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複又冷笑道:“我該感激她不曾輕視我呢,還是該暗恨她太狡猾?!”


    景震中原還沒有想到此節,經夜子玄這麽一提醒,冷汗都險些流下來了,若是國主並沒有按常規留在乾安宮內,且連他夜晚留在哪裏住宿都不知道,想要挾持他簡直是癡人說夢。


    若夜子玄當真帶著手下不多的兵馬入宮,別的不用說,隻要在緊要關頭國主現身,一句謀逆夜子玄這輩子都別想翻身,不立刻誅殺就算是好的了。


    “是下官考慮不周了。”景震中的聲音有些發幹。


    夜子玄笑意溫和,“又與你何幹?你們不過都是為我著想罷了。”


    兩人隨後又喁喁細語,整整密議了兩個時辰,景震中這才告辭離去,照例由隨雨送了他自後院出去,他又折返家中騎了馬迴來,出現在睿王府的大門前。


    喬林還拉著他的手問個不休,“如夫人如何了?你可是喜得貴子?”


    景震中早就換出一幅悲憤神色,又是恨恨不已,“這個賤婢,幸虧老子迴家一趟,不然拙妻老實,險些被她瞞過,她竟是假孕,妄圖從外頭找個孩子迴來冒充是她生的,老子當場就把她抽了個半死!”


    喬林聽得愕然。


    景震中又道:“這事兒不光彩的很,我已嚴令家中不得談論,因老弟你替我擔著幹係我才說,你可不要告訴任何人,到底是老哥哥的醜事!”


    喬林心中暗笑他家宅不寧妻妾爭風,口中卻忙道:“景大哥放心,我自會守口如瓶。”


    此時的喬林雖然坐在睿王馬車外麵,心中鬱悶不已,然想到景震中家裏的笑話,又肚裏暗自笑得打跌。


    他雖然暗中投靠了王皇後,卻也是為了榮華富貴而已,人品卻也不是很壞,景震中這事關係到他本人的麵子,自然不會去告訴任何人。


    睿王府是在京都內宮城外,而東宮卻是在宮城內,車駕到了宮城外便停了下來,喬林見夜子玄果然是去東宮,便對守門的禦林軍道:“睿王殿下現在車內,原是為著去東宮赴宴,且由本官陪同,爾等便可打開宮門,無需憂慮。”


    因有他的這番說辭,夜子玄一行人毫無阻礙的進了宮城,直行到東宮門口方停了下來。


    夜子墨此番給弟弟下帖子也是一時心血來潮,他做事情向來都是如此想起一出是一出,並不大計較前因後果,反正就算事情不好了,也有王皇後給他兜底,他隻管由著自己的心意來。


    這次宴會,他便美其名曰是要跟弟弟們聯絡聯絡感情,是以不單是邀請了夜子玄,也邀請了宮內幾個小皇子,小公主們卻不便出宮,也就不邀請了。


    其實最根本的目的,當然是想當麵看看這個弟弟的狼狽相,國主要圈禁他,這可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雖然還沒有明旨下來,那是因為突然止了早朝,東宮眾位幕僚分析,最遲明早,旨意便會下來了。


    至於停了早朝,朝臣們自然有許多猜測,然宮裏並沒有傳出任何消息來,夜子墨也想入宮去見王皇後,後者卻沒有見他,隻讓他稍安勿躁。


    此時大家都不知道宮中到底出了何事,正自議論紛紛,就有一位幕僚規勸夜子墨,“殿下,早朝忽然中止原因不明,我們還是取消今日的宴會吧。”


    夜子墨擺擺手,“已經定下來的事情又何必取消?豈不是讓我那成日裏自高自大的弟弟看我的笑話嗎?止了早朝也沒什麽,指不定父皇今兒個就是不想上朝呢。”


    他又安慰眾人,“大家放心,若是有事,母後如何不會送消息出來?既然母後那邊沒有消息,自然便是無事。且本王也需要好好的跟弟弟聯絡一下感情,給天下人做個榜樣,這樣將來便是要殺了他,也是他咎由自取。”


    話雖如此,東宮僚屬們卻都覺得夜子玄未必有心情來赴什麽宴,從昨夜開始禦林軍就圍困了王府,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失了方寸,根本不會有功夫去應酬別人。


    不想夜子玄不但來了,還一臉平靜,眼中仿佛還帶了幾分笑意,這一點又讓眾人大惑不解。


    對於喬林的赴宴,夜子墨似乎早就知道,又或者他即便不知道也懶得詢問,隻是吩咐從人給這位王皇後的投靠者加了一個席位,就在靠門口的一個下首。


    夜子玄與夜子墨相互問安過後就入了席,他的席位位於太子下首右邊第一席。


    夜子玄坐定了打眼看時,隻見不僅是內宮裏幾個尚未成年的小皇子來了,就是幾位年長的宗室也赫然在座,其中坐在他對麵的一位正是車池皇室現存年紀最大的一位長輩——河間郡王。


    這位郡王曆經三朝,是個著名的牆頭草。


    他跟當今國主的血緣關係其實已經有些遠了,上一位河間郡王原是他爹,車池國降等而封,便是皇室也不會例外,按理他原也封不到郡王的位分,隻不過他運氣好又會看風向,當年在國主即位的緊要關頭改換門庭,是以又撈到一個郡王。


    夜子玄前幾個月風頭正勁的時候他也前來示好,此時卻又成為夜子墨的坐上賓,也不知是不是已經投靠了過去。


    夜子玄拱拱手,“王叔祖安好。”


    河間郡王是個大胖子,因臉上肉多,五官就被擠在了一起,此時眯縫著眼睛看過來,誰也看不清他眼睛裏的神色如何,隻能通過說話分辯他是喜是悲。


    河間郡王便對夜子玄也拱拱手,“多謝你記掛著,我這一把老骨頭啊也還走得動。”


    他又衝著夜子玄點點頭。


    夜子玄目中精光一輪,不過瞬間就恢複了平日的溫和神色,又一個一個的給弟弟們問好。


    這些小皇子年紀最大的也不過六歲,說是赴宴不過是充個場麵罷了,哪裏能吃這些席麵上的東西?夜子墨少不得吩咐廚房另做了蛋羹肉糜之類的給他們。


    小皇子們都不懂事,他們的母妃原都是依附王皇後,這才換來了懷孕生子的機會,自然不敢違逆王皇後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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