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進一向支持,對於小孩子,應該多給她機會展示自己,一方麵能培養為人處事的能力,另一方麵也能增強自己的自信心。


    一聽說這個比賽,他立刻鼓勵謝幼靈參加。


    謝幼靈用隔窗斷剪出的花卉剪紙,華麗大氣,又秀美精致,正是為這種比賽量身打造的。


    謝幼靈躍躍欲試,心裏還是有點忐忑。她是靠剪紙拿了金獎沒錯,但那都是跟同齡的小孩子比賽。而今天……


    她往周圍看了一眼,過去報名的全部都是成年人!


    她抬頭看蘇進,蘇進鼓勵地向她笑笑。謝幼靈看見他的笑容,突然充滿了勇氣。


    不管怎麽樣,她有哥哥呢!怕什麽?天大的事情,都有哥哥幫她撐腰,小小一場比賽算什麽!


    雖然是臨時比賽,園方準備得很周到。


    他們很快騰出了中央溫室前方的空地,準備好了桌椅。空地周圍還有條桌,上麵放滿了各種工具材料,參賽者可以任意取用。


    參加比賽要先去前麵報名拿號,謝幼靈走過去,大聲說:“我叫謝幼靈,我也要參加比賽。”


    前麵報名的全部都是成年人,最年輕的也有二十多歲,工作人員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年紀的小姑娘。她親切地笑了,問道:“你幾歲啊?”


    謝幼靈說:“馬上要十一歲了!”


    工作人員笑著摸摸她的頭,幹脆地說:“好嘞,你是57號,這是裏的號碼牌。”


    她用別針把寫著號碼的白紙別在了謝幼靈的胸口。


    今天來這裏的有不少都是家長帶著孩子,看見還有謝幼靈這樣的小孩參加,家長們也來了興趣。接下來,報名的好幾個都是差不多年紀的小孩。


    很快,報名結束,比賽開始。


    今天是周末,又有菊花展,來植物園的遊客不少,對自己的才藝有信心,來參加比賽的一共76個人。


    他們被條桌圍在中間的空地裏,同行的同伴在外麵等。


    謝幼靈走到條桌旁邊看了看,拿起了一張紅紙和一把剪刀,走到椅子旁邊,坐了下來。


    她是第一個報名的小孩,有不少人關注著,看見她拿的東西,恍然大悟:“這是要剪紙吧,這孩子手還挺巧的。”


    別的孩子基本上選的都是畫畫,拿了紙和彩筆,認真地坐到了桌子旁邊。


    謝幼靈剛剛剪下第一刀,突然就停住了。


    她抬起頭,怔怔地看向前方,剛才那種若有所思的表情重新浮現了出來。


    這裏正對著前方一堵花牆,那花牆同樣設計得非常精心,姹紫嫣紅,各種顏色搭配得極極為巧妙。


    謝幼靈就盯著那堵花牆,發起了呆。


    她這一呆就是十分鍾,旁邊的遊客們留意到了,竊竊私語道:“這小姑娘怎麽了?緊張了?”


    “我看著不像……犯困了?”


    蘇進看了看謝幼靈,又看了看那堵花牆,唇邊泛起了笑容。


    十分鍾後,謝幼靈如夢初醒,終於有動作了。不過她卻沒有開始剪,而是站起來,走迴到條桌旁邊,看了看手上的紅紙,換了一張白色的。


    這張白紙比紅紙大得多,大概有a3大小。


    謝幼靈走迴座位旁邊,剪刀一顫,開始動作了。


    隻見她的兩隻小手像蝴蝶穿花一樣,動得極快,幾乎讓旁觀者感覺眼花繚亂了。白色的碎紙簌簌而下,落在地上,很快在地麵上積了起來,像是下起了一場小雪一樣。


    謝幼靈的目光非常專注,剪著剪著,她的唇邊也帶上了一絲笑容,滿懷欣喜。漸漸的,她的表情又變得嚴肅起來,小小的眉毛緊緊地蹙起。再過了一會兒,她的眉峰一展,高高地揚了起來。


    不看她手上動作,隻看她的表情,也能感受到,她的心裏正經曆著什麽,而這些想法、這些情感變化,也通過她的手,折射到了她所剪的作品上!


    她從一開始就胸有成竹,開始剪之後,就完全沒有停過。


    大約半小時後,她的額角沁出了一絲汗珠,但她仍然緊緊抿著嘴,手上動作完全沒停。


    又過了十分鍾,工作人員提醒道:“各位請注意,再有十分鍾,活動就要結束了。請沒有完成的,抓緊速度完成。”


    這時,謝幼靈剪刀一翹,收了迴來。她長長地舒了口氣,抹了把汗,站了起來。


    她端祥了一下自己的作品,站了起來。


    工作人員遠遠看見,走過來問道:“小妹妹完成了嗎?可以交給我……”


    說話間,她注意到謝幼靈手上的作品,瞳孔突然緊縮,整個人驚呆了!


    謝幼靈沒留意她的表情,抬頭問道:“大姐姐,我能把它先拿給我哥哥看看嗎?”


