為了把她拉下水的陷阱!自己還傻乎乎地往下跳。


    現在想來,仿佛一切都像設計好的一般,經驗豐富又精明的瞿家兄妹目前不知所蹤,同行的須無痕也忙於他自己的調查無暇前來,身處異地的李雲岫可算是孤立無援。


    不,說不定他們就是挑準了這個時機,趁著無人可商量的時候讓李雲岫根本來不及思考那麽多,便就勢拉進了他們精心編織的騙局。


    也是李雲岫想得太簡單了,言家掌管荒洪州數百年,其背後的黑暗與陰影早就與這片大地融為一體了,言少清區區一個分局的副官,就算實力再強勁,怎麽可能在完全不驚動言恆兄弟倆的情況下耀武揚威呢?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本就是一夥的!


    但李雲岫並沒有完全慌亂,她也想知道,言少清他們到底還有什麽說辭,可以平白無故地把這項罪名推到李雲岫身上。言少清掌握的證據,她也是有過目過,其內的信件內容確實是真實的,並無虛構。難道。。。


    “言少清,你倒是說說,我到底是怎麽幹涉靈軍整編的?你自己看看這些信箋,這可是你當初親自交予我保管的,裏麵均是言州長和言局長與禦外軍長官的往來通信,並涉及大量言家直係的靈術師,他們隨後皆是在禦外軍的隊伍裏青雲直上。這總不是假的吧?”


    聽到這話,身為當事人之一的言恆卻並未顯現絲毫情緒波動,反而饒有興致地問道:“哦?少清,有這迴事嗎?我怎麽不知道,我居然還做了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你----!。。。不信的話,你們自己打開來看!”


    “少清,那你便上前把她所說的信件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吧,我們身為嫌疑人就不便過目了,禦外軍的幾位大人,懇請各位仔仔細細看清楚了,切勿無辜冤枉言某人啊。”


    這下倒輪到李雲岫摸不著頭腦了,他們是瘋了嗎,竟然還真敢把證據給禦外軍看,那不是明晃晃地自爆嗎?


    可當禦外軍看過李雲岫隨身攜帶的信件後,麵色卻是更加嚴峻:“李雲岫是吧?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原係術師,連我們也聽過你的大名了。但沒想到,小姑娘家的不學好,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倒是挺厲害!”


    “你在。。。說什麽。。。,你們。。。是什麽意思?”


    為首的軍官將那些信件一把甩向李雲岫蒼白的臉,大喝道:“你要捏造證據之時,怎麽也不好好調查一番?!是,沒錯,這些信箋上提及的人確實是幾乎囊括了幾乎所有加入禦外軍的言家靈術師,還有不少是在位的軍官,簽名也確實是言州長和言局長不假。”


    “那。。。”


    “可這些人的考核程序根本沒有問題!我可是專門負責東海岸禦外軍的階級評定之人,這裏麵絕大多數人的履曆和實力都是由我親自考察下來的,難道你想說是我耳聾眼瞎,招徠了一堆外強中幹的無用之人嗎?!”


    李雲岫一時語噎。


    麵前的軍官一身正義凜然,他對此事表達的憤怒也絲毫不假,李雲岫相信他不是那般公私不分之人。


    而此前雖然因為時間關係,李雲岫沒有一一確認所有信件裏軍官的情況,但言少清當時展示給她看的幾封裏提到了靈術師,確實是此前有過爭議的情況,她在前兩日也是親自調查核實了的。


    可這情況又是怎麽迴事?!


    “你還想借此機會栽贓給別人!若此次來荒洪州招兵的是其他人,說不定還真就被你蒙混過去了,你萬萬想不到吧,偏偏是最了解東海岸禦外軍情況的我來了這裏!”


    不是的,因公務來此的李雲岫怎麽會知道他來不來,最知曉禦外軍這番情況的,應該是管理荒洪州的監察局和州長府啊,是言少清他們利用了這件事才對!


    “可笑,你是真當我們都是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戰鬥機器是吧,居然還把你自己與禦外軍溝通的信箋混在裏麵,是生怕自己暴露不出來是吧!”


    “怎麽可能?!”


    李雲岫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就算言少清他們使了手段,這次不能揭露言淮和言恆幹涉靈軍整編之事,但也決不會把自己牽扯進去的,她也是在北海岸呆過一些時日,自然對禦外軍的隊伍是尊敬且有深厚感情的,唯有這件事,她絕對敢保證問心無愧!


    可現實卻狠狠打了李雲岫的臉,那軍官展示的那張紙上,卻是明晃晃地敘述了李雲岫想要安插自己人加入禦外軍的“企圖”。


    不對!


    她絕沒有寫過這種東西,那也絕不是她的字跡,可信紙上透出的特殊靈力痕跡,卻分明就是身為亞洋大陸唯一原係術師的她自己。


    到底是怎麽迴事?!


    且不說言少清居然如此大膽到,敢堂而皇之地到把偽造的證據混進交給李雲岫的信件堆裏,李雲岫也確實想不通他到底是怎麽做的。


    不行,再這樣下去,李雲岫真就要莫名其妙成為替罪羊了!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如今四麵楚歌,周圍根本沒有人能幫自己,如果自己現在還慌亂的話,那才是真的沒法翻身了。


    豆大的汗珠從李雲岫的額頭沁出,讓她眼前似乎都出現了重影,她深唿吸了幾口氣,最終還是伴著周圍的謾罵和斥責聲中發現了不對勁。


    這紙張的工藝製法,分明是神武州才有的----莫不是,是她返迴神武州之後寄給北海岸禦外軍同僚的信件吧?


    那裏麵明明隻是與他們尋常的敘舊聊天,但現在那上麵的字跡,卻是用相當高級的術法重新偽造了一番,而且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顯現的。


    此前估計是用了相當高級的幻術將其隱去,混在一堆信件中,確實是讓人難以發現,看樣子,似乎是那神秘莫測的言淮的手筆了。


    幻係的靈術本就稀有,李雲岫與之交手的經驗也少,這才落入了對方的圈套----這個屈居在言恆之下的爪牙,言淮,遠比李雲岫想象地可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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