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說無益,詹姆斯也不想和一個進入自我為中心的女人爭論什麽,很自然也很果斷的結束待著麗貝卡的房間裏麵,不管她是真的單純隻是想了解賴恩也好,還是其他的什麽原因,都無所謂了。


    至於今晚的事情,權當是一次高質量的惡作劇,因為詹姆斯沒有任何線索,紙片可能是一個重點,可是這個太普通,沒有針對性,破獲的希望不大,還是先冷靜一下比較好。


    剛要離開麗貝卡的臥室,人還在破碎的門板邊,麗貝卡叫住詹姆斯說道:“對了,我們換房間,門都沒有,你是不是要有紳士風度啊,再說你是個責任心爆棚的好警察哦!”


    詹姆斯當然知道麗貝卡前麵說的才是重點,後麵讚揚的話,完全是為了給前麵找理由,尋借口,當不得真,盡管他自己也這樣認為,但是這也隻停留在自己的世界中,他還沒有無恥和自大到自賣自誇。


    被表揚不管真實與否,心理上總是開心的,所以詹姆斯迴答麗貝卡道:“可以,我還可以幫你把門板修好,你不用給我工錢,我免費為您服務!”


    麗貝卡聽到詹姆斯的話,也不反駁,隻是用一雙白色的眼球告訴眼前的人:“我的門板是誰弄壞的?是你!是你!就是你!你不要臉!”當然這些話不能說,因為她不知道詹姆斯會有什麽表現,再者說,她現在的穿著雖然談不上暴露,可是睡衣總是單薄的,如果對方一個不高興,獸性大發,自己是不反抗呢?還是不反抗?這是個艱難的抉擇,為了避免這個選擇,還是選擇乖乖的,做一迴淑女,而不是熟女。


    “是哦!謝謝你哦!我的警官大人,您真是個大好人!”可能是麗貝卡邊說邊彎腰鞠躬,一個不小心,胸前的裸露了一大片,可能是還沒有在反不反抗的問題中,選擇正確、適合自己的答案,所以忽略了自己已然違規的行為。


    而詹姆斯也不是有意去看,這個狹小的空間,隻有不到10平米的地方,就兩個人,而且相距不遠,麵對麵的交流,他的視線在麗貝卡剛剛叫住他的時候,就在對方身上,現在這個角度,這個位置想不看到那一抹白都不信,於是他幹咳了一下道:“咳咳!不用客氣,我的房東大人,我需要護送你到我的臥室嗎?”


    “可以送我的到那裏,我們還可以交流一下房租的事情,當然不是壞消息,可能是個好消息哈……”不知道怎麽了,麗貝卡在自己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結合前因後果,總是感覺那裏不對,好像有地方有歧義一樣,隻不過她沒有想到是什麽地方,隻是皺了皺眉頭,然後在詹姆斯的陪同下,朝房間外走去。


    第二天早上,詹姆斯離家之前先打電話給自己的搭檔,這是之前約好的事情,他們的對話簡短扼要。


    “我是喬治。”


    “嗨,我是詹姆斯。我現在要出門了。”


    “好。”


    車子開喬治.達西家所在的小區時,喬治已經在自家院子等候對方的到來了,這不是喬治沒有車,而是他們已經開始習慣一起進城,一同去上班了,這是一個很好的突破,也是正常友好的搭檔關係的表現。


    詹姆斯和喬治在分局的停車庫下車,走到辦公大樓,這時是九點二十分,淡而無味的陽光有一搭沒一搭地從灰色的天空中灑落。他們豎起外衣領子抵禦凜冽的上午的絲絲涼意,沿著既定的線路去共同工作的地方。


    不過很快就換號衣服出來了,今天有事情要到外麵。


    沿著街區朝東走,詹姆斯和喬治轉過街角來到另一個街區街,這時詹姆斯說道:“你有沒有聽說那個生還者的情況如何?那個叫什馬丁的人?”


    喬治很隨意的迴答道:“早上我打電話到醫院問過。手術成功了,至少他還活著,但仍然昏迷不醒。在他醒來前醫生無法下任何判斷。”


    “他會醒來嗎?”詹姆斯很是關係那個同事的情況,畢竟他是賴恩被擊斃之前,唯一了解事情真相的人,如果他能給予自己有價值的線索,這將對案件重組起到非常關鍵的作用。可是喬治去顯得無所謂,他聳聳肩道:“他們不知道。我當然希望他會醒來。”


    “我想知道媒體要多久才會發現他的事。”詹姆斯繼續追問。“聖瑪麗醫院保證不泄露出去。”喬治這點為詹姆斯提供了好一些的信息。


    說道記者,詹姆斯好像對他們不怎麽感冒,表情都怎麽好,所以道:“話是沒錯,但你知道那些記者是什麽德性,就跟水蛭一樣。”


