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先生道:“若是從前還有這個可能,但是現在是萬萬沒有這個希望了,王爺的能力朝野皆知,如今便是王爺願意退一步,王皇後母子卻也不見得能輕輕放過。”


    “如此說來,非是睿王不願意去封地,而是皇後和太子不肯放他去了?”


    樊先生道:“樊某不想欺瞞景公,當此情景,睿王不想去太子亦不願他去,然若王爺留在京裏,無異於成為皇後和太子砧板上的魚肉,一旦陛下龍馭賓天,不過任人宰割而已。”


    景震中聽到此處已經全然變了麵色,顫聲道:“這麽說起來,睿王與太子是遲早必有一戰了?”


    樊先生寬厚一笑,“若是換成景公,景公又願意束手待斃嗎?”


    他目光灼灼看向景震中,“景公,睿王的能力眾所周知,絕不是太子抑或王皇後一介婦人可以比擬的,這一年多以來相信景公亦看在眼裏,無論行事布局,睿王都大有人君風範,京城若是有亂,則最後獲勝者必是我家王爺,景公以為如何?”


    景震中頹然,“睿王需要我做些什麽?”


    “景公身居要害,大亂起日,無論誰都繞不開景公,王爺隻需景公控製住局麵,屆時無論持了誰的手術來,陛下也好太子也好皇後也好,景公都來個置之不理,景公隻聽命於王爺便是。”


    “這不是抗旨欺君?”景震中說到底還是個老實人。


    樊先生冷笑,“一旦大事抵定,君便換了我家王爺來做,景公自是勤於王命,如何能算的了欺君呢?至於抗旨一說,更是無稽之談!”


    景震中長身而起,對樊先生深深作揖,“既如此,請先生上覆睿王殿下,隻說景某願效忠殿下。”


    樊先生點頭道:“樊某雖不才,然既蒙王爺看重,共同謀劃如此兇險大事,自是要未雨綢繆,如今大禍端倪已經出現,來日大亂就在眼前,我們自當早作謀劃。”


    景震中此時已對這個書生佩服得五體投地,對樊先生道:“願聞其詳。”


    “王爺雖然能力卓絕,卻苦於手中沒有兵馬,隻能在有限的環境裏輾轉騰挪而已,如今卻不同,領兵征戰南月且戰功赫赫,這兵權已是有了,卻也越發使得局麵更加變得兇險起來。”


    “王皇後雖是一介深宮婦人,然她身後尚有王氏家族,並不完全是無能之輩,據樊某愚見,王氏定會逼迫睿王謀反!”


    景震中凝神思量片刻,已經明白了過來,“她這是要……”


    “不錯,東宮雖然庸碌,卻也是做了多年儲君,天命所歸登基為帝乃是名正言順,他之前總是用一些非常手段對付睿王,其實都是落於下乘了,如今王皇後已經是想通了,她必會逼迫睿王謀反,隻要睿王反了,她自然會召集勤王之師逼死睿王。屆時後世史筆如刀,王爺永世不得翻身!”


    是了,無論夜子墨如何無能,他都是名正言順的國家繼承人,然即便他登基,也不能無故誅殺親王,是以隻有逼迫夜子玄謀反,他才能調動大軍一舉殲滅,如此他是忠臣孝子,夜子玄便隻有做那千古罪人了。


    他長歎一口氣,“王皇後母子多年來對睿王一個殺一個撫,如今又怎會突然想通?莫非幕後有高人指點?”


    樊先生傲然道:“任他是怎樣的高人都鬥不過我家王爺,不瞞景公,王爺手上另有致勝王牌,隻等時機合適就會拿出來,到時王皇後母子必然會一敗塗地。”


    王皇後端坐坤安宮內,亦在進行最後的謀劃,“夜子玄大勝歸來之日,我們怕是再也節製不住他了,這件事情已經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容不得我們瞻前顧後!”


    她對麵一人負手道:“你之前不是一直在給國主下毒?怎地忽然又要被逼到這種境地了?”


    王皇後一歎,“卻是哀家想岔了,隻想著徐徐圖之也免得事情敗露,卻不曾想他的勢力竟發展得如此之快,如今就連裴寂那個老狗也明裏暗裏的站在他那一邊,我再不動手,隻怕就動不了手了!”


    又恨道:“金銘兒亦是無用之輩,哀家是讓陛下喪失行動能力隻保得一條性命便罷,她倒好,陰奉陽違,陛下的身子固然是日益虛弱,可是卻還好好的能說能動呢!”


    那人卻道:“也未必是她如此,隻是你的吩咐太過晦暗不明罷了。”


    說著他轉過頭來,竟然是鎮國大將軍孟哲。原來景震中所猜測的王皇後幕後高人竟是此人。


    孟哲按住王皇後肩膀,“你且稍安勿躁,夜子玄能調動的兵馬實際並不多,便是個個驍勇善戰又能如何?單我手中兵馬就有數萬,再說了,夜子玄倘若起兵就是妥妥的謀反,屆時你隻需讓陛下頒下旨意,協同者不問,投降者免罪,誰還肯跟著他幹呢?”


    說到最後一句,聲音裏不免有些陰測測的。


    王皇後麵上,浮起一個極清雅極溫柔的笑意,“這麽說起來,我還盼著夜子玄立時就凱旋返京呢,從前都是我想岔了,這才是讓他永世不得翻身的大好計策呢!”


    殿外一個燈火照不到的昏暗角落,金銘兒緊緊捂著唇不令自己發出一絲聲音來,她滿以為隻要自己更改了毒藥的分量拖著國主讓夜子玄加快發展自己的勢力就可以了,卻萬料不到王皇後另有幫手且另有計謀。


    金銘兒甚少接觸朝政,並不認識孟哲,隻憑著幾句對話認定此人乃是車池舉足輕重的一員武將,隻不知此人是何時倒向王皇後的,更不知夜子玄知不知道此事。


    且說孟哲迴府,孟夫人早已麵色鐵青站在二門內等候,一見了丈夫迴來立時興師問罪,“說,你這是去了哪裏?”


    孟哲看看左右忙道:“夫人,有話我們房內去說。”


    及至進了上房,孟夫人方冷笑道:“你莫要以為我什麽都不懂,便不知你如今在做什麽,你去見王皇後,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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