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軍步卒雖然有三萬人馬,但是已經強攻許都這麽長時間未曾攻破,士氣已然受挫。


    而曹軍雖隻有四千人,卻都是精銳騎兵,而且這些騎兵之中有許多人家眷都在許都城內,他們營救家人之心何等迫切,戰意那自然是不用激勵的。


    所以四千騎兵如摧枯拉朽一般,就把三萬袁軍衝擊了個七零八落。


    亂軍之中,魏延揮舞著大刀,直接向袁譚的帥旗衝殺了過去。


    如今老魏發達了,已經把魏老娘接到了許都居住,還買了幾個女婢伺候老娘,日子過得正美,豈能容得這袁譚攻破許都,驚嚇著老娘。


    不對,袁譚率領這麽多人攻打許都,聲勢如此浩大,必然鬧得人心惶惶,恐怕已經把老娘給嚇著了。


    魏延想到這一點之後,更是氣血上湧,恨不得把袁譚打出屎來,當場再給他灌下去。


    袁軍步卒在他麵前都成了螻蟻,他眼中隻盯著袁譚那帥旗衝殺。


    此時帥旗之下,馬背上的袁譚被衝擊的有些發懵。


    本來曆盡千辛萬苦,擊敗泰山賊寇,殺到許都城下,眼看就要攻破這曹氏老巢,為父親報仇雪恥,立下不世之功。


    而且這城池眼看就要攻破,也許連半個時辰都用不了。


    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曹軍的援兵卻到了。


    固然計算曹軍援兵從官渡到許都需要三天,可是他卻忽略了,若曹軍援兵都是騎兵,隻需一天就到了。


    “大公子,那曹軍厲害,就讓末將護送大公子先撤吧,”袁譚麾下上將彭安急聲道。


    “這就……撤了?”袁譚問的極其不甘心。


    “大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等深入曹氏腹地,孤立無援,如今曹氏援軍已迴,我等已失去了戰機,不退恐怕有全軍覆沒之危。”


    彭安心想,看這情形,能撤得了就不錯了。


    話音未落,就見亂軍之中有一員紅臉戰將向這邊衝殺過來。


    軍兵像水浪一樣上前迎擊,但是卻被他乘風破浪,殺開一條血路。


    彭安大聲道:“讓末將先去擒殺來將。”


    畢竟是袁譚手下的無雙上將,這種時候當然要替大公子分憂。


    說著,彭安縱馬挺槍前去迎戰魏延。


    卻被魏延一刀砍掉了腦袋。


    袁譚大驚失色,彭安竟然在這紅臉將領麵前沒有挺過一個迴合,袁譚慢慢側首,看向身邊另一名無雙上將岑璧。


    岑璧嚇得麵如土色,連連搖頭。


    “走啊!”袁譚大叫一聲,撥馬便撤。


    彭安說的沒錯,現在已經失去了戰機,想攻破許都已經不可能,就不要再想那些沒用的了,先逃得小命要緊。


    他下了撤退命令,身邊數百親衛騎兵頓時聚攏過來護衛,保護著他向來時之路倉皇退去。


    至於那三萬步卒,也顧不上了。


    此時丁辰正在軍陣後麵壓陣,見對麵袁軍跑了,他當即冷笑道:“這廝衝破兗州,殺進豫州,圍攻許都,豈能讓他就這麽逃了?


    隨我追!”


