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天亮了,初升的朝陽躍出白雪皚皚的高山出現在東方,把燦爛的陽光撒到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反射著刺眼的強光。?網


    肖一山從睡夢中醒了。


    他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他感覺很冷,不是一般的冷。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身體毫無知覺,他使勁地眨著一大一小的眼睛。


    四周很暗,隻有不知道是從哪來射進來的一絲亮光,他循著亮光看去,很刺眼,他用不聽使喚的手一摸是光滑的玻璃,往上摸摸到了車頂,再往下摸摸到了車門上的把手。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是身在他的吉普車裏,他躺在駕駛座的靠背上,整個身體被凍僵了。


    他急忙駛出渾身的勁活動著自己的身體,十分費力的坐了起來。


    他頭疼的厲害。他極力的迴想著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豬!”


    他抬起手狠狠地拍打著自己冰冷的額頭,終於想起了這是怎麽迴事。


    他開著一輛吉普車從遙遠的江西趕來,他半路上住過兩家酒店,先和一個叫什麽阿什麽的女人睡過覺,幹了她的x,第二天又和她逛了商場,下午又幹了她的x……他在第二家酒店的那個女人叫什麽悅悅,她的x上刺著一朵玫瑰花,他吃了她的花心,不是花心,也是x,他也幹了她的x……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他在距離一個叫什麽“h鎮”的不遠的地方接到過一個什麽人的電話,是一個名叫黑子的人的電話,黑子……黑子是他的小師弟,黑子在電話裏告訴他,他已經到了大草原,到了一個叫什麽“g鎮”的地方,他是開著一個朋友的出租車從度假村那邊過來到了“g鎮”的,他甩掉了警察……


    黑子還告訴他,師傅還活著,師傅是誰?……師傅就是龍叔,住在一個叫什麽的養老院裏,黑子要他立刻去見師傅,他在那個叫什麽的養老院大門口等他……


    師傅沒有死這個秘密本來是他要保守一輩子的,是師傅不許他告訴任何人的……


    師傅說什麽?……


    師傅說他太老了,不能再幹事了,隻想著平平靜靜的老死在大草原上……


    黑子要他立刻去“g鎮”見師傅……


    為什麽呢?……


    黑子說他要阻止他和一個人的什麽生死對決,要他和那個人都到師傅那去,聽從師傅的裁決,他當時好像是罵了黑子,他還告訴黑子在他和那個人之間的事沒有了斷之前決不去見師傅……那個人是誰?為什麽要和他了斷?了斷什麽……


    他掛斷了電話,還關掉了手機……


    他一連抽了兩隻煙……他想到了在大草原生活過八年,他離開大草原後又去看過幾次師傅,前幾次始終沒能見到師傅,惟一一次見到師傅時,師傅說,他太老了,要找個地方度過自己的殘年,以後就不要來看他了,專心做好自己要做的“事”就行了……


    他哭了……


    他哭著向師傅磕著頭說什麽也不答應。師傅也不答應,還用不可抗拒的言語和手勢把他轟了出去,他哭著走了,一步一迴頭走了,以後再也沒有來過大草原……


    他還給一個什麽人打過一個電話,那個人的手機不在服務區……


    那個人是誰?……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風也很大,他開著吉普車又上路了……


    他在半路上加過一次油,他在進入大草原之前在加油站加油時買了兩隻油桶,還讓加油站的人給他灌滿了油,他打開了吉普車的後備箱,提出一桶油加到了吉普車的油箱裏,還把空油桶扔了……


    他又開著吉普車上路了,朝著他認定的方向上路了……


    他迷路了,他跳下了車,站在沒過小腿肚子的雪地裏向四周看路,他還用望遠鏡向四處看,除了雪他什麽也看不見……


    吉普車的油箱裏又沒有油了,他又打開後備箱提出了另一桶油,又加到吉普車的油箱裏,他又把空油桶扔了,然後他繼續趕路,還是分不清哪是那,他又下了車看路,又舉起了望遠鏡,望遠鏡裏除了雪還是雪……


    大草原上的風更大了,大雪還在下,狂風卷著大雪片打得他的臉很疼,他又迴到了車裏,他看了一下油位表,還剩下少半箱油,他熄滅了動機,他不敢再走了……


    那時候是幾點了?三點剛過幾分鍾,他開始不停地抽煙,抽了整整的一包煙……


    吉普車裏冷的夠嗆,車裏的溫度表顯示-32度……


    他打開一瓶在他進入大草原之前買的燒酒喝了一大口,又找出一袋也是進入大草原之前買的牛肉幹,他喝酒,吃牛肉幹……


    吃牛肉幹,喝酒,一瓶酒喝完了,他還是感覺冷,他又打開一瓶酒接著喝……


    他把駕駛座的靠背放了下去,他躺倒靠背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他做了個夢……


    什麽夢來著?……


    他在綠草茵茵的大草原上,他和小黑子看兩隻又肥又大的公羊打架,它們誰也不服輸,都使出渾身的勁用自己的頭頂對方,他和黑子在一旁分別為其中的一隻羊叫好、加油……


    師傅來了,他揮舞著手裏鞭子狠狠地抽打著驅趕開了它們,師傅又向他和黑子做了個手勢,他和黑子立刻分別追趕著一隻羊,二人幾乎同時用一條細鋼絲勒死了它們……


    想到這裏,肖一山猛地打了個寒戰,又抬起手狠狠地拍打著自己的額頭。他終於全想起來了,他現在是在他的吉普車裏,他正在連夜冒著鵝毛大雪趕往師傅龍叔的墓地,他要在師傅的墳墓前和孫平安做一次生死的對決。


    他急忙再次活動自己僵硬的身體,身體的各個部位漸漸的有了知覺。他看了一下手表,六點多了,急忙伸手推車門,但是,怎麽推也推不開,他又急忙打開駕駛台上的一個電源開關,按下雨刷器的按鈕,雨刷器一動也不動,又一連按了幾次,雨刷器的兩個刷子終於動了,擋風玻璃前方露出了模糊不清的亮光,他瞪大眼睛向前望去,外麵除了雪還是雪,再有就是雪麵上反射出的刺眼的陽光。


    他頓時明白了,他的吉普車被下了一夜的鵝毛大雪掩埋了。


    他迅的想了幾秒鍾,然後側了一下仍然僵硬的身體,抬起也是然僵硬的右腿衝著吉普車右側的車門狠狠地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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