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聽一位男子朗聲笑道:“尊駕好大的口氣。”


    夜子玄和上官顏夕聞聲轉過頭來,見是一對男女,男子年紀略大些,二十多歲的樣子,那女子卻頂多隻有十六七歲,看起來兄妹不想兄妹夫妻不像夫妻的,皆穿了狼皮大襖,腰裏束著短巾,腳下打著綁腿,一副獵戶的裝扮。


    夜子玄方想起上山時看到的那對腳印,想來必是眼前這對夫婦留下的,不免暗自後悔不該失言,他們此番出來原是隱瞞了身份的,隻扮作富家小夫妻的模樣,然若是平常富家公子小姐出遊,又如何會發出這等感慨?


    他不由得掩飾的一笑,“此山雄偉峻奇,小子難免一時輕狂,倒是讓二位見笑了。”


    那男子咧嘴一笑,“這山確實險峻,一般人是走不到這裏的,凡是第一次來這裏的人,難免會發些感慨出來,公子倒不是頭一個,隻公子的感慨略有些大了。”


    那女子卻隻管盯著上官顏夕的臉,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夜子玄心中暗生警惕,忙不動聲色的把上官顏夕護在身後,一麵對二人笑道:“不知二位在這雪上上可是來打獵的?”


    那男子笑道:“我夫婦二人正是此山的獵戶,日常以打獵為生,公子好眼力。”


    夜子玄笑了笑,眼前這男子一看就是山野村夫,但是這女孩子雖然同樣打扮粗糙,眉梢眼角卻總有一股掩飾不住的貴氣,不像普通人家能養得出來的。


    其時婚姻最講究門當戶對,若是正常情況下,這男子連接近這女子的機會都不會有,又如何能結為夫婦?且兩人年齡差距如此之大,其中定有蹊蹺。


    他心裏警惕更重。


    又見那女子總是不說話,心中一動,問道:“不知二位聽沒聽過雪蓮晶果?”


    那男子笑道:“自那果子出了名,這些年來總有人年年來這兒守著,等著摘那果子,可是依著我來看,哪有那麽神奇?什麽生死人肉白骨,果然那麽有效,各國那有權有勢的豈不是打破了頭?又豈能任小民采了來賣呢?”


    夜子玄付之一笑,道::“然確是有效果的。”


    那男子點頭道:“不錯,一般的傷勢疾病治起來確實有效果,然而更深一層的它就治不了了。”


    夜子玄聽他這麽說不由得問道:“聽尊駕說起來,竟似是對這果子頗有了解?”


    “尊駕不敢當,雪蓮晶果這種東西,第一個想出法子來采摘的,卻是我的父親。”


    夜子玄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令尊真是奇人,竟能想得出這等法子!”


    那男子謙虛道:“不過是在這山裏住得久了,其實我對那果子倒是不敢興趣,多少年來再也沒去采過,都是些外人在那裏搶著采,一守就是半年未免氣悶了些,我還是打獵心裏頭踏實。”


    攀談了這麽久,那女子始終不發一言,夜子玄實在忍不住,道:“不知尊夫人對這雪蓮晶果有何看法?”


    那女子聽見問到她頭上,不免瑟縮了一下,看了那獵戶一眼,眼神怯生生的,卻是沒有迴答,隻管又盯著上官顏夕看。上官顏夕對周遭發生的一切恍若未覺,更是沒有絲毫警惕,反而側頭笑道:“你總是看我做什麽?”


    那女子急忙又低下頭去。


    那獵戶忙道:“我夫人向來膽小,且來此地未久,並不了解這雪山上的植株,尊駕有什麽疑問隻管問我便好,莫要打擾了她。”


    夜子玄暗想便是這女孩子是他拐來的,也不關他的事,他此時有要事在身,還是不要多管這些閑事的好。然翻心一想又覺得不忍,若果然是拐來的,還不知人家父母怎樣懸心呢,既然遇見了,總要救她一救才好。


    想定了,就對那女子道:“你是幾時來到這裏的?”


    那女子卻不肯答言,那獵戶卻對夜子玄道:“想來尊駕是來這雪山有要事,既然如此,我們卻不便打擾,這就告辭了。”


    他攜了那女子的手轉身要走,那女子又看了上官顏夕一眼,眼神裏流露些疑惑親切之意,這才依依不舍的跟著那獵戶一同轉身,夜子玄出手如電,一把拽住那女子另一隻胳膊,口中叫道:“且慢!”


    那獵戶憤然迴頭,“尊駕真是好生奇怪,我不過聽了你的感慨一時好奇出來與你攀談幾句,你怎生就拉住了我的妻子?”


    又對上官顏夕道:“小娘子看起來也是好人家的姑娘,怎麽就由著你夫君胡來,竟也不管上一管嗎?”


    上官顏夕聽見問她,笑嘻嘻的指著夜子玄問道:“你說他嗎?他不是我夫君,我也不知他是誰。”


    這下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獵戶怒道:“好呀,原來你竟是個拐子,拐了這姑娘不算,竟還要強搶我的妻子,我這邊扭了你去官府!”


    夜子玄隻覺得荒謬至極,冷笑道:“一派胡言!你見哪個拐子拐了人不趕緊拿去賣了,反而帶著來這人跡罕至的雪山上亂走的?”


    那獵戶聽了,低頭想了想確實如此,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搔搔頭笑道:“你說的倒也對,隻若你不是拐子,人家姑娘怎麽又說不認得你?”


    他方才發怒,此時看著卻又頗是天真。


    上官顏夕此時也跟著道:“是呀,我不認得你,為何竟會跟你出現在此地?”


    夜子玄不免大是頭疼,對上官顏夕道:“夕兒,你不要胡鬧。”又對那獵戶道:“她實實在在是我的妻子,隻不過中了毒失去了記憶,我帶著她來才雪蓮晶果,便是要恢複她的記憶。”


    那女子卻主動開口了,“她失去了記憶?你的意思是她什麽都不記得了嗎?”一麵說著一麵走近上官顏夕,遲疑了半晌問道:“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嗎?你仔細看看,你可還認得我?”


    一番話說得夜子玄和那獵戶都大是驚異,那獵戶忍不住問道:“你認得這個小娘子?她是你的家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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