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單手支撐著她身後的椅背,把她圈在寬大的臂彎裏,一臉的寒意的望著她。


    這男人不是皇甫諾又是誰?喬喬掉頭掃視門口,這男人怎麽就不動聲色的走進來呢,她們竟然沒有察覺,喬喬掀了一下唇,以示笑意:“諾,你怎麽來了?”


    “聽說某人想談戀愛,所以我就當仁不讓的來了。”


    “這個嘛?我和小雅正在逛街,沒什麽空?”喬喬恨不得咬了自已的舌頭,為什麽結巴,難道怕他不成,此刻她應該站起來大聲的宣布,自已想談一個單純的愛,但和他沒什麽關係。


    可是那男人的慵懶的眸光一掃向魯小雅,魯小雅就像看到鬼一樣,抓起自已的皮包,急急的開口。


    “姐姐,報社裏還有事,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談。”


    說完頭也不迴的走了,喬喬掉頭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叫:“小雅,小雅,我們還有事沒談好呢?”


    皇甫諾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的望著喬喬:“喬,要不我陪你談戀愛?”


    喬喬隻覺得周身的冰寒,高貴霸道有著帝王之氣的皇甫諾陪她談戀愛,這感覺怎麽想怎麽糟,用力的抽迴手,定定的望著他,想看清楚自已的心意,明明是喜歡這個人的,可是為什麽在想到要嫁給他的時候,心底卻浮上來一抹強烈的悲壯呢,甚至有一種想哭的衝動,這感覺壓抑著自已,很累……


    “諾,不知道為什麽,最近我一看到你就會覺得心痛,想流淚,甚至於總有一些東西似乎在腦子裏,對了,有一天晚上我甚至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到一個穿白衣服的女子自殺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已哭得一蹋糊塗,真不知道自已怎麽了?”


    喬喬說完苦惱的按著太陽穴,難道是最近太累了,可是都調整了好長時間啊。


    “喬?”皇甫諾臉上的戲謔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抹小心翼翼,眼光瞄向她手上的玉鐲,鬆了一口氣,那鐲子還沒有發光,說明血靈還沒有醒過來,血靈不醒過來,她的記憶是不會複蘇的,現在的他,既希望血靈醒過來,因為那樣蛇族的人全都複蘇了,可是另一方麵又不希望它醒過來,因為它一覺醒,喬的記憶便會複蘇。


    到時候,她一定會恨他的,因為上一世的傷痛那麽清晰,她絕望的眼,決然的把尖刀刺進自已的心髒,那有多痛呢?


    “沒事,你想多了,最近多休息,別想了。”


    心中的恐惶超越了理智,皇甫諾的大手緊握著喬喬的小手,安撫她,這一刻他倒希望她什麽都不要想起來,那樣的話,他們就會和平的在一起。


    “算了,不想了,我想迴去了!”喬喬抽出自已的手,最近腦海裏總是很亂,本來今兒個約了小雅逛街,心情還好些,偏就這男人還出現,影響她難得平和的心情。


    喬喬拿了包包走出去,身後的男人眸光幽深下去,心痛無比,唇角緊挽,一言不能發,喬喬似乎不願意看到他一樣,究竟發生什麽事了,難道說她的記憶真的要複蘇了嗎?


    千萬不要啊?光看她此刻的神情,隻怕她恢複記憶了,兩個人從此形同陌路了。


    皇甫諾高大的身軀站起,跟著她的身後往外走去,咖啡店裏的客人臉紅心跳的望著這男人,好俊啊,比明星還漂亮,直到他走出去,目光仍追隨著他。


    門外,雷冬正立著,看到董小姐一個人出來,上了門前江家的車子,而少爺一臉落寞的走出來,目光中滿是心疼,雷冬疑惑的想著,究竟發生什麽事了?先前兩個人不是一直挺好的嗎?