    轉到奧林匹克大街,走到三十八號的位置。門口的住戶名牌上標示的名字是“萊爾”,但三樓的門牌上夾了一張白色卡片,上麵用墨水繪圖筆寫著“費裏斯蒂?萊爾”。


    輕輕按下門鈴,應門的女孩兒身材嬌小,喬治直覺地估算她的身高約是五英尺三英寸。


    “進來把鞋子脫了。”女孩一絲不苟的說道。


    既然主人家有這樣的要求,詹姆斯和喬治當然要遵從,等他們進來後她把門關上。女孩兒的聲音低沉,頗為沙啞。費裏斯蒂?萊爾穿著窄管黑長褲,矢車菊藍的羅紋開領外衣,腳上厚厚的灰色襪子大了好幾號,那應該是那個所謂的賴恩的。


    她的眼睛是棕色的,黑發剪得非常短,臉型有棱有角,既不能說甜美也稱不上漂亮,隻能說很有特色。她體態輕盈,肩膀和臀部都很纖瘦,胸部也小。


    她靜靜地站著,喬治和詹姆斯把帽子掛在帽架上斯滕斯特倫的舊帽子旁,脫下了鞋子。然後她領路走進房間裏。


    客廳有兩扇麵街的窗,氣氛溫馨愉快。一麵牆立著一個巨大的書櫃,兩邊有雕刻,還有頂飾。除了書櫃和一張高背扶手皮椅之外,其他家具看起來都很新。一張鮮紅的手工長毛地毯覆蓋了地板的大部分,羊毛薄窗簾也是同樣的紅色。


    房間呈不規則狀,離門口最遠的角落連接短短的走道通往廚房。透過走道上一扇敞開的門可以望入其他房間。廚房和臥室麵對後麵的中庭。


    費裏斯蒂?萊爾坐在皮椅上,把腳縮在身下。她指向兩張帆布椅,喬治和詹姆斯坐了下來。他們和她之間的矮桌上有個煙灰缸,裏麵的煙屁股已經滿出來了。


    “希望你了解我們對於必須來打擾你感到很難過。”喬治認真的說道,可是看著費裏斯蒂還是稍稍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但我們必須盡快跟你談談,這非常重要。”


    費裏斯蒂?萊爾沒有立刻迴答。她拿起煙灰缸旁邊還沒熄火的香煙,深吸了一口。她的手似乎隨時會抖顫起來,眼睛周圍有著黑眼圈。


    “我當然了解,”她迴答的也很簡潔,好像想到了什麽,繼續說道:“你們來了也好。我一直坐在這張椅子上,已經……自從我得知……我一直坐在這裏,試著告訴自己這是真的。”


    “費裏斯蒂小姐,”詹姆斯真誠的叫道,等對方迴應才接著問道:“你有沒有任何親友可以來陪你?”


    費裏斯蒂?萊爾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反正我也不要任何人來。”


    “你父母呢?”這次是喬治問的話,可能也是出於對搭檔的愛護,也可能是想到能幫助一下,就幫助一下,畢竟詹姆斯現在對於他來說已經不算是陌生人,當然還談不上生死之交,但是自己和人接觸的比較多,特別是家屬,所以就幫著問一點關鍵問題。


    聽到喬治的話,費裏斯蒂?萊爾並沒有引起什麽不好的表情,很沉靜的說道:“媽媽去年過世了。我爸也死了二十年了。”


    喬治傾身向前,仔細地打量費裏斯蒂?萊爾,然後問道:“你睡過覺嗎?”他問。


    “我不知道。昨天來的人給了我一些藥,所以我大概睡了一下吧。無所謂,我沒事的。”費裏斯蒂?萊爾撚熄煙頭,垂下眼瞼喃喃說道:“我隻是得設法習慣他已經死了這件事。這可能要花點兒時間。”


    喬治和詹姆斯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喬治突然注意到房中很悶,充滿了香煙的煙霧。沉重的靜默壓迫著他們三人。最後詹姆斯清清喉嚨,嚴肅地說:


    “費裏斯蒂小姐,你介意我們問你一些賴恩.馬丁的事情嗎?”


    費裏斯蒂?萊爾慢慢抬眼,突然她眸中閃耀著光芒,微笑起來。


    其實不管怎麽,作為一個女人,可以不介意和一個上通緝名單的人約會,並且有同居的事實,這能說費裏斯蒂?萊爾沒看過電視或者報紙嗎?再者說,她的存在不正好證明,有兩個賴恩,一個進了囚車,一個在這裏生活,隻不過誰也不知道,哪一個是掩護,哪一個是真實的人。


    就在詹姆斯和喬治詢問的時候,在城市的另一個地方,出現了一起事件。


    這是一個車禍現場,現場已圍起一圈人,警察也從路口的崗亭上下來,幾個小夥子指著受傷者沿街飛奔,肇事司機愁眉苦臉地一邊掏駕駛執照一邊向警察解釋。


    而受到死亡威脅的是一個女孩子,很熟悉,也很不可思議,因為這個女性是麗貝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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