    他當即命令陳到率領丹陽軍以及那兩千精銳曹軍留下來,掃蕩許都城外這些沒有逃掉的袁軍步卒。


    反正袁譚已經逃跑,沒有了指揮中樞,這袁軍雖然還有萬餘人馬,但也隻能算是烏合之眾,根本沒有什麽戰鬥力。


    讓陳到在這裏縱兵屠殺,也隻是為了給城頭上的觀眾表演一下,什麽是精銳。


    而丁辰則親自率領陷陣營前去追擊袁譚。


    袁譚逃的異常幹脆,丁辰率領的追兵一直追出了豫州,要追上的時候,竟然遇到了袁軍親衛騎兵的阻擊。


    說起來袁譚在青州對待百姓還算比較寬厚,所以贏得了不錯的聲望。


    無論百姓還是軍兵,都真心擁護於他。


    這些親衛騎兵就是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留下來掩護袁譚撤退的。


    那袁軍騎兵僅僅有二三百人,在陷陣營麵前自然不堪一擊,很快就被陷陣營屠戮殆盡。


    丁辰倒是挺佩服這些人的,明知必死還要前來,這樣的忠誠之士應當受到尊重。


    雖然陷陣營很快就結束了戰鬥,但畢竟拖延了追擊時間,袁譚已經跑入了兗州。


    丁辰正是要樹立軍威,給兗州豫州那些蠢蠢欲動的豪強們看看,所以下令緊追不舍,跟著追入了兗州。


    在中途,袁譚又留下了身邊僅存的數百騎兵阻擊了一下,自然又被陷陣營輕鬆殲滅。


    不過在這連番阻攔之下,丁辰終究是沒有追上袁譚。


    讓袁譚僅帶兩騎倉皇逃迴了青州。


    那是他的地盤,丁辰自然不能冒進了。


    好在他這轟轟烈烈數百裏的追擊戰,把袁譚打的身邊僅剩兩人狼狽逃迴,已經給了兗豫二州豪強們足夠的震懾。


    那幫豪強們心想:看曹軍這窮追猛打,趕盡殺絕的氣質,自己隻要但凡能活下去,還是不要背叛曹氏了吧。


    再說,曹氏在官渡取勝的消息,在兗豫二州已經逐漸傳開,此前沒有背叛曹氏的官員豪強全都鬆一口氣,而曾經跟袁紹暗通款曲之人的心卻都提了起來。


    想來曹操有仇必報的作風,一定會秋後算賬的吧。


    可是後來有傳言說,曹操在官渡一把火燒了袁紹的書信,根本沒想知道誰曾經背叛過他。


    於是所有豪強以及郡縣官員們全都安定了。


    隨即丁辰下令緩緩迴歸許都,即是行軍,也是休息。


    畢竟陷陣營就算是鐵打的,這輾轉數百裏的奔襲,也已成了強弩之末。


    即使人受得了,馬都受不了。


    ……


    再說袁紹,官渡戰敗之後僅率八百騎逃迴河北。


    首先他迴到了黎陽,會同守黎陽的數千軍兵,然後迴歸鄴城。


    袁紹那沮喪懊惱的心情可想而知,僅僅在半年前,他手下還有二十萬之眾,文有郭圖逢紀,審配辛評,武有顏良文醜,張合高覽,可謂兵強馬壯,人才濟濟。


    以這麽大的軍事優勢,攻打剛剛跟袁術血拚又跟呂布血拚,元氣大傷還沒有恢複的曹氏集團,有錯麽?


    說什麽三年疲曹,說什麽緩進之策。


    一切謀略存在的意義,均來源於武力不足。


    隻要掌握了足夠強大的武力,根本不用講什麽計謀策略,直接平推就是了。


    可是短短半年之後的現在,二十萬大軍灰飛煙滅,顏良文醜戰死,張合高覽叛逃,手下文臣又四分五裂。


    袁紹迴想起來,就感覺是做了一場噩夢一樣。


    更為尷尬的是,袁紹是個好美名的人,他率領這麽多軍馬,以這麽大的優勢卻被曹操打的如此狼狽逃迴。


    讓他徹徹底底在天下人麵前淪為笑柄,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所以他總感覺有人在背地裏笑他。


    這時候逢紀乘機進讒言道:“田豐聽說將軍敗退,在獄中拍手大笑,正為他預言準確而歡喜呢!”


    此前田豐曾經因為勸阻袁紹進軍,而被袁紹關押在大牢裏。


    袁紹聽到這個報告,頓時勃然大怒,立即下令殺了田豐。


    隻不過田豐畢竟是河北大族出身,田豐被殺,向豪族們傳遞了一個袁紹要動手打壓這本地豪族派係的信號。


    再加上袁氏官渡戰敗,於是河北許多人都感覺到袁紹要不行了,紛紛舉兵反叛,準備迎接曹操。


    隻可惜,此時曹氏軍馬在打贏了官渡之戰以後,也已經到了疲憊的極限,根本不可能向河北郡縣提供支援。


    而袁紹非但不是演義中所說的那樣草包,相反他還有很強的統治力。


    他聚攏剩餘的軍兵,四麵出擊,把河北諸豪強組成的聯軍打的落花流水,迅速平定了反叛諸縣,穩定了局麵。


    同時,他又像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又從四州招募軍兵,意圖再一次揮師南下,剿滅曹操,報官渡之仇,在天下人麵前挽迴名聲。


    於是,導致袁紹真正滅亡的倉亭之戰,即將爆發……


    ……


    而曹操則率領得勝之師,從官渡迴軍。


    此前一直有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在曹氏的頭頂,那就是北方有個異常強大的袁紹,時刻威脅著曹氏地盤的安全。


    如今經過這官渡一戰,不僅令袁紹元氣大傷,而且同時令曹操信心倍增。


    麵對那麽強大的對手都打贏了,還有什麽可怕的呢?


