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月有餘,裴寂一直都在往黃姨娘那邊跑,冷落了裴夫人這邊,裴夫人也去找過黃姨娘幾次麻煩,卻是讓裴寂給轟走了,這事兒在相府傳開裴夫人的麵子裏子都丟了出去。


    加上上官顏夕又在坊間傳播流言,說那裴夫人好妒心強陷害姨娘,一時成了坊間茶餘飯後的笑柄。


    那裴寂下了朝還被人指指點點,聽到他們嚼舌根,心裏的怒火就沒有平息過,迴到家更是指著那裴夫人鼻子破口大罵,那裴夫人倒是委屈了半個月不敢聲張。


    裴明珠見母親如此傷神,便隻能將這氣撒在庶女裴明玉身上了,多次挑釁未果,她也是氣憤的很。


    這一日秋意正濃,黃姨娘與裴明玉坐在荷花池子談著家常,裴明玉見那水中魚兒遊得歡暢,便將糕點一點一點的扔到魚湯中喂魚。


    “喲!這不是黃姨娘和四妹妹麽,今日怎麽有這閑情逸致來這兒喂魚賞花啊。”裴明珠陰陽怪氣的說著,尤其是將那“四”字咬的很重,更像是那死妹妹了。


    黃姨娘作為妾侍自然是要給嫡女請安的,她欠了欠身子:“三小姐!”


    “三姐姐!”裴明玉也跟著請了安。


    裴明珠卻是沒有要讓她們起來的意思,倒是小如意將人黃夫人給拉了起來。


    “賤婢,你算是什麽東西。”小如意這都沒反應過來,臉上就挨了一巴掌,她捂著臉站在黃姨娘身後。


    “三小姐教訓的是,小如意確實不太懂禮數衝撞了小姐,不過您身為相府的嫡女卻是針對父親的妾侍,這話傳出去怕是不太好聽了。”黃姨娘站直著身體,勇敢的與裴明珠對視。


    她不能拿裴夫人怎麽辦,還不能對付這個嫡女了麽,以前她可沒有少欺負明玉。


    “你也知道自己是妾侍,整天勾搭著我爹,是不是以為自己還是昔日那朵豔麗尊貴的牡丹啊,要我說現在的你就像這荷塘中的殘花,用這老弱病殘的身體去勾引我爹,你憑的是什麽。”裴明珠字字犀利紮心,她就是看不慣黃姨娘這幅德行,都已經老成這樣了還想跟她們爭鬥,簡直就是找死。


    “三小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再說了這些年妾身一直兢兢業業,從不敢介於相爺與夫人之間,隻是最近相爺壓力有些大,故而來找妾身話話家常,有何不可?”黃姨娘也不是個軟柿子,誰想捏就能捏的。


    倒是裴明玉驚訝的看向黃姨娘,似是不太相信這些話能從她的娘親口中說出來。


    以前,她可不是這樣的啊,最近這是怎麽的了?


    “三姐姐,我娘什麽都沒有做,請你不要隨便的侮辱她。”裴明玉不懂黃夫人怎麽會忽然性情大變,但她也不會讓人去欺負自己的娘。


    “你又算什麽,妾侍生的小雜種,叫你一聲妹妹也是抬舉你了,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跟我鬥,否則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三姐姐,你……”


    “我什麽我,人前讓你叫我一聲姐姐那是抬舉你,背後咱們還是該叫什麽叫什麽吧,別用你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我,我隻會覺得憎惡。”


    裴明珠說哇用力的推了一把裴明玉,裴明玉見裴寂往這邊走來,故意往旁邊的桌子上撞了一下隨後掉進了荷花池。


    這一切進行的是如此的完美!


    “救命,救命啊~”裴明玉大聲唿救著。


    裴明珠已經呆傻的站在原地:“淹死你活該!”


