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封賞上官顏夕的事剛剛落下帷幕,那邊易少群也站了起來,躬身對金銘兒道:“昭儀娘娘,兒臣鬥膽,不敢說什麽禮物,卻是想讓娘娘見一個人。”


    理論上說起來呢,易少群這一聲兒臣倒也不算錯,畢竟金銘兒也可以算是他的庶母,然而曆來成年皇子與少女嬪妃之間的關係總是十分微妙,雙方都守著禮能不見就不見,也輪不到互相之間稱什麽兒臣母妃的。


    是以易少群此言一出,金銘兒又笑了個花枝亂顫,“陛下您聽聽他,倒是個懂事知禮的孩子,比他哥哥強些。”


    又問易少群,“你要讓本宮見什麽人?”


    易少群拍拍手,便有一個老者穿了一些醬紫色的稠衫慢慢走了進來,他也不行禮,隻管抬頭怔怔的看著坐在上首的金銘兒,一臉的激動和不敢置信。


    赫然便是那雜耍藝人。


    這是早就寫好的戲碼,由玄夜導演,金銘兒和雜耍藝人主演,易少群、賈大爺並賈娉婷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了配角,無論有沒有金鑰兒事件,這出戲都是要演的。


    金銘兒演技驚人,立時換了一副麵色,嘴唇顫抖睫毛微顫,緩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兩行清淚便從微眨的大眼睛中流了下來,“是阿爹嗎?”


    她一麵說著一麵從上首匆匆走下,走至雜耍藝人身邊,仔細看著他,“不想竟真是阿爹?”


    那雜耍藝人也是老淚縱橫,“大妞,真的是你?榮親王爺跟我說了這事我還不信,他非要帶著我過來,沒想到真的是你呀!”


    他扮演的是一個村民,自然不需要懂什麽禮儀,是以也不管在場的那些國主貴族,隻管拉著金銘兒的手,讓她多謝易少群,嘴裏還念叨著,“王爺可是咱們父女倆的大恩人啊,要是沒有王爺,阿爹這輩子是見不到你啦!”


    易少群哪裏敢當金銘兒一聲謝,忙道:“大爺您可別這麽說,為昭儀娘娘盡孝原是我的本分,您父女團聚,也是南月之福啊!”


    金銘兒且哭且笑,拉著這老頭兒走到國主麵前,“陛下,這是我阿爹,我還以為這輩子見不到了呢!”


    國主卻道:“朕記得你是月朗鎮人士,既然是在我南月轄土,何以你竟不肯告訴朕,讓朕去幫你尋找呢?”


    金銘兒笑道:“陛下,臣妾自入宮以來,發生了多少大事,陛下國事繁忙之餘還要應付這些,臣妾哪裏忍心再用這些瑣事來使陛下操心呢,原想著等再過些時日再告訴陛下的,不想我這老爹爹竟然也到了京城。”


    國主想想確實如此,金銘兒本就是抵擋刺客救駕有功封的昭儀,先是養病,病好了沒幾日又給易少君調戲,接著再養病,好容易將將好了又遇到金鑰兒那件糟心事,前朝後宮一片亂糟糟的,不免又憐惜金銘兒懂事。


    “倒是群兒有心了。”國主又看向自己的小兒子,自大兒子“調戲”了寵妃,他對這個同樣成年的小兒子也有些堤防起來。


    易少群急忙跪下道:“並不是兒臣多有心,一切都是巧合。”


    國主卻看著嶄新出爐的寵妃的父親,道:“你來說。”


    那雜耍藝人剛要說話,金銘兒在旁邊道:“阿爹,這是陛下呢,您得先磕頭。”


    那雜耍藝人又慌忙跪下,先磕了個頭,這才直起身子道:“小老兒在京裏頭原是靠賣藝為生的,安和坊的賈姑娘十分喜歡看小老兒的表演,時常喚了小老兒過去,賈姑娘為人是極和氣的,賞錢多有時候還留飯,又問起來小老兒家鄉何處,小老兒就說了,後來王爺知道了,就盤問了小老兒許多問題,便說小老兒的閨女如今當了昭儀娘娘,讓小老兒來認親。”


    他拉拉雜雜有的沒的說了一通,隻把國主聽得頭暈,免不了問道:“那賈姑娘又是何人?”


    雜耍藝人剛要開口,易少群忙道:“她是兒臣偶然間遇見的一個姑娘,兒臣對她十分思慕,故此常常去她家中小坐。”


    國主知道這個兒子一向是十分好色的,什麽小坐,想來是小住吧,不過他做父親的也不好過問兒子的這些床幃私事,遂擺擺手道:“行了,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不用再說了。”


    “是。”易少群忙又行了個禮。


    金銘兒也不管這些,隻管跟父親歡歡喜喜的互訴別來之情,兩人一遞一和的說得十分熱鬧,眾臣看了又不免搖頭,想那潘妃雖然也是出身低微,卻總是端著架子,看著也有幾分皇朝貴妃的氣勢,這個金銘兒卻甚是粗鄙,根本不分場合不顧體麵的。


    因打心眼兒裏看不起金銘兒,如今見她又認了個比她更粗鄙庸俗的老頭兒做爹,並不覺得失了麵子,心下對金銘兒的來曆身份又信了幾分,李後忙活了半天,說的話大家現在是一個字都不信了。


    國主也覺得有些不像,輕咳了一聲道:“愛妃啊,這會子還在宴席上呢,你便是有話,也等宴罷再說,朕看你父親在此地十分拘束,不如讓他後殿歇息,各樣飲食朕也賞他一些,便在後殿也還自在些。”


    金銘兒歡歡喜喜道:“還是陛下想的周到。”又對這新爹道:“阿爹,你且隨了宮人去,待我此地事了,再去尋阿爹。”


    那老頭見了這番氣勢,自是不敢違拗,跟著太監去了。


    這裏金銘兒又道:“榮親王行事甚和本宮心意,陛下且說賞他些什麽?”


    國主卻笑道:“他是咱們的兒子,盡些孝心原是應當應分的事情,又要什麽賞賜。”說著又看向易少群,“群兒,你說是不是?”


    易少群暗忖上官顏夕獻了件衣服都能封個一品大妃,自個兒找來的可是親爹,怎麽也得比上官顏夕強些才是,不想國主竟這般說,一時失望之極,卻又不敢表現出來,隻得躬身道:“父皇所言極是,自要父皇和昭儀開心,兒臣並不敢討賞。”


    國主頷首道:“唔,你是個懂事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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