    江家,喬喬一迴來便把自已關到房間裏,總覺得今天自已做得有點過份了,看著他落寞心痛的眼神,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


    午後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喬喬趴在床上,望著手上的玉鐲,對著光亮,奇怪的上下晃動著,這時候早忘了皇甫諾的事情,對這個鐲子相當的感興趣。


    “這是什麽東西呢,隻要我滴一滴血,它就變得很漂亮,難道裏麵有什麽東西不成,不如試試?”


    喬喬說做就做,反正呆在家裏也沒事,爸爸上班了,寒寒去拍廣告了,小雨上學了,隻有她一個人最無聊,不如找點事做,研究一下這鐲子有什麽稀奇古怪的。


    因為怕疼,最後隻找了一根大頭針,在自已的食指上刺了一下,血冒了出來,喬喬小心的滴在那鐲子上。


    天哪……


    鐲子果然亮了,耀眼的光芒,紅色妖豔,對著陽光照過去,透明得如同上等的水晶,裏麵似乎還有東西在晃動著,是什麽呢?喬喬驚喜以望著,好半天才開口。


    “要是一直這麽亮,才漂亮呢!”想到這,不由對著鐲子喃喃自語起來:“喂,裏麵是什麽東西啊?”


    問完,自已竟然自發笑了起來,好傻啊,怎麽感覺裏麵的東西會說話似的,這根本是個荒渺的念頭,誰知道她的話音一落,一道悅耳輕快的聲音響起來。


    “主人,是我,血靈。”


    喬喬一聽,張大嘴巴,唿吸急促,第一時間從床上跳下來,尖叫起來,在房間裏來迴的跳動,最後搖晃著腦袋,一定是幻覺,她做夢了,她頭暈了,才會出現幻像,鐲子竟然真的說話了,這怎麽可能,不過她很快想到一件事,兒子出生的時候是一個蛋,那麽這事也沒什麽恐慌了,鎮定下來,望著那晶瑩剔透的鐲子。


    “血靈?你倒底是什麽東西?”


    “主人,我是蛇族的守護神啊?”裏麵的聲音別提多好聽了,喬喬翻白眼,這倒是個什麽東西?鬼怪還差不多,竟然是守護神,喬喬翻白眼,不過猛然想到一件事,蛇族,蛇啊?眼睛睜大了,盯著鐲子,尖銳的叫起來,聲音都輕顫了。


    “你說蛇,是蛇嗎?”


    “是的,主人?”


    那聲音再次響起來,還伴隨著慵懶的笑聲,光聽笑聲,便想像出這守護神應該是個美貌傾城的人,這聲音多好聽啊,不過最重要的是,真的是蛇啊,喬喬心口一疼,差點抽過去,難道,小雨,小雨是一條蛇?


    喬喬翻白眼,唿吸都困難了,手腳全軟了,難道皇甫諾也是一條蛇,而她竟然和蛇做了,想吐,隻是吐不出來,因為中午沒吃什麽東西?


    “血靈,我要死了,這太讓人震憾了。”


    喬喬趴在床上,望著那鐲子,隻聽到那家夥愉悅的聲音響起來:“主人,你不會死,因為有血靈守護著你。”


    “屁,你別害我了,什麽血靈啊,出來讓我看看吧,是男是女啊?”


    喬喬的話音一落,一道紅光從鐲子冒出來,慢慢的幻化成人像,一襲月白色的長衫,墨黑的發,用白玉簪綰著,膚色白晰,一雙魅眼惑人心神,長長的眼睫引人注目,高挺的鼻和秀美的唇正泛著迷人的潤澤。


    竟然是一個國色天香的美男,雙手抱胸,優雅高貴,好像從古代的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你,你是誰?”


    喬喬的身子往後一跳,雙手護住胸口,冷冷的出聲。


    “主人,我是血靈啊?”


