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阿紫姐妹自幼生活在烏桓血統層級中的最底層,對貴族骨子裏天生就有一種畏懼。


    當麵對華黎夫人這最頂級貴婦時,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聽聞那華黎夫人還要為自己打扮,送自己衣服,兩姐妹天真單純,不明白這裏麵的彎彎繞繞,又害怕又感激。


    她們迷迷糊糊的跟隨華黎夫人來到湖邊一座空房子內。


    隻見房內塵土遍地,一股發黴的氣味撲鼻而來,這裏竟然是一個堆積雜物的房間。


    兩姐妹再是不通世事,也明白這位貴婦恐怕不懷好意了,阿紫急道:“我們還有事,就不勞煩夫人了。”


    說著,拉起姐姐的手就要向外逃。


    可是後麵的門早已被華黎夫人帶來的仆婦給關上,並擋在了門口。


    “想跑?沒那麽容易,”華黎夫人冷笑道:“本夫人倒要看看,你們兩個小賤貨,是用什麽法子迷惑了主人。


    這身子,就那麽香麽?


    來人,把她們衣服扒了。”


    一聲令下,立即有幾個仆婦衝了過去,一左一右架住兩姐妹的胳膊,又有婢女上前撕扯她們的衣服。


    阿青阿紫雖然極力反抗,用盡力氣掙紮,但無奈那仆婦力氣太大,無論怎麽努力都掙不脫。


    而且她們口中也被仆婦的大手捂住,隻能從鼻孔裏發出“嗯嗯”的聲音,眼神之中滿是怒火。


    華黎夫人看得頗為得意,輕笑道:“呦呦呦,生氣了?


    你們大概還想著忍一忍,然後再去主人麵前告狀是吧?


    告訴你們,本夫人既然做到這一步,就沒想著讓你們活著出去。


    待會兒本夫人自會派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你們扔湖裏去,誰也不知道是本夫人幹的。


    其實,這也怪不得別人,怪就怪你們兩個賤丫頭不自量力,明明是兩隻低賤的野雞,卻偏偏想要爬上枝頭做鳳凰。


    本夫人就是要告訴你們認清楚,野雞終究是野雞,賤人終究是賤人。


    我呸!”


    華黎夫人把心中所有的怨氣,全都發泄到阿青阿紫姐妹身上。


    本來她是這單於府最受寵愛之人,在整個烏桓部族中也是最得意的女人。


    可是一轉眼鳳凰變烏雞,新主人竟然看都不看她,卻寵幸兩個普通貧家女,於是她自然由嫉妒生出滿滿的恨意。


    阿青阿紫姐妹此前哪經曆過這種你死我活的後宅內鬥?


    聽聞對方竟然想要殺人滅口,姐妹二人不由嚇得神魂俱碎,不明白自己姐妹剛剛來此,卻又如何得罪過眼前這位貴婦人。


    眼見那健壯仆婦就要伸手撕裂她們的衣服,突然大門“咣當”一聲被打開。


    “住手!”


    隨著一聲暴喝,房內驟然衝進來了許多人。


    為首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貴婦,那正是踏頓的原配夫人亦玉氏。


    後麵跟著的都是踏頓的姬妾以及仆婦,足足有五六十人。


    “好大的膽子,你這個妒婦竟敢出手殺人?”


    亦玉氏指著華黎夫人,對身邊人沉聲道:“這個女人瘋了,她殺了主人寵愛的姬妾,主人憤怒之下還有咱們的活路麽?


    她瘋女人是要拉著咱們一起死。”


    聽了亦玉氏的話,現場一眾女人頓時義憤填膺,揮舞起了拳頭。


    “沒錯,她殺了人必然不敢承認,到時候還不是嫁禍到咱們頭上?”


    “主人本就不願接納咱們,如今在府中再鬧出人命,恐怕到時候咱們一個都活不了。”


    “這華黎簡直就是個瘋子,她想作死,別拉我們陪葬。”


    華黎夫人以前恃寵而驕,人緣本來就不好,如今她再也不受寵了,大家都是同樣的身份,再也沒人怕她。


    這時候早有人上前,把困住阿青阿紫的仆婦拽開。


    兩姐妹受到了驚嚇,蹲在角落裏顫抖不已。


    而此時華黎夫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沒想到自己行事竟然敗露了。


    可是這麽多年積威使然,口上依然強硬道:“本夫人處置兩個小賤人,關你們什麽事?你們趕緊滾開!”


    “你以為還是大單於在的時候呢?現在早就不是從前了。”


    亦玉氏看了一圈自己身邊的眾人,冷聲道:“這瘋女人想要害死大家,咱們一定要給新主人一個交代。


    她想扒主人姬妾的衣服,依我看,先把她的衣服扒了,然後扔湖裏去。”


    “打死她!”


