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監察局的副官那麽多年,什麽樣的靈術師沒有見過?你瞞不過我的,須無痕,你這雙眼睛,分明是殺過人才會擁有的眼神。你的過去,隻怕遠比你外表所展露出來的還要黑暗不堪吧?”


    須無痕的腦海裏反複迴響著白星漸的這句話,久久不能平靜。


    他確實藏了很多事情,所以對於加入監察局,他本不抱有多少希望。可宗奎和龍問澤還是讓他通過了,之前在青蘿州的一戰中蒼楓府長也曾說過,他的諸多秘密,怎麽可能全數瞞過專職監察之責的那兩個人物呢,可他們卻依然讓他加入了。


    為什麽?


    而白星漸呢?


    他似乎也多少知道自己過去的事情,那他又打算幹什麽?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雲岫的唿喊打斷了須無痕紛繁的思緒。看著對方擔憂的眼神,須無痕重新又變迴了平日裏那般冷冰冰的表情。見此,李雲岫心知對方隻怕確實有事情,但大抵是不願意說的,倒也不繼續追問。


    剛才言守致的出現阻止了言懷坤等人對李雲岫的步步緊逼,但現下這裏離言家太近了,著實不太安全,二人打算返迴行館後再行討論。


    但他們前腳剛打算走的時候,李雲岫卻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瞥見了跟隨在後的舒喻之,由於擔心泄露情報,最終還是等迴到了行館之後才與須無痕分享她的發現。


    此前在交戰之時,她專注於戰鬥本身,倒是沒有分心去關注周圍的環境,而剛才重返戰場,她得以更強勢的靈力探查進行戰場迴顧之時,卻有了意想不到的發現。在剛才的那片地方,空氣中殘留有他們此次所追尋的目標靈力氣息!


    “我剛才一直呆在那裏,除了我們之外,並無他人經過,你是說。。。與那隊可疑的魔靈人馬有關的人,就在剛才那些人之中?是誰?言懷坤?”


    李雲岫搖搖頭:“肯定不是他,他是最開始出現的,我自然警惕,還特意用靈力探查全麵觀察了一番,他雖是因為濫用靈藥增長靈術導致靈力有些紊亂,但並沒有魔係的味道。”


    “可他們帶的那些個小兵的實力水平都差太多了,也不太像是幕後之人,那你的意思是說,隨後出現的那幾人----言懷境、白水錫、白星漸,這三人裏,有我們需要找的人!”


    這倒是個意外的收獲。


    在會場內,李雲岫眼睛都看花了,靈力探查得都沒啥心力了,也沒發現什麽端倪,事後卻多虧了言懷坤來找碴,才有了這個收獲。


    隻可惜,那會李雲岫所感受到的隻是最後殘留在戰場的氣息,實在太過稀薄,無法具體辨明源於是那三人中的哪一個人。


    本來,最佳策略應該是和瞿家兄妹商討一下再行動,但他們二人此次偷偷溜出去調查,隻怕也是相當危險的行動,估計不一定能來得及等他們迴來了。為免錯過良機,李雲岫他們可能得先斬後奏了。


    在提及白星漸之時,李雲岫注意到了須無痕臉上閃過的一絲僵硬,看來他們戰鬥之時果然是發生了什麽,於是,她便主動提出:“須無痕,你負責言懷境和白水錫吧,這兩個人的實力都比較一般,調查他們兩個的難度估計和調查白副官一個人差不多。我去負責白副官那邊,而且估計要跟這邊的監察分局直接打交道,那舒喻之和我也更熟識一些,調查也會更好行動。”


    對此,須無痕並未反對,也默認了這個安排。


    二人秘密留下訊息告知瞿家兄妹此事,次日便再次展開了對那三人的調查。


    須無痕那邊且不論,但李雲岫對白星漸的調查卻是一開始就陷入了僵局。


    不管怎麽說,白星漸可是在神武州也能和宗奎分庭抗禮的副官之一,怎會輕易就暴露自己。更別說李雲岫那稍顯稚嫩的暗中調查手段,在老道的白星漸看來根本就是錯漏百出。


    因此,一方麵,白星漸對那突然告病養傷的瞿家兄妹也是心有疑慮,另一方麵,他也想借此敲打一番一直跟自己不對付的李雲岫,便與白星憐一起設了個局。


    對李雲岫心有不忿的大有人在,在這種事情上,白星漸從來不會讓自己直接地牽涉其中,言懷箋便是他精心挑選的借刀殺人的棋子。


    白星漸深知言懷箋的性子,也知道禁術一事是言懷箋的逆鱗,畢竟她可是曾因著這禁術而間接害死了她最愛的木槿阿姨,這也是她一直以來的痛。因而,當從白星憐口中得知李雲岫此次前來荒洪州的目的是與禁術有關,而他的搭檔須無痕----橫空出世的風係黑馬可能是修煉了禁術,對於這般真假難辨的消息,單純的言懷箋自是沒有提防自己的好友白星憐。


    在白家兩兄妹的誘導下,言懷箋自然也懷疑起來了李雲岫和須無痕來此的目的。她看著一眾賀禮中角落裏的那份不起眼的禮物,包裝的材料明顯是出自楊禾州的,大大咧咧的龍潛可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言懷箋也不認識其他太多楊禾州的人,那禮物,想也知道是誰送的。


    可念及次,言懷箋卻是不由得怒從中起,一腳便將那賀禮踢飛至屋外,隨後,便與白星憐一同前往尋找李雲岫興師問罪。


    而李雲岫呢,正在前往監察分局的路上,倒還有心思和舒喻之聊起了天。


    她問起了舒喻之和言淮的事情,對方也並未隱瞞。


    舒喻之並沒有對生身父母的印象,自記事起,他便是住在言淮的家中了,身邊相伴之人,也唯有那個不苟言笑之人。


    從一開始,言淮便直接告訴他,他不是舒喻之的父親,讓舒喻之叫他叔叔,每當提及舒喻之親生父母的事情時,對方便閉口不言,久而久之,舒喻之便也不再問了。


    在舒喻之的眼裏,言淮確實算不上慈祥溫柔,總是拒他於千裏之外,除了必要的交談,便總是在外忙碌,鮮少與他閑談話事。可府中下人從來都將他當成正統的少爺對待,吃穿用度從沒苛待過他,當他懂事後,在外也幾乎從沒碰到過什麽大麻煩,後來他才知道,很多事情後麵都有言淮在替他擺平。


    二人就這麽一直維持著這或近或遠的關係過了那麽多年,直到他追隨言淮的步伐,加入了監察局。


    “那位言局長,當初為何要收養你呢?說實話,你別覺得冒犯,見過他之後,我覺得他似乎更適合一個人生活。”


    舒喻之笑了笑:“無妨,很多人也有這個疑問。”


    “那你沒有問過他嗎?”


    舒喻之搖搖頭。


    “為什麽?”


    “。。。大概是因為,問了之後,可能就不會有現在這般平靜的生活了吧。”舒喻之雖是笑著說的,但臉上卻泛起了一絲苦澀。


    說實話,李雲岫不喜歡荒洪州,不喜歡這邊的監察分局,但對舒喻之,卻是莫名討厭不起來,也不知是因為他一開始便對自己示好,還是從這個人的身上,見到了自己過去的影子。


    二人的聊天沒有持續多久,因為言懷箋和白星憐很快便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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