    喬喬做夢也沒想到,一隻破鐲子裏竟然冒出一個美男來,而且這美男一口一聲的叫她主人,她要暈了,老天啊,讓她昏過去吧,讓他昏過去吧。


    可惜人沒昏過去,老天卻變色了,隻見先前還陽光燦爛,這下子卻烏雲密布,雷聲大作,整個天際黑沉下來,壓抑得人快喘不過氣來一樣。


    喬喬顧不得害怕血靈,飛快的奔到窗戶邊望著,緊張不安的情緒籠罩在心頭:“這是怎麽迴事?”


    後麵的美男緩緩的走到她的身邊,微蹙眉,就連蹙眉都是那麽的好看,擔憂的歎息。


    “蛇族複蘇了,主人,你都忘了嗎?邪靈出世了,隻怕三界要有災難啊?”


    “邪靈?”喬喬打了一個激靈,雖然不知道那邪靈是什麽東西,可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寒顫,竟然有窒息的感覺浮上來。


    “血靈究竟怎麽迴事,什麽蛇族,什麽災難,我什麽都不知道。可是心裏好恐惶,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好害怕的感覺!”喬喬伸出手抱住自已的肩,很冷很冷,忍不住輕顫起來。


    一旁的血靈,一伸手一抹紅光罩著喬喬,讓她感覺不到冷意。


    “主人,閉上眼睛,慢慢的感應,你會想起從前的一切的。”


    “是!”喬喬閉上眼,有些困,慢慢的似乎睡著了,血靈一伸手抱住她,輕手輕腳的放到床上去,守候在一邊。


    一千年前,連熙是汾安城的才女,因為心高氣傲,二十大齡而未嫁,爹娘心急如焚,最後決定讓老天來決定這樣的親事。


    拋繡球……


    那一日,風和日麗,繡樓之上,她脫俗如仙,臨風而臨,迷了京城多少風流才子的眼,可惜她一個也看不上,低頭把玩著手中的繡球,如雲的墨發綰成逶迤髻,斜挺碧玉流蘇,使得汾安城的人幾乎爆動,可惜她無動於衷。


    那時候,她忽然決定不嫁了,因為沒有人入得了她的眼。


    可是世事無常,一陣風過。


    她手裏的繡球無端的被風吹遠了,整個汾安城的人追著那球跑,形成了莊觀宏偉的場麵,最後聽說那球落入了一池碧湖,無人能得。


    自那一日後,她忽然生了病,合府上下心急如焚,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心中的寶貝,為了女兒,年邁的爹娘一夜老了十歲,請遍了京城的名醫,甚至連捉鬼的矛山術士,還有那念經的和尚都請了來,都無濟於事。


    最後一夜,她拉著爹娘的手,不忍心兩個老人家在自已逝後,傷心欲碎,因此編了謊話。


    “爹爹娘親,莫要失望,孩兒雖逝,魂未歸天,等孩兒走後,你們出了連府,向右走五十米,那裏有一隻白貓,孩兒的魂靈將附於它身上,讓爹娘也有一個寄托。”


    說完,她閉眼離世,爹娘急急奔出府去,府外果然有一白貓,嫵媚妖嬈,甚有熙兒的風骨,因此雖然傷心,可有這貓陪伴,大抵撐了過去,那貓取名連城,一直陪著二老。


    其實那貓是她讓一個丫頭放的,生不能盡孝,死後何歡,她能做的隻有這個了。


    她以為自已死了……


    其實那一日,繡球落在碧湖之上,是因為湖中盤著一隻千年的大蛇,它是蛇族的王,因為遊山玩水,這一日正好路過汾安城,看到繡樓之上的連熙,第一眼便心動了,所以掀起一陣風,刮飛了繡球,落於湖心。


    連熙沒想到事情的經過竟然是這樣的,她落入了這個叫蛇王諾的掌心,成了蛇族的王後。


    先前她反抗,爭鬥,和那個狂傲的家夥勢不兩立,但兩個人在相鬥的過程中,產生了愛意,她便心甘情願的留在了蛇族,這一留過了兩百年,兩百年過去了,王後的肚子竟然一直沒有動靜,蛇族的人心急了,每天都有大臣向王進言,要王納妃,因為王後是人界的女子,一定不是蛇王的命定女子,所以才會無所出。