    “打死她!”


    眾姬妾對華黎夫人本就沒什麽好感,在亦玉氏的慫恿下,大家一擁而上,瞬間把她的衣服撕的七零八落,連她手下那幾個仆婦也沒有放過。


    所有人拳腳相加,還沒等把她扔湖裏去,竟然已經把這女人給活活打死了。


    “抬出去喂狗,別弄髒了府邸,”亦玉氏也是個狠角色,帶領一眾女人打死這麽多人,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立即有仆婦把不著寸縷的華黎夫人以及手下仆婦屍首抬了出去。


    亦玉氏來到阿青阿紫跟前蹲下來和藹的道:“兩位妹妹,讓你們受驚了,這些都是那瘋女人自己的主意,與我們無關。


    如今兇手已經受到懲處,還請兩位妹妹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到我們頭上。”


    亦玉氏作為踏頓的正牌夫人,此前一直跟隨踏頓接受族人膜拜。


    阿青阿紫也曾遠遠的見過這人,知道這是整個部族身份最為珍貴的女人,可是沒想到此時卻是蹲在自己身前,近乎哀求的說話。


    “這事跟夫人無關,我們怎們會怪您呢,”阿青顫聲道。


    “真是個好妹妹,”亦玉氏激動的攥住阿青的手。


    在從前,她的身份跟眼前這兩個少女有雲泥之別,一個是烏桓部族大單於正妻,另兩個則是部族最底層百姓的女兒。


    可是如今情形倒過來了,這兩個少女被新主人看中,已經爬上了高枝,而她的身份就比較尷尬。


    以她這個歲數,年老色衰,已經不可能再讓新主人看中,迎接她的似乎隻有在這單於府做個老仆婦的下場。


    “來來來,讓我好好看看,”亦玉氏把阿青阿紫拉起來,嘖嘖讚歎道:“真是兩個可人的小美人,怪不得主人會寵幸你們。


    隻不過這身衣服實在太舊了,不如讓我給你們換幾件幹淨的衣服,再塗上胭脂水粉,那樣主人應該會更喜歡你們。”


    聽這話跟此前華黎夫人說的差不多,兩姐妹又擔心了起來。


    亦玉氏似乎看透了她們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放心,你看我們這裏有這麽多姐妹盯著,要是想害人的話,自然也瞞不過主人。”


    阿青阿紫覺得有道理,這才把戒備的心稍稍放下,跟著亦玉氏來到一座精致的別院。


    亦玉氏親自伺候她們梳洗打扮,並給她們換上了華貴的服飾。


    兩姐妹自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我在這府中住的時候長些,你們要是有什麽需要的,可以直接跟我說。”


    亦玉氏殷勤的道:“還有,我娘家人手不少,要是外麵需要有什麽幫忙的,也可以告訴我,小忙我還是能幫的上的。”


    兩姐妹對視了一眼,阿紫道:“你能幫忙把我們父親給救出來麽?”


    阿青接口道:“隻要能救我們父親,讓我們姐妹做什麽都行。”


    “你們父親早就出來了啊,”亦玉氏消息要比兩姐妹靈通的多,他驚奇的道:“你們不知道麽,是主人下令,讓唿泉長老放出來的。”


    “我們父親出來了?”阿青阿紫同時驚問了一聲。


    她們此前一直覺得主人不肯讓她們伺候洗漱,一定是對她們不滿意,可是沒想到主人早已經放了她們的父親。


    兩姐妹不由激動的握住了彼此的手,看來主人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是已經什麽事都替她們想到了。


    而且自從來到這單於府之後,她們身份都提高了,連這原來的單於夫人都在麵前畢恭畢敬的說話。


    兩個小姑娘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


    丁辰從外麵迴到臥房,就見兩個小丫頭均換了一身華麗的衣服,就跟兩個洋娃娃一樣站在一旁,顯得嬌俏可愛。


    而且這對雙胞胎似乎真的有心靈感應,隻要碰一個人,另一個也有同樣的感覺,如此可以解鎖很多新玩法。


    阿青去沏了一碗茶,恭恭敬敬的的端上來,輕聲道:“主人請喝茶。”


    丁辰正想伸手去接,阿紫卻猛然醒悟過來,連忙衝上前去把茶碗搶到手裏道:“我先給主人試試這茶涼熱。”


    說著端起茶碗,一飲而盡道:“有些涼了,我再去給主人沏一碗。”


    說完便端著茶碗跑了出去。


    此前她覺得主人對她們的伺候不滿意,所以在茶葉裏加了開心草。


    可是事實證明,其實主人是很寵她們姐妹的,要不然也不會暗地裏把她們父親給放了。


    如此一來,那茶水中混有開心草一事,就不能讓主人知道。


    此時姐姐阿青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妹妹,她明明端上來的是一杯熱茶,妹妹卻如此失禮的搶過去自己喝了,還說茶涼?


