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若道:“倒是問過些殿下的日常起居,也打探過殿下素日行蹤,隻是奴婢也沒有多說過什麽,她問過兩次也就不問了。”


    上官顏夕青蔥般的玉指輕扣桌麵,發出一陣清脆的噠噠聲,她慢慢思量半晌,便問秋若,“若依你來看,這衣服我要不要穿?”


    秋若忙道:“殿下自是不能穿的,誰知道她安了什麽心呢?”說著便又走到那盤衣服前,拎起來翻了一陣,又提起來抖了半日,再把那些首飾翻來覆去細細看了一陣,緊緊皺了眉頭。


    上官顏夕不由失笑,“行了,便是秋水要做些什麽,又怎麽會這麽光明正大的去做手腳?”


    秋若也是一陣茫然,“那她到底要做什麽呢?”


    上官顏夕也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對秋若道:“先收起來吧,不管她要做什麽,隻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秋水迴了房,立時便命吉兒,“你去看看太子爺現下在做什麽,有沒有空,若有空時,還請太子爺過來一趟。”


    吉兒答應著去了,一時迴來,道:“太子爺身邊的楊伴伴說,太子爺到承乾宮裏去了,待得迴來一準來看孺人。”


    秋水點點頭,心下計較一番。


    吉兒這一番來來去去,早就入了有心人的眼睛,潘貴妃安插在書房的典記早已經走馬上任,雖說她得不著易少君的信任,不像前兩任女官那般能夠接觸重要文書,到底也是一雙眼睛,別的不論,誰來誰往都是看得清楚的。


    潘妃原是交代過她事無巨細人無大小俱要稟報的,此時聽到消息,便冷笑道:“小狐媚子正事沒有,小動作倒是多。枉那上官顏夕自詡聰明,卻不知道這些人一旦爬上了男人的床,眼睛裏哪還看得見舊主子。”


    隻以為是秋水爭寵,她存心看上官顏夕的笑話兒,也沒把這事跟她通氣。


    還有一個得著消息的便是範良人。她長相身段都不差,小臉尖尖腰肢細細,笑起來甚是嫵媚,原想著入了東宮便會得著易少君的寵愛,待他禦極後一個妃位是少不了的,運氣好還能混到貴德淑賢中的一位,誰知一個孺人就做了許多年,別說得寵,便是侍寢,兩三個月裏頭也得不著一次。


    漸漸的就有些心急起來。


    好容易上官顏夕出手弄死了李夢慈,李夢蝶也犯了錯給趕了出去,誰知又冒出來一個秋水,也不知怎麽地就得了易少君的心,鎮日裏待在她屋子裏頭,範良人自然不知道易少君和秋水的那些個密謀,隻以為是秋水得寵。


    自秋水有孕,她就恨得牙根癢癢,不過是一個下賤的婢女,竟也爬到主子的位子上來了,若是讓她生下了皇子,他日易少君登基大封後宮的時候,沒準兒就要爬到她頭上去了,心底又大是懊惱。


    幹生氣卻是沒有辦法,真要讓她起意害人,或者設法讓秋水滑胎,她卻又不敢,東宮至今也沒個一兒半女的,現在是上官顏夕嫁過來時日不長,一年之內都是新婚,若是東宮再沒孩子,便是國主不說什麽,皇後也要張羅著給東宮選秀了,到時候再進幾個新人,更沒她站腳的地方了。


    她在屋子裏頭思量來思量去,一時咬牙一時歎息,半日方拿定了主意,換了衣裳又去見上官顏夕。


    上官顏夕聽了通報自是心煩,她這一世,半點也不想跟易少君的這些鶯鶯燕燕周旋,那些人上輩子對她究竟是落水下石還是順水推舟,她半點都不想理會,隻要易少君倒了,她們也就樹倒猢猻散了。


    便迴說已經歇下了,並沒有見。


    這裏易少君和秋水又密謀了半日。


    又過了兩日,承慶宮忽然來了人,言稱皇後有事,召見太子妃。上官顏夕不及多想,換了衣裳乘翟車去了。照例是絲蘿在宮門口接她,迎了她進去見李後。


    上官顏夕先請了安,又道:“這兩日兒臣身上不好,怕過了病氣給母後,不敢過來,還請母後恕罪。”


    李後含笑道:“這又有何妨?我原是不要你日日過來的,如今天氣又冷你身子骨又弱,在自己殿裏靜養也就是了,無事很不必天天往後宮跑。”


    上官顏夕低聲應是。


    因又問李後喚她來何事,李後笑道:“哪裏有什麽正事,不過是我前幾日偶然想吃碗荷葉粥,偏是她們手巧,也不知怎麽地想的法子,拿些麵印成小蓮蓬兒小荷花的形狀放在碗裏,又拿夏天存的幹荷葉燒了湯澆上去,我嚐著味兒倒好,就是做起來費事。”


    她又衝著上官顏夕一笑,“今兒個我又讓她們做了,想著給你嚐嚐。”


    正說著,已經有宮女用托盤端了一個精致的甜白瓷小碗上來,上官顏夕看時,裏麵盛了大半碗淡綠色的清湯,果然沉浮了些麵團,皆有小指甲蓋大小,有荷花形狀的也有蓮蓬形狀的,跟那真花真葉並無二致,她口中笑道:“到底是母後宮裏,就連一碗湯,都做得這樣精致好看,讓人不忍下口呢。”


    一句話未完,那端托盤的宮女手一抖,竟然把一整晚熱熱的湯水直直灑在上官顏夕衣裙之上,雖說天氣冷穿得厚,並沒有被燙到,那衣服卻是不能再穿了。


    宮女嚇得急忙跪下了,李後怒道:“這點子小事都做不好,還要你做什麽?”接著便要左右拖下去打,口中還道:“衝撞了太子妃,給哀家重重的打,打死才好!”


    上官顏夕聽了,少不得求情,“母後快息怒,如今快過年了,若是見了血光,恐父皇要生氣了。再說了,母後這裏的姐姐們,素日裏便是兒臣也是要敬著的,她不過是一時不小心,且兒臣又無事,母後若是為了兒臣一味責罰於她,兒臣心裏又如何過意得去?”


    李後便對那宮女道:“既是太子妃替你求情,便饒了你這一遭,你先下去吧,以後不要在哀家這裏伺候了。”


    那宮女本已嚇得呆了,聽了李後這話,連連磕頭,又給上官顏夕磕頭,方含淚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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