    蛇族,隻有命定的女子才會產下王的蛇子。


    她以為他們的愛情會天荒地老的,誰知,他最後背棄了曾經的愛,要納妃,原因是那個蛇族的女子懷孕了,而那個女人是她最好的朋友,鳳蛟。


    最後的一幕定格在婚禮上,那一日她身穿白色的羅衣,手執尖刀,闖進喜堂,眾目睽睽之下,聲言厲下,從此後與他恩斷義絕,一刀刺心,可是她沒想到,那時候,她已孕有蛇子,那刀刺穿的不僅僅的是她的心髒,還有蛇子,一屍兩命……


    冥思中的喬喬淚如雨下,拚命的掙紮著,一千年前那冰冷的刀峰似乎還生生的留在她的心髒裏,刺骨的冷啊,二百年的情分,抵不過一個女子的謊言,這真是太可笑了,她哭了又笑,守在床邊的血靈輕聲喚她。


    “主人,主人。”


    喬喬陡的睜開眼,那雙眼瞳一點溫度也沒有,冷酷無情,她憶起了前世的一切,原來那個夢裏的女子正是她,她的前世連熙,而皇甫諾正是蛇王諾,一想到那個男人,喬喬的唇角浮起一抹冷笑,陰狠一點感情也沒有,那個男人想勉補嗎,可惜一千年後,他同樣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我不會原諒你的。”


    她的眼神映在玻璃窗上,冰冷空洞,窗外正下著瓢澆的大雨……


    皇甫莊園的書房裏,皇甫諾端著一杯酒,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和瓢澆的大雨,心頭閃協雷鳴電轟,為什麽他的心頭有深深的不安呢,究竟會發生什麽事?


    “少爺?”


    “下去吧!”書房邊雷冬看主子心神不安的樣子,這是極少見的,主子一向雷打不動的表情,雖然有時候和董小姐在一起,會被氣得癢癢的,但現在隻有他一個人啊。


    “是!”雷冬不敢說什麽,退了下去,守在門外。


    書房內陷入安靜,忽然一道幽冷的聲音響起:“皇甫諾,你好啊?”


    “誰?”皇甫諾急切的抬頭,隻見半空中一個身影飄浮著,上下晃動,那分明是小雨啊,不由得大驚,叫了起來:“小雨?你怎麽了?”


    “小雨?現在不是他,是我,是我,我迴來了,皇甫諾,你等著吧,我會報仇的,我不會放過你的。”


    那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至不見了,這時候窗外的雨停了,黑雲散去,天際一片明朗,好像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幻像,可是皇甫諾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邪靈覺醒了,而小雨被屏敝在自已的身體內出不來。


    這該如何是好,難道血靈醒過來了?那麽蛇族呢,那麽喬呢?


    這時候電話鈴激烈的響起來,皇甫諾一揚手便感應到,這電話正是喬打來的,她恢複記憶了,眼神裏一閃而逝的驚謊。


    不由自主的走過去,拿起電話。


    “喬?”


    “我叫連熙,諾,我們又見麵了!”電話那端是冷得不能再冷的聲音,完全不同於先前,她果然憶起了前世的一切,而且她恨他,他可以從那一點感情也沒有的話裏意識到這一點,她恨他,這想法如蝕骨毒酒一樣浸透到他的四肢,讓他不能言不能語,卻痛得恨不得死過去,經曆了多少番的輪迴,最終兩個人成了如今的場麵,為什麽?


    “喬,你聽我說?”


    “從此後恩斷義絕,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皇甫諾本來想告訴喬,小雨的事情,可是電話那邊的人並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叭的一聲掛掉了電話。


    皇甫諾手裏的酒杯失手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身子重重的跌落到身後的沙發上,腦子嗡嗡作響,這真是一場罪孽啊,他知道連熙心裏的恨,不僅僅是因為他背叛了她,還有他毀了她人身之過,一千年前,她本是一個人類,將會有自已美滿的姻緣,要孝敬的父母,但是他用了詭計,生生的毀了她的人身,可是到頭來卻付給她一場痛,而不是真心相守啊。


    門外,雷冬聽到屋內的響聲,驚叫起來:“少爺。”


    “滾。”


    皇甫諾狠厲的叫起來,低下頭,俊毅的臉埋在掌心裏,現在他該怎麽做才能挽救從前犯下的錯啊。


    這一世連前生的,隻要能贖罪,讓他做什麽都行啊?


