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師兄你怎麽來了?”


    在五彩石繭之內,感受到異動的神山秋畫,從沉睡中清醒過來。


    待看到江黎時,手上的防備立馬卸下。


    小姑娘在感到驚訝的同時,更多的是緊張和羞怯。


    畢竟為了防止衣物汙染內部的環境,在石繭中的兩人,此時都是坦誠相見的狀態。


    江黎突然闖進來,多少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師妹修行有困難,也不和師兄講,和我怎麽還如此見外。”


    江黎倒是一點也不客氣,直接上前抱住了對方。


    神山秋畫身體稍稍僵硬一下後,也紅著臉縮到了他的懷裏。


    與他們的關係,一切不過是水到渠成罷了。


    “秋畫你怕嗎?”


    “有一點。


    。嗯~”


    一聲柔情似水的輕哼中。


    在柔和的五彩光芒下,朦朧的美麗讓人難以分清,到底是夢幻還是真實。


    。


    。


    傳說上古時期,華胥孕十二年生下兩位大神。


    伏羲人身龍尾,女媧人身蛇尾。


    兄妹二人長大,於山巔問天。


    隔溝滾磨,隔梁穿針,隔山合煙,三試皆成而婚。


    遂合,而誕人族。


    當然,上古大神繁衍生命的方式,不一定就是直接生。


    而是陰陽結合之下,誕生了造化之力,再由女媧以此股力量捏土造人。


    現在的江黎和神山秋畫,就一如當時之景象。


    江黎額頭浮現出伏羲太極石盤,半身化作龍尾,與神山秋畫的半身蛇尾交纏在一起。


    二人於五彩石繭之中相互盤踞,輕蠕不止。


    蜀山五行峰上,隨即發生了神奇一幕。


    地麵上的石塊無風自動,在翻滾一段後,與另外一塊石頭緊緊貼合。


    女修閨房之中的針線包裹跌落在地,打開一看,裏麵的針線居然已經穿到了一起。


    再看天上雲彩,也是兩兩成團相互水乳交融。


    一連七天,蜀山五行峰天降祥瑞,連山澗中流出來的泉水,都變成了甜味。


    山上老人皆以為是天佑蜀山。


    七天之後,鎮妖塔下五彩石繭終於告破。


    江黎抱著神山秋畫從裏麵走了出來。


    隻是此時,他卻是有些歉意的,看著懷中師妹。


    “秋畫師妹,你這又是何苦呢。”


    在之前的修行中,江黎本想一鼓作氣,幫助神山秋畫覺醒女媧仙體。


    由他大量投入仙靈之氣,再加上人皇與女媧的陰陽相合,還真不是沒有那個可能。


    再不濟,也得弄出個半仙之體來。


    這樣神山秋畫,也就有了足夠的自保之力。


    但在關鍵時刻,這位師妹卻突然將自身體內誕生出來的一大股媧皇地母之氣,傳遞給了江黎。


    以至於到最後,她也隻覺醒了一個女媧靈體,而沒能更進一步。


    之後再想升華仙體,雖說也不是沒有機會,可就又要花費許多功夫慢慢水磨了。


    在這個世上,江黎親朋好友不少。


    但神山秋畫,卻是那唯一一個,江黎想要無條件對她好的人。


    可明明是來幫忙的,卻反而占了師妹的大好處,這讓他的內心有些觸動。


    “師兄,又怎麽了能和我見外呢?”


    神山秋畫倒是一點也不覺可惜。


    覺醒女媧靈體,除了讓她實力再一次大幅度提升,以及獲得地母靈力等等好處之外,還能讓她容顏永駐壽比真仙。


    她已經相當滿意了。


    小姑娘躺在江黎懷中,摟著心上人的脖子,一雙小腿俏皮的晃動,顯然非常享受現在的狀態。


    其實以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就已經到了,可以結成道侶的程度。


    宗門長輩也早都認可了這門婚事。


    但由於種種原因,一直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


    一方麵,是為了保留那一份少男少女之間的純真曖昧。


    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女媧後人的元陰,實在太過珍貴。


    江黎為了把最好的東西留到最重要的時候,所以才一直舍不得采摘。


    好在以他的修行速度,這個時間也沒有等上太久。


    感受著胸腔內,那一股溫暖磅礴的媧皇地母之氣,江黎這些年的忍耐果然是沒有白費。


    以此作為胸中五氣之一,別說是現在的江黎,就算他成了大羅金仙,那也是受益無窮。


    現在江黎要頭疼的是,該去哪裏找到另外四股,能與之地母之氣,相提並論的能量。


    “秋畫師妹這可是你說的,師兄可就真不見外了!”