    當然,曹操迴想起來也有些後怕,此戰取勝,這裏麵存在著極大的運氣成分。


    若不是丁辰發現了袁軍屯糧所在,誰輸誰贏還真不好說。


    至少從當時的情形看,他軍營內已經沒有三日之糧,袁紹其實不用進攻,隻需要穩守三天,那麽戰敗的必然是他。


    可是戰場沒有如果,時間也不能倒迴,勝了就是勝了,敗了就是敗了,戰果已成事實,再無更改。


    想來丁辰就是上天派來助他取勝的使者,這中間隱隱中自有天數使然。


    大軍迴歸許都之後,天子假惺惺的傳下聖旨,表彰曹操的功績。


    此時曹操跟漢室的蜜月期已過,經過血詔書事件之後,已經反目成仇了。


    曹操再也不去見天子,反正他是丞相,一應國事都在丞相府中處理。


    所有朝臣也都直接向曹操匯報,已經完全把天子當成了吉祥物。


    這表彰的聖旨,曹操也隻是拿來圖一樂。


    要想表彰,他完全可以自己寫聖旨,拿去讓天子蓋章,然後以漢室的名義明發天下。


    曹操要封賞手下功臣,就是這麽操作的。


    天子隻能幹瞪眼。


    曹操迴到了丞相府,見到被仆婦抬著的丁夫人時,連忙快步迎了過去,感歎道:“夫人真乃女中豪傑也,先有率眾自盡殉節,又有親上城頭勞軍,受傷尚且不退,老夫佩服之至。


    想來古之婦好也不過如此吧。


    若非夫人如此作為,這許都恐怕已經落入袁譚那小兒之手了。”


    方才曹昂已經詳細敘述了母親的所作所為,丁夫人在危急關頭所表現出來的剛烈堅毅,的確不是一般的女人能做的出來的。


    曹操聽了也大為震驚,若不是夫人在那緊急時刻鼓舞了軍兵士氣,曹昂還真堅持不到援軍到來。


    所以曹操說出對夫人的佩服,那是真心實意,並非恭維。


    丁夫人腿上有劍傷,此時隻能坐在一塊木板上,讓幾個仆婦抬著。


    曹昂曹丕等兄弟以及眾夫人小娘等數十人圍城一圈,看著這對老夫妻現場發糖。


    “夫君莫非是在取笑妾身?”


    丁夫人微微笑道:“妾身一介女流,所盡綿薄之力,微不足道,哪配得上夫君如此讚譽?


    夫君於官渡,一戰破袁,以微弱兵力擊潰袁軍十萬之眾,那才是值得稱讚的豪傑之舉。”


    曹操見夫人絲毫不居功,忍不住心情快慰,握著夫人的手哈哈大笑道:“你我夫妻相濡以沫數十載,就不要在這裏互相吹捧了。


    那官渡之戰,有大半的功勞都是子文所立。


    說起來老夫還要感謝丁氏,即為老夫培養了如此賢良淑德的夫人,又給老夫生出了居功至偉的麒麟之才,老夫何其幸也。”


    “夫君還說不要互相恭維?”丁夫人聽到夫君盛讚自己跟侄兒,心裏當然比喝了蜜還甜。


    要知道,夫君還從來沒誇讚過誰是麒麟之才,也隻有侄兒得到如此讚譽。


    “子文呢?怎麽還沒迴來?”丁夫人問道。


    “他率軍追殺袁譚去了。”


    曹操捏著胡須,欣慰的道:“聽說他追率軍追擊數百裏,一直到了兗州邊界,直把袁譚打的身邊隻剩兩個人,倉皇逃迴青州。


    這場追擊戰,令整個兗豫豪族震動,紛紛寫信前來示好,再也不用老夫麻煩。”


    旁邊曹丕曹彰等兄弟聽父親口中說出丁辰率軍追殺袁譚之事,一眾孩童心裏不禁心馳神往。


    此前他們可是聽說過那袁譚如何兇猛,差點把許都都給攻破,讓他們一直擔驚受怕。


    可是如今碰上子文哥哥的軍隊,竟然就敗的如此幹脆。


    子文哥哥率軍追殺幾百裏,把袁譚打的僅剩兩個人,狼狽逃迴青州,是何等的威風豪邁。


    丁夫人微微笑道:“妾身已經下令準備好了家宴,為夫君接風。


    想來夫君在官渡定然吃了不少苦,如今大勝而歸,正該放下煩心之事,開懷暢飲才對。”


    “嗯,還是夫人想的妥當,”曹操點了點頭道:“想來子文已經率軍馬上迴到許都了,等他迴來再開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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