    忽然空氣中飄浮過腥濃的味道,正是蛇類的體味,抬眸,黑瞳淩厲:“青翼?”


    “王?”一個黑袍男人現身在他的麵前,恭敬的開口:“王,蛇族蘇醒了,族內的四大長老讓王盡快迴去,邪靈覺醒了,很可能會對付蛇族。”


    “讓他們統統去死,當年若不是他們一意妄為,會發生這樣的事嗎?今日竟然有臉如此說,如果邪靈要滅蛇族,那也是他們應得的報應,以後沒有我的傳喚,不準出現。”


    皇甫諾說完,一揚手,一股強勁的黑風卷起,把青翼掀飛出去,現在他的能量已上升到頂端,沒有人可以輕易的打敗他,可這有什麽用,喬一句話便可以傷得他遍體鱗傷,而這是他該得的。


    喬此刻一定很傷心,絕望,而他不敢出現去安慰她,隻能讓別人過去。


    皇甫諾呆愣半刻,打電話給寒,讓他迴去陪喬喬。


    他做著這些事的時候,心裏好像在滴血一樣,一滴一滴,清晰的聽到自已心碎了的聲音……


    寒寒接到皇甫諾的電話,以為自已聽錯了,那霸道占有欲特別強的家夥,竟然打電話給他,這可能嗎?說喬心情不好,讓他迴去陪陪他,江夜寒以為自已聽錯了,或者在做夢,直到最後皇甫諾冷戾的低吼聲傳來,他才相信是真的,可他為什麽不去陪她呢,難道是發生什麽事了,在電話裏,他聽著他的聲音,嗚咽的就像一隻受傷的狼。


    本來想問他,誰知他竟然掛了電話,再加上他真的擔心喬喬,立刻取消了接下來的行程迴t市。


    江家。


    喬喬關在房間裏,不管琴姐如何叫她,她也不理,整個人有氣無力的趴在床上,一邊坐著的是血靈,誰會想到血靈竟然是個活色活香的大美男呢?


    “血靈,你說我為什麽要遇到那個男人呢,難道我必須從前世到今生都要遭受他的這種傷害嗎?如果時光重來一迴,我當日就是魂飛魂散也不會愛上她的。”


    喬喬痛心的開口,她說的不知是前世,還是這一世,兩世都愛上了同一個男人,兩世還都受到同樣的傷害。


    血靈,慵懶的斜依在床上,一雙瀲灩的桃花眼魅惑人心,纖長的手指輕飄飄的撫著她的頭發,愛如珍寶似的。


    “你啊,何苦來著,這樣會更心痛的。”


    “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再和他有一丁點的糾結,血靈,有什麽辦法沒有,我要忘掉他這個人,就是他這個人?”


    兩個人,不,一人,一神的談的正熱切,門外再次響起了急切的敲門聲,伴隨著敲門聲的是磁性暗沉的叫聲:“喬喬,喬喬,我迴來,開門?”


    喬喬翻身從床上坐起來,掃了旁邊的血靈一眼,那家夥自動化成一抹紅光,閃進手鐲中,不過因為血靈醒過來了,所以那手鐲鮮豔的像水晶一樣透明耀眼,漂亮極了。


    喬喬收拾了一下下床開了門。


    看也沒看從門外走進來的江夜寒,轉身照舊趴到床上去。


    “怎麽了?諾打電話給我的時候,似乎很傷心,我還從來沒聽過他那樣低沉絕望的聲音,喬喬,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江夜寒見喬喬趴在床上,隻看見她的腦袋,也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心裏急得不得了,一伸手,纖長的手指扳正她的臉,隻見喬喬的眼睛紅紅的,有淚水在裏麵氤氳,不由心疼起來。


    “發生什麽事了?”


