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顏夕原不打算搭理李夢蝶,隻是這李夢蝶嘴裏翻來覆的拿李夢慈的死出來說事,真是讓人膩歪到了極點,她就冷冷一笑,“二位孺人出身官宦家庭,且侍奉太子經年,何以典記竟口口聲聲以賤人唿之?若她二人乃是賤人,則又置太子於何地,又置我南月百官於何地?”


    她冷冷的睨了李夢蝶一眼,“我聽聞典記乃罪臣之後,莫非典記對於陛下當年的處置心存怨望,故將火氣撒到出身官宦家庭的二位孺人頭上?”


    心存怨望這四個字,實在是好大的罪名,李夢蝶不過是一時嘴快,且在心裏罵慣了,不留神就帶了出來,此時聽到這四個字,心裏嚇了一跳,急忙看向易少君,見他麵色陰晴不定,難免有些惴惴起來。


    “姐……姐夫,我沒有的,我不敢……我不敢質疑陛下的任何決定……”她心裏怕急了,她在東宮呆了這麽多年,東宮位子不穩她心裏自然明白,她的父親當年也是為這事而死,今晚這話要是傳到國主耳朵裏去……


    易少君雙手握拳,心裏罵了一千一萬句蠢貨,分明是一樣的姐妹,怎麽差距就這麽大?三言兩語就給上官顏夕抓住了把柄,且還是天大的把柄!他當年為了維護李夢慈,不惜在勤政殿外跪了十幾個時辰,隻怕國主到現在都還心存芥蒂,李夢蝶偏又如此說話不過腦子!


    李夢蝶心存怨望,他呢?隻怕在國主的心裏,他也是心存怨望的吧!


    易少君閉了閉眼睛,心裏想到與李夢慈那些青蔥年少的歲月,想到太傅對他的情誼,他也不是全然沒有心肝的人,心底已有了計較,這裏是棲梧殿,殿裏伺候的都是上官顏夕的心腹,隻要穩住了她,就不會傳出去。


    至於這把柄,他眼底一片陰沉,上官顏夕這個賤人握著他的把柄還少嗎?也不在乎多這一樁!一旦事成,未來他掌了大權,將這賤人揉圓搓扁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他把這事想得明白,睜開眼睛走到上官顏夕麵前,在她對麵坐了下來,柔聲道:“公主,李典記不懂事說錯了話,隻是今晚這事若傳了出去,東宮上下怕是都落不著好處,此事往重裏說,本宮卻是免不了受一場責罰,所以還請公主幫忙遮掩一下。”


    上官顏夕卻在心底衡量起來,這事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小,如果善加利用,廢了易少君的太子之位都是有可能的,她甚至都不用自己出麵,隻需要給興慶宮裏潘妃那邊送個信便好,潘妃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她早知道李夢蝶蠢,卻沒想到竟會蠢成這樣,易少君有這樣的豬隊友,他不倒台簡直都對不起她了。


    要不要利用這個機會呢?上官顏夕皺了眉暗暗思考,嘴裏卻敷衍易少君,“棲梧殿我是可以打包票的,隻是李典記方才聲音大了些,東宮這麽大,卻不能保證外頭都沒人聽見。”


    易少君目光陰沉,一時卻想不出合適的辦法,總不能把東宮的人都殺了,真要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這話不傳也傳出去了,想到此,不免恨恨的瞪了李夢蝶一眼。


    李夢蝶一反往日的囂張,變的楚楚可憐起來,整個人都似矮了三寸,看易少君目光看過來,她滿腔悲怯的看了過去,竟大有些往日裏李夢慈的影子,易少君不免心底一軟。


    李夢蝶日常無事就在琢磨易少君,他的這番轉變她哪裏看不明白,當下也不再叫姐夫了,隻管哀哀的叫了一聲“殿下”。她與李夢慈本就是雙胞胎姐妹,長相聲音都是相似的,這一句殿下,更是十足十李夢慈在世時的口吻,易少君心底又是一痛。


    他不由得走上前去,握住了李夢蝶的手,低聲對她道:“你放心,我定然會護了你周全。”


    他心底陰沉沉的,心下不斷思量,國主年紀漸長,對年輕時候那樁舊事越來越放不下,他若能善加利用,隻利用國主心裏頭那一點子遺憾就能得償所願,順利登基,本來他心底還有幾分猶疑,擔心會不會弄巧成拙,此時卻也顧不得了。


    想到此處,他再也不去懇求上官顏夕,隻管握了李夢蝶的手,徑直離開棲梧殿。


    上官顏夕隻管靜靜的看著,易少君雖說放下了身段求她,隻是他心底的恨意她又如何看不明白?隻怕嘴裏在求她,心裏就想著要把她千刀萬剮了。隻是如今易少君攜了李夢蝶的手離去,她又有些吃驚起來,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麽主意。


    秋若也是看得呆了,“太子殿下這怎麽……”


    上官顏夕一笑,“管他呢,到是你,明兒個設法給潘貴妃傳個消息,把李夢蝶今天晚上在棲梧殿裏的行事全都告訴她。”


    秋若已知上官顏夕要扳倒易少君,隻是她從小受了那一套忠心為主的教育,真正事到臨頭又有些猶豫起來,“殿下,真的要如此?”


    上官顏夕笑道:“你怕的什麽?你隻管去傳消息,至於貴妃要怎麽做,咱們又怎麽能替她決定呢?”


    既然決定要合作,總要拿出些誠意來,潘妃既然已經收服了羅錦兒為她所用,今天晚上的事她遲早要知道,與其如此,不如她主動將消息奉上。


    秋若忙點頭應是,又道:“殿下給秋水請封也就罷了,到底也是咱們扶搖國的人,何故要給陳儒人和範孺人提升品級?奴婢素日裏冷眼瞧著,她二人日常對您,可不怎樣恭順。”


    秋若為人很是念舊,心底總是念著秋水也是從扶搖國跟著嫁過來的,是以常在上官顏夕麵前幫她說好話兒,從上一世到這一世,再也改不了的。


    上官顏夕也隻是一笑,“東宮自有法度,凡事亦需依例而行,她二人乃是官宦之女,秋水卻是我的侍婢,出身便是雲泥之別,縱然身懷有孕,秋水也絕不可能短時間內淩駕於陳範二人之上,不管她二人對我如何,我要提拔秋水,就得先把她二人提了上去。”


    她想了想又是一笑,“更何況就是太子,也未必願意將秋水的地位提得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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