    丁辰也感到納悶兒,不知道這其中之一的小丫頭風風火火的要幹嘛。


    其實他現在對於誰是姐姐誰是妹妹依然分辨不出來。


    過了一會兒,卻也沒見茶水再端上來,而他麵前的阿青,卻臉色漸漸變得潮紅,身上扭捏著,似乎在極力控製。


    “你怎麽了?”丁辰不解的問道。


    “身上好熱!”阿青低頭輕聲道:“還很癢!”


    丁辰:“???”


    “你吃壞什麽東西了?”丁辰問道。


    “沒……沒有啊……”阿青囁喏著答道。


    “是那碗茶……”她突然間醒悟,咬牙切齒的暗怒道:“阿紫……看我怎麽收拾她……”


    說著阿青急匆匆跑到煮茶的地方,就見阿紫蜷縮在角落裏,臉色一樣的潮紅,渾身蠕動著,顯然是同樣的身體發癢,抬頭委委屈屈的小聲道:“姐,這開心草的藥性,要怎樣才能解啊,我好癢……”


    “自作自受,”阿青沒好氣的道:“找主人去!”


    ……


    襄陽,自從劉表坐穩荊州之後,便把治所遷到了這裏。


    刺史府庭院內,下人匆忙的進進出出,數個郎中圍在一起,都顯得愁眉不展。


    此時坐鎮荊州十數載的劉表,已經進入了彌留之際。


    荊州上上下下,自然人心動蕩。


    此前荊州與江東爆發了江夏之戰,孫權率領數萬水軍打著為父報仇的旗號,氣勢洶洶前來襲取江夏郡。


    其實此事對劉表來說也很冤枉。


    孫權的父親孫堅正是前來攻打江夏之時,被江夏太守黃祖所殺,純屬是自己前來找死,怪不得劉表。


    隻不過江夏是荊州的門戶,孫權要拿荊州,必須取江夏,所謂為父報仇雲雲,都是借口。


    孫權為什麽如此急於取荊州?


    蓋因當時魯肅前來投靠之時,曾為其分析過天下大勢,史稱《榻上論》。


    魯肅分析到,漢室不可興,曹操占據北方廣袤的土地與人口,孫氏僅僅占據江東六郡,從長遠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北方的對手。


    畢竟打仗是拚消耗,拚國力。


    江東想要能抵抗住北方勢力南侵,唯一的策略就是聯合荊州的劉表,兩麵出擊,互為犄角,分化北方實力。


    如此江東才能存活下去。


    其實這分析跟諸葛亮為劉備的謀劃同出一轍,可謂東吳版的“隆中對”,若是這個戰略意圖實現,那後世的南北朝就提前來到了。


    說到底曹操實力太強,南方單獨一個割據政權根本無法與其爭鋒,所以必須用分化瓦解的方式分而治之。


    孫權非常同意魯肅的意見,隻是劉表於他有殺父之仇,不可能與之聯合,所以隻能攻打下來。


    孫權清楚,若沒有荊州為援,則江東必亡,這也就是為什麽他一輩子都在算計荊州的原因。


    想要攻打荊州,江夏郡便首當其衝。


    因為有甘寧這個原來黃祖的手下投降,孫權攻打江夏非常順利,很快就斬殺了黃祖,奪去了江夏郡大半部分,隻有夏口還在劉表手中。


    消息傳到了襄陽,本來身體就不好的劉表頓時一病不起。


    這時又傳來消息,曹操不囉嗦,親率二十萬大軍南下,一心要拿荊州,沒有陰謀陽謀。


    如此劉表心力交瘁之下,病體竟然越來越沉重。


    刺史府的臥房內,劉表躺在床榻上,額頭蓋著一塊棉巾,低聲道:“玄德賢弟來了沒有?”


    “來了,就在外麵,”侍從道。


    “快帶來見我,”劉表有氣無力的道。


    劉表對部下的統製方式很特殊,無論劉備還是黃祖,都是以加盟的方式聽其號令。


    當年的張繡也是如此,他們都保留著相對的獨立性。


    劉表這個君主,似乎喜歡做盟主,做帶頭大哥,而不是對部下形成絕對的統治。


    不多時,劉備匆匆走了進來,關張二將侍立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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