    喬喬搖頭,不知道如何和寒說,他是現代的人類,根本無法理解,他們這種前世今生的傳說,也許說出來很多事他都不會相信的,說不定當她說糊話。


    “寒,你相信前世今生的傳說嗎?你相信世界上有蛇族嗎?還有守護神什麽的?”


    喬喬伸出手抓住江夜寒的手,希望他能給自已糾正一下,也許她是太累了,所以做夢了,其實什麽都沒有,沒有血靈,也沒有皇甫諾,更沒有什麽蛇族,一個蛇,就是人剝了吃,煮湯喝的低等動物,怎麽可能變成強大的生靈呢,也許她真的做夢了。


    “喬,你怎麽了,臉色好難看,那些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呢,大自然中,有很多生靈的存在,隻是每一種生靈都維持著和諧,不會破壞其他的平衡,這樣想來,即便他們存在著,與我們又有什麽關係呢?”


    沒想到江夜寒並沒有大驚小怪,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兩個人正說著話,那江姐從外麵跑進來,臉色難看異常,扶著門框站好,上氣不接下氣的開口:“小姐,大事不好了,市一小的老師打來電話,說小少爺從教室裏衝了出去,跑走了,再也沒有迴去,他們讓人四處尋找,也沒找到他的下落?”


    “什麽?”


    江夜寒陡的站起身子,喬喬心急的從床上爬起來,兩個人相視一眼,往外跑去。


    喬喬又打電話給市一小的校長,確認這消息是真是假,最後得到消息,確實是真的,小雨正上課,忽然臉色難看的衝了出去,一去就沒有迴頭,他們派了很多的老師出去找,也沒有找到人影,此時整個學校的人都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了?


    喬喬沒想到兒子會不見了,小雨會去哪兒呢?


    “怎麽辦?怎麽辦?”


    江家的客廳裏,喬喬焦急的來迴走動,不時的抬頭往外看,眼睛瞄到自已的手鐲,想到血靈來,可是現在江夜寒在麵前,她無法開口詢問血靈。


    “你別急了,不會有事的,現在又沒什麽人動他,很可能是他肚子疼了,或者有什麽情況,小雨不比別的孩子,相信他很快便會迴來的。”


    “可是?”


    喬喬的心裏始終不踏實,走累了坐到一邊的沙發上,江夜寒蹙眉沉思,最後決定出去找,讓喬喬守在家裏等候,如果小雨迴來就打電話給他,另外他會通知夏桀一起分頭去找的,讓她不要擔心,本來江夜寒想通知皇甫諾的,但怕喬喬反彈,所以沒擔到皇甫諾的名字。


    “那你快出去找吧,別擔心我了。”


    喬喬摧促江夜寒快出去,其實她想問問血靈,他一定知道這是怎麽迴事,為什麽兒子就那麽從教室裏衝了出去?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等到江夜寒一走出去,喬喬便上了二樓的房間,關上門冷冷的喚了一聲:“血靈,血靈?”


    “主人?”血靈冒出一道紅光,在半空上下忽悠,並沒有現在原形來,隻是定定的停在那裏等著喬喬的問話。


    “我兒子不見了,快幫我查一下,他現在在哪裏?”


    血靈仍蛇族的守護神,對於蛇族內的事幾乎了如指掌,所以知道小雨身上發生了什麽事,不緊不慢的開口。


    “主子,邪靈出世了,他占據了小雨的大腦,也就是小雨現在既是他,也不是他。”


    “我不懂?”喬喬搖頭,他說的什麽話,她都聽不懂,什麽他既是他,也不是他,這是什麽意思,她兒子不會遇到什麽麻煩吧:“血靈,說清楚一點,我聽不明白你話裏的意思?”