    “明玉,我的女兒啊,來人呐來人呐,四小姐落水了,快來人。”黃姨娘也是注意到了裴寂,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她趴在荷花池邊上伸手去拉裴明玉,可她抓了半天都沒抓到。


    裴寂與管家正在商討府內的事情,聽到唿救聲自是第一時間跑到了現場。


    裴寂剛過去見裴明珠在那兒得意洋洋的看著熱鬧,絲毫沒有要去救人的意思,當場就火大直接給了她一巴掌:“她是你的妹妹,怎可見死不救。”


    “相爺,快,快救救明玉,她快不行了。”黃姨娘眼看著明玉快要沉下去了,心裏也跟著慌了起來。


    “管家,快救人。”裴寂的心也提了起來,盡管他從來不待見這個女兒,但好歹她也姓裴寂,日後得找個好婚嫁了也是對裴家有好處的,可不能這麽白白送了命。


    “父親,她又是我推下去的,是她自己掉下去的。”裴明珠撇著嘴眼睛通紅的,她著實是委屈,她不過是輕輕地推了她一下,她自己站不穩的掉下去怪誰。


    管家將裴明玉順利的救上來,那裴明玉渾身濕透冷的直打顫,她言語不清的指著裴明珠,柔弱地說著:“三姐姐,明玉錯了明玉再也不敢了。”


    說完眼睛一閉便昏了過去。


    “快,快去請大夫!”裴寂抱起昏迷的裴明玉匆匆的就往黃姨娘住所跑去。


    黃姨娘一路跟在後麵,隻有裴明珠被撩在了後方。


    而不遠處的上官顏夕倒是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看來,那明玉小姐也不是個善茬啊,看到自己的娘親開始反攻,也跟著變大膽起來了。


    “聰明反被聰明誤!”這便是上官顏夕對裴明玉的評價。


    試問,那裴明玉鬧出這麽一出,裴夫人能不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黃姨娘麽,她們無疑是提前將矛盾放大化,惹得那裴夫人提前對她們下手罷了。


    看來,這以後的日子不太平了,還有一個月便是紅衣進宮的日子,她得好好把握住這次機會才行。


    裴明珠怨憤的跪在祠堂裏,明明不是她的過錯,為什麽父親要懲罰她?


    裴夫人得知女兒被罰跪,自然是怒氣衝衝去找裴寂說理的,結果還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那裴寂親眼看著裴明珠將人推下去的,就算裴夫人再怎麽說是誣賴都沒什麽用。


    於是乎,坊間又多了一條謠言,便是那相府嫡長女嫉妒庶女妹妹,將其推入荷塘中差點溺死,當然了,其中自是少不了上官顏夕的推波助瀾。


    一時間,相府倒是成了車遲國最大的笑柄了。


    紅衣坐在院子裏聽著綠枝帶迴來的傳言,隻是覺得好笑,那黃姨娘果真也不是個善茬,短短半個月便讓裴夫人和裴明珠失了勢。


    看來,她這步棋是走對了:“走,咱們去瞧瞧那黃姨娘。”


    “主子是想……”


    “什麽都沒想,單純的替幹娘前去問候問候罷了,總該我也是這相府的幹女兒,總不能這點禮儀都不知曉吧。”這綠枝也是相府之人,說不定也是裴夫人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紅衣自然是不敢與她深說的。


    “娘娘英明!”綠枝暗暗讚歎著紅衣的聰明,心想這次該是跟對了主子,她可是皇後啊,跟在她身邊豈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裴明玉落水一事,裴寂也隻是罰了裴明珠跪在祠堂一夜不準吃喝,第二天裴明珠便被裴夫人讓人給帶迴去,絲毫未損。


    裴明玉受了涼,倒是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才能下地,可把黃姨娘給心疼壞了。


    “你說說你,好端端的自個兒往河裏跳什麽跳,現在遭罪了吧。”黃姨娘繼續喂著裴明玉喝藥,這都好些天了病情還是沒怎麽好。


    “女兒不過是看不慣她欺負娘親,娘,您這些天到底怎麽了,以前可不見你敢跟裴明珠這麽說話。”裴明玉終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所惑。


    “老的我弄不過還不能弄這小的麽,好了你也別問這麽多了娘親這麽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倒是你,你得給我安安分分的好生過活,不可惹是生非知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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