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若一陣無語,半晌笑道:“如今你雙身子的人了,心思重,也是難免的,我也不去說你,省得你又多心,不過是想著咱們好歹在一處住了幾年,來跟你道個喜罷了。”


    秋水忙道:“好姐姐,你別怨我,就像你說的,自打有了身子,難免多思多想些,總覺得如今的日子不像是我的,人稱我孺人的時候,我隻以為是在做夢,再想不到還能有這一天,就是娘娘那道冊封的旨意,直到拿在手裏才覺出真實來,才敢相信這不是假的。”


    秋若是個厚道人,聞言便勸道:“娘娘懿旨怎會有假?你呀,可不是歡喜得糊塗了,如今你既做了主子,就不要再以奴才自居了,不然,小皇子可怎麽好呢?”


    秋水聽到小皇子三個字歡喜起來,拉了秋若的手放在自己肚皮上,笑道:“你摸摸,他就在這裏頭呢。”


    秋若並不敢用力觸摸實在了,略碰了彭便縮迴手來,秋水腦子裏思量片刻,知道事情急不來,便不多說什麽,二人隻說兩句閑話,迴憶迴憶過往罷了。


    秋若算著時間差不多,便起身告辭,秋水又殷殷道:“好姐姐,待閑了你莫要忘了再來看我。”


    秋若自是答應了,閃身出來,去見了上官顏夕,也不多說什麽,隻說去看了秋水,上官顏夕也沒有多問。


    且說絲蘿頒了旨後迴宮複命,李後便問起來,“怎地去了這麽久?”絲蘿笑道:“在景仁宮裏等了一陣子,太子妃出去逛去了,沒她帶著,她們怎麽敢隨意接旨。”


    李後淡淡一笑,端起杯子來喝茶,半晌方慢慢問道:“她去了哪兒?”


    絲蘿道:“說是看禦花園景致很好,冬天的景色她在扶搖竟沒有見過,去走了走。她身邊伺候的人說她這兩天心情很是鬱結,奴婢私心裏揣度著,大約是叫李夢蝶氣著了,這才借口去逛花園,不過是散散心罷了。”


    李後點頭道:“雖說做主子的要寬和,但是遇到了那種人,偏太子還護在頭裏,再寬和的心也免不了生氣。”


    絲蘿道:“說誰不是呢,便是去散心,也沒散出個好來,她貼身的那個秋若,一臉憤憤的跟奴婢說,偏在禦花園裏遇到了興慶宮裏的那位,體製所關,她又是庶母,少不得上前請安,又陪著說了兩句閑話。”


    李後聽了冷笑,“天寒地凍的,她跑到那枯園子裏頭去作甚?太子妃是遠道嫁過來的,還可以說沒見過冬天的景致,她在這宮裏頭住了幾十年了,有什麽好看的?”


    絲蘿道:“誰說不是呢?奴婢也好奇呢,想來別是興慶宮又在謀劃些什麽吧?”


    李後卻是絲毫不把這事放在心上,隻笑道:“隨她謀劃些什麽,不過想想罷了,辛苦了這些年,她可真正得到些什麽?”說完又是一陣冷笑。


    絲蘿在旁邊附和道:“娘娘說的是,潘貴妃那些個想頭想了這些年,也不過就是個空想罷了。”


    且說潘妃跟了上官顏夕說了一番話,一迴宮便命人去喚易少群過來,等了許久,那易少群才麵色通紅的走了進來。他雖極力讓自己走得穩些,然那一臉的醉意又怎麽瞞得過潘妃,當下就向左右怒道:“去井裏打些水來,涼涼的潑在他身上才好,這麽著像個什麽樣子!”


    左右忙低頭應是,卻是半晌誰都不敢動,都知道易少群是潘妃的命根子,這會子她氣頭上說了這話,要是當了真,真拿井裏剛打上來的冰水去潑他,那就是嫌命長了。


    潘妃看眾人不動更是惱怒,喝道:“還不快去!我在自己宮裏頭,竟還使喚不動你們了是不是?”眾人聽潘妃語氣不好也是慌了,到底喬木跟了潘妃跟得久了,自認也有些體麵,急忙戳戳易少群的腰眼,示意他趕緊跪下。


    腰眼這個地方原是人身上比較脆弱的一處,易少群給喬木拿手指捅了,一陣酸麻之下居然清醒過來,抬頭看見母親臉色知道不好,急忙跪下了,以頭伏地便道:“兒子見雪天無事,難免多吃了幾杯,實在是想不到母親會派人來傳,還望母親恕罪。”


    潘妃猶自未消氣,氣哼哼的道:“你見雪天無事,你就去喝酒取樂,卻不知人家都沒閑著,你再這麽著下去,我也不用替你籌謀些什麽了,咱們娘倆就等著易少君登基,你去做那趙王如意,為娘我難免要委屈一下,做個戚夫人了。”


    她說的這段典故乃是前朝的事。戚夫人是皇帝寵妃,生了個兒子名叫如意,封了趙王,皇帝一心要廢了太子改立趙王,卻屢次被大臣勸住,後來皇帝死了太子即位,皇後成了太後,她受了這幾十年的氣,一朝掌了權哪裏能放過戚夫人母子?便把那思量了千百遍的酷厲手段使了出來。


    如意還好,不過一杯毒酒鴆殺了,倒也死得痛快,戚夫人下場卻極是悲慘,給砍去了四肢,挖去了雙眼,又割了舌頭扔在茅廁裏,這就是有名的人彘。


    易少群聽了這話,酒徹底嚇醒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母親,兒子知道錯了,兒子以後再也不敢了,母親萬不能自暴自棄,李後母子早已恨咱們入骨,咱們並沒有退路了。”


    說著眼淚鼻涕縱橫,他雖然好色了一些,但也不傻,也早早的出閣讀書,自是知道這些前朝典故。


    潘妃冷哼道:“你知道就好,我喚了你來,是有事要吩咐你。”


    易少群連聲應是,“母親有甚事隻管吩咐兒子。”


    “今兒個我收到消息,那刑部尚書季庭生是易少君的走狗,暗地裏幫著他辦了不少事。”


    潘妃話音剛落,易少群忙道:“那我們快去告訴父皇,父皇最容不得這種事了。”


    潘妃免不了豎起柳眉,伸出青蔥玉指戳了兒子額頭,“你什麽時候才能長進一點,就算告訴了你父皇,易少君不過是挨一頓訓斥罷了,他被罵得還少嗎?咱們要做,就斷了他的臂膀才是正經。”


    易少群抬起頭來,“母親待要如何?”


    潘妃命他附耳過來,細細叮囑了一番,易少群頻頻點頭,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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