    “主人難道忘掉了一千年前的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了嗎?當日主子穿心而死,蛇子也死了,但他的魂靈鎖在血玉中,因為怨氣太重,所以變成了一縷邪靈,邪靈就在小雨的身上。”


    “啊,在我兒子身上,那怎麽行,他一定是個壞東西,我不能讓他傷害小雨,我要殺了他。”


    喬喬氣得跳腳,在房間裏兩迴的走動,不時的怒罵一句,此時她是真的急了,一直漂浮在半空的血靈歎氣,主子到人世輪迴一千年,腦子好像變笨了,怎麽忘了,邪靈也是她的孩子,而且就是她的兒子小雨,小雨是兩魂一體的聖靈。


    “主子,他就是小雨,小雨就是那個邪靈,他們是一體的,你殺他,就等於殺兒子,這就好比人類的那種人格分裂症,一半好,一半壞,而現在壞的能量太強,所以占據了上風,所以現在他做什麽事都是不可預料的,當日的怨氣,他一定會報的。”


    喬喬總算冷靜下來,也把血靈的話聽進去了,可一想到兒子變得人格分裂了,而且還是壞的占據上風了,一想到這個她心裏冰涼一片,小雨不會做出什麽惡事吧,他心中有怨氣,那麽一定會對付皇甫諾的,這可怎麽辦?父子殘殺,古往今來,都會被人不恥的。


    “這可怎麽辦?如果他要去殺蛇王,他的父親怎麽辦?”


    “萬萬不可!”血靈紅色的妖光波動起來,聲音急促不平穩:“蛇子仍聖靈,如果他殺父的話,一定會遭到天劫,到時候就會灰飛煙滅的,所以主人一定要阻止他的行為。”


    喬喬的眼睛睜大,收縮,最後尖銳的開口:“那你幫我查一下他在什麽地方?”


    “怨氣重,陰暗潮濕的地方,那些地方我去不了,而且他的能量強大,就算蛇王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如果他不想讓我們知道,我們是決不會找到他的。”


    血靈歎氣……


    屋子裏死一樣的沉寂,喬喬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江夜寒和夏桀出去找了一圈迴來,空手而歸,推開門望著屋子裏悶坐在沙發上的喬喬,心疼不已。


    “喬,我們找遍了大街小巷,可就是找不到他,他一個小孩子會到哪裏去呢?不如我們報警吧。”


    江夜寒建議,身後的夏桀點頭,望過來,眸子是幽深的柔情,唇角掛著不舍,喬喬這是怎麽了?臉色好難看,而且小雨那小子真不是個省心的家夥,哪有這樣讓媽咪難過的,等他迴來,一定要好好地教訓這小子。


    “算了,你們別找了!”


    喬喬絕望的開口,嚇了江夜寒和夏桀一跳,兩個人閃身走到她的身邊,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關切的詢問:“究竟怎麽了?”


    喬喬聽著他們關切的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想到兒子變成一個壞兒子了,他不要媽咪了,她的心裏便疼得抽氣,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說變壞就變壞了,最重要的是他變壞了,還想去殺他的父親,殺他的父親沒事,反正那男人也傷透了她的心,可是兒子會灰飛煙滅的,難道她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就是為了讓他灰飛煙嗎?所以她一定要阻止這件事,可現在他不出來,她們也找不到他啊。


    “寒,陪我去皇甫家,我要見皇甫諾。”


    “這?”江夜寒愣了一下,先前聽到皇甫諾要死不活的話,喬喬也憤怒,既然不想見,何必再見了難受呢,等過兩天大家心平氣和的再見不好嗎?