    “我看師妹你修行尚未圓滿,讓師兄再為你搗鼓搗鼓!”


    呀!


    在神山秋畫的驚唿聲中,江黎抱著她又鑽迴了肉繭。


    女媧石和五彩石,雖然已經消耗完了。


    但他身上掛著的狀態,可是依然還在。


    像之前那樣的五彩石繭,他隨時都可以重新凝聚出來。


    青梅竹馬的女媧後人為他付出了這麽多。


    他往後看來還是得勤奮一些,為她把那些媧皇地母之氣,重新找補迴來。


    如此又是三天,江黎才帶著神山秋畫破關而出。


    倒不是說江黎這個永動機沒精力了。


    女媧後人的那塊水潤好地,也遠沒到被耕壞的程度。


    而是他,感應到了一些東西,不得不提前出關,看看情況。


    在將三朵功德蓮花作為核心三花聚頂後。


    江黎明明中就開始,能感應到一些有關於,九州,冥土,阿修羅界,這三個世界的變化。


    就比如前不久,化作龜甲巨鯤的葬陰棺,已經將枉死城所在的冥土碎片拉迴,與背陰山相連。


    他就隱隱通過功德青蓮隱隱感受到了一個“冥土即將有好事發生”的念頭。


    但此時通過功德金蓮,他卻是感受到了九州大陸,即將有壞事發生。


    當代人皇對此有些無奈,九州大陸不是一直都有壞事在發生嗎。


    一塊大州到目前為止,都還被阿修羅界的血肉領主混沌所占據。


    滿天下還都有雷澤邪魔入侵。


    此方天地,可是熱鬧的緊。


    雖說說九州大陸,本是曾經的天下四洲所化。


    是人間界,曾經三界六道的中心。


    與其他分裂出去的世界,都保持著,還相對緊密聯係。


    但現在變得跟個篩子似的,誰都能來這邊鬧上一鬧,也屬實是有些倒黴。


    “這次果然還是在賀牛州嗎。”


    先是把神山秋畫先送到了最安全的酆都城裏,江黎感應了一下,便通過鬼門關直接前往了賀牛州。


    他通過把大量仙靈之氣匯聚起來,在高空點亮展示給所有人看的方式,成功把九州大陸的絕大部分牛鬼蛇神,都給吸引到了這片已無人跡的賀牛州。


    最大限度的保護了其他八州的凡人百姓。


    這次出現的壞事,大概也是由此而起。


    就是不知道那躲在蛋裏的薑子牙,還能搞出什麽事情。


    踏過那扇巨大的鬼門關,江黎已經到了曾經的甲麵王庭之中。


    此時的繁華王城,已經沒了曾經的數百萬甲麵食人妖,取而代之的是駐守城中的百萬陰兵。


    暢想


    而他們的工作,是看住城中新來的幾千個客人。


    那些客人,顯然都是衝著仙氣而來的九州強者。


    能夠跨越黑海,並穿血肉平原到此處的,最次也得是地仙級別,手上有幾把刷子的人物。


    其上,在這城中,也是三花聚頂滿地走,五氣朝元不稀有的群英薈萃之相。


    這不,剛一迴到賀牛州,就又見一夥人遠道而來,打算直接飛上高空取走四團仙氣。


    行徑之囂張跋扈,說明他們在自家地盤,一定很少遭受毒打。


    但這幾位也不用腦子想想,這四團仙氣掛在這裏,都有差不多兩個月了。


    怎麽就沒人能拿走呢?


    那是一行四人的組合。


    一位五氣朝元,三位三花聚頂。頂上三花的品質都是不錯,三位下屬也都能有六十四片花瓣的程度。


    這等實力,確實能夠在九州大陸稱霸一方。


    但放在這裏,可就真的隻能算是還過得去的水準。


    “又來了一夥人,不自量力哦。”


    下方王城中,有一老者不屑搖頭,繼續美美品嚐著手中酒壺中的酒水。


    連抬起頭來,看看他們有沒有希望成功都沒興趣。


    果然,下一刻那四人就口噴鮮血,如流星般墜落地麵。


    正好砸在了那個喝酒老者的邊上。


    剛才,那長著一千隻手的萬丈神像,隻伸出一隻手掌,就把他們全部給拍了下來。


    “嘖嘖嘖,年輕人我勸你們待會乖乖受罰不要反抗,否則事情可就麻煩嘍。”


    老者好心向他們提醒了一句。


    但那捧著酒壺搖頭晃腦瘋瘋癲癲的樣子,看上去根本是個耍酒瘋的酒蒙子。


    那四人倒也沒有什麽大事,噴了幾口血後從地上爬起。


    失了麵子本就惱怒,看到那個老家夥還嘲諷他們,差點被氣的又多吐幾口血來。


    四人中,其中一位三花聚頂的地仙上前,一把奪過襤褸老者手中的酒壺,打眼一看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啪的一下,就把酒壺摔碎。


    “老叫花子,你是在耍我們嗎!”