    工作人員還沒迴過神來,下意識地說:“可,可以……”


    謝幼靈衝著她一笑,拿起自己的作品,跑到條桌後麵,隔著桌子對蘇進道:“看,哥哥,這是我剪出來的!”


    她翻過那幅剪紙,展示到蘇進麵前。蘇進不是一個人站著的,他旁邊還有其他參賽遊客的同伴。這時,大家都下意識地看過來,周圍的喧鬧聲瞬間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地盯著那幅剪紙,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蘇進就著謝幼靈的手,仔細觀察著她的作品。他眯著眼睛,看得很認真。片刻後,他笑著對謝幼靈說:“恭喜你。”


    在場的隻有謝幼靈自己能聽得懂這句話,一瞬間,她笑得更開心了。一線陽光突破雲層,照在她的臉上,把那朵笑容映得極為璀璨。


    直到這時,周圍的人群才“嘩”的一聲,吵了起來。


    他們不可思議地嚷嚷著:“我靠,神了!”


    “這真是這小姑娘剪出來的?”


    “當然是,我看著剪的!”


    “靠靠靠,這小姑娘手也太巧了!”


    話聲中,已經有人拿出手機,正好把小姑娘和她手上的作品一起拍了下來。那朵璀璨至極的笑容和那幅神奇的作品一起,被留在了影像裏。


    謝幼靈給蘇進看完,拿著剪紙迴去,把它遞給工作人員說:“大姐姐,這是我的參賽作品,交給你啦!”


    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捧過來,竟然有點不知所措:“這是你交的作品?”


    “是啊!”


    “嗯……它叫什麽名字?”


    謝幼靈想了想,又迴頭向著某個方向看了一眼,道:“就叫它雪中仙吧!”


    …………


    一小時到了,活動正式結束,工作人員收齊作品,把它放到前麵的桌子上,按編號和類別排列整齊。


    另一個工作人員匆匆上去了,沒一會兒,他請下來一群人,遊客們興奮起來,這應該就是來參加博覽會的專家了?


    走在最前麵的是三個人。一個六十多歲的華人老人,戴著植物園園長的標牌,名叫翁越。另外兩人胸前掛著吊牌,表明他們是這次博覽會請來的專家,正是嶽雲霖和埃德加。


    他們身後還尾隨著十來個人,各種膚色國籍都有,也同樣是博覽會與會人員,隻是身份沒有前麵兩個高而已。


    蘇進目光一掃,在裏麵看見了兩張熟麵孔,正是雲行燈和加比。


    他一早就料到了,之前他們在珍稀苗圃提到“博覽會”三個字,指的應該就是這一場。


    兩人的距離隔得有點遠,雲行燈表情冷漠,看也不看對方。加比換了套衣服,還是不時關注著雲行燈,目光又是迷戀,又是憤恨,顯然還在記恨剛才的事情。


    蘇進的目光隻從他們身上一掠,就看向了嶽雲霖。


    不知為何,這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身上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他一樣,他說不出來,卻能感受得到。


    他身邊的群眾們都在竊竊私語:“好多老外。”


    “一會兒就是他們來評選作品嗎?”


    “老外也懂中國藝術?”


    “你們看那個姑娘,長得好漂亮!”


    蘇進沒留意他們說什麽,緊盯著嶽雲霖。過了一會兒,嶽雲霖好像感覺到了什麽一樣,遠遠投來一眼,跟他對視片刻,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蘇進向來平靜的心髒,突然跳得有點快。


    “哥哥。”這時,謝幼靈突然輕輕拉了他一下。蘇進迴神,低頭看她:“怎麽了?”


    謝幼靈摸了摸自己的小胸脯:“我有點緊張。萬一我選不中怎麽辦?”


    蘇進笑了,他非常肯定地說:“放心,你一定會被選中的。”


    “真的?”


    “嗯,隻要評委們有眼光,就絕對不會錯過你的雪中仙!”


    …………


    評委們正是園長翁越和這些專家。他們被請到最前麵的桌子旁邊坐下,坐在最中間的還是這三個人。


    翁園長拿起話筒,和藹地說:“各位朋友上午好,歡迎大家參加今天的活動。活動的具體內容,我就不多說了,我先來介紹一下本次活動的評委。”


    他首先指向埃德加,說:“這位是英國劍橋大學植物藝術學教授,愛爾蘭皇家植物園首席顧問威爾?埃德加先生。埃德加教授……現在應該稱為爵士了吧?”他笑了笑,說,“埃德加教授剛才於今年年初獲得了女王授予的爵位,他同時是哥倫比亞大學等六所大學的客座教授,所著的《植物藝術學》一作被翻譯成了32種文字,暢銷各國……”


    埃德加矜持地抬著下巴,向周圍點了點頭。


    華夏人一向都是很崇拜文化人的,聽見他的一大串頭銜,頓時肅然起敬。


    介紹完埃德加之後,翁園長轉向嶽雲霖,蘇進能感覺到,他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更尊敬了。


    <!-- 雙倍活動不在活動期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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