    “喬,不如過兩天再去吧”


    “不。我要立刻去皇甫家,我怕趕不上了,寒。”


    江夜寒看她堅持,也不好說什麽,望了一眼夏桀:“我們送她去皇甫家吧。”


    他們也想知道究竟發生什麽事了,讓兩個變成現在這樣的局麵,皇甫諾傷心絕望,喬喬也痛苦難過,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夏桀開車,江夜寒陪著喬喬坐在後麵,一路上安撫她,到皇甫家的時候,一定要冷靜,有話慢慢說,千萬不要再崩起來,到時候又傷心。


    寒寒直覺上以為兩個人吵架了,哪裏想到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皇甫諾竟然是蛇王轉世,現在已經覺醒了,而喬竟然是他的王後,他輪迴一千年就是為了把她接迴蛇族去,可是被傷了的心,還能再償試迴到從前嗎?


    皇甫家……


    雷冬一看到江夜寒和夏桀領著喬喬過來,眉挑了一下,輕聲的開口:“江少,董小姐?少爺在二樓呢?”


    江夜寒點了一下頭,扶著喬喬走進去,阿秀一看到喬喬,便不安的喚了一聲:“董小姐。”


    不知道少爺和董小姐又怎麽了?這兩個冤家真能折磨人,他們這些外人看著都著急,沒想到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誰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


    “董小姐?”


    喬喬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一想到這些事情,心裏便難過,為什麽這些人和事還要再湊到一起呢?


    二樓的書房緊閉著,門前守著幾個保鏢,一看到江夜寒等人走過來,張嘴剛想叫,江夜寒豎起手阻止他叫出聲來,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都下去,望向一邊的喬喬,輕聲的開口:“你進去吧,和他好好談談,千萬不要吵起來。”


    “好,我會的。”


    喬喬一想到裏麵的男人,眼光都是冷的,唇角掛著涼薄的笑,一連溫度都沒有,江夜寒和夏桀看得觸目驚心,先前還看到兩個人很恩愛呢,這會子又發生什麽事了?


    “咚咚!”喬喬輕叩了兩下門,裏麵傳來皇甫諾陰驁冷沉的聲音,帶著冰霜一樣的寒意:“滾出去。”


    喬喬的臉色一怔,這男人如此暴戾,和一千年前還真有得一比,個性差得要死,自已竟然愛上這個差勁的男人,看來眼光有問題。


    “是我?”


    她清冷的聲音響起,很快便聽到腳步聲,眨眼門被拉了開來,一張難以置信的俊臉呈現在眼前,頭上的發絲被他撥拉得淩亂不堪,可卻擁有不一樣的妖嬈,不過此時的喬麵無表情,眼裏是冰寒,冷淡的瞪著他,一看到這個男人,她便憶起那冰冷的劍峰刺穿自已胸口的疼痛,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親手送一劍進他的胸口,讓他知道那劍有多麽的寒,還要用力的往下刺,劇烈的疼痛淹沒了整個人。


    “喬喬?”皇甫諾輕聲的叫,他的眼睛在晶亮之後慢慢的黯然下去,唇角緊抿著,一抹絕望掛著他的眼梢,整張臉都慘淡了下去。


    “你該叫我連熙。”


    喬喬越過他高大的身子徑直走進去,坐到書房內的大沙發上,眼睛冷冷的望著他,慢慢的一字一頓的開口。


    “我來不是為了和你敘舊,我想你應該知道邪靈出世的事了,他心裏有怨氣,必然會來找你報仇。”


    “你關心我?”皇甫諾的眼裏升起一抹希望,慢慢的燃燒著,可惜喬喬垂下眼斂,把玩著自已手指,慢條斯理的開口:“你的死活與我何幹,我隻是不想讓兒子灰飛煙滅,如果他殺了你,必然要遭到天劫,到時候灰飛煙滅,他是我幸苦生下來的兒子,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灰飛煙滅,所以他如果一出現,我希望你立刻通知我。”


    喬喬說完,也不看皇甫諾,所以不知道那個男人在石化了之後,胸腔劇烈的跳動,一口氣提不上來,血從唇角溢出來。


    這都是報應不是嗎……


    “喬喬?”他的臉白得像一張紙,唇角的血越來越多,身子輕搖,原來一個人傷一個人,不用刀劍,不用槍炮,便足可以做到,那絕情冷言,就是世上最銳利的利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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