    他很生氣。


    因為那酒壺中裝著的,根本不是什麽有名的靈酒,而就是凡人世界,五枚銅板能打二兩,最普通的燒刀子。


    這東西說它是酒倒也沒錯。


    但你一個地仙,就是在酒缸裏泡上一年,他也醉不了啊。


    “哎呀呀,你這後生!好生糟蹋東西!一看你們就不是好東西!”


    “老道掐指一算,爾等不日必將有性命之憂,牢獄之災!”


    “想要破解,就給老道來上十壇上好的神仙醉。”


    襤褸老道被那一壺酒水心疼的跳腳,張嘴破口大罵。


    “老頭,你還敢說!”


    那位上前發火的地仙,更是被氣到了。


    他還從沒見過,如此不著調的地仙強者。


    認定這老頭就是在耍弄自己等人。伸手就還要去抓,要給他一個教訓。


    但那隻手,卻抓了個空。


    襤褸老道,身形毫無征兆的消失,又出現在了酒壺被摔碎的地方。


    抬手朝地上一招。


    當場就來了一手覆水能收,破葫能圓的好手段。


    而後依靠在牆上,然後饒有興致的看著四人。


    “看,你們的劫難來了。”


    果然,從周圍街巷之中,湧出了一批頭戴鬥笠,身穿蓑衣,手持鬼頭大刀的陰兵。


    老頭見了他們,連忙退避三舍。


    那剛剛,才被一巴掌拍落下來的四人卻是鬆了口氣不以為意。


    因為他們一眼就看出了這些陰兵的實力。


    “我當是什麽,就這些東西也配讓我等有性命之憂?”


    還沒等陰兵隊長,出聲言明他們想要強搶仙氣的懲罰規定,和酆都城的仙氣交換規則。


    那位被氣的夠嗆的強者,就一巴掌拍了過去。


    那一掌過去,直接摧毀了一整條街道,連帶著街道內的數百陰兵也是全數被殺。


    速度太快,連他們為首的那位,察覺到不妙,想要出口阻攔都沒來得及。


    “尊上,這隻是一群小鬼,與我們來說說,不過是螻。


    螻蟻。


    一般的。


    ”


    “我。


    我。


    這是怎。


    麽了?”


    這個地仙,剛剛泄了口火氣,


    迴頭要說些什麽,表達自己的不屑。


    對這些平均實力不過結丹期修士的鬼兵,對地仙來說,翻手可滅。


    但話才說了一半,他就突然發現自己有些站立不穩。


    身上的力量靈氣,都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離他而去。


    抬起自己的雙手,放到眼前。


    一雙原本強而有力的手,不知何時已經遍布皺紋。猶如幹枯的樹枝,好像一掰就能折斷。


    在這短短幾息之內,他老了!老到快要死了!


    “我的。


    壽元!我的壽元。


    都去哪兒了?”


    “尊上!尊上救我!”


    堂堂地仙,壽數怎麽著,也應該有八千載往上,怎麽可能在短短時間就老成這樣?


    那位被稱為尊上的修士,突然想起,剛才那老者似乎知道些什麽。


    當下也顧不得麵子,開口詢問。


    “敢問老先生,我的朋友這是怎麽?”


    “若能救他,我日月樓之主,明尊必有後謝。”


    好吧,這位明尊還是放不下麵子。


    “嗬嗬,原來是日月樓之主,難怪如此霸道。”


    “不過你們連陰兵鬼差都敢碰,嗬嗬,他是沒救嘍。”


    陰兵!這裏怎麽會有陰兵?


    明尊當即就是臉色大變。


    別看這些陰兵實力不怎麽強。


    但它們卻個個,都是受到酆都城主以冥土功德,點封的正式陰差。


    屬於公家編製,受到天地保護。


    誰動他們,都要付出代價。


    這個代價也很簡單,大概,每殺死一個陰兵,折壽三十年至三百年不等。


    別看一個,兩個,好像沒什麽事情。


    但是以地仙手段,一不小心,就會殺死上百數百的陰兵。


    而自身,若是沒有那個手段來抵擋天地意誌,那可不就是自尋死路了嗎?


    當代人皇,能安排這些陰兵來看管九州強者,自然是因為這些陰兵有獨到之處。


    放他們在城中駐守,比江黎放一萬條木龍在這裏,對那些家夥來說還更加有威懾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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