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的長槍在空中滑出一道弧線,落到了周泰的身後。


    周泰哈哈大笑道:“高順匹夫,滾迴去吧,老夫饒你不死。”


    高順羞得無地自容,撥馬便走。


    身後江東軍發出有節奏的陣陣喝彩之聲。


    “周將軍,威武,高順,敗將!”


    “周將軍,威武,高順,敗將!”


    ……


    而曹軍一眾騎兵卻是鴉雀無聲,高順更感覺到羞愧難當。


    這要是他個人的普通一戰,輸了也就輸了,大不了下次再打迴來。


    可這是團戰,結果他首戰就輸,極有可能影響整個南郡之戰的大局。


    到時候因此江陵再因此丟了,他就更是罪人了。


    高順低眉耷拉眼的迴到丁辰麵前,喪氣的道:“末將沒用,有負令君重托,此戰打輸了,還請令君治罪。”


    “不必自責,”丁辰微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並非將軍不盡力,而是那周泰老兒太兇悍,下去歇息吧。”


    “多謝令君寬宏大量,”高順趕忙低著頭躲迴到人群之中。


    緊接著,對麵又策馬飛奔出來一員戰將,依然是黑巾蒙麵。


    丁辰心中一陣吐槽,這周瑜在江蘇待久了,竟然喜歡上了蒙麵戰將。


    他頭也不迴的道:“樂進,上!”


    “遵命!”


    後麵的樂進躍馬挺槍,向前衝殺過去。


    待衝到陣前,樂進對著那馬上的蒙麵之將冷笑道:“爾等割據江東,抗拒王師,這是羞愧的無臉見人了麽?


    如此,就趕緊滾迴去。


    我樂進槍下不死無名之鬼。”


    “呸!”那江東將領怒罵道:“曹賊妄稱公爵,囚禁天子,欲代漢自立,天下有識之士,人人得而誅之。


    爾等助紂為虐,為虎作倀,還敢在此狺狺狂吠,簡直不知羞恥。


    今日我淩統便要替天行道!”


    那員戰將說著,把麵上的黑巾扯下來,正是江東大將淩統。


    淩統在江東也是一員猛將,而且剛剛跟甘寧配合,在夷陵哨所以六百人擊潰曹軍五千之眾,所以此時信心倍增,甚至有些恃才傲物,盛氣淩人,並沒有把樂進放在眼裏。


    而樂進剛剛在江陵北道被關羽擊敗,心裏也是憋了一肚子火。


    再加上他們已經敗過一陣,實在不能再敗,所以樂進縱馬上前,一上來就用了十二分的力氣,對著淩統一陣猛攻。


    隻見槍尖如雨點一般紮向淩統,淩統當即嚇了一跳,趕緊抖槍還擊,每次槍杆與對方碰撞,都感覺雙臂一陣發麻。


    淩統心中不由暗暗吃驚,這樂進還真不能小覷,要是不小心,還真要敗在對方手下。


    不過對方這拚命式打法極耗氣力,一開始這麽猛攻還行,就不相信他能支撐長久。


    隻要對方氣力耗盡,就是自己反攻的時候。


    這樣想著,淩統當即沉著應對,見招拆招,實在拆不過就後退兩步。


    兩人招式拆解的極快,轉眼之間就是百十個迴合,樂進竟然像是喝了雞血一樣,攻速沒有絲毫變慢。


    這場對戰,一直是樂進在進攻,淩統在防守,於是樂進身後的烏桓軍兵自然興奮異常,連聲唿喊。


    而淩統後麵的江東軍則士氣低落,呐喊助威聲都弱了許多。


    這時候,陡然聽到江東方向傳來一陣擂鼓聲,而且這鼓點有些奇怪,裏麵帶有樂曲的節奏。


    淩統心中不免急躁起來,因為他很清楚,這是大都督在親自擂鼓。


    周瑜以精通音律著稱,而且大概有強迫症,聽不得曲亂。


    所以在江東有“曲有誤,周郎顧”的傳說,而且周瑜敲出的鼓聲中,都不自覺地帶出音律的節奏,江東將領誰都熟悉。


    緊接著便是一陣長長的號角助威聲。


    淩統心中卻是更加心急火燎,知道這是大都督在催促自己,可是突然之間忙中出錯,馬蹄一滑,馬兒差點摔倒在地下。


    樂進見到機會,立即猛攻淩統下三路。


    淩統大駭,趕緊死命拉住馬兒,撥馬便逃。


    但是他慌不擇路,逃向的卻是曹軍所在方向。


    樂進挺槍向前追,突然之間,淩統迴馬一槍,刺向樂進小腹。


    樂進正在向前全力衝鋒,萬沒想到對方還能迴身紮出如此淩厲攻勢。


    他心中頓時閃過一個念頭,上當了!


