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魏延搖頭像撥浪鼓一樣。


    “那你咋看出來寫的好的?”丁辰詫異的問。


    “因為我看這幾幅字比較多,別人見了應該很羨慕,”魏延誠懇的道。


    丁辰聽了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無論《阿房宮賦》還是《秋聲賦》,都是後世的傳世名篇,沒想到被魏延選中,僅僅是因為字數多。


    其實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抱穩了曹氏兩代主人的大腿,這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已經有保證了。


    所以並不需要靠抄詩來獲取什麽名望。


    他現在所住的宅院,推開窗戶就能看到連綿巍峨的桐柏山,於是在底下簽了“桐柏山人書”五個字。


    魏延喜滋滋的拿著兩幅字出去。


    如今老魏的身份也不一樣了,因接連誅殺袁軍大將,丁辰已經為他請封為典農都尉。


    雖然他老娘依然住在義陽縣,但是毛縣令已經為老夫人在縣城內找了一座宅院,並且還買了兩個婢女伺候。


    對此魏延很是滿意,這些都是跟隨了主公之後才有的變化,所以掛上一副主公的書法以示尊重,也是理所應當。


    他帶著兩幅字迴到縣城的家裏,第二天便準備去裝裱上,掛在廳堂之中。


    隻不過他的廳堂太小了,隻能掛一副。


    他拿出兩幅字對比了一下,顯然《阿房宮賦》字數比較多一些,於是拿著來到縣城的字畫店。


    這個年代所謂的字畫店經營很雜,最主要的營生是給人代寫書信,當然也兼賣字畫與裝裱。


    那店老板四十多歲,身著儒衫,看起來儒雅非常,收過那幅字客氣的告訴魏延,三日之後來取。


    待魏延走後,店老板展開看著那幅字,掃了一眼,瞳孔不禁微微收縮了一下,輕聲念道:“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壓三百裏,隔離天日……


    嗟乎!一人之心,千萬人之心也,秦愛紛奢,人亦念其家……


    嗚唿!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


    那老板一口氣讀完,然後長長唿出一口氣,真有種蕩氣迴腸的感覺。


    文章通過對阿房宮興建及其毀滅的描寫,生動地總結了秦朝驕奢亡國的教訓。


    曾經的大漢王朝強大到雖遠必誅,逐匈奴與漠北,可是落到現在風雨飄搖,與秦亡何其相似?


    那店老板也是飽讀詩書之人,一時間眼眶竟然微微濕潤了,這篇文章有深深的警醒之意,表現出作者憂國憂民、匡世濟俗的情懷。


    而且整篇文章語言精練,工整而不堆砌,富麗而不浮華,氣勢雄健,風格豪放,駢散結合,錯落有致。


    雖然字跡得不怎麽樣,但卻是一篇曠世佳作。


    再看署名,桐柏山人,那老板迷糊了,沒聽說桐柏山出了這麽一位文壇健將啊。


    他忍不住自言自語道:“不知是哪位高人所做?”


    想了片刻,他收好那幅字,關上店鋪的門,提著衣襟匆匆來到城東楊府,請求麵見族兄楊伯安。


    楊府的書房裏,楊伯安正滿臉愁容的看著窗外那桐柏山,一臉的無奈之色。


    這一年他也是夠倒黴的,本來身為弘農楊氏的一支,跑到這義陽縣做個鄉紳,已經是跌倒穀底了。


    哪想到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他所有的田地竟然一夕之間全部被劃作了天子籍田,甚至求到族兄,太尉楊彪那裏都不管用。


    作為曾經的人上之人,卻被欺負成這樣,讓他怎咽下這口氣?


    於是他又想個主意,派出部曲去嚇唬老百姓,以把百姓嚇跑。


    結果消息又傳了過來,他派出的部曲被曹軍抓住做了苦力,正在給百姓修水渠呢。


    雖然是重重的打了他的臉,但是他也不敢去討說法,隻能吃這啞巴虧了。


    此時,見旁支從弟楊少安走了進來,楊伯安不耐煩的道:“我最近有些勞累,沒有要事不要煩我。”


    “兄長,大喜啊,”楊少安從懷中取出那幅字,恭恭敬敬的奉上道:“今日有人前來裝裱,小弟見這篇文章不俗,特來請兄長品鑒一番。”


    楊伯安乃是當地名士,好結交讀書人,這方圓百裏,但凡有幾分名望的讀書人,皆是楊府座上客。


    他們平常總在這裏舉行文會,品評各自所寫的文章。


    所以附近文人的文章如何,楊伯安也算是知根知底。


    見從弟又送來了文章,楊伯安皺了皺眉頭道:“他們那些人天天來這裏,所寫的文章,我豈能不知,何用你再拿來給我看?”


    楊少安堅持道:“這篇文章,可是不同凡響啊,兄長一看便知。”


    “又不是古文,當世我什麽文章沒見過?”


    楊伯安厭煩的瞅了從弟一眼,心想瞅你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不過他還是接過那張紙,抖開一看,隻讀了兩句,眼睛便被吸引住了。


    這可是杜牧的經典名篇,而且是杜牧麵對當時藩鎮跋扈,外族入侵,政治腐敗,百姓水深火熱,帝國即將崩潰,然後有感而發,才寫出了這篇文章。


    楊伯安也並非是浪得虛名之人,本身也有幾分文化功底,當然能看出這篇乃是不可多得的絕妙好文。


    他端著接連讀了三遍,這才連連讚歎道:“好文章,好文章啊,隻是不知,這桐柏山人是哪位?”


    楊少安搖頭道:“那人好像是個武夫,放下就走了,隻是約定三天之後來取裱件,我沒有來得及問。”


    他突然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長的道:“不過……兄長,此文沒有署名,且無人知曉。


    人這一生啊,隻需做出一篇這等好文,便足以名揚天下了,甚至名垂青史了。


    您看……是不是……”


    楊伯安頓時明白了從弟的意思,這麽好的文章沒有署名,隻要誰先認領了,等傳揚開來,被世人認可之後,那便是誰的,即使正主跑出來也沒用了。


    這樣的文章本就不可多得,人一生隻做一篇經典,也能說的過去。


    而原主想要再寫一篇同等檔次的證明是他剽竊,應當也不是那麽容易。


    絕妙好文,哪是隨隨便便能寫出來的?


    楊伯安沉吟片刻,立即提起筆來抄錄了一份。


    他的書法自然要比原件好的多,隻不過在末尾處題名為桐柏齋主,那正是他楊伯安的雅號。


    把原件交到從弟手裏,楊伯安嚴肅的叮囑道:“記住,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另外裝裱之後再去跟那人打聽打聽,看看他還有沒有其他文章。


    去賬上領兩千錢,迴去吧。”


    送走從弟之後,他趕緊吩咐下人道:“速去請諸位先生過來品茶,就說我偶作文章一篇,意與大家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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