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若聽了心中暗奇,問道:“我前兒個就想問你了,你好端端的待在金銘兒身邊侍候,你既能與聞機密,想來也是她的心腹,如何會忽然倒戈?”


    李夢蝶聽見問,忙把那忠心不忠心的說辭又拿出來表白一番,接著又對上官顏夕道:“太後娘娘的行事兒,主子去了這麽兩趟也看出來了,奴婢說句大不敬的話,竟是喜怒無常呢,大興宮裏眾人是沒法子,若是有法子,誰不想離了那裏?縱使做個粗使宮女,也好過日日提心吊膽。”


    上官顏夕暗自點頭,“你無需憂心,我既然收留了你,自不會讓你再迴去,你且安心住下,這幾日我怕是都要在大興宮裏伺候,你也不用做別的,每日裏隻給秋若做個伴罷了。”


    李夢蝶忙答應了,又關切的道:“主子的起居以後都是在大興宮裏了嗎?飲食這些不知是個什麽份例?”


    皇宮裏並不能隨心所欲,即便是主子娘娘,大家每日裏的一飲一食,衣裳首飾都是有定論的,按著等級的不同由內務府分發下去,上官顏夕雖然住在頤和宮裏,夜子玄卻是吩咐按照皇後的規格供給,內務府自然不敢怠慢,色色都是最好的。


    隻如今進了大興宮,自然是享受不到這些了。


    李夢蝶問這話當然有自己的用意,隻上官顏夕主仆現在還不知道,秋若忙道:“是了,若不是小夢想著,奴婢倒還疏忽了,主子的飲食可怎麽辦呢?那金銘兒既然不懷好意,指不定給主子吃些什麽呢!”


    上官顏夕聞言又是苦笑,現在哪裏還談得到吃些什麽,壓根就是沒得吃呢。


    秋若察言觀色,不免又急道:“莫非主子一早晨去了,到這會子還沒吃東西不成?”


    見上官顏夕默認了,秋若神色更是焦急,忙道:“小夢你快些吩咐下去,趕緊給主子擺膳。”


    上官顏夕擺擺手,“這會子哪裏還顧得上這些,我原是偷了個空迴來的,若是迴去得遲了那金銘兒找不到我,隻怕又是事,我隻隨口吃些點心便罷。”


    一麵又皺眉道:‘且先換了衣裳。’


    秋若這才看見上官顏夕裙子的下擺都濕了,一時對金銘兒又恨了個體無完膚,不用問也知道必是她想法子又怎麽折騰上官顏夕了,氣憤道:“她怎麽還不死!”


    上官顏夕道:“行了,你趕緊去找衣裳來給我換。”


    李夢蝶卻又驚叫道:“哎呀,主子的手也是紅的,看這光景莫非是燙的不成?”


    秋若湊上來一看果然如此,眼圈兒也紅了,手也在發抖,說出來的話更是不成個音調,“她怎麽能惡毒至此?這個人……不成,主子,必須要告訴國主知道,這才第一天呢就這樣,再這樣下去指不定會如何呢,您不能再瞞著了。”


    “秋若我告訴你,決不許告訴夜子玄,你敢跟他說一個字,我也不敢留著你了,你該去哪裏就去哪裏吧。”


    秋若心底一驚,隻得跪下了,哭道:“主子,您什麽時候受過這樣大的委屈?要是咱們陛下和娘娘知道了,不定怎麽心疼呢,便是咱們在南月的時候兒,又哪裏經曆過這些?奴婢知道您是為了陛下,可是您也不能由著那金銘兒作踐您啊!奴婢說句大不敬的話,便是太上陛下和陛下父子之間有了齷齪,他能解決便解決,解決不了趁早再把王位還給太上陛下,何苦讓主子夾在中間受苦呢!他口口聲聲愛重主子,就是這樣對主子的?”


    秋若且哭且訴,這下子不但金銘兒,連夜子玄也恨上了,隻怪他把上官顏夕推在前頭。


    上官顏夕歎了口氣,“秋若,你也莫要責怪夜子玄,他倒是願意護著我,隻我不願意,既然金銘兒鐵了心要整我,他再是如何還能跟自己父皇翻臉不成?我如此,也隻當報了他的恩義了。”


    “便是天大的恩義也不值得您這樣,主子,咱們走吧,遠遠的離了這裏。”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我自有分寸,你隻管安心待在這頤和宮裏,哪都不許去,聽見沒有?”


    秋若見上官顏夕已經動了氣,知道自己不能再說下去了,縱然滿心的憤怒,到底主仆有別,主子拿定的事兒,她一個做奴才的也不好苦勸,隻得含恨去找藥膏並拿衣服。


    李夢蝶心下暗爽,幸好她帶了人皮麵具,隻要小心低頭別讓眼裏的神色露出端倪來,旁人再也發現不了的。


    此時她就在旁邊跟著勸道:“其實奴婢之前在太後娘娘身邊侍奉的時候,對她的心性行事也多少知道一點子,隻要萬事順著她些,也就沒事兒了,娘娘脾氣是不好,也容易動氣,但咱們這些奴才隻要多聽著些,任打任罵的,娘娘也就消了氣了。”


    看上去是在勸,實際上是告訴上官顏夕,金銘兒要做什麽你就忍著,千萬不可反抗。


    李夢蝶心裏,自然是上官顏夕越受罪她越高興了,巴不得金銘兒的手段再酷烈一些,簡直恨不得親自上陣,一起折磨上官顏夕才好。


    一時秋若找了藥膏來,先塗抹好了又幫著上官顏夕換過了衣服,上官顏夕匆匆吃了幾塊點心並一杯茶,又出了頤和宮往大興宮去了,秋若倚著門相送,少不得又灑了幾滴眼淚。


    且說上官顏夕匆匆趕到大興宮,金銘兒正在大發脾氣,一眼看見上官顏夕,冷笑道:“果然是個沒規矩的,不但沒規矩,還喜歡偷懶,我一眼看不見你就跑出去了,可是去找陛下訴苦了?哀家可是告訴你,哀家如今論起名分來是陛下的母後,別說罰了你,就是罰了陛下,也沒人敢指摘哀家!”


    上官顏夕低頭不言,金銘兒怒容更盛,“你還不服氣?好,哀家就罰到你服氣為止!”


    金銘兒順手指著抄手遊廊,“你便去那廊下跪著,什麽時候哀家讓你起來你才能起來!”


    上官顏夕早知她定會逮著機會罰她,此時多說無益,更不是爭麵子意氣的時候,便走到廊下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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