    原來淩統發覺力敵恐怕很難取勝,所以改為智取,從馬蹄打滑開始就是裝的,為的就是吸引樂進來攻,然後用他百試不爽的迴馬槍。


    樂進連人帶馬衝擊起來有千鈞之力,在行進之中自然無可躲避,隻能在匆忙之中強行側身。


    淩統的槍尖擦著腰腹刺入樂進盔甲,他單臂叫力,順勢一挑,頓時把樂進從馬上挑飛出去,遠遠摔倒在地上。


    淩統長出一口氣,策馬迴轉過來,槍尖指著樂進冷笑道:“若非今日我家大都督有此雅量,與爾等曹賊行君子之戰,我必殺汝,滾迴去吧!”


    一個武將被挑落了馬,就如同一個人被砍斷了雙腿,想不認輸都是輸了。


    鼓聲戛然而止,江東軍頓時又發出陣陣歡唿聲。


    “淩將軍,威武!”


    “淩江軍,威武!”


    樂進被摔的灰頭土臉,心中一陣羞臊,低著頭向自己的戰馬走了過去。


    雖然在場上占盡優勢,但最後一刻被偷襲得手,輸的卻也無可狡辯。


    畢竟詐敗與迴馬槍也是槍術的一種,怪就怪自己輕敵大意,多說也沒有用,還是趕緊迴去請罪。


    這時候,突然淩統從腰間拔出一把防身用的短戟,淩空向不遠處樂進的馬匹扔了過去,並且冷笑道:“輸了還有臉騎馬,用兩條腿走著迴去吧!”


    那短戟的小枝釘在樂進的馬屁股上,馬兒吃痛,嘶吼一聲揚開四蹄飛奔出去。


    樂進還沒有上馬,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戰馬跑遠,他對著淩統怒目圓睜道:“姓淩的,你迴去需得求神保佑,將來千萬不要落到樂某手裏,要不然你會死的很難看。”


    樂進已經輸了,可是淩統依然如此,這就是為了羞辱對方。


    淩統卻是抱著肩膀冷笑道:“你放一百二十個心,不會有那麽一天的。


    快迴去吧,要不然家裏人等著急了。”


    “你……”


    樂進氣的血脈噴張,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隻得垂頭喪氣的往迴走。


    此時兩軍對峙的距離約有一箭之地,而兩將交戰大約在中央,樂進每往迴走一步,就感覺羞恥之心加重一分,要不是還想著將來找淩統報仇,他現在都有要自殺的心思。


    此時江東軍簡直快要樂瘋了,開始陣陣起哄。


    他們兩戰兩捷,還把對方武將打的用兩條腿往迴走,這場景簡直大快人心。


    而曹軍又變得雅雀無聲了,常言道將是兵的膽,將都輸了,兵自然失去了氣勢。


    好在很快有騎兵牽著一匹空馬飛奔出來,把樂進接了迴去,這才沒長時間出醜。


    樂進到了丁辰跟前,汗顏無地歎息道:“末將有負令君重托,又輸了,還有失軍威,給令君丟了臉。


    令君無論如何處罰,末將都沒話說。”


    “將軍盡力了,下去休息吧,”丁辰微笑道:“笑到最後才是勝利,文謙將軍也不必介懷,你看他們現在笑的有多歡,一會兒輸的時候就有多難堪。


    待會兒我自會為將軍把顏麵加倍找迴來。”


    “多謝令君,”樂進不由感念丁辰之寬宏大量。


    這個時候,江東軍中已經是一片歡慶。


    對軍兵來說,這場文鬥又不用他們上陣,他們完全是以一種看戲的心態在觀戰。


    五場對戰,他們已經連勝兩場,在接下來的三場之中,他們隻需再勝一場,這場仗就算贏了。


    而且他們還有猛將甘寧未出,隻要甘寧出戰,至少能保勝一場,所以這場仗已經是十拿九穩。


    現在歡唿,隻是為了在曹軍麵前耀武揚威,提前慶祝勝利而已。


    此時周瑜身邊的諸將也是一般心態,老將程普對周瑜道:“下場,就讓老夫前去吧。”


    在周瑜未加入江東陣營之前,程普一直是淮泗武人集團的首領,孫策手下第一倚重之人。


    可是周瑜到來之後,卻是壓過了程普。


    一開始程普也是不服氣的,可是後來見周瑜調度有方,且在赤壁指揮孫劉聯軍以微弱兵力擊潰曹氏八十萬大軍,周郎聲望升到了頂點。


    故而程普也是心服口服,心甘情願的的做了江東副都督。


    此次南郡之戰,江東軍又勢如破竹,擊潰曹仁手下五萬大軍。


    現在文鬥又是兩戰兩捷,江東諸將信心,想不爆棚都難。


    每個人心裏都有種曹軍不過如此的想法。


    早知對方如此不堪一擊,何必跟對方文鬥,直接改為武鬥,把他們斬盡殺絕算了。


    周瑜看了一眼頭發胡須都已經花白的程普,笑道:“程老將軍出戰,蒙不蒙麵都是一樣的,不過也無妨,周瑜祝將軍馬到成功。”


    蒙麵也不可能把頭發都罩住,隻要看到那頭發,便知不是程普就是黃蓋,總之不是年輕氣盛,滿頭黑發的甘寧。


    其實說起來,江東軍將領並沒有跟曹軍軍將直接交過手,所以那些聲名赫赫的曹氏名將,在江東軍將心裏對並沒有什麽感覺。


    有時候名聲都是騙人的,傳的越響,手底下卻未必有什麽真本事。


    江東將領心中唯一的參照就是,當年討伐董卓時,曹操率領手下將領追擊董卓,被董卓手下的西涼軍打的大敗而歸。


    但是孫堅率領手下前去追擊,卻把董卓打的狼狽逃竄。


    此時的程普黃蓋等都參加過那場戰鬥,看輕曹氏軍將也是正常的。


    程普哈哈大笑道:“如此,老夫就不用蒙麵了,不習慣。”


    說著,縱馬飛馳至場中,揮舞著長槍耀武揚威,大聲吼道:“程普在此,誰來領死?”


    對麵曹軍陣營之中丁辰眉頭皺了起來,兩戰皆輸,就有些壓力了。


    就是說,他不能再輸一場。


    就算他將來能耍陰謀詭計保住江陵,可是天下人有不是傻子,此戰敗了就是敗了。


    好在對麵也狂傲起來,程普根本就沒蒙麵,相當於開始打明牌。


    丁辰迴首看了一眼身後的幾員戰將,沉聲道:“公明將軍,由你出戰吧。”


    徐晃抱拳道:“若徐某再輸,願提頭來見。”


    說著揮舞手中大斧衝了出去,待飛奔到程普跟前,口中大喝道:“徐晃來也!”


    “賊寇!”程普長槍一指,冷笑道:“來的正好。”


    徐晃乃是白波軍出身,與黃巾軍同出一脈,算起來的確是賊寇。


    程普這是在揭徐晃的老底。


    不過飛馳中的徐晃卻是冷冷的道:“徐某乃是天子親封之都亭侯,爾等才是賊寇。”


    說來徐晃起步算是比較高的,當年跟隨主公楊奉保護天子東歸洛陽,那時便被封為都亭侯,比曹操見天子還早。


    隻可惜卻沒有後來的張遼機遇多,風頭被張遼完全蓋了過去。


    可是不代表徐晃的武力比張遼差。


    兩將接戰,徐晃手中的大斧泰山壓頂一般,當麵劈向程普,程普連忙橫起長槍架住。


    “當”的一聲脆響,程普隻覺得雙臂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虎口都已經震出了血。


    徐晃是用大斧這種笨重兵器的,自然代表他的氣力比尋常武將要大,徐晃雙臂用力,大斧繼續向下壓過去,程普則雙手舉著槍杆,用盡全力向外撐。


    二將在這裏鬥起力來了。


    此時空氣像是凝滯了一樣,兩邊軍兵都屏住唿吸,停止了唿喊,靜靜的看著場中發生的一切。


    周瑜臉色凝重,自語道:“不好,程老將軍畢竟年邁,與那徐晃鬥力,吃不到什麽便宜。”


    場中的程普自然也心知肚明,看來論氣力,這徐晃遠在自己之上,於是雙臂用盡全身力氣向外一推,然後趁勢躲開了徐晃那一劈。


    可是力氣正是徐晃最大的倚仗。


    他那大斧對別人來說是重兵器,可是對他來說卻剛剛好,於是順勢左一斧右一斧,斧斧都有千鈞之力,把程普砍得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手中的長槍幾欲握不住。


    此時程普心中不由暗暗叫苦,看來自己剛才是托大了,這徐晃的武力遠在自己之上。


    正想到這裏,徐晃又是一記泰山壓頂,劈了過來,程普用盡全身力氣封擋。


    一聲脆響之後,他長槍右手脫手,好在左手還握在手裏,但是徐晃大斧的餘勢未消,順勢把程普胯下的馬頭劈成了兩半。


    緊接著徐晃順勢斧子一撩,竟是衝著程普的腦袋斬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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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結束,感謝大家,咱們十二月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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